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頂峰相見
南喬回國已經一個月了,卻還是倒不過來時差,江城的天氣已經有些燥熱了。
南喬洗了澡,還沒來的及吹乾頭髮,門鈴就響了。
南喬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淡定了喝了一口水晶杯里的純凈水。
不急不慢的去開門,門開的瞬間,門外的人便擠了進來。
男人修長有力的雙臂把南喬緊緊箍在胸前,炙熱的氣息噴洒在南喬的瑩白的脖頸和鎖骨上。
急躁的吻糾纏着南喬的紅唇。
良久之後,男人放開了南喬。
“宋總,您不在家裏陪您的小青梅,來我這裏做什麼?我們不是陌生人嗎?”
宋時韞不怒反笑:“小沒良心的。”
宋時韞欺身而上,一室的繾綣。
江城夏日的夜晚天黑的晚,現在已經徹底黑透了。
南喬用手肘碰了碰身側的男人:“你該回去了吧,總不至於讓我管你晚飯吧。”
宋時韞抬頭吻了吻南喬的嘴角:“我已經吃飽了。”
南喬瞥了宋時韞一眼,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
“回來為什麼不告訴我。”宋時韞看南喬不再說話,便先開了口。
“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你嗎?”
南喬輕笑:“我們交往吧,我想談戀愛了。”
宋時韞一個激靈猛地的坐起從來的外套里掏出了一個精緻的首飾盒子,取出裏面的戒指套在了南喬的無名指上。
宋時韞看着南喬那張精緻漂亮的小臉,尤其是那對勾人的狐狸眼:“自己當年確實是被美色所惑吧。”
只是他樂意被勾引。
甚至甘願俯首稱臣。
次日清晨,林雪帶着僥倖心理去了公司,並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宋時韞的辦公室門前。
門果然是鎖上的,林雪臉上的表情很僵硬:“果然只要南喬這個女人出現,就准沒好事。”
林雪頹敗的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其實她早就該有覺悟的。
昨晚她給宋時韞打了那麼多個電話,都是關機,她就該有覺悟的。
但是林雪並不打算放棄,既然當初可以贏,那麼現在南喬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自己可是陪了宋時韞15年的光陰。
她南喬算個什麼東西,一個落魄千金而已,自己和宋時韞怎麼也算是青梅竹馬吧。
再不濟自己家裏還對他宋時韞有恩情,拿捏人心還得是她林雪。
林雪簡單收拾了一下,恢復了往日的溫柔賢良,去樓下打包了早餐和一杯咖啡。
只是上班的人陸陸續續的進入了工作狀態,宋時韞依舊沒有出現。
林雪去了蘇辰的辦公室,蘇辰帶着電競耳機,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嘴裏喊着:“上呀,上呀,幹什麼呢。”
蘇辰看見林雪進來取下了耳機:“怎麼,有事。”
“時韞,今天怎麼沒有來上班,是出差去了嗎?”
“沒有啊,時韞去了哪裏你不該最清楚嗎?我昨晚可沒有和他一起睡。”蘇辰對林雪的態度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
只是覺得林雪表裏不一的厲害。
林雪臉上有些掛不住,轉臉的瞬間臉上剛才的笑意消失殆盡:“宋時韞怎麼會和這個樣的人一起合夥創業,等自己以後嫁給宋時韞,一定要讓宋時韞踢他出局。”
蘇辰看見林雪出去,拿出了手機給宋時韞打去了電話,鈴聲響了幾遍才被接起:“兄弟,你的小青梅剛才問我你去哪裏了。”
“兄弟你是不是出去偷人了。”蘇辰向來不正經。
“有話說有屁放。”宋時韞看着就要被自己吵醒的南喬對着蘇辰沒啥好態度。
“你這個無情的男人。”蘇辰又開始耍寶。
電話那頭的宋時韞開口道:“南喬回來了,我今天就不去公司了。”
蘇辰聽見了南喬的名字,少有的正經了起來:“代我向她問好。”
隨後掛了電話,蘇辰雖然沒有見過南喬,但是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和宋時韞大學就開始創業,融資后遇到的第一次危機就是南喬給宋時韞匯的款。
蘇辰曾經問了宋時韞很多次南喬是誰,宋時韞被自己問的煩了才告訴了自己。
宋時韞第一次見南喬高三開學的早上,班主任老師帶着南喬進了教室,南喬漂亮的過分,用尤物來描述也不為過。
但是那個時候的宋時韞並不在意,比起一個美人,宋時韞更期待那渺茫且遙遠的未來。
宋時韞課間聽見同學討論起南喬的衣服和鞋子,甚至是手裏的一支圓珠筆都是限量款的。
宋時韞的母親在宋時韞小學的時候便去世了,嗜酒成性的父親沒了母親那個出氣筒,便把怒氣發泄在了宋時韞的身上。
宋時韞一下課就往便利店趕去,那是他生活費唯一的來源。
宋時韞還和往常一樣上夜班,夜班不僅人少有時間寫作業,也不必和父親照面。
已經接近凌晨了,便利店門被推開了,南喬對着櫃枱里的宋時韞指了指櫃枱后的香煙。
南喬拆開了煙抽出了一支遞給了宋時韞:“好同學,要來一支嗎?”
