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無心插柳
“這位夫人,你失血過度,永不能生育。若是還想保命,千萬不能再失血。回去叫你的家人給你多多進補,切記!”
大夫鬆開診脈的手,扶着鬍鬚抬眸朝着診桌前的女子看去。
煙青色的天光擁着晨霧,攏了微風,捲起看診女子淡粉色面紗。
面紗下,雲姒面如死灰。
搖搖晃晃站起來,鬢角的步搖跟着顫抖,聲音破碎不堪:“多謝大夫……我回去便叫家人給我溫補調養。”
轉身之際,雲姒的眼淚滾落。
遠嫁他國,家人都在千里之外,自以為她過的幸福美滿。
可是,她的夫君,大周萬千女子夢裏人,拿婚姻跟她做交易。
楚王府連看門的,都厭她入骨,巴不得她早點死。
甚至她自小伴她的婢女,前幾天也失足落水殞命……
“你上哪去了?”
才到了王府門口,剛踏上台階。
迎來的就是男人劈頭蓋臉的質問:“你可知柔兒今日急需你的血入葯!”
雲姒低垂的目光順着華服上移,停在了男人俊美無比的臉上。
她眼底未乾的淚水顫抖出一片漣漪,乾澀開口:“王爺,我……”
“好了,先跟我去割血,柔兒的病沒好之前,你莫要再亂跑耽誤。”
不由分說,霍臨燁伸手抓過她的手腕,拉着她往蘇韻柔的院子去。
過於急促的腳步讓雲姒只能小跑着跟上,那一陣陣眩暈感越發的強烈。
“王爺,妾身今日不舒服,可不可以……嘔!”
話還沒說完,雲姒猛然摔倒在地,捂着心口虛弱乾嘔。
寬大的衣袖滑落,露出她手腕上割腕取血包紮過的棉紗,纏了厚實的一圈又一圈。
霍臨燁緊蹙着眉,陰翳的眸子不悅的俯視地上的人:“你又裝?”
“妾身今日身子確實不適,可不可以不去……不去割血。”她捂着心口,仰頭看他時淚水滾落。
對上她的眼眸,霍臨燁眉心狠狠皺起。
只此時,伺候蘇韻柔的婢女急慌慌的邊跑邊喊:“不好了!王爺,柔側妃暈倒了!沈神醫說,急需王妃的血入葯!”
霍臨燁眉宇瞬間被刺激的冷冽下去。
他伸手就抓住雲姒的手腕,強行將她拽起:“當初是你承諾,我娶你,你用你的血救柔兒。如今你大早上的出去閑逛,現在又裝模作樣?跟我走!”
雲姒眼底的眩暈一陣快過一陣,最終還是被強行拉着進了蘇韻柔的院子。
偏房內,雲姒進行了這個月第九次,割腕,取血。看着臉上血色盡失的雲姒,霍臨燁的面色越發不好,眼底一陣異樣情緒劃過后,終究平息了下去:“把王妃送下去,照例取千年人蔘,給她好好調理。”
奴才們抬着雙目緊閉的雲姒,到她屋子后,直接將她扔了進去。
周嬤嬤這會兒,端着千年人蔘熬煮的雪蛤湯進屋,打發走了其他人。
看了一眼地上的雲姒,端着碗熟練地走到八仙桌旁邊坐下,自己翹着腳喝了起來:“你一個沒有身份的西洲平民,坐上了我們大周楚王殿下的王妃之位,就應該偷着樂了,還想吃人蔘?做什麼白日夢!”
周嬤嬤將千年人蔘湯一飲而盡,走到了床邊伸出腳踹了踹地上的雲姒:“喂,起來自己滾到床上躺着去,別給我們惹麻煩!”
地上的雲姒姿勢扭曲,慘白着一張臉,一動不動。
“裝死?賤民一個,裝什麼裝?”周嬤嬤低聲咒罵著,看着嘴唇上毫無血色的雲姒,她下意識伸手到她鼻下。
沒氣了!
周嬤嬤渾身一涼,滿臉猙獰恐慌沖了出門:“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屋中,不知過了多久——
地上躺着的雲姒,忽然動了動手指。
之後,就陷入了一場悠長的夢境之中。
夢裏,她是西洲頂級權貴,富可敵國的雲氏首富之女。
除夕之夜,她被有心人下藥擄走。
昏暗的破廟,就在猙獰大笑的歹徒想要將她壓在身下時,一個渾身染血的男人斬殺惡徒,踏血而來。
她以為得救了,可是身體裏面的藥性才開始發作。雷電從破廟的縫隙里,照亮了男人血肉模糊的雙腿,他被藥物控制的有力的雙手,也撕開她的衣服,將她壓在身下。
那一夜,她至死不忘。
更不會忘記,男人離開時,在她手中塞進半塊玉佩:“在這裏等我回來,我許你此生唯一。”
她依稀間,只看見男人離開時的華服,非富即貴。而她身邊,安然躺着的一塊男人落下的牌子,上面寫着——大周皇族霍氏。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哪裏敢等?
