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強調:前半部分就是好好學習和校園,成年後男主才會出現。女主辦不了驚天動地的大事,只是抓住一點機會。<hrsize=1/>

接受四十五分鐘的數學轟炸,余清音對人間已經充滿絕望。

每當她有放棄念頭的時候,總會抬頭看一眼天,很怕下一秒老天爺會給不識好歹的她劈一下。

不過今日艷陽高照,看上去並沒有晴天霹靂的徵兆。

余清音稍微放心,扭過頭:“你怎麼這個表情?”

余景洪皮笑肉不笑:“那你覺得我該怎麼樣?”

他往這兒一坐跟受刑差不多,每三秒思考一次事態何以至此,私心裏認為比數學還難。

他所想,明明白白呈現在臉上。

余清音小聲說:“我待會請你吃炸串好不好?”

怎麼說句話還偷偷摸摸的,真是從小都膽子小。

余景洪記得堂妹剛自己睡那陣子,幾乎夜夜做噩夢,早起枕頭濕噠噠的。

像她這樣的性格,估計一個人在這兒能嚇死。

余景洪想想嘆口氣:“吃,還要奶茶。”

縣中門口有家店,十幾年後還會開着,連奶茶的勾兌味都沒變過,膩得人五臟六腑擰成團。

余清音色有回心血來潮去喝過,第二口就沒能咽下去,重生后更是一次都沒跨進去過。

現在聽見這兩字,她只好捨命陪君子:“沒問題。”

應得這麼爽快,看來她最近的零花錢充足,余景洪摸摸自己空空的口袋:“還是三叔大方。”

都是親兄弟,他爸怎麼不能學學。

哪裏是舍不捨得緣故,余清音道:“誰叫你都打遊戲了。”

砸在網絡上的錢彷彿打水飄,大人一點不願意慣着,從源頭上掐得死死的。

余景洪這個不良少年既不抽煙也不喝酒,網癮倒是不輕,有時候情願餓着肚子,都要充Q幣。

他覺得跟別人比起來不算壞,理直氣壯:“總比打架好。”

居然有點道理,余清音沒想好反駁的話,課間的十分鐘已經過去。

黃老邪再度進教室,輕輕嗓子:“來,現在看第七頁。”

余景洪手跟着動,其實已經開始走神。

他的耐心也就能撐過前一節課,甚至無聊到盤算起老師一天能掙多少錢。

眼前的教室是由自建房的一間改成的,密密麻麻坐着二十七個學生。

這還是早上的班,晚上和下午還有,按照每個學生八百塊一個月來算。

老天爺欸,這加起來可好幾萬。

余景洪的歡樂豆都沒有這麼多,不由得對講台上的人肅然起敬。

學生崇拜的目光,黃老邪看得太多,差生眼裏的倒是少見。

他自覺是靠講課的人格魅力,想想作為教師的職責,提問:“余景洪,所以第三題選什麼?”

余景洪一愣,下意識說:“選b。”

其實壓根不知道題目在哪。

好在他運氣不錯,歪打正着,黃老邪頗為和顏悅色:“不錯,進步很大。”

余景洪本質上並不壞,他在學校也不是以惹是生非著稱,說白了不愛讀書的學生整個縣中比比皆是。

他對教師仍有基本的尊重,在得到表揚時也會有自豪感,卻盡量裝成啥事沒有,悄悄把背挺起來。

口是心非,余清音自然知道怎麼對付,放學以後問道:“哥,你真厲害。黃老邪都誇你了,我就沒怎麼聽懂。”

高帽一戴,余景洪不自在咳嗽:“這有什麼難的,回去我教你。”

余清音內心偷笑,推着他到校門口吃炸串。

余景洪一手奶茶一手香腸,也不知道什麼毛病,有椅子不坐非蹲在地上吃。

余清音從背影看,只覺得他真的很像小流氓,嘴角抽抽:“有點不斯文。”

十五六的少年人,拿粗魯當個性,嘴上心裏全是髒話,恨不得把頭髮染成彩虹來凸顯自己。

余景洪也是其中之一,手在衣服上擦着:“男子漢大丈夫,不拘小節。”

確實很不拘,還看到一點紅色內褲的邊緣了。

余清音想不太起來這是哪年的時尚,卻很遺憾沒有手機可以拍下來,坐在一邊的塑料凳子上晃着腳:“你中午睡一會,下午還有物理課。”

雖然科目眾多,但她稍微研究過,其他科目全靠死記硬背。

市區的二中有內部提綱,百分之七十的原題都會在裏面,她已經在貼吧上聯繫一位學生要購買,再加上初三的時候會有三輪的複習,怎麼著都夠用。

當然,不夠她也沒辦法,因為這些副科本來就沒有補習班可以上,連物理得到的重視都不多,只能靠自己努力。

針對這種情況,余清音製作了一份詳盡的計劃表,不懷好意地踢一腳:“回家啦。”

也就她敢,余景洪可是誰惹自己收拾誰的暴脾氣。

他拍拍屁股站起來,看她手裏還提着杯奶茶:“給海林帶的?”