宋時韞清冷的開口道:“我不抽煙。”
南喬把煙遞到了自己的嘴邊,這才掏出了錢,宋時韞的面前擺放着試卷,找錢的功夫南喬已經拿起看了起來。
“給我當家教吧,我給的錢肯定比你現在的多。”
宋時韞把零錢遞給了南喬,南喬沒有生氣嫵媚的笑了起來:“怎麼害怕我吃了你。”
宋時韞並不理會,南喬來學校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對於宋時韞這樣一個三高人群,多少還是有了解的。
宋時韞的三高,南喬確實很認同,高冷、高顏值、高智商。
門又再次被推開了,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帶着渾身的酒氣進了便利店衝著宋時韞叫喊到:“給老子拿最貴的煙。”
櫃枱里的宋時韞卻不為所動,男人雖然神志不清了,但是脾氣依舊很大:“怎麼連自己的老子都不認識了。”
說著拿起了宋時韞面前的試卷就要扔掉,手卻被南喬狠狠握住了,南喬從男人的手裏接過了試卷。
男人看見了漂亮的南喬污言穢語脫口而出還抓住了南喬的手腕:“兒子,怎麼,你這是勾搭上了。”
宋時韞從櫃枱里跳了出來,從男人的手裏拉出了南喬的手腕。
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零碎的錢遞給了男人,男人接過錢晃晃悠悠的走了。
宋時韞鬆開了剛才握在手裏南喬的手腕,又面無表情的進了櫃枱裏面。
“宋時韞,我的提議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不用了,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
“如果,我可以幫你離開他呢。”宋時韞臉上的冷峻出現了一絲絲的裂隙。
“我可以幫你辦理轉學,你可以在那邊好好讀書,代價只需要在你轉學前給我補習數學。”
“不用了。”
“你不用着急拒絕我。”南喬轉身就向外走去,只是沒走多會兒又回來了。
“你的試卷。”剛才被宋強握皺的試卷已經被整理平整了。
宋時韞看着南喬的背影有些出神,一顆奇怪的種子似乎破土而出:“離開。”
宋時韞對宋強沒什麼情感,自己的母親甚至是被宋強間接害死的。
隔天同樣的時間宋時韞還在寫作業,南喬提着斜挎包出現在了便利店的休息區:“我有幾個題目不會,可以給我講一下嗎?好學生。”
南喬看了一眼在櫃枱里寫作業的宋時韞,癟了癟嘴。
“哪一題不會。”宋時韞的聲音就在南喬的頭頂響起。
南喬也不扭捏,宋時韞認真的審題然後講解,南喬的試卷不是學校發的,但是每道題都很有研究的價值。
一個月的時間裏,宋時韞也覺得自己進步了不少。
已經過了十一點,南喬還是沒有出現,宋時韞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向玻璃門望去。
只是宋時韞沒有等來南喬,先等來了宋強。
宋強明顯已經喝過了酒:“給老子點錢。”
“沒有。”宋時韞態度很堅決。
“別給老子廢話。”說著就抽出了自己的皮帶,宋時韞從櫃枱裏面走了出來。
宋強的皮帶打了過來,只是卻突然停止了,南喬已經沖了進來替宋時韞挨了一皮帶。
“再動手我就報警了。”南喬開口道。
“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警察來了我也不怕。”宋強嘴上說著不怕,還是從櫃枱上拿了口香糖走了。
“你沒事吧。”宋時韞看着南喬。
“怎麼心疼我了嗎?不用,你不知道《孫子兵法》裏有一條苦肉計嗎?”