直到半個月後,她在宴會一角,偷偷看見出使西洲的楚王霍臨燁,腰間也掛着跟留在她手裏那塊牌子一樣的腰牌。
“那一日破廟裏的人是他?”
她幾番詢問,知道出使的皇族只有楚王一個,就確定了霍臨燁,卻不知,那樣證明身份的牌子,每個人只有一個,沒有多餘。
可她是雲家嫡女,雲家是百年權貴世家,是支撐西洲的半壁江山。
曾有戲言,“娶雲家嫡女,得西洲一半”。男子想要娶她,皆是為她的價值。她想要嫁給楚王,早就想要讓她嫁給太子的父母怎麼願意?在她以死相逼下,父母要她隱瞞身份,以平民女子的身份嫁給楚王。
然而,被愛情沖昏頭的原主沒有跟家人說。
霍臨燁之所以點頭娶,不是為愛。
是那日她以平民裝束外出,機緣巧合摘吃了楚王剛好發現,且準備拿去給心上人治病的葯果。
名滿大周的神醫沈長清說她既然吃了葯果,那就成了葯人,喝她的血就可以救霍臨燁的心上人,便是丞相府庶女蘇韻柔。
“要我的血,除非你娶我!”她的血不是什麼人都要得起的!
她以為楚王不可能答應,可誰想為救心上人,楚王居然應了!
她有多難過,說好的此生唯一,她身子都給他了,要麼死,要麼嫁,沒有退路。
可是成婚那日,也是他納側妃之時。
成婚一年,霍臨燁碰都沒有碰過她一下。
完全把她當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葯人。
男人的心沒有捂熱,自己倒是死得乾脆,什麼此生唯一,笑話!雲姒緩緩睜開眼,虛虛嘆了口氣:“穿越就穿越,好歹給我穿個身體好的啊。”
她一個二十一世紀頂尖名醫,猝死在手術台上,就不能有點好報嗎?
如今這麼躺着不動,都感覺到了這具身體失血嚴重。
“要是不緊急治療,馬上就會心臟衰竭,到時候又要嗝屁了。”
雲姒掙扎着坐起來,手不小心忽然碰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轉過頭一看——
“醫療箱?”
她虛的打冷戰。
這地方怎麼會有後世的醫療箱?
顧不得許多,雲姒先緊着打開。
就見到上面居然有兩袋新鮮血漿,紅細胞懸液跟一些葡萄糖。
這還等什麼!
她拼着一口氣,單手綁住止血帶,開始靜脈輸血。
途中,還喝了一些葡萄糖補充體力。
隨着血液進入身體,雲姒的體力也慢慢恢復了一些。
終於有精神開始籌謀,接下來怎麼辦。
“什麼此生唯一,男人的嘴果然靠不住!還好原主沒說破廟的事情,也沒說身份,否則渣男肯定要謀算她。不行,我要馬上和離!”
不然,她這小身板,根本經不住割血養他的小妾。
……
與此同時,周嬤嬤在蘇韻柔的院子裏。
看着緊閉的房門,焦灼地來回踱步。
霍臨燁的親隨冷聲警告:“天大的事情也給我憋着,王爺現在正在陪着柔側妃治療,若是打擾了,你幾條命夠賠?”
周嬤嬤因恐懼,後背濕了一片。
太陽西斜時,霍臨燁終於出來了:“在裏面就聽見你這老奴吵吵嚷嚷的聲音,怎麼了?”
周嬤嬤‘撲通’一聲跪下,整個人繃緊:“王爺,不好了,王妃早上送回去之後,沒氣了!”
霍臨燁瞳仁兒猛然一縮,大步走上前,伸手就提起了周嬤嬤的衣領:“大膽,如何現在才來稟告!”
“老奴一早來了,王爺陪着柔側妃,老奴不敢打擾。”
之前雲姒不是沒有暈死過一次。
當時周嬤嬤過來說,還被冠以擾亂之罪,讓親隨拉出去打了一頓。
之後,整個王府上下都知道,天塌下來,都不能打擾王爺陪柔側妃。
“事有輕重緩急,你這老刁奴連這點眼力都沒有,來人,拉下去杖刑!”
血紅色的餘暉從窗外照進來時,晃醒了雲姒。她摸了摸餓扁了的肚子,正準備去找點吃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霍臨燁繞過屏風,看着活生生站在床前的雲姒,陰寒的怒氣瞬間席捲全身。
沒死!
這個女人,又在騙人!
他大步上前,狠狠捏住了雲姒的脖子,聲音陰沉如水:“裝死很好玩兒?”凌冽的殺意將雲姒震的愣住,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看着不說話的雲姒,霍臨燁的五指再次收攏:“既然你這麼喜歡裝死玩兒,本王就讓你知道知道,真死是什麼感覺!”
