第四章 算得上奇聞
沈嘉南頭靠着車窗，眼神望着窗外想着自己的過往有些黯然的淺呼了口氣。
“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個男朋友。”
“其實也還不算男朋友吧。”
“畢竟那個時候還小，但是他……說他喜歡我。”
“在別人都說我壞話的時候，他也是唯一一個會來跟我說他相信我的人。”
“呵呵。”
沈嘉南自己的語氣里都多了一分對自己的嘲笑。
“畢業會那天，我按照約定去找他，答應一起報同一所大學，結果……”
講到一半的沈嘉南的眼神驟然落寞了幾分，有些失望的吞咽了一下喉嚨，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結果我就看到他和別的女生正在……”
沈嘉南無奈的用手比了比動作，表示那兩個人正在接吻。
林欽看着沈嘉南的動作，有些尷尬的移了移眼神。
“他當時追上來給我的理由就是酒後亂性。”
“直到今日我自己喝了酒才知道，除了有點站不穩，想睡覺，昏昏沉沉的，但是最基本的限度底線，自己還是有的。”
“所謂的酒後亂性，不過是早有預謀借酒發揮罷了。”
林欽聽着沈嘉南的話，看着沈嘉南望着窗外想哭卻又苦笑的樣子，心中的那份動容變得更加活躍。
她的悲傷，他在一旁全都看在眼裏。
可她連睫毛在路燈的印射下都閃着光芒般的好看，人卻又偏偏這麼孤冷落寞。
或許連林欽自己都沒意識到，就在他這樣一眼一眼看向沈嘉南的過程中，沈嘉南便慢慢地不止是留在了他的眼裏。
說來也對，面對如此美人，又有幾個人能真的做到毫不掛心呢。
林欽，也不過是做了正常的心理反應。
——
“呵呵。”
被已然打開的回憶擊中，酒精催促悲傷上頭的沈嘉南忽然又想到自己“好笑”的經歷。
她開始無所顧及的坐起身來一吐為快。
“所有人，真的所有人！我就奇了怪了！一旦有經濟條件好一點的男士出現……都還不是男朋友哦，就光是認識，就會有人突然就冷嘲熱諷的說我是憑着那些功夫勾搭上的，說我是為了他們的錢。”
“我有病吧！我為了他們的錢！”
“我都不知道我幹什麼了！好友都還沒來得及加呢，十幾集續集就從那些人嘴裏出來了！”
“那我說我拒絕總行了吧！誒！拒絕又說我裝！”
沈嘉南無奈的扶額深嘆：“小時候和媽媽到外公外婆家也是，啥都還沒幹呢，就開始有人說閑話。說我是野種，說我媽是小三，然後天天欺負我！”
“我就想問我是偷他們家大米了嗎？我就服了！”
“我外公也不服啊，我外公疼我啊。就去幫我出氣，結果，好嘛，外公也被人氣死了。”
“呵呵呵呵，你說氣人不？”
沈嘉南說著，自己都無語笑了。
可是她眼裏眼淚的滋味和心裏的苦楚，只有她自己明白。
這些年，她就像是被詛咒一般，到哪兒都擺脫不了那些話語和那些人！
哪怕長大了，成年了，也總有更卑劣的人和髒話在等着她。
“後來好不容易長大了……呵。”
在想到成年之後經歷的沈嘉南直接有絲哽咽的抹去滴落到臉上的眼淚，仰頭深吸了口氣，苦笑道：“我又被自己的朋友給騙了。”
“一個造謠，兩個背叛……”
“一個出軌，二個出軌，三個也出軌……”
說著說著，沈嘉南開始轉而望着外面的街景，變成自顧自地小聲的嘟囔了起來。
可是林欽還是聽到了。
“你第二個男朋友也出軌了？”
沈嘉南的被綠經歷屬實是讓林欽也有些驚訝了。
聽到林欽的話，沈嘉南從車門上把頭抬起來，眨着眼睛仔細認真地想了想。
“算不算出軌呢？”
“也……或許不算出軌吧。”
“他本來就是騙我的，本來就不愛我，反正……和我一個朋友睡一起了，他倆那啥，咳，還被我看見了。”
沈嘉南無奈的抿嘴笑着。
“你說多可笑。我本來是想着，既然找條件好的男孩子要被說閑話，那就答應個與自己條件相當或者再差一點但是上進的也無妨吧？”
“奈何你看啊，我自己的經歷又告訴我不管是窮的還是有錢的都一個樣。窮的不也和我朋友睡一起了么，最後的結果都是與別人上床！”
原本說完想把腦袋再次靠到車窗上的沈嘉南，又立馬把頭抬了起來強調了句：“哦不一樣！窮的還騙我錢。”
聽到沈嘉南還被騙錢，林欽不由得覺得屬實也算是奇聞了的輕癟了癟嘴。
望到林欽動靜的沈嘉南，愣着想了想，忽然不解的來了氣，立馬就坐直了身子，不服的講道：“我有那麼差么！”