宋時韞走進櫃枱從口袋裏掏出零錢放在了收銀機器里,從保溫箱裏拿了一盒牛奶放在了南喬的旁邊。
“為什麼幫我。”南喬俏皮的抬起了頭,那雙狐狸眼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因為我喜歡你。”
宋時韞的耳垂不自然的紅了。
天快亮時,新的工作人員來了店裏,南喬和宋時韞一起向學校走去。
只是今天的南喬眼眶紅的厲害,宋時韞是個敏銳甚至可以說是敏感的人:“你怎麼了。”
“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南喬用輕快的語氣說著一件極其悲傷的事情。
“我媽媽在我滿月的時候跳樓自殺了,原因是在我爸爸的手機里看見了父親出軌的證據。”
“他們說我母親是產後抑鬱,父親也說是母親太多疑了。”
說完南喬釋然的笑了:“很有趣吧。”
宋時韞把南喬攬進懷裏的動作很突然,不僅南喬沒有反應過來,宋時韞自己也不懂,自己這是怎麼了。
兩個受傷的人似乎在抱團取暖。
“如果我離開,我們以後還再見面嗎?”宋時韞站在天台上問一旁的南喬。
“我不知道,但是只要你足夠優秀,我們就一定可以在頂峰相遇。”
一模考試結束,南喬第一,宋時韞第二。
南喬笑的狡黠:“宋同學,看來你真的很厲害,我一定要給你一個豐厚的酬勞才可以。”
放假前的教室里早就空無一人。
南喬和宋時韞說著關於未來,和那個他們之間的秘密。
過完年距離開學還有幾天,南喬和宋時韞見了一面,也許這是他們最後的盛宴了。
機場裏,宋強對宋時韞拳打腳踢,對着周圍的人陪着笑臉:“孩子不懂事,不讓他玩遊戲就離家出走,他媽媽都嚇壞了。”
宋時韞臉上沒有表情,恍惚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過了午飯時間,宋時韞的車子緩緩停在了公司門口,宋時韞下車后又體貼的給南喬開了車門。
林雪從茶水間裏出來迎面就撞上了宋時韞和南喬。
林雪臉上的笑意有些蒼白和狼狽,南喬倒是大方的和林雪打了招呼。
“老同學,好久不見。”林雪看着面前衣着簡單看不出來牌子的衣服,卻格外的好看,瞬間覺得沒了氣勢。
但是又從茶水間的玻璃上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一身奢侈品高定,某種莫名的勇氣又開始浮現。
現在的自己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醜小鴨了。
“好久不見呀,南喬。”
宋時韞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南喬自然的走了進去,細細打量了一番:“宋總,看來你這些年過的不錯呀。”
林雪看着南喬像是女主人一樣的坐在了宋時韞的椅子上,覺得的刺眼的厲害。
本以為宋時韞會不高興,只是林雪沒有想到宋時韞卻一臉坦然的坐在了對面的位置上。
“你還有事嗎?沒事話就先出去吧,我和南喬有事情要談。”宋時韞搶先一步,林雪想要挑釁的話憋在了嘴裏。
“好的。”林雪的指尖似乎要嵌入了掌心。
林雪知道南喬回來,是因為最近公司有新的遊戲發佈,自己就在宣傳部,本來宣傳是事情一直是自己的部門負責的。
但是昨天,宋時韞卻突然拿了資料過來,南喬便是項目負責人。
辦公室里的南喬把自己的初版策劃案給宋時韞進行了講解,宋時韞很清楚沒有人比南喬更合適了。
兩人正在對接細節,門被快速的推開了,來人是蘇辰。
蘇辰向來沒有規矩洒脫張揚,南喬抬起頭看向蘇辰。
門口的蘇辰僵在了原地,蘇辰對南喬的畫像是那張幹練的女強人,但是現在一見面,卻有些懵。
一身職業套裙,卻給人一種風情萬種,那雙狐狸眼有攝人心魂的魔力,明明宋時韞是那種高冷禁慾的人,南喬怎麼也是那種溫溫柔柔的性子。
是白月光,現在看來那不僅是白月光,更是紅玫瑰。
“你就是蘇總吧,宋總和我說起過你。”
蘇辰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連忙上前握住了南喬的手:“您好,您好,我就是蘇辰,我對您可是久仰已久了,您叫我蘇總真是折煞我了。”
南喬一時間被蘇辰狗腿子的行為給弄逗笑了,但是旁邊的宋時韞卻滿臉的不悅,幼稚的拍掉了蘇辰握着南喬的手。
三人聊完已經是傍晚了,蘇辰說什麼都要和南喬一起吃飯,南喬倒是大方的答應了,宋時韞的眼神卻像是刀子一樣射向蘇辰。
蘇辰躲開宋時韞的眼刀,就算明天要被凌遲今天這頓飯也是要和南喬一起吃的。
林雪一直關注着辦公室里的三人,看見三人出來連忙走了過去。
看見蘇辰對南喬的態度如此好:“她南喬不就是長的漂亮,她到底哪裏好。”
面上卻一副溫柔的樣子:“你們談好了嗎?”
宋時韞點了點頭。
林雪看着向外走去的三人,看着三人的背影,林雪的不安幾乎要溢出胸腔了,她有預感如果今天自己不跟,自己可能會徹底失去宋時韞。
林雪連忙追了上去挽上了南喬的胳膊:“南喬我們也好久沒見了,帶我一個沒意見吧。”
蘇辰看了一眼宋時韞,又看了一眼林雪,沒有說話。
“好呀。”南喬欣然同意。
蘇辰開車,林雪率先了後排座位,宋時韞淡淡看了一眼,給南喬打開了副駕駛後面的車門。
給南喬關好門,自己又坐進了副駕駛。
蘇辰是個人精,微微抽動了嘴角。
餐廳里林雪一直挽着南喬,宋時韞和蘇辰不得不坐在一起,侍應生拿過菜單。
林雪也像是女主人一樣給南喬介紹:“南喬,你常年在國外,這家餐廳的招牌很不錯,我和宋時韞經常來。你可以嘗嘗看。”
南喬神色自然:“好呀,那就謝謝你了。”
林雪的心思在場的三人都很明白,宋時韞的不悅溢於言表。
蘇辰是那種從來不讓話掉地下的人,很快就和南喬聊起了國外的風土人情和遊戲設計方面的專業知識。
林雪其實並看不上遊戲,畢竟在老一輩的人眼裏,玩物喪志,所以根本搭不上話。
中途,林雪要去洗手間卻硬要拉上南喬:“女孩子們的小情趣,你們不懂。”
出了包廂的門,林雪沒了剛才的熱情,挽着南喬胳膊的手也拿了過來。
洗手間裏,林雪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開口道:“南喬,我和宋時韞從小就認識了,我希望你可以自重些。”
南喬沒有說話,只是低地笑了一聲,不動聲色的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紗巾。
脖子上嫣紅色的印子越發的刺眼。
林雪的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你不過是落魄的千金,你覺得你高攀的上時韞嗎?”