男人眸底猩紅,如同狂爆的野獸,大手猛然下滑,握住雲姒纖細的脖子。
她的呼吸在頃刻之間被掠奪乾淨,一張還沒有血色的小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來!有本事,殺了我……蘇韻柔也、得、死!”
粗啞的聲音,帶着挑釁,目光毫不躲避,看着霍臨燁。
通過原主的記憶,雲姒可以斷定眼前人的身份。
她眼底閃動着深惡痛絕的冷光,挑釁的看着對方。
“放肆!”
一向逆來順受的懂事女人,居然敢對他說這種話。
霍臨燁眼底的怒意加深,陰寒的眸子燒出翻滾的火焰。
“臨燁住手!要是她死了,韻柔也會沒命的!快放手!”
給蘇韻柔治病的神醫沈長清,也是霍臨燁的好友,及時闖進來,用力掰着他的手。
霍臨燁看着面色已經漲紅的雲姒,手在頃刻間鬆開,雲姒頓時倒在了地上。
她捂着青紫的脖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雲姒,你裝柔弱,撒嬌賣慘,本王都能睜一隻閉一隻眼,若是再敢裝死,本王就成全你!”
霍臨燁冷冽轉身,一想到方才因為她的欺騙,心中生出的憂心,那怒火就更盛:“來人,把門關起來,收起屋中一切利器,不準王妃出去一步!”
雲姒穩定下心神,看着男人衣袍一甩,雕花門驟然緊閉。
黃昏的光,在雲姒的身上徹底成黑暗。
她扶着桌子站起來,身子搖晃了兩下,才勉強站穩。
拍了拍胸口,深吸一口氣:“不怕,先逃,逃了再說。”
這是皇權唯尊的地方,律法只對平民有用。
若是不走,不和離,那她必死無疑!
對了!
原主的父母給原主派了人在大周。
她是王妃,在王府執掌中饋。
因為蘇韻柔的病,王府裏面的銀子花的如流水一般,早就已經山窮水盡了。
原主摯愛霍臨燁,每每讓自己的婢女去拿聯絡的信號去找爹爹派來的人,要銀子。
拿着自家的銀子,填補楚王府的虧空。
想着這些,雲姒無奈的拍了拍額頭。
古代的女人真是……一言難盡。
“如今這婢女也死了,信號又在哪?”雲姒虛弱地氣喘着,迷惑地四下巡視。
屋子裏面幾乎是露出來的地方,她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信號。
這會兒,門開了。
李嬤嬤擦了擦鼻子下面的血跡,暗道:這千年人蔘的效用真大。
她端着粗陋的飯菜進來,一把戳在桌上,惡聲惡氣的指着雲姒喊:“這是你的飯菜,快吃。吃了調理好身體,沈神醫說,你明日還要為柔側妃割肉取血呢!”
明日還要割肉取血?
雲姒眼底一涼,轉過身去。
芳華院
霍臨燁抱着蘇韻柔,給她喂着用雲姒的血為藥引,熬煮出來的湯藥。
“王爺,柔兒好難受,渾身無力。”蘇韻柔面容嬌美,輕顰眉,細軟的手指拉住霍臨燁的衣袖,聲音惹人。
“再去買幾株千年人蔘來。”霍臨燁轉頭吩咐管家:“對了,王妃禁足期間,不涉賬目,賬目就由你管。銀錢可還夠?”
管家道:“王爺放心,王府雖然花銷大,但是老奴看王妃給下人銀錢採購時,從來不缺,定是夠的。”
霍臨燁垂下眼眸,思及雲姒那一張慘白的臉,終究嘆了口氣,不去計較她故意裝死騙自己:“讓沈長清開一些滋補的方子,買了藥材送去王妃那裏,要最好的葯。”蘇韻柔聞言,眼底深藏了妒意,酸溜溜的吐出一句:“王妃姐姐真好,不像我,只會給王爺添麻煩。”
霍臨燁目光柔和的看了蘇韻柔,哄着她:“把剩下的也喝了。”
管家出去了之後,沈長清大筆揮灑,寫了不少方子。
交給管家時,還有些不平:“那種平民野女,身子骨粗賤,犯不着吃這麼好的東西浪費王府的銀錢。你家王爺的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在她那種人身上浪費不值,況且,韻柔的病也差不多好了。”
管家拿起來一看,都是一些紅棗黃芪之類的一般藥材。清竹園
雲姒前世是個孤兒,沒有遇到資助人時,餓起來她還翻過垃圾桶。
面對下人端上來,泔水裏面撈出來的飯菜。
她忍着當下困境,隨便吃了兩口,就讓李嬤嬤收拾下去。
躺着休息的功夫,她已經想到了一套十分周密的方案。
‘吱呀——’
夜色深深,門被人打開。
雲姒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尋着味道看去,她看見了霍臨燁。
隔着珠簾跟男人對視了一眼,雲姒眼中那恨之欲其死的厭惡,都快要藏不住。
霍臨燁看着她沒有往日的積極,見到自己也沒有主動的迎上來,便主動開口:“伺候你的人說你沒有吃幾口,過來,現在我看着你吃。”
雲姒眼中帶着幾分諷刺,擰過頭去:“不了,我不餓。”
霍臨燁臉上顯出幾分不耐,最後一次朝着雲姒招手:“今天你裝死還沒有鬧夠嗎?過來!別再耍脾氣,本王沒心思同你鬧。”
耍脾氣?
