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窮富平衡

第242章.窮富平衡

有個叫趙聖堅的小攤販,平日裏他就是以零售賣貨為生的。當然了他那小生意也並不怎麼好做,也就僅僅能夠勉強度日罷了。

這一年又到了年關該吃年夜飯的時候了,可是他家外面還有很多沒有還上的債,債主不時的還要來家中討還,更別說有富裕的錢買年貨了。

此時此刻的趙聖堅心灰意冷的不得了,簡直到了準備投湖自盡的地步了。大過年的,他就在湖邊轉來轉去,左思右想,不如早點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一了百了得了。此時,有一個算命的先生正好從此經過,當這位算命先生看到趙聖堅如此沮喪的模樣的時候,就直接了當地告訴他說:“你呀不要這個樣子了,我從你身邊一過就給你看出來了你的面相,我斷定你在今晚的午夜時候一定會發財。貧道曾經熟讀麻經,已知道其中的玄機。不會有錯的,不信你就回家試試。”

趙聖堅對這位素不相識的道士也頗有懷疑,但是如今已經是大過年的日子啦,不然呢除去自盡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他想了想於是就放棄了自盡的念頭,心想人家道士與我素未平生,我也沒有必要懷疑人家的動機,不妨就信他的話吧。所以就禮貌地向那個算命先生道士道了謝,匆匆忙忙地趕到家中。回家后便和他的妻子聊了聊此事,她的妻子表示也很懷疑。

此時此刻,那些有錢的人家都是燈火通明,熱熱鬧鬧地過年了,而他們兩個由於太貧窮了,這一年來也沒有什麼收穫,所以只能用家裏僅有的一吊錢在街上買了酒和菜,點起燈來過這個年。雖然看着也比住日有了一些生機,但是那心中的苦楚兩人還是不言而喻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兩人相對不言。

半夜的時候,他的妻子忽然對他說:“那個算命先生不是和你說我們今晚一定會發財,那是不是我們床下藏着金銀財寶呢?要不我們現在去找找看?”

趙聖堅聽后覺得妻子說得也很有道理,於是他們就搬開了床,便挖了起來。

但是他們挖了大約有三四尺深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找到。他的妻子又對他說:“既然人家算命先生這樣說了,那麼錢肯定是有的,不是在這裏那也應該在別的地方呢?”

隨後兩人正準備換其它的地方看看,這時正好隔壁海魚鋪子的老闆從他家的窗前經過。

海魚鋪子的老闆聽到趙聖堅妻子說的話,於是立刻停了下來偷偷地往他們的房間裏面看了看。他看到他們的房間裏點着燈,床歪歪斜斜地被放在了旁邊,滿地上堆積的都是還有些濕呼呼的泥沙,於是在外面就笑着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天呢,這一咳嗽竟嚇得夫妻倆立馬停下來四處觀望。

海魚鋪子的老闆立刻推門進來了,可是趙聖堅害怕那個海魚鋪子張嘴管他要賬,所以沒敢說一句話就只是低下了頭。海魚鋪子的老闆拉着他的手說:“兄弟呀,我們先放着欠我的帳不提,大過年的。這樣吧,明天不是正月初一嗎,一般沒人做日貨零售的生意了,我那鋪子裏還有不少的海魚,你是不是挑一些去賣了,好掙點錢回來把這個年過好呢?”

趙聖堅不好意思地對海魚鋪子的掌柜說:“可我之前欠你的還沒有還上,怎麼好再欠你的呢,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

海魚鋪子的老闆大方地說:“沒關係啊,你把海魚賣了再付錢也不遲的。”

於是就在當天晚上,趙聖堅便去海魚鋪子背回了一大捆海魚。他回來拆開海魚的包裝,竟然意外地發現海魚捆里包着一兩銀子。不是吧,難道那算命先生的預測真的這麼靈驗嗎?夫妻二人面面相覷地呆在那裏。

夫妻倆當然是暗自高興的,便把那一兩銀子給藏了起來。等到第二天天一亮的時候,他就把那些海魚扛出去到人多的地方賣,並且很順利地就賣完了。

趙聖堅十分的高興,在回來的路上還不自覺地唱上了小曲兒。到家后又去海魚鋪子把欠老闆的錢還上了,接着他就又賒了一捆海魚拿回去,可是回家打開一看,還是有一兩銀子在裏面包著呢。給這夫妻二人驚得合不攏嘴,趙聖堅於是興奮地又跑到了海魚鋪子,問老闆還積了多少捆海魚。海魚鋪子的老闆說,倉庫里大概還有一萬多捆呢,於是趙聖堅忍不住說道:“那這些海魚你就都給我吧,我都包銷了。”