南喬不是什麼軟柿子:“攀不攀的上,都和你沒關係。”
南喬轉身離開,走了沒幾步又折返回去低低在林雪的耳邊道:“我不僅昨晚攀了,今晚也依舊會攀。”
說完風情萬種的走了,身後傳來林雪的尖叫聲。
蘇辰見只有南喬一人回來滿臉的疑惑,南喬似乎看出了蘇辰的疑惑:“林雪讓我先回來,她還有一會兒。”
宋時韞明顯沒有蘇辰的心情好,起身拉上了南喬的胳膊對着蘇辰開口道:“我和她還有事情說,先走了。”
蘇辰一臉猥瑣:“我懂我懂。”
地下車庫裏,宋時韞藉著給南喬系安全帶,吻上了南喬的紅唇。
過了好久宋時韞才坐正,南喬看出了宋時韞的壓抑和隱忍:“剛才你的小青梅可是讓我離你遠一點。”
“宋總,這樣似乎不太好吧。”
宋時韞也不說話,只是在心裏想着等會兒如何把那張聒噪的嘴巴堵上,如何她就地正法。
從洗手間回來的林雪在包廂外給臉上掛上了笑容,推開門,包廂卻只剩下了蘇辰一個人。
“他們人呢。”
蘇辰頭也沒抬:“宋時韞真是不夠意思,走了連個單都不結。”
林雪的再也裝不下去了,臉陰沉的厲害,把手指握的咯吱作響,提起包重重推門離開了。
蘇辰依舊沒有抬頭,喃喃自語:“不是你的,搶也沒用的。”
慢條斯理的夾着盤子裏的菜。
之後的幾天南喬都沒再出現在宋時韞的身邊,林雪準備再加把勁,林雪回了一趟家,當晚宋時韞就接到了林雪母親的電話。
宋時韞知道這是林雪的運作,但是宋時韞並沒有拒絕,不管怎麼說林雪的母親是幫過自己母親的。
宋時韞母親昏迷的時候,是林雪的母親恰巧去串門時發現了,雖然母親沒有救活但是宋時韞還是感激林家的伯母。
所以那件事情,宋時韞才會不做追究,但是林雪也只能是林雪了。
宋時韞到的時候,林雪親昵的挽上了宋時韞的胳膊,宋時韞淡定了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林雪並不氣餒,至少他還是記得母親的恩情的。
林雪的媽媽看的很清楚,宋時韞是不喜歡自己的女兒的,但是林雪終究是自己的女兒。
林媽媽熱情的給宋時韞夾菜:“時韞,最近是不是很忙,我看你都瘦了。”
“謝謝阿姨。”
林爸爸其實不贊成自己的女兒再繼續在宋時韞的身上蹉跎歲月,只是拗不過自己的女兒。
桌子下面林雪用腳碰了碰母親的腳,林媽媽看了一眼林雪開口道:“時韞,你也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家了。”
“你和林雪也……”
宋時韞打斷了林媽媽的話:“伯母,我已經有了正在交往的對象。”
林雪驚嚇的掉了筷子,林媽媽連忙打着圓場:“時韞,,你可要帶着回來給阿姨看看,阿姨幫你把把關。”
宋時韞笑着說著:“好的,阿姨。”
林雪再沒有了吃飯的胃口,飯桌上的氣氛異常詭異。
南喬和宋時韞的新遊戲發佈的策劃案已經敲定的差不多了,宋時韞每天晚上厚着臉皮往南喬的屋子裏鑽。
臨近策劃案敲定的新聞發佈會的前幾天,南喬被人網暴了。
“歸國女高材生,靠賣肉上位,其中真相不堪入目。”
南喬雖是瀟洒淡然,但是有些過往的傷疤也再次被揭開,比如父親亂搞男女關係,最後又經營不善破產,母親據說是跳樓自殺的。
南喬關掉了手機,可以忽視網上的那些惡毒的語言攻擊,宋時韞派人調查了謠言散播的源頭。
開始宋時韞也是不想懷疑林雪的,只是林雪似乎是會做出那樣不擇手段的人。
林雪拿着新選的幾家策劃公司的資料敲響了宋時韞辦公室的門。
“時韞,這是我們宣傳部新篩選的幾家策劃公司,你可以參考參考。”
宋時韞的臉色黑的厲害:“林雪,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林雪不知道宋時韞話里的意思,但是還是老實的回答了宋時韞的問題:“十五年了吧。”
“你去發帖子澄清吧。”
“時韞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雪假裝一臉的不明白。
“我是看在林阿姨幫我我母親的份上,才如此的縱容與你,但是南喬是你不可以動的人。”
“憑什麼不可以,她南喬到底哪裏好,我陪了你那麼多年,你為什麼就看不見我,你不要忘了當年要不是南喬出賣你,你怎麼會被叔叔關起來。”
宋時韞臉上沒有了剛才的冷意,取而代之的是明晃晃的厭惡:“林雪,那天並不是我和南喬約定要離開的日子。”
“那天是南喬要出國的日子。”
林雪的身體不受控制向後退去:“你,我不是,不是我。”
“林雪我會介紹你去朋友的公司,你儘快做好交接工作吧。”
林雪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時韞:“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媽媽可是幫過你媽媽的。”
宋時韞冷漠的笑了:“叔叔阿姨住的房子,甚至你現在的衣食住行都是我在買單。阿姨的那通電話我想我已經還過了。”