感情他把原配弄去給小三續命,原配有點脾氣都不正常的?
雲姒握緊了拳頭,覺得有必要改一改計劃了。
坐在山珍海味堆滿的八仙桌跟前時,雲姒才知道什麼是人吃的東西。
霍臨燁也跟着坐下,看着雲姒跟以前一樣聽話起來,他面色好了些:“慢點吃,那些婢女端來的都是給你補身子的葯膳,還有千年人蔘,你也得吃,別非得鬧脾氣,讓本王來陪你。”
雲姒差一點噎死,火氣直躥天靈蓋:“你知不知道那些老奴才給我吃的,都是一些應該往泔水桶裏面倒的東西!”
泔水補身體,鬧呢!
他怎麼不吃?
霍臨燁太陽穴前的青筋綳起,抬手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桌上的碗筷跟着顫抖。
“夠了!從你的那個婢女死後,你每回都要這麼說,累不累?你今日裝死的事,本王暫且不跟你計較,現在,安分的把飯菜吃完,不許剩!”
雲姒詫異的看着霍臨燁,恍然大悟。
婢女沒有死之前,還能給原主買一些吃的。
但是婢女死了之後,就沒有人照顧原主了。
原主之前也說過一樣的話,但是霍臨燁根本不信。
雲姒也懶得多費口舌。
等她吃飽了之後,霍臨燁才起身。
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中有幾分對雲姒的無可奈何:“今日好好休息,不要再亂跑。等明日,還要再割腕取血一次,柔兒快要好了,到時候你便不用割血。”
這種話,半年前霍臨燁就說過!
雲姒的目光,像火,似會把人灼傷。
她撐着八仙桌,站起身來,叫住霍臨燁:“我要跟你和離。”
“你說什麼?”霍臨燁今日就發現雲姒有些不對,敢直呼自己名字就算了,居然還敢提和離?
雲姒眼底的而強勢呼之欲出:“你想要我割血救她,就跟我和離。不然,她就得死!”
“別給我鬧了!當初你用盡心思嫁給本王,現如今卻說要跟本王和離?你以為,和離之後,你一個無父無母孤苦無依的女子能活下去嗎?”
霍臨燁今日對雲姒的忍耐,顯然已經到了極點。
看不起誰呢?雲姒忍着翻白眼口吐芬芳的衝動,也不敢把自己身份說出來。
就怕這種人渣捨不得雲家權勢,不跟她和離就糟糕了。
“你要是不跟我和離,那就讓蘇韻柔死吧,反正我明天說什麼都不給血!”
雲姒看着是好好商量不成,只能用自己原定計劃。
霍臨燁面色陰鷙無比,眼底帶着惱怒:“休妻是男人的權利,和離是男人給女人的恩賜。你有資格提嗎?這種話,下次不要讓本王聽到。至於割血不割血的,也由不得你。當初你答應的,就應當一往無前,言而有信!見到好霍臨燁面色陰鷙無比,眼底帶着惱怒:“休妻是男人的權利,和離是男人給女人的恩賜。你有資格提嗎?這種話,下次不要讓本王聽到。至於割血不割血的,也由不得你。當初你答應的,就應當一往無前,言而有信!見到好處你往前,遇到損失你就想往後縮,哪裏這麼容易?”芳華院內,月影銀輝。
蘇韻柔聽了李嬤嬤的稟告,不免皺起眉:“這個賤人,居然假裝不吃飯,讓王爺親自去陪。還威脅王爺和離,不給我血入葯?”
