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兔妖
海陽市大學城西街，這裏由2所國內頂尖大學相鄰而讓這裏名聲在外。2所大學中間的這片區域是居民區和商業區，在大學之間有一條直通的小路，這裏原本是想要打造一個本地的明星夜市，在很多小攤主和小吃店的共同努力下，這裏剛剛起步就看到了巨大的商業潛力。
但是現在的學校對學生的管理比較嚴格，特別是有些老師和學校成員在健康飲食的方面非常上心，經過了不知道幾輪的會議和不知名成員的投票，在校園裏面開闢了一片區域名為校園小街，校外從事餐飲業的人員若是想要進來經營需要申請到學校許可證才行，並且把連着這條路的東、西大門封鎖，除了學生不能在這個門進出之外其他人員都可以，美名其曰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證學生不與校外閑散人員接觸到從而確保了他們的人身安全。而其中一個大學在這些政策落實之後，另一所大學立馬相應，畢竟學校的學習能力肯定是經得起考驗的。
以至於西街這邊剛剛有些繁榮的氣象便落寞了下來，大學城附近都是以學生的消費為主，僅僅靠一些附近的居民是無法支撐起這麼大的商業規模，更何況現在校園食堂改革，只要你和校園值班人員說是來吃飯，都會放行，更何況現在校園有大片的健身區域，都是老年人的休閑活動場所，自然就帶動了很多的經濟利益到了校園裏。
蕭伍來到西街僅剩的6家小攤，打算在‘手打蝦滑’的攤位點餐吃飯，他來海陽市已經快半個月了，這斷時間李猛就和人間蒸發了一樣，找不到任何消息，哪怕天眼的算法也沒有線索，他只能在當時偷車的停車場附近碰碰運氣。今天又是一個毫無收穫的一天，在蝦滑那邊點完便在旁邊的煎餅果子這要了一個雜糧大煎餅。
煎餅攤主今年50來歲，據他自己說已經幹了有20年的餐飲了。不確定他是不是自誇，但是做煎餅的手藝確實沒的說，蕭伍在他這裏已經吃了快半個月了。
一邊等煎餅一邊和攤主閑聊，本就只有6家小攤，也沒有幾個顧客，對面的涼皮攤主是個中年的婦女，一身樸素的衣服，因為現在沒有顧客正坐在攤后的凳子上打着電話，壓抑着哭聲在和電話那端的人訴苦。
拿着煎餅坐到蝦滑攤前的桌椅上吃着，一口脆餅就着一口蝦滑湯真的是人間美味啊。蕭伍看着打電話的涼皮攤主想着這段時間見到的聽到的一些事情，通過她的述說和她丈夫的述說組合起來的大概經過。
他們在結婚之後來海陽市工作，丈夫找了個工廠當流水線工人，妻子在家養胎。由於生完孩子之後沒有得到丈夫的陪伴，有了一些產後抑鬱的情況，精神狀態也出現了一些問題。
在做完月子之後妻子不知道是怎麼遇到了一個信教女性並拜了這人為師，經常去參加一些教派的集會。開始的時候確實讓她的精神狀態快速的穩定下來，也是這樣才讓其丈夫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但是在孩子大點了上幼兒園之後，丈夫說讓她也去工廠上班。畢竟沒有文憑只能找一些普通的工作，但是她丈夫現在在工廠也算是混上了班長，所以托關係想讓她進工廠。但是她說每周五和周日是沒有時間上班的，原因是要參加教派活動。
因為這件事情他們夫妻打了不止一架，最後放棄她進廠的打算，讓她自己去找個工作。她在找不到工作之後和師傅訴苦，她的師傅便給她找了一個加盟的涼皮手藝，沒有錢支付加盟費也是她師傅跑前跑后給她弄到的貸款。現在這個涼皮小攤生意也做了好幾年了，孩子也到了需要上小學的年紀，丈夫便在一個好一點的學區購買了一個老舊小區的頂樓，首付3萬貸款30來萬的那種，由於沒有和她商量加上貸款金額的問題他們又開始了吵架。