林雪跌坐在地上,宋時韞沒有猶豫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當年林雪無意間聽見了宋時韞和林雪的對話,知道宋時韞想要離開,宋時韞是自己的青梅竹馬,是自己在學校里唯一被那些女生羨慕的存在。
她怎麼可以失去他,所以林雪看見宋時韞去機場,便給宋強通風報信了。
只是林雪並不知道,當年宋時韞被宋強帶回家後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宋強又打了宋時韞,只是這次沒有宋時韞不是很幸運。
宋時韞的右耳朵被宋強的一耳光打的失聰了。
宋時韞買了菜去了南喬那裏宋時韞做了飯,又賴在了南喬這裏過夜:“喬喬,我們結婚吧,讓我轉正吧。”
“好呀,不過你還沒有求婚。”
宋時韞吻了吻南喬的額頭:“我會的。”
早上宋時韞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吵醒,蘇辰打來了電話:“時韞,出事了,有人泄露了我們最新遊戲的設計。”
電話那頭的宋時韞卻不是很着急:“那個你不用在意,林雪拿走的那個設計並不是校準版本。根本打不開。”
“林雪。”蘇辰重複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事情很簡單,林雪因為愛而不得便想要毀了宋時韞的公司,但是這些年宋時韞也不是白混的。
“就當這是遊戲發佈前的預熱吧。”宋時韞掛了電話。
宋時韞便在公共社交媒體上官宣了自己和南喬的關係:“本人正在已經成功追到南喬女士,不日即將成婚。”
宋時韞也着手準備了求婚的儀式。
林雪發現自己偷到了假的遊戲代碼,知道自己徹底輸了,也許她永遠不會明白,就像蘇辰說的一樣。
林雪也許愛的人只是自己,宋時韞不過是她用來炫耀的工具而已。
她根本不懂什麼是愛,什麼是相濡以沫,什麼是頂峰相遇。
南喬早上醒來的時候,看見鏡子裏,自己脖子上的紅印:“看來男人還是不能放養太久。”
正在準備求婚儀式的宋時韞不自覺打了噴嚏,他不知道自己要被禁止貼貼了。
宋時韞的求婚很成功。
只是婚禮后,南喬就為了新遊戲發佈宣傳忙的厲害,並以此為借口要休養生息。
宋時韞咬牙切齒的看着狐狸精一樣的南喬。
這日子簡直是沒辦法過了。
公主回來了
深海不見海
我曾是大英朝最尊貴的公主。
我的父皇是九五之尊,我的母后是當朝皇后。我的外祖父是當朝赫赫有名的常勝將軍,我的舅舅們也都各有官職。
父皇曾說,外祖一家就是他的護身符,是他穩坐江山的後盾。
但帝王心,深不可測。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父皇開始疏遠母后,甚至疏遠我。
外祖父戰功累累,舅舅們又都驍勇善戰,功績無數。像所有皇帝那樣,我的父皇也不例外。
猜忌作祟,他最終還是以謀逆罪賜死了外祖全家。連我與母后都不能倖免。
母后一根白綾弔死在重華殿裏。我知道,以母后的性格,她不會自戕,她會據理力爭,顯然,有人不想讓她開口。
堂堂一國皇后,除了她的夫君,誰有膽量害她呢。
母后死後,他對外宣稱母后是憂思過度,想不開才自殺的。只有我知道,母后是個堅強的人,斷不會草草了結自己的性命。
我也從人人尊敬的嫡公主,變成了人人唾棄的棄子。
沒錯,我成了棄子。
從前處處對我恭敬的人,如今一個個都來看我的笑話。沒有了母后,外祖父和舅舅們,沒有人再庇佑我了。
我的父皇,曾經對我說要將天上的明珠摘下來送給我的人,如今也不見蹤影了。呵,天上哪有明珠呢?只有冷清的月亮。
曾經的我竟信以為真,以為有一天父皇會將天上的明珠送給我。
在這宮裏過活,無論是誰,都需要帝王的寵愛。
妃子們爭寵,不就是希望過得好一些嗎?而這金尊玉貴的皇子公主,其實更需要帝王的寵愛。
即便我已經隱藏鋒芒,盡量降低存在感了,可還是有人不放過我,我自問從前風光時從未欺負過一人。
第一次,我被人推入荷花池中。池水冰冷刺骨,我咬牙挺了過來,忍着渾身的抽搐,游上了岸。
第二次,有人在我的飯菜里下毒,許是上天眷顧,我的寵物白狸替我死了。白狸是父皇為我狩獵的,他說我聰明的像只狐狸,所以將白狸給了我。
第三次,深夜時分,居然有人溜進了我的寢殿。自母后逝世,我夜裏總是睡不安穩,是以,那夜我躲了過去。
我懷疑了許多人,但始終不曾懷疑過父皇。那時候天真地以為,再不濟我都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怎麼會想要我死呢。
我那時候以為,他頂多是對我不聞不問。沒想到,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居然是我曾經敬愛的父皇。
三次刺殺后,我覺得宮裏不能再待了,可是我要如何逃出去呢?