李嬤嬤跪在蘇韻柔床邊,臉上的刻薄此刻生動無比:“那下賤的平民!沒有那大小姐的命,還得了大小姐的病,成天裝的嬌滴滴的,想要勾引王爺,今天居然反其道行之,頂撞王爺。側妃,您得想個法子才是。”
蘇韻柔緊緊的扯住床被,眼底閃爍起冷光。
這時,婢女湘雲忽然進來,蘇韻柔很合事宜的閉上了嘴。
“王管家,你怎麼來了?”蘇韻柔朝着湘雲身後的管家笑的柔和。
王管家見王爺不在這裏,頓了頓才開口:“現如今老奴接管了賬目,發現賬目上的開支巨大,早在幾個月之前,王府的開支就超過了王府的總財產。先前王府的賬目都是王妃管着,可是奴才看着王妃每每拿出的銀錢都數不勝數,因此老奴懷疑,王妃在銀錢上做了手腳。”
蘇韻柔眉心一挑,這一年海樣的銀子流水的去。
她早早的就派人監視雲姒了,就等着雲姒見錢眼開,做中飽私囊的事情。
她好跟王爺說,叫王爺給自己騰位置了。
現在,終於等到這個好時機了。
“所以那些給側妃調理身子的葯,沒有買嗎?”李嬤嬤忍不住問道。
王管家道:“不知道王妃把王爺的銀子藏哪去了,庫房的大門也緊鎖,老奴正想要找王爺說說此事。”
蘇韻柔眼眸微眯,施施然的笑起來:“九皇叔即將回京,王爺出府打點了。王妃姐姐是平民出身,沒見過王府的富貴,定然是把銀子私藏了起來。這點小事兒,還是不要告訴王爺了,我去問便是,順便看望姐姐。”
蘇韻柔起身,就帶着人朝清竹園去。
雲姒休息了好一會兒,感覺比之前好多了。
剛起身,半塊玉佩就從腰間滑了下去。
聲音清脆。
雲姒定睛一看,彎腰撿起,上面模模糊糊有半個小字,依稀可以看出來是:‘忄’。
“這好像是霍臨燁當年救了原主,落在原主身邊的。原主也是因此,傾心霍臨燁。”
半塊玉佩值幾個錢,還是個渣男的。
她隨手就扔在了妝枱柜子裏。
可不準備跟原主一樣,隨身攜帶以表深情。
換了一身乾淨利落的衣裙。
雲姒把原主自己還沒有典賣,貼補給王府的金銀珠寶,還有銀票收拾上。
再準備了麻醉針傍身,這就要逃了。
就當她在床上整理好包袱,剛要轉身時,門忽然開了。
她趕緊拿被子把包袱蓋起來,轉頭看過去。“蘇韻柔?”
雲姒詫異的看着進來的女人跟她的婢女,臉色冷了下來:“你來做什麼?”
蘇韻柔顰蹙着眉頭,我見猶憐:“妹妹來看看姐姐。”
“你身子這麼弱,來看我?還是趕緊走吧,我怕你死在我這裏,到時候我倒霉。請回!”雲姒這會兒正忙着逃跑呢,哪有功夫搭理她,跟她算賬。
蘇韻柔不如她意,挪着蓮步上前:“姐姐給妹妹割了那麼多的血,養着妹妹這幅身子,妹妹好多了。”
雲姒剛轉身,手腕就被蘇韻柔握住。
她轉頭去看,燭火之下,蘇韻柔氣色飽滿,根本不像是有病的人!
“你裝病,騙我給你割血?”蘇韻柔無奈的蹙眉:“姐姐說什麼我聽不懂。我今來,是要問問姐姐,王管家說王府的銀子跟賬目的對不上,賬目的銀子多,現有的銀子少。你把王府的銀子藏哪去了?”
雲姒眯起眼眸,心中止不住的冷笑:“你有病,給你治病,成天都是天山雪蓮千年人蔘,你說王府的銀子去哪了,你心裏沒點數?”
要不是原主賣自己的東西,再讓婢女去外,問雲家派到這裏來的人接濟貼補,王府哪裏堅持得到如今!
整個王府的花銷,從幾個月之前開始到如今,全是靠着原主一直貼補的銀子才能正常維持下去。
如今沒得銀子花了,居然好意思來質問她?
蘇韻柔看雲姒居然不承認,眼中顯出輕蔑:“姐姐果然是窮鄉僻壤裏面出來,眼皮子淺顯的下賤東西。耍心機鬧和離,威脅王爺不給我割血入葯。
如今又把王府的銀子藏了,不就是為了讓王爺來找你,讓男人多看你一眼嗎?下賤!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銀子,庫房的鑰匙,到底在哪?”
雲姒倒是笑了。
這小白花,在沒有男人的時候,居然這麼咄咄逼人了?
“我今天懶得跟你廢話,你不滾是吧?”
今晚霍臨燁不在,可是千載難逢的逃跑機會,她可不想跟這朵白蓮花在這裏扯。
蘇韻柔端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剛開口,就感覺身子一麻。滾落到地上,一汩汩蜿蜒流淌出去。
蘇韻柔氣得眼眸通紅,滿嘴的腥臭讓她幾乎作嘔。
麻木的身體又動彈不得,她只能轉動眼珠子,惡狠狠的盯着雲姒。
這個賤人怎麼敢這樣對自己?
不要命了嗎!
雲姒還覺得不解氣,抓起蘇韻柔的手腕割了一刀,把蘇韻柔的手腕塞湘雲嘴裏。
蘇韻柔害怕的眼珠子都要蹦出來:血,她的血!
雲姒急着走人,雖然還不解氣,但是也未免夜長夢多。
她踩着蘇韻柔跑到床上,拿了包袱,又踩着蘇韻柔,在她臉上狠狠的碾壓了兩下。
跑的急,包袱裏面,還掉下去幾張銀票,落在了蘇韻柔的臉上。
蘇韻柔的目光驟然一凌:賤人!這個賤人!居然把王府的銀子卷了去!
