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絕地求生
天空一片昏暗。
樓清河站在一棵大樹上,居高臨下的看着遠處。。
棚戶區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屍體,偶爾還有幾個異化的散修正齜牙咧嘴啃食着血肉。
“嗖嗖!”
樓清河跳下了樹,“前方棚戶區看着也不安全,我們等會兒繞路吧。”
“嗯。”
裴絲雨拍了拍樓清河身上的灰,隨即拿出一個墊子放在樹旁,“先休息片刻吧。”
兩人緩緩坐了下來,樓清河拿出了水壺遞給了裴絲雨。
如今這城外圍大多坊市都已經亂作一團,大部分還活着的散修都在向著城外圍奔去。
所有人都知道,那裏才是他們唯一的活路。
“只要進入了外城,便苟起來修鍊。”
樓清河心中暗暗合計道。
這世道實在是太危險了!
裴絲雨捧着水壺喝了一小口,又將水壺給了樓清河,擔憂的道:“也不知道荔姐和小寶如今怎麼樣了?”
樓清河輕嘆一聲,“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他知道,那個寡婦帶着女兒很難活過這場災難。
兩人短暫沉默了片刻。
裴絲雨回頭看着那青雲街的方向,似乎有些失神。
樓清河看着那略顯柔弱的女子,心中也是有些悵然,隨即道:“吃點東西,然後再趕路,很快就可以到西城門了。”
說完,他拿出了一些妖獸肉,運用控火術便開始燒制起來。
裴絲雨蹲在膝蓋上,就這樣靜靜地看着。
很快一股撲鼻的清香傳了出來。
“快吃吧。”
樓清河灑了一些鹽巴,將燒好的妖獸肉給了裴絲雨。
“謝謝。”
裴絲雨接過了妖獸肉,細嚼慢咽的吃着。
樓清河看着面前柔弱的女子,彷彿她就是那絕望乾涸的湖泊中,唯一一滴湖水,滋潤着他的內心。
裴絲雨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到了那一雙炙熱的眼神,隨即急忙低下了頭,“我,我吃好了。”
樓清河看着那隻吃了兩小口的妖獸肉,“吃好了,再吃點吧。”
“不,不用了。”
裴絲雨連忙擺手,“我真的吃好了。”
樓清河問道:“怎麼了?”
裴絲雨臉色有些蒼白,“我,我現在不做事情,還吃那麼多,我...我怕你不要我.........”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幾乎都快聽不到了。
樓清河微微一怔,隨後一把將其抱住。
這是她從未感受過的溫暖。
裴絲雨愣住了,隨後輕輕抱住樓清河的後背。
彷彿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劇烈的心跳聲。
許久后,樓清河說道:“走,我們一起去外城。”
“嗯。”
裴絲雨重重的點了點頭。
........
........
在樓清河的強迫下,裴絲雨又吃了幾口妖獸肉,兩人這才繼續向著外城去。
一路上,因為有着幽魂在前方探路,所以規避了很多危險。
很快兩人就看到了前方巍峨聳立,猶如巨龍盤踞的城牆。
黃石城終於到了!
“嗯!?”
樓清河發現城東門緊閉着,地上更是飄着數具屍骸,死狀極其恐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樓清河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兩位道友!”
就在這時,一道清喝聲從遠處傳來,只見一道人影正向著兩人走來。
“誰!?”
樓清河連忙拿出符紙,擺出一副攻擊姿態。
“道友莫慌,我是文修派的修士。”
來人是一個面色黝黑的中年散修,對着樓清河拱了拱手,“兩位也是想要進入外城的吧?”
樓清河依舊沒有放鬆警惕,“你是誰?”
“我名為白松,乃是城西外圍紫林坊市的靈農。”
那黑臉散修連忙解釋道:“如今詭異爆發,黃石派封鎖了城門口,散修一律不能進入......”
“什麼!?”
樓清河聽到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散修一律不得進入!?
很久以前,他便想通過各種方法着進入城內,但如今到了外城門口卻不能進入。
裴絲雨也是咬着嘴唇,難以接受。
“哎。”
白松嘆了口氣,“這子母陰陽詭釋放出的子詭只有頂尖鍊氣後期或者築基修士能夠對付,我們如果留在城外圍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不少修士都匯聚到了城下,抱團取暖。”
樓清河回過神來,皺眉問道:“那以後呢?如果不能進入外城終歸是死路一條。”
白松無奈的道:“我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但最起碼現在要努力活下去。”
樓清河雙拳緊握,臉色有些難看。
這就是底層的修士,生死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當中,又何談自由呢?