余清音早上出門的時候給弟弟佈置了任務,深諳打一棒給個棗吃的道理,點點頭跨上自行車。

余景洪跟在她後面,兩個人頂着烈日往家走。

七月的陽光灼人,離開縣裏的主幹道就能看到農田。

田埂邊有一道小河溝,放暑假的時候孩子們好像長在裏面。

余清音掃一眼回憶童年的快樂,隱約覺得有哪裏不對,猛地捏住剎車喊:”余海林!“

余海林兩手全是泥巴,抬起肩膀擦下臉:“等我一下!”

都不知道他在這兒玩了多久,余清音眉頭微蹙,等人到跟前先問:“課文背了沒有?”

余海林哪裏敢不背,腳底在水泥地上蹭着說:“午後一點左右,從遠處傳來……”

他倒是連口氣都不用喘,可余清音哪裏知道課文的內容是什麼,揮手打斷:“回去再說。”

余海林老老實實地從衣角擰出水,跟夥伴們約好下午見,騎上自行車跟上哥哥姐姐。

他才十一歲,沒必要太嚴格要求。

余清音只希望改變他的學習習慣,到家后檢查完課文就給他奶茶:“繼續努力,回頭給你買玩具。”

余海林兩眼放光,插上吸管一口氣喝掉半杯,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下一秒趕緊往房間躲。

根據姐弟倆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余清音知道是她媽回來了。

果不其然,一輛摩托很快出現。

范燕玲在院子裏拍灰,看一眼客廳的女兒:“想去補習就好好學,別瞎浪費錢。”

余清音應一聲,轉身進房間。

她把數學書攤開,一邊寫寫算算,聽到吃午飯的叫聲才出來。

桌上一鍋綠豆粥,她盛一碗坐下來,連勺子碰撞的聲音都很輕。

說起來,她這陣子真是安靜到不可思議。

范燕玲好幾天想問都被這個那個的事情岔開,現在才有機會:“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余清音嗆得直咳嗽,心肝脾肺腎擰成團,都不知道她媽哪來的腦洞,半晌才應:“怎麼可能。”

這可說不好,十幾歲的小姑娘,范燕玲警告道:“反正別給我想七想八的,不然打斷你的腿。”

書念不好可以打工去,鬧出醜事來全家的臉都丟個精光。

現在這話說的,再過十年就該是一個勁催着了。

余清音二十五歲以後就不愛回家,快三十那陣子和父母幾乎相看無言,雙方在結婚上始終未能達成一致,其他事情更是矛盾多多。

總之親子關係約等於破裂,以至於重生后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拿捏態度,因此看上去自然就很冷淡,彷彿跟家裏憋着什麼勁似的。

但余清音着實沒辦法輕易把檻邁過去,端着碗直接把綠豆粥喝了進房間。

過了會范燕玲去送西瓜,看一眼桌子沒吭聲就出來:“海林,電視小點聲,你姐讀書呢。”

余海林聽話地按兩下遙控,客廳里動靜變小。

窗外的知了卻顯得更加呱噪,叫人心煩意亂起來。

余清音知道自己不該以將來的事情對待現在,卻又沒辦法控制,只能沉沉地嘆口氣,踹一腳牆。

老房子哪哪都有問題,牆灰嘩啦啦往下掉,不知道的以為這屋子要塌了。

考慮到再住大半年就要拆了,余清音也不在乎,甚至再來一腳才順心。

深吸口氣,她把書翻開繼續看,眼看時間差不多背上書包。

余景洪正在補覺,恍惚覺得跟前有個人,睜開眼就很想馬上閉起來。

但余清音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動手:“快點快點,要遲到了。”

余景洪恨不得不去,尤其是一路上經過三個網吧之後。

他的心思大部分被遊戲佔據着,側過頭看一眼堂妹后又熄滅。

余清音只當沒看見他的猶豫和抗拒,興沖沖拽着他往老師家走。

一瞬間,余景洪覺得自己就是塊任人宰割的肉,根本決定不了被切成塊還是片,更何況人家要煎炸烹煮。

他只能認命:“我不會跑的。”

還真別說,余清音確實這麼懷疑過。

但她才不會承認,鬆開手:“我是怕你不認路。”

拙劣的謊言,余景洪看得透透的,尾音上揚:“是嗎?”

余清音笑得做作:“當然了,你可是我最親愛的哥哥。”

什麼親不親的,虧她能講出來。

余景洪只覺得肉麻,往後退一步抱着手臂:“我的雞皮疙瘩。”

余清音半點不會不好意思,又往上跳兩層階梯:”快點,真的要遲到了!“

都到這兒了,余景洪能怎麼樣。

他只能上完一節如天書般的物理課,神遊一樣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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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不是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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