接着從鄰居海魚鋪子那裏拉回來了有一萬多捆海魚,回來後夫妻倆就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一捆一捆地找,看看裏面是否還有銀子。可是奇怪的是,就在那一萬多捆的海魚里,竟然找不到一星半點的銀子了。

這下趙聖堅可是一下子就傻了眼,看着滿屋堆積的海魚,只覺得自己就要立馬給崩潰了,很後悔自己貪小便宜而卻吃了一個大虧呀,恨自己太貪了。

在萬般無奈之下,夫妻二人只好下定決心,強打起精神,起早貪黑地用肩膀背着那一捆一捆的海魚到處去叫賣。就這樣大致跑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終於在冬去春來的天氣轉暖之前,他們竟然肥那一萬多捆的海魚都給賣了出去。

都賣完後夫妻二人也給累的夠嗆,但是這夫妻坐下來一算賬,不僅能還清了所有債務,還能大有盈餘呢!並且在向海魚鋪子的老闆交付所賒賬款的時候,他們夫妻還特意多付給人家二兩的銀子。

海魚鋪子老闆問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趙聖堅便把事情的原尾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海魚鋪子老闆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問:“那這樣說來是只有兩捆海魚里只有銀子包着,而其它的那些捆里一概沒有了?”

趙聖堅都如實地告訴了海魚鋪子的掌柜的:“是這樣的。”

於是海魚鋪子的老闆笑着說:“哈哈沒錯,那是我故意放進去的。”要不然你們怎麼會把我這一萬多捆積壓貨全給我賣了?不過呢,你也賺了不少錢。如果不是形勢所迫,你敢做這麼大的生意嗎?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啊。”

從此以後趙聖堅便一點一點地從做生意的起起伏伏中吸取了很多的教訓,從而也逐漸積累了不少的資本,後來自己單獨開了一個規模很大的鋪子。

當趙聖堅自己成為老闆以後,他的心中念念不忘那個算命的先生對自己的恩情,於是就到處去尋找他。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在一個叫青雲觀的地方找到了他,他是一名道士。趙聖堅向他表示了感謝,也表明了自己的誠意,並打算聘請那個算命先生作自己的經商顧問。

可是那個算命先生卻淡淡地一笑,對他說道:“像我們這種搞占卜算命數的,有幾個能真正的預知未來的?說實在話吧,這是我和海魚店老闆之間演的一出雙簧戲而已。因為經歷過很多的風風雨雨,也是因為我這個職業的原因,因此我基本能夠看懂一個人。我當時一眼就看出了你只是暫時的困難而已,只要你肯吃苦,以後一定會有所作為的,所以我就特意編造了一個半夜發財的謊言來救你。你走了之後,我就去拜訪了你家隔壁海魚鋪子的掌柜的,他當時也正在發愁呢,發什麼愁,就是擔心他那一萬捆的海魚如果賣不出去怎麼辦呢?聽了我的建議之後,海魚鋪子的掌柜自然很是高興,當然願意跟我合作了。記住,年輕人,人生在世,只要不絕望,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啊!”

說完這話,那個道士竟自走出了青雲觀,一直往前走去!留下趙聖堅一個人在原地獃獃地發愣,繼而又久久地沉思着……

在白垡鎮上有一家錢記糧油店,店主名叫錢秋髮。錢秋髮曾經僅是這家糧油店的一個幫工的,但由於他很受張老掌柜的喜愛,張老掌柜膝下又只有一個女兒,所以就招了錢秋髮為上門女婿,因此他就成了糧油店的錢掌柜。錢秋髮精明能幹,又很懂得做生意,而她的妻子錢張氏也很懂得勤儉節約,日常非常會持家過日子,所以他們的生活一天一天的蒸蒸日上。

轉眼間十幾年就這樣過去了,錢秋髮眼見着也快四十歲的人了,但是錢張氏卻一直沒有能給他生下個一男一女的。俗話說的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再三考慮之後,錢秋髮便和錢張氏商量着再娶一個小老婆,那個錢張氏也是一個賢惠之婦,所以便欣然同意了。隨後,錢秋髮就從景春樓買回來一個叫楚雲的姑娘做了他的小妾。從那以後,他每天晚上都去楚雲那裏歡度良霄,竟使得他的結髮妻子錢張氏獨守空房。