白松繼續道:“兩位道友,我們就住在山頭另一邊,一起去吧,人多的話也安全一些。”
“好吧。”
樓清河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
白松說得沒錯,現如今這種情況遇到那‘怪物’的話,一般修士根本就不是對手。
人多,總歸要安全一些。
隨後白松在前面帶路,向著那山頭走去。
而樓清河默默地召喚出了一隻幽魂在前方探路,一旦發現不測,便率先動手宰了眼前的白松。
在這世道,人是最不能輕易相信的存在。
很快,三人來到了山頭上。
除了白松之外,此地還有幾個修士。
一位身材魁梧,壯碩的男子上前道:“白松,這是新來的道友嗎?”
“這位是聖葵道友和裴道友”
白松連忙介紹,“這位是陳平道友,原本是巨熊幫幫主,如今修為鍊氣七層也是我們這裏修為最高的。”
樓清河掃了陳平一眼,確實是一位鍊氣後期修士。
隨後其餘幾個修士也走了過來相互介紹。
除了陳平和白松之外,還有一對道侶和姐妹花。
那一對道侶名叫曹一鳴,龔滿。
兩人都是鍊氣六層的修為。
姐妹花長相頗為嬌媚,尤其是相貌基本相同,別有一番風味,姐姐叫趙月,妹妹叫趙玲。
在場幾人都是來自城西外圍其他坊市,歷經一番辛苦來到了城西門。
隨後發現城門已經關閉,他們沒有其他去處,只能流落在這城門外抱團取暖。
曹一鳴幽幽的道:“這黃石派完全就是不給我們活路......”
龔滿也是嘆了口氣,“像我們這樣的底層散修,誰會關心我們的死活?”
其餘幾人都是低着頭,也是覺得眼前希望一片灰暗。
“當下,我們要振作起來。”
陳平沉聲道:“很快這裏匯聚的散修越來越多,肯定有一些居心叵測的人,我們必須要謹慎提防。”
白松點點頭,表示同意,“陳道友說得沒錯,眼下黃石派封城,但是隨着人數越來越多,黃石派可能會打開城門也說不定......”
在場修士點了點頭,這也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樓清河說道:“眼下,也只能等了。”
“沒錯,我們若是有一些資源,不妨交換一二。”
陳平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幾件法器,道:“我這裏有幾件法器,不知道幾位道友可需要?”
看到這,在場幾人都是頗為意動,紛紛拿出了自己的資源。
趙月則是拿出了符紙,“我姐妹這裏還有一些符紙。”
白松作為靈農,拿出了不少一階上品的靈米。
在場雖然是散修,但都是帶着儲物袋,龔滿和曹一鳴也是有着一個。
唯有樓清河和裴絲雨兩人背着一個包袱,看着頗為窮酸。
這說明能夠從這場大動亂活下來的修士,即使是散修,也不是那種吃不飽,穿不暖的底層散修。
最終,樓清河用三顆中品靈石在趙月手中買了三張二階符紙。
白松用靈米和靈石換了一階上品的法器銅環,還有一個控屍牌。
這控屍牌中有着一隻綠僵,實力頗為不俗。
接下來,由陳平組織,在場幾人也正式組建了互助同盟。
樓清河也逐漸了解了幾人的實力。
同盟互助當中,陳平的實力最高,也最有主見之人,而白松雖然是一個靈農,但出手看樣子卻是極為大方,與其他的靈農不同,應該身上有着秘密。
至於趙月,趙玲姐妹很少說話,但身上法器,丹藥都是十分齊全。
而且兩人還是煉製符篆的,身上符篆肯定不會少。
曹一鳴和龔滿兩人單拎出一個,不是陳平的對手,但兩個鍊氣六層放在一起也是頗為不俗。
隨後各自分別在這山頭角落休息,等待黃石城的消息。
樓清河輕輕拍着裴絲雨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會好起來的。”
此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好起來。
裴絲雨小聲道:“我不怕,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心有了方向,在哪裏都是家。
樓清河心中也是覺得溫暖。
是啊,有了這個女人在,自己就有了牽絆,成了自己的軟肋,但同樣也是一層厚厚鐵甲。
樓清河拿出了玉佩,掛在了裴絲雨的腰間,“我這裏有個玉佩,你戴在身上。”
裴絲雨有些驚訝道:“這是二階法器?”