雲姒撿起原主自己的銀票,看着蘇韻柔的眼神,就知道她想什麼了。
她不在意的撣了撣銀票,挑眉冷嗤:“沈神醫說了,偶爾放血,對身子有利。你一邊放,一邊喝你婢女的血,又補你身子,又對你身子有利。不謝!”說完,她照着蘇韻柔的臉狠跺了一腳,直接離開。
蘇韻柔卻在巨大的驚恐之中,直接嚇得暈死了過去。
雲姒因為這一年陸續的割血,身形瘦弱。
趁着夜色,雲姒又打扮的簡單,且清竹園也沒有什麼守衛,她便輕鬆到了後院。
先把包袱扔出去之後,她找個一棵樹,利索的爬上去。
看着比自己高不少的牆,雲姒是毫無畏懼,直接跳了下去!
‘碰!’
半人高的野草,直接將雲姒淹沒。
她聽着自己骨頭髮出的脆響,沒有半絲眼淚,反而高興的笑了。
出來了,終於出來了!
狠狠心自己正好骨,找了個膏藥先貼上,她便一瘸一拐的去找包袱。
暗夜時分,烏雲遮月。
雲姒沒走幾步,開始下起雨來。
雨越下越大,恍若有無數的人揮打着亂鞭,凌亂又刺耳。
雲姒在雨中開始分不清東南西北,連腳下的傷都忘了,只想快點找到地方避雨。
她狠狠的抹去臉上的水,眼中是堅韌的求生欲。抬手遮着眉骨,困難的睜大眼睛搜尋。
彼時
霍臨燁剛從外回來,看着瓢潑大雨,不知怎麼,走到了雲姒的清竹園內。
瞧見雲姒屋子的門居然開着。
他吩咐親隨廊下候着,自己先進去了。
“雲姒。”
他想着,來也來了。
跟她好好說說割血的事情,畢竟是沒幾次蘇韻柔就要好了。
可是進去,就‘啪嚓’的踩到了一腳的液體。
屋子裏面沒有燭火,外面的風雨席捲了屋中的血腥。
霍臨燁第一個反應就是雲姒出事兒了!
他快步過去,看見躺在地上的人,瞬間惶恐暴怒:“來人!來人!”
……
乾淨明亮的房間之中,蘇韻柔醒了過來。
她失血過多,臉色慘白的撐着身子,拉住霍臨燁的手腕就哭:“燁哥哥,柔兒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霍臨燁輕拍着蘇韻柔的肩膀,沉聲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蘇韻柔哭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管家說姐姐私藏了王府的銀子跟庫房的鑰匙。我不相信姐姐會這樣,讓他先不要稟告給你,我先去問問,我想姐姐不是這種人。”夜色漫迷,雨漸漸的停了。
雲姒揣着銀兩,精疲力盡,終於找到了最近的落腳地。
掌柜的多看了雲姒幾眼,笑着引雲姒上樓:“請跟我來。”
“掌柜的,給我準備吃的,還有男裝,熱水。”
她頭昏腦漲,身子已經搖搖欲墜,再不能多走。
將一錠銀子放在櫃枱,腳步虛浮的跟着小二上樓。
現如今,除了冒險住客棧,這副虛弱的身子,根本禁不起折騰。
“客官,這就是你的房間。”
店小二轉身,朝着雲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雲姒頷首感謝:“行了,你出去吧。”
她扶着桌子,朝前走了一步,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門外
掌柜的拉過店小二:“快,去稟告楚王,咱們找到王妃了!”
雲姒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最近的客棧,居然是霍臨燁名下的。
這一夜之間,霍臨燁向自己所有店鋪客棧,還有百姓之家,發佈了楚王府遭竊的命令。
告知他們,只要有人投宿,就馬上上報。這等於直接將雲姒的路徹底的堵死。
霍臨燁來時,渾身攜帶着怒火,一腳踹開了門:“雲姒!”
他沒有聽見回應,而是看見了渾身濕透,倒在裏面的雲姒。
看着她這幅樣子,霍臨燁更是火大:“你還裝!馬上給本王起來!”
地上躺着的雲姒,依舊半點動靜都沒有。
親隨葉昭這時候上前來,將雲姒扶起,探了探鼻息:“王爺,她暈倒了。”
霍臨燁的眼底一暗,走上前去查看,果然是暈倒了。
“把這個毒婦給本王帶走!”
日升月落,造化弄人。
雲姒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餘暉,無語的嘆了口氣:“什麼破身子骨,淋雨就暈倒了。”
這下好了,逃跑失敗了……
正在雲姒深深的長嘆時,門被踹開的聲音猛烈的傳來。
雲姒眉心驟然緊蹙,抬頭看過去。
霍臨燁面有慍色,逼至雲姒的眼前。
眼底的厭惡難以壓制,他伸手,狠狠捏住了雲姒脖子,將她扯下床,按在了牆上:“說!你把王府的銀子藏哪了!”