原本每天晚上8點之前都是丈夫帶着孩子來替換她來賣涼皮，而她去教派那邊參加集會，等到快10點了才會回來收攤。由於吵架的原因丈夫不會來替他擺攤，所以她打完電話便開始收攤，然後騎着電車走了，想必是又去參加教派集會去了。
像涼皮攤主參加的這種小型的教派集會一般都是根據一些佛教或道教的典籍，自己專研然後聚集一些身邊同樣愛好的人在一起做一些詠經或類似祭祀的活動。本身並沒有什麼稀奇，畢竟生活條件好了，精神方面的需求就提高了，有一些人退休之後無事可做就會尋找一些精神寄託。
原本這件事並不能讓蕭伍產生興趣，因為這段時間尋找李猛和工廠方面的線索讓他筋疲力盡，高強那邊也是在努力尋找，都是毫無進展，但是看着涼皮大姐走遠蕭伍卻感覺好像要錯過什麼，猶豫了一下他決定跟上去看看。
很多的修鍊方式裏面都有修鍊靈覺直覺或是佛門所謂的第七識，只是叫法不同而已，作用都差不多，強化和放大人類的感官用於細微的觀察自己和周圍的環境變化，返回給自己平時感觸不到的信息，在這方面女性比男性更加敏感，所謂的女性第六感也差不多是這樣。
蕭伍現在也感受到類似的信息，隨着涼皮大姐走的遠這種感覺越發強烈，他深吸了一口氣閉眼打開重瞳進入‘玩家角度’並沒有發現異常，但是心中的強烈的直覺讓他做出了決定。快速的解決完面前的食物，若無其事的走到路旁的公共電動車旁用手機掃了一輛順着涼皮大姐離開的方向追去。
蕭伍騎着電動車跟着遠處的涼皮大姐，前面開的本就不快，加上小攤車上碩大的涼皮兩字，他根本就不怕把人跟丟。
嘴裏叼着香煙，一邊拿出手機看着導航，原本在城市邊緣的大學城現在一直在向著市區裏面前進。看着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快要到8點了，按照這幾天打聽到的消息應該快要到達目的地了。
很快他們就到了一棟商業樓前，涼皮大姐和這裏的保安大叔貌似很熟悉，看到她開車過來便把停車桿抬起，打過招呼便進去停車場了。
蕭伍把車停到路邊，順着值班室旁邊的行人通道上去。這是一棟商業比較繁華的地段，在停車場的前面有用欄杆連成的隔斷，那邊是個大型的廣場，現在這個時間廣場上成群的大爺大媽伴隨着音樂在跳舞。一樓的門市都是燈火通明，各種各樣的商業門店裏顧客絡繹不絕。
看着涼皮大姐穿過人流走進一個全都是落地大窗的門店，這個門店和其他的門店區別很大，統一的門頭牌匾上寫着‘靜心齋’，沒有賣貨的貨架也沒有櫃枱，在門前的落地窗一眼就能把屋內盡收眼底，乾淨整潔的屋內鋪設了木製地板，進門角落裏有一摞蒲團，整個屋內只有2張桌子一前一後，靠近裏面牆的桌子上擺放了一個佛像，佛像前面擺放了貢品和上香的香爐，靠近門口牆邊的桌子上都是一些人的衣帽，進來后他們會把自己的帽子和外套一類的衣物在這裏放好，然後再拿起一個蒲團擺放到自己的位置上盤腿坐下。
牆上的鐘錶顯示時間已經到了晚上8點，門店內的人包括涼皮大姐一共15個人，他們整齊的座好，面對佛像雙手合十一起詠經。店外廣場上人們來來回回的也沒有人感覺有什麼異樣，包括蕭伍也是，在他的視角里濃厚的人族氣運之氣在天地間遊盪，沒有任何的不協調存在。
蕭伍在廣場上遊盪了一會，在炸雞店買了吃的，隔壁奶茶點了一杯，就在廣場的桌子上吃了起來。眼瞅着一個小時都過去了，要不是着廣場上足夠的熱鬧，都是行走的大長腿....呸，主要是需要解除心中的疑惑，怎麼也要等到她們散場不是。
正在他看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個與人族氣運格格不入的老太太出現了，年紀大概60歲左右，穿着普通，行走在廣場舞人群中沒有一點突兀，要不是蕭伍天生重瞳根本看不出來。