三個月過後,楚雲也終於懷了孕。知道楚雲懷孕后的錢秋髮可是高興的不得了,對小妾楚雲是寵愛的更加強烈了。

這一天,錢秋髮帶着他店裏的兩個幫工去鄉下採集糧油,走到城門口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年齡不是很大的道士正在那裏化齋,於是他便拿了幾兩銀子給了那個道士。可是那個道士卻沒有當場表示道謝,而是直直地對着錢秋髮的臉看了好半天,說道:“這位施主,看你又黑又憔悴,臉上無光,不知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不吉利的事情啊?”

錢秋髮聽后立馬一愣,接着他笑了起來:“這位道士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吧!”因為他從來不信鬼神,以為道士只是為了訛錢。因為著急趕路,他也不想多計較什麼,於是就拿出一些銀子給了那個道士。誰知那個道士卻怎麼都不肯接受他給的錢,還把剛收到的錢數出來都如數還給了錢秋髮。只聽那道士說:“向大難臨頭的人收錢,一定會遭天譴的。”既然施主你不相信我所說的話,那麼就請你自己多加保重吧!貧道住在城東的安緣廟中,如果三天之內你家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你可以來安緣廟中找我,如果再晚的話也許就來不及了。”

錢秋髮雖然覺得這個道士比較奇怪,但也沒太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當他做好收購糧油的工作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錢秋髮心裏擔心着楚雲,就和兩個幫工連夜趕車回了城。在穿過一片荒蕪的墓地途中,錢秋髮突然聽到了幾聲沉悶的雷聲,這讓他感到異常的奇怪。他按着聲音的方向找尋,卻看到有一個黃衣男子,手裏拿着一把長劍,在墓地里來回來去地跑着。

藉著不太明亮的月光,錢秋髮認出那人便是白天見過的道士。道士嘴裏還大聲嘟囔着,好像在驅趕什麼東西似的,但是墓地里卻什麼都沒有。就在錢秋髮和兩個幫工驚恐萬分的時候,只聽見那個道士急切地大叫了一聲:“開!”於是他就舉起了手中的那把劍,風一閃,劍突然發出了藍光,他又一揮手,把一塊墓碑砍成了兩截。

錢秋髮和兩個幫工嚇得魂不附體,慌忙逃離墓地。回到家裏,錢秋髮來到了楚雲的房間,便把回來路上遇到的這件怪事告訴了她。沒想到楚雲只聽到了一半,突然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錢秋髮急忙派人去請鎮上的名醫柳郎中。不一會兒,柳郎中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但是他看了半天,卻也診斷不出這楚雲到底是得的什麼病。

過了幾天,楚雲有時會自己主動說出胸悶頭痛,還經常無緣無故地暈倒在地。錢秋髮於是又請了幾個當地比較有名的郎中,但是仍舊沒有一個能對症下藥的。又過了一段時間后,錢秋髮忽然發現楚雲的病情有些奇怪:就是每當他親近楚雲的時候,楚雲就會感到身體不適;而他一走開,楚雲馬上就又恢復了正常。

怪事還不止一件呢,接連幾個晚上,錢秋髮都夢見有一隻紅狐在他家的後院悠閑地散步,但她怎麼甩也甩不掉它。並且在他第二天醒來后,卻發現後院的雞鴨都明顯地少了,可是門窗卻是完好無損的,只是地上多了一些新鮮的血跡罷了。

錢秋髮看到這些現象後有點發慌了,他忽然想起了那天道士說的話,於是就直奔城東的安緣廟而去。安緣廟是一座荒廢已久的破廟,早已無人居住。錢秋髮急忙跑到了殿外,只聽裏面傳來鐘聲、誦經聲等聲音,錢秋髮見狀有點迷糊。當他打開門進去時,他看到的是那個道士是寺廟中唯一一個閉上眼睛在蒲團上打坐的人。

錢秋髮覺得很是奇怪,於是就問那位道士剛才是什麼聲音?道士一副深不可測的神態,但是也不回答,只是問錢秋髮為什麼要來這裏,錢秋髮便把家裏最近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全都告訴了那個道士,道士臉色微微變了變,叫錢秋髮把他的外套脫了。錢秋髮感到莫名其妙,但是還是按照道士的話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只見那件衣服的內側貼着一張黃紙,上面用硃砂寫滿了奇怪的彎彎曲曲的字。