看着霍臨燁暴怒的臉,雲姒忍着窒息跟乏力冷笑:“掐死我啊,掐死我,蘇韻柔也別想活!”
“毒婦!你害的柔兒性命不保,居然還敢行詛咒!”霍臨燁握着雲姒脖子的手,再次收緊。
蘇韻柔這時候從外面匆匆趕來,失血過多令她腳步虛浮,被婢女攙扶着搖搖晃晃的到霍臨燁跟前:“王爺住手……姐姐,你恨我沒關係,但是你看在王爺給你王妃名分,在王府養了你這一年的份上,你說出來,我還能幫你求情。”
求情?
雲姒恨不得給這一對狗男女一人一巴掌!
她垂下手,調出一把手術刀握緊,毫不猶豫的朝着霍臨燁扎過去!
吹毛立斷的手術刀,接觸到霍臨燁手腕剎那,血液如洪水決堤,噴涌而出。
“毒婦!”霍臨燁頃刻之間鬆開手,狠狠朝着雲姒揮了過去。
雲姒才得自由,完全沒有能力躲。
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掌,重重跌坐在地上,半個身子都在發麻。
蘇韻柔嚇得尖叫後退。
親隨立即找來紗布,看着霍臨燁又深又整齊的切口,急忙給他止血。
趁着這個功夫,雲姒坐起來,趕緊平復自己。
馬上,霍臨燁就包紮好了,安撫好蘇韻柔。
他眼底帶着無盡的冷酷,翻湧的怒火幾乎將他理智燒亡。“毒婦!”
霍臨燁一把抓起雲姒的衣領:“本王真是小瞧你了,對本王動刀,傷柔兒,捲走王府錢財,裝死,逃跑,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雲姒握緊拳頭,蓄足了力氣,一巴掌朝着霍臨燁的臉扇了過去:“蠢男人!你眼盲心瞎!”
原主早就已經魂歸九天,他居然還好意思說這些?
那些銀子,全是原主自己的,哪有一分是王府的?
霍臨燁的臉被打偏了去,半晌,反應過來,舌尖抵了抵發麻的臉,完全沒想過雲姒敢還手。
她眼底的挑釁跟硬氣,更是他見所未見的異象。
就在他想要揚起手來之際,蘇韻柔站出來攔住了他:“王爺,別打了,姐姐也是一時糊塗才這樣的。姐姐,你還是實話實說了吧,不然妹妹也勸不住了!”
霍臨燁勉力壓下怒氣,死死抓着雲姒衣領將她提起來:“說!王府的那些銀錢,你藏在哪裏了!”雲姒一個忍不住,就笑了。
“你還敢給本王笑?當初你說是要嫁給本王時,裝的一副楚楚可憐賢良淑德的樣。你以為,這王妃的位置是這麼好做的嗎?雲姒,你再不說,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氣!”
他捏着雲姒的衣領,一點點的用力。
雲姒忍着笑意,諷刺尖銳刻骨:“銀錢?霍臨燁,你不動腦子的嗎?”
她猛然抬手指着蘇韻柔:“這一年的時間,天山雪蓮,火靈芝,千年人蔘,極品蟲草,血竭,你成山的買!錢?哪來的錢,你說你哪來的錢!啊?!你以為你這區區楚王府,是國庫嗎!”
這一聲聲的質問,彷彿是在打霍臨燁的臉。
男人的臉越拉越長,越來越黑。
眼底的怒火,也逐漸的洶湧起來。
“王妃說謊!”
王管家這時候衝進來,指着明晃晃的賬簿:“這賬簿上面明明寫着還剩百十萬餘兩銀子,怎麼會沒有了?而且,老奴每次看王妃你支給底下的人銀兩,從來不手軟的!這銀子,不是王妃你貪了去,故意栽贓在柔側妃身上吧!”
雲姒發了狠,一把推開霍臨燁的手。
雙腳發軟的坐在床上,手抓着帳幔支撐柱身體,眼中的暗色的鄙薄溢滿。
原主那個情痴種啊。
捨不得讓霍臨燁為銀錢操心,偷拿了自己家銀子抵上不算,還亂填數額。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原主。
可,深情之人,何罪之有?
但,瞧瞧這一個個如豺狼虎豹要吃了她的樣兒!
霍臨燁看她扶額嘆息,怒極反笑:“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想要繼續找借口?”
雲姒無語冷笑,斜眼挑着霍臨燁:“我給那些下人的銀子,是我自己貼補的!賬目上多出來的銀子,是我當初蠢,為了不讓你心憂自己貼的。你要是不信,就找人清算罷!”
霍臨燁眼底的怒色一凝:“那便如你所願,只是本王醜話說在前面,要是查完了,確實是你捲走王府的錢財,要報復柔兒,報複本王,本王……便不會在對你留情面!”
蘇韻柔看着領命出去的管家,心念一轉。
這雲姒一個賤民,哪來的銀錢貼補?