在他的視野里人族氣運像是有意識一樣和她保持在2米以上的範圍，這讓她顯得格外的明顯。進入‘玩家角度’后她的樣貌也出現了變化，一個行走的兔八哥，額...話說兔八哥是雄性，這個是雌性的，它像是被一個人型的薄膜包裹了起來，既隔絕了人族氣運的壓制也隔絕了本身紅色的妖氣外溢。
根據妖氣的顏算深淺和濃稠度，確定只是一隻最低級的兔妖。蕭伍並沒有現在就上去抓捕的打算，他想要看看這個兔妖想要做什麼。
他打電話給高強：“老高，忙啥那，快幫我查一下‘陽光商廈’109門市的情況。牌匾寫的是‘靜心齋’，查完了告訴我，我這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好的，我這邊現在一頭霧水，上面催的急，下面沒發現，你這邊要是能發現點有用的我真的謝謝您了。”
“趕緊的吧，不確定能不能和那事聯繫上，但是肯定是能出點成績的。”
“看來你應該是發現妖靈了，你說的位置在市中心你可看好了，別讓它鬧出事情。”
“放心吧，我要是處理不了會喊你。”
放下電話，看着門店裏的兔妖在帶着其他人在那裏念經禱告不由一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點上一根香煙，美滋滋的抽了一大口。
也不是沒有妖族一心向道修佛的，但是那些妖修的妖氣也會轉成靈氣和佛氣，特別是像這種最低級的小妖，認真修道禮佛很快就會把妖氣轉化，哪怕不轉化完全也不會是現在這麼純粹的妖氣。要知道按照涼大姐皮他們的說法，好幾年前就認識了，現在孩子都要上小學了，再笨的妖也不會這樣，所以它肯定是有目的，而且是和人族利益對立的。
大概有半個小時他們才停止詠經，兔妖在佛像前說著什麼，應該是一些禱告詞，然後它把胳膊上的手鏈取下，放到供桌邊上，洗了下手，拿出香點燃后才叨咕幾句插在香爐上，隨後退到一邊，等其他人依次上前敬香。
這時高強來電，打開電話接聽：“這個門店註冊的是商業性質的，售賣佛像和一些周邊，法人叫何小惠，年紀65歲，55歲在海陽市食品加工廠退休，然後貸款買了這個門市開到現在。家裏丈夫去世十多年了，有一個女兒已經在揚州NY市結婚生子了，這幾年很少回來。”
“有沒有退休開店之後的資料。”
“你說的那些我也查過了，是個遵紀守法的人，沒有任何偷稅漏稅情況，但是店面經營並不理想，現在全靠貸款支撐。”
“有點意思，十年的老店了，在這麼繁華的鬧市區竟然需要靠貸款來支撐，一般人怕是經營不善早就換營生了。”
“你發現什麼了，說來聽聽，我這邊需要準備什麼？”
“嗯，我也是剛剛有一點發現，現在還不着急，等我消息。”
放下電話，看着他們快要結束了，蕭伍也點了一根香煙，看着香煙的煙氣在空中飄散，他才發覺那裏不對，打開‘玩家角度’才發現因為有人在誠心祈禱祭拜而凝聚在佛像周身的信仰靈光竟然被桌子上的手鏈吸收了過去，因為只有在這個狀態下蕭伍才能夠清晰的觀察到白色的信仰靈光，其他時候只能隱約的感覺比別的東西亮。
但是今天來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佛像的情況，按照他們天天這樣活動的話，佛像周身肯定會有厚厚的一圈信仰靈光，但是他來的時候一點都沒有看到。等到兔妖過來，帶領他們開始祭拜后，信仰開始凝聚成靈光，說明這些人都是很虔誠的，兔妖也是真心在宣傳佛教並發展教義，認真的幫助他們，讓他們成為了它收集信仰靈光的原材料。
蕭伍撓了撓頭，現在得妖靈都這麼會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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