於是道士取下了那張符紙,仔細地看了看,便放進了自己的袖子裏,向錢秋髮解釋道:“上次我與你見面的時候,我偷偷地把這個驅魔符放在了你的背上。每當小妖精聞到這種紙的味道,就會煩躁不安。看來貧道所預測的果然不差,你的那個妾楚雲果然是個狐仙。錢秋髮聽了這話但仍然還是半信半疑,那個道士又道:“錢施主若不信,今夜就與貧道在後院等候,半夜一切便會水落石出,你看怎樣。”錢秋髮想了一會兒,覺得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於是便依了道士的話。錢秋髮回到家以後,感到又害怕又困惑,便把他的好朋友,也就白垡鎮所在的縣衙的捕頭安幫請了過來商量。捕頭安幫也覺得十分奇怪,決定當晚留下來看看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夜晚到了二更時分的時候,道士果然應邀而來,還給了他們每人一張護身符紙,告訴他們無論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都不要作聲。

過了一會兒,只見楚雲躡手躡腳地進了後院,並四處張望,一頭扎進雞窩裏,半天才出來。躲在暗處的錢秋髮和安幫清楚地看到,楚雲嘴裏含着一嘴的血,臉上帶着殘忍的笑容,在慘淡的月光下顯得異常的恐怖。

楚雲走了之後,道士面色凝重地對他們說:“這個狐仙修鍊了至少得有個八百來年了,只因為她現在懷孕了,才會在夜裏出來找血和食物來補充她的元氣。憑我的本事,能不能根除這隻狐狸,現在也不得而知。待會進屋捉妖肯定會有一場惡鬥,你們兩個只能遠遠的看着,不要進來,免得被誤傷。”錢秋髮和安幫剛才已經看得膽戰心驚,忙不迭地連聲答應。

只見那個道士拔出劍,一腳踢開了楚雲房間的門,一個健步走了進去。楚雲的房間裏是一片漆黑,錢秋髮和安幫站在遠處,根本看不清房間裏發生了什麼。他們先是聽到一陣呼呼的風聲,然後是桌椅翻倒的聲音,喊叫聲和鞭炮聲混雜在一起。過了許久,喧鬧聲漸漸地平息而止,只聽見一個女人在低聲說:“道士快快饒我性命啊!”那位道士說道“你是一個身上充滿罪惡的妖怪,不知道你在這個世上已經殘害了多少無辜的生命才修鍊成今天的人形,所以貧道今天是絕對不會饒了你的!“

緊接着就是如同一聲炸雷般的聲音,房間裏的燈一下子就亮了。只看到房間裏的桌子和椅子都倒了,但是楚雲此時卻已經不見了。道士從屋裏走了出來,左手拿着一隻還在滴血的紅色狐狸,右手還拿着一根蠟燭。他招呼錢秋髮道:“現在狐仙已除,我要回山上煉丹了。貧道現在就告辭!”說罷,那道士便欲揚長而去。

錢秋髮趕緊命人拿些銀子去謝他,卻被道人拒絕了。他笑着說:“殺魔驅魔是我的職責,我從來不收任何人的酬勞。”說完飄然走了。

這個故事流傳的很廣,很快就傳到了白垡鎮所屬縣的知府秦宗傑的耳朵里。這個秦宗傑是一個誠實而足智多謀的官員。他把安幫叫過來仔細詢問了一遍,沉吟了片刻,便換上了便服,在外面走了一圈。回來后,他便吩咐安幫去另一個縣出差。

三天後,安幫從另一個縣回來就向他彙報相關的情況。秦宗傑見時機已經成熟,立即下令將錢秋髮夫婦帶上縣衙的大堂,宣佈審理楚雲失蹤案。知府秦宗傑狠狠地敲了一下大木槌,喊道:“錢秋髮,你勾結外來道士搞陰謀詭計,一起殺害了楚雲,如今本官已經查得一清二楚,你趕緊給我從實招來,以免受重刑之苦!”