她在估衣坊中那麼久,自然能夠認出法器等級。
眼前這一枚玉佩花紋艷麗,上面有着數道禁制,顯然不是凡物。
樓清河笑了笑,沒有說話。
夜色逐漸深了,寒風呼嘯而來。
即使幾人組建了同盟,但彼此之間還是相隔一段距離。
而樓清河和裴絲雨兩人也是背靠着打坐修鍊。
一夜無話,轉眼就到了第二天。
四周不斷傳來的廝殺聲,哀嚎聲,讓眾人紛紛從打坐中驚醒。
“周圍的匯聚修士越來越多了。”
白松打探消息回來了,神色有些肅穆,“有一些幫派和武鬥派散修,其中不乏一些鍊氣後期的修士,他們在彼此廝殺.......”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頓時緊張了起來。
龔滿問道:“這會不會波及我們?”
白松搖了搖頭,“不清楚。”
樓清河也是眉頭緊鎖,這日子恐怕不會安穩了。
又過了幾日。
城外圍山頭都被各方散修佔據,彼此抱團取暖,形成了一方方勢力。
樓清河等人也鮮少離開山頭,防止落單。
白松臉色難看地走了回來,“昨日,我們右邊山頭五位修士都死了。”
龔滿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起來,“我記得那邊五人有三個都是鍊氣六層的,這就悄無聲息的死了?”
陳平冷靜的分析起來,“可能有鍊氣後期高手出手。”
趙月苦笑了一聲,“陳道友,這裏只有你是鍊氣後期的修為,若是一位鍊氣後期還能抵擋,但若是衝殺兩個鍊氣後期修士,到時候就麻煩了。”
鍊氣後期修士和鍊氣中期還是有很大差距。
樓清河也是滿腹擔憂。
“兩個後期修士極少。”
陳平搖了搖頭,悵然道:“不過此地確實變得越來越危險了,進入外城才是唯一的出路。”
白松看着前方聳立的城牆,嘆道:“怎麼才能進入外城呢?”
眾人都是沉默不語,心情低落。
樓清河深吸一口氣,“晚上,我們要小心一點了。”
陳平想了想,道:“我們兩人一隊,今晚開始巡視。”
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表示同意。
畢竟如今這城外圍太危險了,稍有不慎便會身死道消。
接下來的幾天,廝殺的越來越激烈了。
因為得知城門封禁,這些散修也徹底瘋狂起來。
廝殺聲從早到晚,絡繹不絕,若不是樓清河他們山頭較為偏僻,可能早就有修士衝殺了進來。
而這還不是最讓擔憂的。
很快那個‘怪物’也開始出現。
在這‘怪物’的獠牙之下,甚至一位鍊氣後期的修士都橫死當場,這給了所有人當頭棒喝。
陳平,白松等人也沒有了修鍊的心思,精神更是繃緊到了極致。
樓清河的心情越來越煩躁。
因為他知道,那個怪物根本就不是城外圍的散修能夠對付的。
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死!
“別著急,會有辦法的。”
看着樓清河整天愁眉不展,裴絲雨輕聲說道。
這是樓清河當初安慰她的話。
樓清河強笑了一聲,“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
會好起來的。
這句話不斷在他的心中響起,也是不斷激勵自己的理由。
但是什麼時候會好起來呢?
樓清河看着昏暗,壓抑的天空,心中彷彿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心中。
裴絲雨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撫摸着樓清河的後背。
不知怎麼,他的內心恢復了一絲平靜。
又過了幾天,山頭不遠處傳來激烈的廝殺聲,慘叫聲。
讓人不寒而慄,內心發顫。
隨後只見兩三個滿臉驚慌的散修跑了出來,後面還跟着一個黑影。
“是子詭,子母陰陽詭的子詭!”
趙月看到了那個怪物,膽戰心驚的喊道。
不只是她,裴絲雨,陳平,趙玲,龔滿,曹一鳴所有人的臉色都是變得十分難看。
因為那個山頭距離他們很近。
可能要不了多久,那怪物就會向著他們衝來。
而背後是城門緊閉的黃石城,想要逃也沒有地方可以逃跑。
他們只有一個下場。
那就是死。
趙月看着孤身一人的裴絲雨,納悶道:“樓道友人呢?”
裴絲雨小聲道:“他在修鍊。”
“還在修鍊?”
趙玲瞪大了雙眼,如今子詭馬上就要殺來,樓清河竟然還能靜得下心修鍊?
陳平苦笑了一聲,“樓道友真是沉得住氣啊。”
“難,難道我們只能等死嗎?”
曹一鳴雙眼血紅,已經數天沒有好好休息,頹廢得像是換了一個人。
龔滿也是癱坐在地上,雙眼有些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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