這句話，雖然是說出來的，但更像是沈嘉南自己問自己的。
[是啊，我有那麼差嗎！]
沈嘉南懷着這個問題，愣是開始上下左右全方位的打量起自己，最後目光落在了胸前，沈嘉南方才氣餒的嘟起嘴巴。
她好像知道了自己差在哪兒。
全程注視着沈嘉南的林欽，看着沈嘉南望着自己胸前懊惱的模樣，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未曾想，沈嘉南竟直接朝左邊坐過去了幾分，氣惱惱的向林欽問起：“你們男的是不是都喜歡，嗯，大的！”
沈嘉南用“嗯”代替了自己想說的詞。
被突然離近的沈嘉南驚到的林欽，未能及時回答上沈嘉南的問題，而是有些發愣的呆坐在原處，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女孩。
從沈嘉南髮絲帶過來的那縷風裏，林欽嗅到了淡淡的桃花香，輕甜淡雅。加上沈嘉南201分的面容，以往對女人只有合作和應付但並沒有太大想法的林欽，卻在此時不自知的吞咽了咽喉嚨，動起了喉結。
“嗯？”
沈嘉南再次的強調了詢問，方才讓林欽緩過了神。
“這，因人而異吧。”林欽說。
聽到答案，沈嘉南重新坐回自己的角落，有些失神的望着窗外。
“我，說錯了嗎？”
林欽看到沈嘉南似乎有些恍惚的模樣，竟不自覺有些關心的問出了話。
前排開車的楊叔，看到自己老闆的這般模樣，表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卻已經是極為驚訝了。
畢竟從小就在林欽身邊，林欽剛滿八歲就被林欽外祖選拔起來跟着林欽的老楊，從未見過自己的老闆對一個女子有過這般話語。
就連最開始林欽眼神滑向沈嘉南美腿后揚起的嘴角，老楊都以為老闆是又要帶這個女孩回家逗老太太玩了。
不承想，老闆不僅讓自己送女生歸家，還會說出“我說錯了嗎”這種話。
即使是在集團，林欽也絕對不會有錯，更別說他會自己這樣說自己。
老楊屬實是覺得，今晚真是有點意思！
——
“沒有。”沈嘉南晃了晃腦袋，對林欽輕笑了笑：“我也這麼覺得，本來就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嘛，只是可能我沒那麼好運遇到。”
沈嘉南姣好的面容，其實佔盡了人間的上風，對於林欽這樣的人而言，沈嘉南這張臉都是可以即刻亮綠燈的通行牌。
但或許，正是如此，才有利有弊吧。
林欽在上流社會的商圈摸滾了11年，不，更或者是一出生就在上流社會，從小就接觸了太多那些自認上流卻行為低俗的男人們。
他很了解男人的心性。
沈嘉南的男朋友們或許覺得沈嘉南這麼漂亮的自己都能追到，就說明自己實力不容小覷，便會想盡辦法再去別處證明自己的實力。
哪怕是一棵什麼都不如沈嘉南的野草，那個男人也會享受其中，覺得自己的潛力遠遠不僅如此。
這樣沾花惹草的男人，林欽見得多了。
甚至行為思想更卑劣的也大有人在。
但這種以此種低劣的形式達到滿足的男人，林欽是不會放在眼裏的。
在商圈亦是如此。
林欽認為，至高尊崇的地位和握在手上的金錢權力才是他要握在手上的東西。
面對女人，即使是合作不喜歡但也從未傷害。
他像個國王，在這B市豪門頂流里的領域裏擁有着一切。
可是，自此……在林欽的心裏，卻不知出於什麼，他好像有點看上了他身旁的這位上錯他車的特別的女生。
原本以為什麼都不缺的他，心裏好像忽然空缺出了一塊東西。
他覺得，面前這個長相優越的女孩子，明明有着極富攻擊性的相貌，卻又偏偏活得好像受傷了只敢躲在盒子裏的小貓。
讓人忍不住想靠近愛護。
——
“你叫……”
正當林欽想問沈嘉南的名字時，靠在車窗上已經昏昏欲睡臉頰還微紅的沈嘉南的模樣，讓林欽不忍吵醒。
緊接着，便是林欽輕聲細語的跟老楊說：“把冷氣開高一點。”
“好的，老闆。”
老楊的聲音也跟着林欽，變得小聲。
作為了解林欽，已然讀懂林欽特別心思的老楊，如今嘴角上揚的弧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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