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1 章 外卦為澤,內卦為火
他莞爾換上一幅老實至極的笑臉:“你孫媳婦的名聲那麼遠,她會算命,那肯定不是自學成才,隨便一猜,肯定是繼承家族的衣缽了,道行高深的道士,通常祖上也都是道士……”
“你這個理由借口,我怎麼那麼不信呢?”厲老太太皺了皺眉頭,臉上帶着懷疑的神情。
“真是猜的,而且也很好猜,你看你們厲家是京城首富,祖上三代,必定是三代都從商吧?”
“……那倒是。”厲老太太點了點頭,目光還是有些沉意。
她盯着眼前的燕尾服老人:“你該不會真的是跟我孫子說的那樣,你不是一個一般人,你是帶着目的接近我的?”
“怎麼會呢。”燕尾服老人汗顏,一臉正經地道:“我絕對對你沒有什麼非分之想,我也不是過來偷你們家財產的!”
然而說這話的下一秒,他厚嘴唇上方貼着的假鬍子,頓時就沿着嘴角掉落了下來。
可由於假的模具嘴唇實在是太厚了,他根本感覺不到。
厲老太太吞咽了下喉嚨,目光獃獃地望着他,聲音極其不可置信:“你……”
“所以啊,厲老夫人,你壓根不需要擔心什麼,一切都會相安無事的,你孫
子不會有事,你孫媳婦也不會有事,有時候,多給年輕人一些空間,未必是一件壞事。”
“你到底是什麼人!”
厲老太太忽然情緒激動,整個眼睛都有些顫顫的紅,一巴掌直接抽在了燕尾服老人的臉龐上。
燕尾服老人臉被抽到偏一旁去,一下子幾乎都驚愕了。
他捂着臉,“不是,老夫人,你打我幹什麼?我真不是壞人呀!”
“你還說你不是壞人,你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護工,你鬍子都掉下來了!”厲老太太怒氣騰騰地說道。
“……”聞言,燕尾服老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厚嘴唇,果真摸到了一個黏糊糊的假鬍子。
他也愣住了,眼神閃過一抹不悅,萬萬沒有想到這鬍子的質量竟然這麼差,他明明有定期給鬍子那面加膠水的。
“我看你這張臉肯定也不是真的,哪裏會有人長這麼丑,而且我剛剛抽你的時候,把我手都打疼了!”
厲老太太十分威嚴的說道,同時上了手,就朝着他的臉探去。
語氣裏帶着徹底的懷疑。
燕尾服老人掙扎着,一把禁錮住厲老太太的手腕,盯着她花白的頭髮,以及滿臉的皺紋。
“好了,
你別再鬧了!”
“……”厲老太太眼神獃獃,更多的是紅了一圈的眼睛,“你到底是誰。”
“我誰也不是。”燕尾服老人皺了皺眉頭,冷硬着嗓音,“老夫人,我就是覺得,你現在太累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該想了,好好睡一覺吧!”
“那你的鬍子呢?你當真不跟我解釋解釋?你難道就不怕我把你這個假護工趕出去嗎?”厲老太太言語中帶着威脅。
彷彿偏偏就要將他逼出來似的。
燕尾服老人神色閃過一絲複雜,“我老了,鬍子慢慢長出來都是白色的,所以我就給自己沾了一個假的黑鬍子,這有什麼不對嗎?作為一個護工,我該注意的形象,還是得注意,我不是什麼假護工。”
“厲老夫人,憑藉良心說,我這些天,對你的照顧,都是真的吧?我自認為,我是一個合格的護工了,我有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情嗎?”
“……”
厲老太太一陣無言,眼裏閃爍着一抹淚花,這老頭子欺負她,
“要是你真的覺得,我在厲家,會害了你,那不用你說,我自己走,可以嗎?這樣你就不用多想了。”燕尾服老人板着一張陰沉地臉說道。
“好,
沒有,我不趕你走!”
厲老太太甩開他的手,氣呼呼地就側着睡到了床上,花白的頭髮,顯得格外滄桑。
“脖子上的珍珠項鏈都還沒摘。”燕尾服老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動手就要幫厲老太太摘掉。
“不要你碰,我自己來。”
厲老太太很生氣,同時抬起手就將脖子上的珍珠項鏈給摘了下來,直接重重地砸在了床頭上。
看見這一幕,燕尾服老人汗顏,為什麼感覺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家老太太生氣的時候,還是跟年輕時候一樣。
現在,他真的不能告訴她,時機不對,再加上厲雲霈和七七都出現了事情。
如果這個時候,她再得知他騙了她……
不管怎麼樣,厲霆梟都覺得,現在不是一個好的時機,目前的情況下,他只要陪在她身邊,默默守着她就好。
等度過這個階段了,一切都恢復了平靜的生活,他會堂堂正正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然後告訴她,徐文秀,你的厲霆梟,回來了。
……
深夜,晚上的暴雨擊打在窗上,窗紗被狂風吹卷,漸漸浸濕的不行。
私宅別墅,雲七七穿着一身淺色及腳踝的睡裙,她心有
不安的站在窗戶前,纖細瑩白的手指掐算,睜開眼,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厲雲霈,有些危險……
她算出他現在的情況是兇險,可兇險中,卻又有轉機。
澤火革,外卦為澤,內卦為火。澤在上,火在下,澤中有火,意思就是秋冬兩季大水可以把火澆滅,春夏兩季大火也可以把水燒乾。
這兩種情況,都代表了澤與火的鬥爭,象徵著局勢的發展,會有全新的改變。
雲七七想到這裏,看了一眼紗窗外的暴雨,今天晚上,是雨夜……
雨夜,會把大火給澆滅嗎?
誰贏誰輸?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陣步履聲,極大的動靜,還有些汽笛聲,顯然是江琛宴回來了!
雲七七咬了咬唇,今晚也壓根睡不着,她打開卧室的房門,徑直走了出去。
剛一到私宅別墅的客廳,便看見了從外面歐式階梯踏進大廳的江琛宴。
江琛宴一身深灰色暗格的豎領風衣,他穿着長筒靴,打着黑色的領帶,同時,摘下鹿皮手套。
渾身都有些濕透了,雨滴沿着黑色的褲管滴落在實木的地板上。
雨水和松木地板的味道,混淆在一起,散發到空氣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