錢秋髮聽說楚雲死了,立刻嚇得臉色發白,說:“大人,楚雲的死與我無關啊,這些事都是那個道士唆使的。”

原來自從錢秋髮娶了楚雲之後,錢秋髮就越來越冷淡了他的結髮妻子錢張氏。自從得知楚雲懷孕之後,他竟然有一個多月沒有踏進那個錢張氏的屋門,於是錢張氏既生氣又嫉妒。

那天她在街上遇到了一個道士,給她做了一個占卜,道士就把她家的來龍去脈和所要發生什麼事兒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說三年之內,楚雲就要佔了她的位置,一定會把她趕出家門。錢張氏驚慌失措,立刻尋求幫助。道士說只要服從他的安排,就可以把楚雲趕出家門。

說到這裏,錢張氏連連磕頭道:“是我把後院的雞鴨都殺了。那天晚上,道士在楚雲的房間裏假裝做了降妖除怪的事,也是我偷偷在後窗放了個梯子,把她給打發走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個道士的來歷。他沒有向我收錢,我以為他真的是幫了我,沒想到他會謀殺楚雲呢!”

知府秦宗傑捋了捋鬍鬚,向安幫眨了眨眼睛。安幫立刻下去把一男一女帶了上來。原來這個女人是楚雲,但那個男人卻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秦宗傑指着那個年輕人問:“錢秋髮,你快來看看認識這個人嗎?”

錢秋髮覺得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很面熟,但是仔細看了兩眼后,突然叫道:“啊,他就是那個道士,就是他唆使我做那些事的,把楚雲給騙走了。”那個年輕人很是慚愧,低着頭也不敢再說話。秦宗傑又拍了一下大木槌,喊道:“快說你到底是誰?你為何要假扮道士,來綁架楚雲?”

這時候年輕人才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這個年輕人名字叫孟彬,是百里之外的QH縣人。他和楚雲是鄰居,從小就是青梅竹馬,長大后志趣相投。就在兩家人準備操辦婚事的時候,QH縣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孟彬因為生計所迫,不得不隨馬戲團外出躲避。

這樣一過就是五年,孟彬去年回到了他的家鄉,但他卻沒有看到日夜思念的楚雲。原來,楚雲的父親兩年前就因病去世了,楚云為了給父親籌集喪葬費,就自告奮勇地賣了身,幾經周折被賣到數百裡外的白垡鎮。孟彬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於是他就趕到白垡鎮為楚雲贖身,但是他來得太晚了,楚雲已經被富商錢秋髮收為妾。於是孟彬便傷心欲絕,整日的在錢家的附近徘徊,以尋找機會好與楚雲見面。當他得知錢秋髮的結髮妻子錢張氏不能生育的時候,他於是就想出了一個計劃。他先告訴那個楚雲假裝懷孕,這肯定會使得錢張氏產生嫉妒的心理。然後,孟彬就扮成了一個算命先生,誘使錢張氏與他們相互勾結,於是就上演了一出捉狐狸的把戲,並趁機把楚雲帶出了錢家。他們原計劃從此可以一起遠走高飛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們一回到QH縣,就被跟隨他們的捕頭安幫一行人給抓了起來。

說到這裏,孟彬便一臉的鬱悶不解:“我有一事不明,那大人您是怎麼知道我是假道士的呢?”秦宗傑得意地笑了笑,於是說出了原因:他從來不相信鬼神,他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會有什麼狐狸。那天聽了安幫的敘述,他就感覺這裏有很多的疑惑。他到楚雲去過的景春樓私訪過,得知楚雲是QH縣人賣的,安幫說道士說話也是QH縣的口音。因此秦宗傑便推測出他們可能以前就認識,於是派安幫去QH縣做了調查,所以就被他們抓了個正着。

錢秋髮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但還是有點疑惑:“那天晚上你在墓地里用一把閃亮的劍砍斷了墓碑,又是怎麼回事?”孟彬說:“那些把戲只是瞎把戲,是我在馬戲課上學的。我事先在那把劍上塗了一些磷,它便會在風中燃燒起來。而且我切下來的墓碑不是真的石碑,是用麵粉捏做的。那天晚上我提前躲在墓地里,等你到了,我就故意上演了這樣一齣戲,好讓你相信我的魔法。只有這樣,你才能來找我為你除掉狐狸,我才能藉此機會把我最愛的楚雲帶出你的家。”

錢秋髮又接着問他:“那我衣服上的紙和你在楚雲房間裏鬧的事呢?”孟彬說:“我讓楚雲在你睡覺的時候把它貼在你的衣服上,而在楚雲房裏發出的聲音只是我表演的一種口技,都是從我嘴裏發出來的。”說著,他又張起了嘴,學着鳥兒的鳴叫,學着風聲和雷聲,真的是很生動。