就在我焦頭爛額之際,鄰國大武朝的使臣來慶賀,哦,忘了說了,慶賀我大英朝新一任的皇后。新皇后的冊封大典很是隆重,這等重要場合,我自然是不配出席的。
我抓住了這個機會,逃出了皇宮。
我怎麼逃出來的?
雖然我逃了出來,但我也很愧疚。因為我害死了一個人。
我趁着大典的忙亂之際,偷偷溜進了大武朝的使臣中,打暈了一個小丫鬟,跟她換了衣服。然後將她留在了我的寢殿。
我本以為在我逃出去后,這小丫鬟醒來自會去找她的主子。可是這小丫鬟再也沒有醒來。我真的沒想到,如此重要的封后大典,那人還想着要殺我。
第四次的暗殺,“我”死於一場大火。
聽說,大火將那小丫鬟燒得面目全非。那丫鬟跟我的身量差不多,所以大家都將她認作了我。
大英朝的前嫡公主,華英死了。從此後,這世間再沒有華英了。
封后大典一結束,大武朝使臣就告辭了。
大英朝出了這樣的事,大武朝使臣怎還好意思再逗留。大批人群中,無人會注意到一個小丫鬟。一個刻意低頭走路的小丫鬟。
我原本是想着出了宮趁無人悄悄溜走,誰知那麼早被人發現了破綻。
一個小公公指着我喊:你是誰?怎麼從未見過你?
他的聲音尖銳,吸引了不少人。
丫鬟們都朝我看來,我一時驚愕,沒想到栽到了一個小公公手裏。
“你這身衣服是柳兒的?你究竟是誰?柳兒在哪裏?”
柳兒?莫非是那個替我殞命的小丫鬟?說話的人似是跟柳兒很熟悉,連她的衣服都能看出來。
下人們知道茲事體大,稟告了自己的主子。我也被帶到了大武朝使臣的房間裏。
那人一身貴氣,憑我的直覺,這人,約莫是個皇子。我倒是沒想到,大武朝會派個皇子來慶賀。
我就直愣愣站在他面前,身邊人呵斥我大膽,見了貴人為何不跪!不好意思,我從小到大就沒跪過。
除了外祖一家被賜死時,我跪在那人面前求情。以及母后慘死的時候。
他揮揮手讓眾人都退下,打量了我許久,最後才緩緩開口:華英公主?
我身子抖了抖,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猜出了我的身份。
我強裝淡定:“不知大人在說什麼,我只是不小心到了大人的隊伍中,若是大人氣惱,我走便是了。”
“呵呵。”
那人似是被我這不講理的言論氣笑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若孤此時把你送進大英國的皇宮,你說有趣嗎?”
我心一顫,竟沒想到他是大武朝的太子。“孤”這個稱呼只有太子能說吧。一國太子喬裝打扮成使臣來大英朝慶賀,這怕是心懷鬼胎吧。
我不裝了,也裝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他亮明身份是篤定我會死在這裏,還是不把我放在眼裏,無論哪一種,他都有能力辦到。
“太子殿下千里迢迢而來,恐怕不止是為了慶賀封后大典吧?”
攤牌吧。
“華英公主好膽識,我確實另有目的。”他嘆口氣說道,“實不相瞞,孤此次來是為了摸清大英朝的外防。”
太子,您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
我瞪他。
“公主不用如此看我,畢竟大英朝已經內憂外患了。”
我知道他說的對,大英朝的國運的確到頭了。
大英朝的皇帝聽信讒言,殺了忠心耿耿的外祖一家,讓一心為國的臣子們都寒了心。他還信誓旦旦就算沒有外祖父,他依然能開疆闢土。真是笑話,靠他那些天天溜須拍馬的佞臣嗎?
“孤與言之相交甚篤,他之前曾說若有一日他遇不測,讓孤設法保你平安。”
言之?柳言之,我的小舅舅,只比我大六歲的小舅舅,死在大英朝皇帝的刀下。我沒想到他竟認識我小舅舅。
“孤本以為,再怎樣你也是公主,應該無人會害你性命,沒想到孤的暗探彙報,你差點死了三次。”
他竟把暗探都插進了皇宮!