真是扯謊都不知道扯像一點!
等會兒,她就看着她怎麼跪地求饒的!
“姐姐,妹妹要是沒有看錯,你剛才割的是王爺的血管,可是能要王爺命的,妹妹實在不敢信,姐姐的心腸居然歹毒至此,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蘇韻柔趁着這個時候,還不忘給雲姒加兩條罪名。
“閉嘴!”雲姒猛然轉頭冷呵斥:“我跟王爺說話,你一個側妃插什麼嘴?不懂規矩的東西,我現在怎麼樣都是王妃,你呢?清楚自己身份嗎!”
蘇韻柔被雲姒嚇得一愣。這疾言厲色的樣子,霍臨燁亦是沒有見過的。
他看着泫然欲泣的蘇韻柔,目光陰沉如水的看着雲姒:“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平民,哪來的銀錢貼補偌大的王府?本王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居然還敢呵斥柔兒!”
“我是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等會兒那些人清查完了,你就知道了!這一年,我貼補進去多少,王爺,你記得都給我吐出來!”
不過多時,管家帶着厚厚的賬簿來了。
雲姒慶幸的是,原主只是痴情過頭,還不是蠢,起碼她留下了每一筆開支的出據。
“如何?”霍臨燁問管家時,冷冷睨了雲姒一眼:“你只管說實話,也好叫有些嘴硬的人死的心服!”管家頭上冷汗直流,腦袋埋的低了又低:
“回稟王爺,這一年時間,王府開支一共九千萬兩白銀。算上王爺各個店鋪以及俸祿所得,還有之前王府的銀子積攢,總數也……只不過五千萬兩不到。”
所以,多出來了四千萬兩?
“怎麼可能!”蘇韻柔都忘記哭了,先一個覺得不對勁:
“管家是否看錯,王妃姐姐一介平民,怎麼可能拿出四千萬兩的貼補王府?”
雲姒跟看小丑一樣的看着他們。
原主啊原主,你看看,這就是你的痴心!
痴心妄想而已!
管家將所有收支呈交:“剛算出來的時候,奴才們也覺得不可思議,還硬是算了好幾遍才確定的。王爺,側妃,確實如此,沒有錯!”
霍臨燁拿着單據看了一眼,手驟然握緊,目光轉向雲姒。
雲姒坐在床邊,鬆開腫脹的臉,滿目諷刺:“如何?我在王府一年,不但把你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還自己掏腰包貼補你王府。”
“你哪來的銀子?”霍臨燁面色晦暗,眼神深不見底。
在這些人眼中,雲姒一個平民,能拿出這些,屬實讓人疑惑。
雲姒皺眉看着霍臨燁。
要是她把自己是西洲第一首富之女的身份說出來,按照霍臨燁這種人渣的性子,說不定一定會打她母家的主意,威脅雲家出銀子救蘇韻柔?
一個為了妾室,能夠把正妻逼到不能生育的男人,完全做得出這種事情來!
她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人渣!
“我不配有銀子嗎,就不能是我爹娘生前留給我的嫁妝了?再說,又不是王府的,這跟王爺你有關係嗎?”
雲姒站起來,目光冷然:“我又是給王爺你的小妾割血,又是給她貼補銀子。銀子給不給都算了,跟我和離吧!”
霍臨燁看着往日溫柔懂事兒的女人,居然敢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
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他眼底剛剛平息下去的怒火再次跳躍。
抓住雲姒的手按在床柜上,一字一句蹦出喉嚨:“你一個孤女,有什麼資格教本王做事?你以為本王王妃的位置,是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
“那你就把我的銀子還我!我憑什麼拿我爹娘給我的嫁妝錢給你養小妾?”雲姒聲音驟然一揚,怒視霍臨燁。
蘇韻柔咬緊牙關,萬萬沒想到,雲姒居然有這種家底。
而且,這不是雲姒自己愚蠢,願意貼補出來的嗎?
憑什麼她還好意思要回去!
看着兩人靠的這麼近,蘇韻柔心一橫,直接倒了去。
“王爺,不好了,柔側妃暈倒了!”
王管家看着暈倒在地的蘇韻柔,驚聲尖叫。
霍臨燁當即甩開雲姒,焦急的轉頭:“柔兒!”
雲姒堪堪退後兩步,好不容易站穩了。
看着眨眼之間,自己屋子裏面的人就走空了。
“這是想要把我的銀子賴掉嗎?”
她追出去兩步,看着殘雲一般消散離開的男人,眼眸暗自一動。
“不行,走不了,又暫時找不到信號,不能這麼被動。蘇韻柔這一趟一定又要割我的血……”
作為一個學醫的,聽說拿人血入葯能治病?
這不是搞笑嗎!
一定要馬上揭開蘇白蓮的真面目!
“哎呦,我肚子好疼~”雲姒哀哀叫着,跑到了門口:
“李嬤嬤,我肚子疼,你把沈神醫給我叫來一下,讓他幫我看看我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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