這時,知府秦宗傑站了起來,呵呵笑着說,“這個案子的真相已經大白了,現在本官判決如下:雖然孟彬和楚雲合謀做鬼,很是荒唐,但是因為你們兩個是真心相愛,因此本官就不再追究了。本官允許你們做長久夫妻,但你們必須把人家錢秋髮交給景春樓的贖金還給人家。”孟彬和楚雲一聽,不禁喜出望外,連忙磕頭道謝。

另外知府秦宗傑又補充道:“至於錢秋髮的結髮妻子錢張氏,夥同他人合謀欺騙自己的丈夫,這本是你們自己的家事,本官也決定也不什麼,就留給你們自行商議來解決吧!”

錢秋髮和錢張氏互相你望着我我也望着你,不覺羞愧地都把自己的頭低下了。

臨瀚有個神算,傳聞此人三歲開天眼,八歲無師自通,能卜卦窺得天機,十二歲入行,三十年來算卦一千八百六十二次,無一出錯,這才有了“神算”這一稱呼。

此人姓寧,其真名知道的人很少,來求卦者都尊稱其為“寧先生”。寧先生一生未娶,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小徒弟,名叫二月。

寧先生是在二月外出的時候,撿到他的,寧先生懶得起名,便把二人相遇的月份,當成了他的名字。後來二月問過,寧先生則解釋,說他這輩子命運多舛,只有取個簡單的名字,才好養活,不過二月根本不信。

平日裏,二月不僅要照顧寧先生的飲食起居,還要種地幹活,打掃家務。家裏養了兩隻母雞,平日裏下蛋,給寧先生補身子。二月也想學算卦,可寧先生總說還不到時候。另外,寧先生每次算卦,總有一句話掛在嘴邊:“此事乃命中注定,無論好壞,反抗不得!”

二月當時還小,總感覺師父說的不對,明明都知道結果了,為何不嘗試着改變,萬一有機會呢?可每次他一開口,就會被師父罵,說這是歪理,人怎能勝過天?他還說二月想的太多,不適合這一行,以後好好伺候他就行。

二月倒也不鬧,這些年來,他早就把寧先生當成了家人,寧先生平日裏雖有些嚴厲,可不管二月想要什麼,想吃什麼,他都會弄來,二人的感情也一直很好。直到這天,寧先生忽然病倒了。

寧先生的病來的很突然,好在不是什麼絕症,在二月的照顧下,他很快就痊癒了。不過此事過後,寧先生忽然決定,要給自己算一卦。為此,他通知二月,謝絕了所有客人,並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三天。

這三天寧先生算出了什麼,二月不得而知,只是夜裏有些時候,他隱隱能聽到屋裏傳來嗚咽聲,好像是師父在哭。

到了第四天清晨,寧先生終於走出了房間,他好像老了十多歲,臉上皺紋橫生,頭上的白髮也多了許多。二月很是擔心,便上前詢問,結果寧先生的話,令其大吃一驚:“二月啊,師父我算了十多卦,窺得了自己的壽終之日,怕是沒幾天了!”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二月當即哭着撲進了他的懷中。寧先生笑着安慰了他一會,隨即像是下定決心一般:“二月,你說得對,眼下還有時間,為師算卦一輩子,天機都被我看完了,我還真想跟天斗一次看看!”

二月聽后一頭霧水,不明白師父要做什麼。寧先生回屋收拾東西后,說要出一趟遠門。他看到自己會在三個月後去世,而他告訴二月,先準備好壽材,自己會在時間到之前回來的。

儘管不捨得,可二月相信師父,已經有了主意。為此,二月用自己攢下的錢,給師父打造了一口十分漂亮的壽棺。不過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大家都以為寧先生已死,那些曾經受過其幫助之人,紛紛趕來看望。二月這時候收到了師父的飛鴿傳書,信中叮囑二月,可以告訴他們寧先生的喪期,且要他們那時候務必前來,葬禮一定要大辦。

二月看后,便按照師父所說去做了。那些人聽后,放下禮品后,紛紛抱拳表示,一定會來送寧先生最後一程。

兩個多月後,寧先生終於回來了。他看起來十分狼狽,且是一個老道士將其送回來的。之後的日子裏,老道士一直住在寧先生家,而他給了二月一個小瓶子,寧先生告訴他,那裏頭放着的,是兩滴真龍的血,他離開這段時間,去了南海一趟,至於幹了什麼,寧先生跟那老道士都沒說,不過二月隱隱猜出了一些。