“所以我的事,你都知道?”
“你以為,第三次的暗殺,你真的靠自己躲過去的?”
我愕然。難道不是嗎?不是我偷偷藏起來,才讓來殺我的人找不到我最後走了嗎?
“呵,華英公主,算起來,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
他酷拽道。
“那皇宮裏燒死的人?”
他拍拍手,一個女子走了出來,正是我打暈的小丫鬟!
“一個死囚罷了。”
小丫鬟柳兒朝我盈盈一拜:“公主,您下次要想打暈人記得用力一些,我裝暈也很辛苦的。”
柳兒含笑道。
這小丫鬟不簡單,在他主子面前都敢如此放肆。不過,我喜歡!
大武朝的太子名叫齊軒。他將柳兒送給了我,說是讓她保護我,他答應了小舅舅護我周全,就一定說到做到。
柳兒說,她並不是皇宮裏的人,而是江湖中人。一次偶然間跟齊軒打賭,賭輸了,才跟在他身邊,答應做他三年的暗衛。
我就說柳兒不像宮裏的人,果然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我一直跟在齊軒身邊,為了不暴露身份,我成了他的侍妾。
齊軒還沒有成婚,他甚至沒有女人,我成了他名義上的第一個女人。
一個小小侍妾,自然沒有人去在乎。在齊軒宮殿裏,我算是度過了一段安穩的時光,彷彿又回到了以前。
我為齊軒提供了不少大英朝外防的缺陷。我的外祖父是將軍,行軍打仗,是個佈防高手,我自然也得了幾分真傳。
外祖父死後,大英朝的氣勢逐漸下降,成衰敗之勢。
舅舅們在朝堂各司其職,自然掌握了不少官員的秘辛。
本來舅舅們是打算用這些為大英朝的皇帝穩固位置的,誰知皇帝不領情,舅舅危急之下將這些告訴了我。
我的父皇並不知情。
我統統告訴了齊軒。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叛國,但我知道大英朝在他們皇帝的帶領下,只會逐漸走向滅亡,不如讓明君帶領它。
我和齊軒漸生情愫。
許是我們日日相對,居然日久生情。
為了不引起懷疑,有時我們夜裏也是相對的。第一次躺在一張床榻上的時候,他讓我安心睡,說他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我漸漸被他的才華吸引,這樣的人,才是一代明君。
那天,很平常的一天。我和齊軒用完了晚膳,他突然看着我說喜歡我,問我喜不喜歡他,這讓我怎麼好意思回答?
我沒說話,大仇未報,我沒資格談情說愛。
齊軒說,現在只能委屈我做一個小小妾室,等他登上了帝位,一定會許我皇后之位。我有些害怕,皇后之位又如何,我母后就是皇后啊,結果呢?
我用大仇未報敷衍了他,我說等仇人伏誅,我定會給他答覆,在此之前,我們發乎於情,止乎於禮,並未逾矩。
大武朝皇帝薨逝,齊軒順理成章繼承了皇位,而我,一個小小妾室,都不配去觀禮。齊軒啊,你看,我們的差距太大了。
齊軒的登基禮很是隆重,我呆在屋子裏很是煩悶。他是一國之君了,而我是什麼?落魄公主?不,現在只是一個小小侍妾。
我讓柳兒陪我喝酒,她說我應該相信齊軒,大膽追愛。
柳兒,你不懂我身上背負的是什麼。
我跟柳兒喝得酣暢淋漓,好不痛快。我居然看到了齊軒?他不是在登基大典上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錯覺錯覺,一定是錯覺。
“柳兒啊,我居然看到了齊軒埃,是不是日有所思,醉有所見啊。”
柳兒看看我,又看看齊軒,很識趣兒的起身出去了,還把門帶上了。
“哎哎,你別走啊,我還沒喝夠呢,不許走,你要陪我……”
我看柳兒出去了,急忙站起來想拉住她,誰知重心不穩,一下子絆倒了,齊軒扶住我,將我帶到了懷裏。
我抬頭看他。
“齊軒,恭喜啊,恭喜…你,得…得償所願。”我真的醉了,“打算什麼時候封后啊,你說過要立…立我為後的,你可不能食言。”
我抱着酒壺不撒手,他敢食言,我就一壺敲他腦袋上。
“你真的願意做我的皇后?”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對我說話居然不用自稱了。
“願意啊願意啊。”我點頭如搗蒜。
“你醉了。”
“齊軒啊,我想看看你…”他不明所以,“…嗝…的腹肌。”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說好的發乎情止乎禮呢,齊軒這個混蛋,他奪走了我的清白!
我氣呼呼地想要把他拍醒,突然看見了他裸露的腹肌。
……
我昨晚好像要看他腹肌來着?我好像還伸手扒他衣服來着?他好像很兇地按住我,告訴我不要再鬧了,他快忍不住了。
我說了什麼?我說他忍不住就快點啊,大男人磨磨唧唧地幹什麼……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悔得腸子都青了,酒色誤事啊!