很快就到了寧先生的壽終之日,他算的沒錯,在臨近前的三天,他忽然毫無預兆的病倒了。臨終之際,他將二月叫到床前,叮囑道:“二月,為師死後,家裏那兩隻母雞,萬萬不能殺,你要留好。還有,那道士手裏有防止屍體腐爛的藥劑,等為師走後,你去要來,撒在棺材裏,記得一定要撒!”

言罷,寧先生便咽氣了。那道士彷彿感覺到了,進屋將那防腐的藥劑交給了二月。二月趴在床邊失聲痛哭,不過他還是按照師父的囑託,將一切辦妥。

出殯那日,可謂十里縞素,來送行之人多的令二月都十分震驚。在大家的幫助下,葬禮順利完成。之後,二月本想將家裏的母雞殺掉供奉在師父牌位前,可想到師父的話,他忍住了。至於那道士,他卻一直沒走,二月也沒多問,一直好吃好喝的照顧着。

到了頭七那晚,二月在師父的靈位前守夜。這時,道士走了過來,坐在了一旁,隨即開口道:“二月,去雞圈,母雞下蛋了,把那雞蛋用香灰裹住,藏在你懷裏!”

二月不解其意,可看着道士嚴肅的表情,他還是照做了。神奇的是,那道士說的沒錯,母雞果真下蛋了,且只有一個。他用香灰將雞蛋裹住,包在一張破布里,藏在了懷中,隨即重新回到了房間。

到了三更天的時候,道士忽然起來,像是自言自語道:“是時候了!”

隨即,他叫二月拿着工具,趕到了寧先生的墳頭。不等二月反應過來,道士便挖了起來。二月嚇了一跳,正欲上前去攔,道士卻厲聲道:“臭小子,你要想救他,就趕緊挖!”

二月先是一愣,隨後立刻挖了起來。在接近黎明的時候,二人終於挖出了棺材。棺材裏的寧先生,在藥劑的幫助下,一點腐爛的跡象都沒有,就像睡著了一般。道士讓二月拿出藏起來的雞蛋,磕進寧先生嘴裏,並讓他拿出裝有龍血的瓶子,將龍血一同滴入其嘴中。

二月手忙腳亂的拿出一切,在道士的幫助下一一照做。在龍血滴入寧先生嘴中的那一刻,本該死去的他,居然猛地睜開了雙眼,隨即直挺挺坐了起來,並劇烈地咳嗽起來。二月被這一幕嚇壞了,尖叫起來:“詐,詐屍了,詐屍了!”

直到耳邊傳來師父的訓斥聲:“臭小子,老子還沒死呢!”

二月抬頭看去,這才發現師父正一臉微笑的看着自己,確定他沒死後,二月再也綳不住,大哭起來。此事過後,寧先生改名換姓,並帶着二月和道士一起離開了家鄉。後來二月才知道,原來師父在頭七回魂那天,繞過陰差的看護,偷偷藏在了自己雞圈的雞蛋里。

三更天後,陰差找不到靈魂,只好先離開。之後,道士帶着二月將寧先生屍體挖出,將靈魂打入其**。不過這個時候,只是強行打入,**還是會腐爛,想要完美融合,就需要天材地寶,而二月手中的龍血正是。

通過這種法子,寧先生才逃脫天機,死而復生,不過他也必須改名換姓,防止被陰差發現。此事過後,寧先生便再也不算卦了,也不再相信什麼所謂的命運了。畢竟與天斗,其樂無窮。

高台縣城西北六十公里開外的羅城鎮有個村子叫天城。這個村子佔據着正義峽峽口前的一塊沃土,村子裏民風淳樸,風光宜人,是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據說,很久以前,有一位道人趕着一群石頭從西邊遙遠的地方匆匆而來。剛到正義峽口黑河西岸的時候,正遇上一個老漢在那裏放羊。那位道人於是問放羊老漢:“你看我的這群羊能趕過河去嗎?”“明明是一群石頭,哪裏是羊!”放羊老漢答道。話音剛落,那群石頭就停在了黑河西岸,一動不動了。那位道人也嘆了一口氣,轉眼就消失了。事後,人們才知道,那位道人是個神仙,他是在趕地脈,要是把那群石頭趕過河,天城就會出天子,結果因為那老漢的一句話,沒趕過河來,所以只能出將相了——最後就出了清代的甘肅提督閆相師——加贈太子太保。

天城以前叫鎮夷堡,關於鎮夷堡,也有一個傳說。

很早以前,天城不屬於甘州管轄,而是屬於肅州的地盤——那時天城還叫河灣。肅州有個州官很貪,一看見女人和金錢,連路都走不動了。手下人都不敢吭聲,誰吭聲就把誰發配到河灣去。

因為河灣地處邊境,經常有敵寇和劫匪出沒,在那裏為官的人大多都有性命之憂,所以沒人願意去。為了免得被派去河灣冒生命危險,很多手下人都趁早賄賂州官,以防不測。但那地方總歸得有人去,最後州官就想了個辦法——把鐘鼓樓下代寫訴狀的鄭秀才派去河灣為官,代收錢糧——這鄭秀才平時經常代寫訴狀,惹得州官大人不得安閑,這回把他派走,沒人寫狀子了,州官大人豈不落個清閑?

鄭秀才名叫**,聽說要他去當地方官,自然高興,於是就騎個瘦毛驢,哼着曲兒上任了。

到任一看,這地方田園荒蕪,牆倒門斜,窮得像水洗了一樣。一訪問,才知道這地方鬼就鬼在窮安穩上。誰家有錢有糧有雞有羊,誰家就得挨賊娃子搶,弄得爹死娘上吊、媳婦子往井裏跳!咋辦?鄭秀才捏着扇子把兒直敲腦殼兒,驢推磨似地在地下打轉轉,轉着轉着,忽叫了一聲:“有了!”

鄭秀才伸冤問案有板有眼,百姓交口稱讚他“鄭青天”,可收取賦稅錢糧的辦法卻有點怪。他不收錢糧,光收濕土,一斗糧食摺合一車濕土。頭一年的錢糧攤派得狠,但濕土到處有,沒有交不齊的。老百姓滿車濕土往地方上送,然後再打土墩。從東到西的土墩一字兒排開,鄭秀才寫好帖子往土墩上壓,“某某家交糧某某石”,讓人看得啼笑皆非。只有一點大家公認,這老爺愚腐得可憐,但毛筆字卻寫得出奇的好,一筆一劃像是刀刀兒刻出來的。賊娃子們一聽鄭秀才的這個古怪做法,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世上哪有這號子當官兒的,這酸秀才八成是個羊角風!”

兩個月後,賊娃子全都傻眼了,那些土墩子迅速連接一氣變成厚墩墩的城牆,一座新嶄嶄的城池坐落在荒野中,把老百姓的房屋全部圈在裏頭了。賊娃子們這才如夢初醒,開始攻打城堡了。

激烈的戰鬥持續了三天三夜,鄭秀才率領衙役和青壯百姓守城,賊娃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地攻城,城沒攻開倒傷了好些子人。

老百姓經過這場戰鬥才懂得秀才的用意,於是敲鑼打鼓地來謝秀才。他們抬着一塊掛紅綢子的匾請鄭秀才寫,寫什麼呢?老百姓說寫“**城”,鄭秀才笑笑說:“眾志成城,天成鎖鑰,我一個人算什麼呢?寫‘天成鎖鑰’怎麼樣?”

老百姓佩服得五體投地,黑鴉鴉一大片人全跪下來磕頭:“全憑老爺做主!”

鄭秀才於是手起筆落,如行雲流水,寫成“天成鎖鑰”四字,讓大伙兒懸挂在城樓上。

此後,鄭秀才引導百姓開荒墾田養雞養羊發展生產,城內開店開飯館方便了往來絲綢路上的客商。後來,賊娃子又來攻了幾回城,還是攻不開。鎮夷城保護了百姓的生命和財產,可是鄭秀才卻因為沒有收錢糧(收了打城牆的濕土)而被革職問罪。鄭秀才被釘上沉重的榆木枷離開鎮夷城的那天,全城的老百姓跪在街上哭成了一片。

為了紀念鄭秀才,這個城起先老百姓稱為“**城”,後來官方定名為“鎮夷堡”,那個黑河峽口也被稱為“鎮夷峽”——解放后更名為“正義峽”,鎮夷堡也改稱天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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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窮富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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