自那日後,我總是有意無意躲着齊軒,加上他剛繼位,朝堂有很多事等着他。如今他的後宮只有我一個。
柳兒說,有大臣諫言讓他早日立后,穩固國本。他以朝政繁忙拒絕了,可是這個借口能用多久呢?
一代帝王,身不由己的事情有很多。
我的父皇會不會也是身不由己呢?不不不,他連查都不查,一封書信就定了外祖父的罪,他不是身不由己,他是蓄謀已久。
齊軒跟他不一樣。
柳兒時常會給我講江湖上的事情,導致我對江湖莫名嚮往。我想等事情了結了,我也去江湖闖蕩一番。
柳兒說,你就算了,小胳膊小腿的,還沒走到江湖,就被人殺了。
所以,江湖這麼恐怖的么?隨便殺人?
我後來才知道,那是齊軒授意她這麼說的。
一個月後,齊軒說準備好了。這是要去攻打大英朝了。齊軒說已經摸清了大英朝的要道,他們的人也已經混了進去,有的還官居高位了。
到時候裏應外合,拿下大英朝應是十拿九穩了。
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齊軒,我的月信遲遲未到,我想應該是有了。我悄悄找了大夫,大夫診斷後,說我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我讓柳兒先替我保密,若他知道我有了孩子,恐怕不會讓我跟着去了。
齊軒御駕親征。
大軍出發的那日,滿朝文武皆來送行。其實攻打大英朝本不用齊軒親自去的,因為我,是我執意要去,他才不得不跟着我的。
我知道他力排眾議很是艱難,朝堂老臣的吐沫星子恐怕都要淹沒他了。他為了我,甘之如飴,我突然覺得我配不上他了。
因為掌握了大英朝的要道,知道他們的薄弱,我們僅僅花了半個月就攻打到了大英朝的皇宮。
在這之前,我告訴齊軒,我有了他的孩子。他聽到一時愣住了,隨後才反應過來,拉着我左看右看,問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還說我懷孕了為什麼還跑這麼遠。喋喋不休的,彷彿是個老媽子。
我能看得出來,齊軒是真的很高興。
進了大英朝的皇宮,我看到我的父皇看向我時眼神的尖銳。
“華英!果然是你!你果然沒死!”他惱恨地看着我,“逆女,當初就應該連你一起弔死,省得你母后死後孤寂!”
我瞪大了雙眸。
“所以,真的是你害死我母后?”之前我還抱着一絲希望,害我母親的人不是他,沒想到他承認得到快。
“那個賤人身為朕的皇后,卻要為柳家鳴不平,要為柳家伸冤,你以為朕還會留着她嗎?”
柳家,我母后的母家。
“如今你已敗,只要你寫一份詔罪書,昭告天下,說是你當年聽信讒言,冤枉了外祖父,錯殺了外祖一家,我就留你一條性命,如何?”
他猛地看向我,似是不可置信。
“他聽我的。”我看他望着齊軒,於是摸着肚子說道。
大英朝的天,徹底變了。
一路打過來,齊軒沒有傷害大英朝的一個百姓。士兵只要投降的一律不殺。他們早就不想為昏庸的皇帝賣命了。
外祖父身為大將軍,一輩子清清白白,最後卻背負那樣的罪名,他的手下眾兵將自然不忿。
大英朝的前皇帝寫下了詔罪書,昭告了天下。我外祖一家的冤屈終於洗刷了,可他們再也看不見了。
我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華英……”
齊軒想來扶我,我抽出近侍身上的劍,抵住了他。
他大驚失色,不懂我是何意。
我把劍移向了自己的肚子:“齊軒,退兵吧。”
我用孩子和我自己的命威脅他。我知道這很無恥,但我沒有辦法。大英朝的國君,必須是我!
齊軒先是震驚,然後凄涼地笑了。
華英,你知道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我改國號為柳。
從此,我便是大柳朝第一任女君。
我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時,瞟見了文史手中顫抖的筆,可能是不知道怎麼寫吧,那我不管,他要是寫的不好,我就殺了他。
外祖父麾下的將領皆唯我是從。那人當年給外祖扣了謀逆的帽子,那我就坐實讓這天下姓柳。
我沒有殺他,而是尊他為太上皇。當然只是一個稱呼,他是不配享受太上皇的待遇的。
我要讓他親眼看着他的江山易主。
他的那些兒子們,我都殺了。永訣後患這個道理,我是懂的。這幾年,我的心似乎變狠了。
大柳朝在我的治理下,蒸蒸日上,國泰民安。不知外祖父若是知道我這樣胡鬧,會不會怪我?
我跟齊軒的孩子出生了,我為他取了柳承這個名字。這個孩子會繼承外祖家的香火,我擅自做主,不知道齊軒會不會怪我。
承兒十歲的時候,我結束了與齊軒的異地奔波。將皇位傳給了他,自己孤零零一人嫁進了大武朝的皇宮。
畢竟,齊軒為了我,十年後宮空無一人。柳兒說,就算是石頭,也該焐熱了。
我得去為他生二胎了,不然他父皇的棺材蓋怕要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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