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送我
“……”
“……”
揉腦袋的動作透過玻璃幕牆,被各路股東盡收眼底,他們腦子裏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個念頭:“他們總裁,這是瘋了嗎?”
那可是一隻雄蟲!貨真價實的雄蟲,這樣將手放上去揉一隻尊貴的雄蟲的腦袋,伊西斯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星網的觀眾同樣透過窗上的剪影看清了這一動作,他們神色莫名,表情比各路股東更加奇怪:雌君這樣摸雌侍的頭,像哥哥寵溺的撫摸親愛的弟弟,兩人其樂融融,一派和諧的景象。
這他媽是什麼?這是在雄蟲殘暴的壓迫下,姐姐妹妹互相扶持,彼此依靠,共度難關嗎?
發了個抽煙的表情:"媽的,有點好磕啊。"
他顫抖着敲鍵盤:”你們想想,哥哥從容沉靜,處處透露着歲月沉澱下的溫柔與智慧,但身體不好,需要照顧。弟弟年輕活力,腰細腿長,思維跳脫卻依賴哥哥。“
”當雄主降下責難,哥哥有心維護,自願代受,弟弟顧及哥哥的身體,死也不肯,仗着年輕氣盛硬扛責罰,而後被關進小黑屋面壁思過,哥哥趁着夜深人靜,偷摸着帶着藥膏前往,弟弟不願意哥哥看見傷口,死活不肯袒露身體,卻被哥哥強硬扒開偽裝,
當哥哥柔軟的手指顫抖着塗上傷口,弟弟最終堅持不住,撲進哥哥的懷裏大哭,哥哥心疼的不行,卻毫無辦法,只能一邊抱着一邊哄:‘睡吧睡吧,睡着就不疼了……’“
“這是什麼苦海之中開出的雙生並蒂蓮啊……”
這段驢頭不對馬嘴的腦補引起了熱烈的反響,眾人紛紛表示好磕,併發送:“樓上v你50,再寫個千八百字的。”
但他們的腦補下一瞬間就被無情的打碎了。
伊西斯掀開食盒,聞到了藥材清苦的味道,清亮的湯映入眼底,他略有些無奈的開口:“您不需要做這些的。”
怎麼會有雌蟲在公司上班,雄蟲在家燉好湯,還送過來的事情呢?
“可是我想送啊。”楚修道。
他前世的廚藝就很好,閑着沒事兒也會鑽研些刁鑽複雜的菜,可惜他一直是一個人,菜做多了也吃不完,調酒師又對身材要求嚴格,多糖多脂肪的食物一律不能吃。
楚修往往是興緻勃勃的做上一大桌菜,最後淺嘗輒止,剩下的凍進冰箱,然後等到他們快要過期變質,再全部倒掉。
他也曾經嘗試做出來送給父親,父親滿臉堆笑着吃完,恭維着楚修的手藝,然後用一張橘子皮似的老臉湊上來,詢問下次還錢的事宜。
於是他興緻全無。
楚修太想要一個讓他甘願做菜,也願意吃他做的菜的人了。
伊西斯再一次笑了,眸子裏卻不是全然的喜悅,而是有點無奈。
他真的沒想到雄蟲會來送飯,這完全不是雄蟲該做的工作。
結婚前,伊西斯只想着活下去,但短短兩天,楚修給的太多了,超過了。
treau的情感純真而熱烈,愛意從他的眼瞳,眉睫,甚至是頭髮絲里蹦出來,這份愛意太過濃烈,讓伊西斯少見的有了一絲無所適從的感覺。
他年紀大了,又有着信息素的問題,身體如朽木般寡淡,而雄蟲正值青春,這樣的漂亮這樣的守禮,他理應有更多年輕而優質的對象。
伊西斯並不明白為什麼雄蟲這樣的慕戀着他,也不確定這份感情能維持多久。事實上,他個人認為,雄蟲的感情更像是一種雛鳥情結。
他調查過楚修的家庭背景,雌父早亡,還有一個等級更高的弟弟,奪去了雄父的所有注意力。
楚修就像楚家的隱形人,雌蟲畏懼於他的身份,不敢同他接觸,雄蟲又視他如無物,所以楚修才會燙那麼誇張的頭髮,試圖引起長輩的注意。
在這種家庭中長大的孩子總是有心理問題的,而伊西斯第一次盒在酒吧見面時,溫和包容的態度或許給了他一種父親的錯覺,這才使雄蟲莫名的眷戀上他。
但這種眷戀是水面上的浮萍,虛無縹緲的鏡花水月,隨着孩子漸漸長大,對父親的執念便會漸漸淡淡。
也許到了那個時候,treau便不會全心全意的依賴着他了
但伊西斯沒有挑破,他順其發展,如果孩子終將長大,並以一種更成熟的心態來追尋新的情感,他也會送上祝福。
畢竟對於一隻雌蟲而言,一生之中能擁有一次這樣的感情,生命便已經足夠慷慨和溫柔了。
楚小朋友還在胡攪蠻纏:“我喜歡給你做,不行嗎?”
伊西斯笑着搖頭,像包容小孩子胡鬧的大家長。:“不是不行,但是做飯應該是我的工作,你是雄蟲。”
雄蟲是不該做這些的。
彈幕一片問號飄過。
“???”
什麼玩意兒?哪來的雄蟲?
不是姐姐妹妹互相愛護,在雄蟲的摧殘下艱難求生嗎?哪來的雄蟲。
率先反應過來,沒控制住,激動的爆了粗:“我靠,博主是雄蟲?難道就是楚修閣下嗎?”
楚修從來沒想掩蓋身份,他開這個賬號的目的就是讓大家知道伊西斯非常得寵,也沒有性命之憂。使得那些腦袋上頭的賭徒能夠思慮一二。
而早在他開播之前,就已經向治安局遞交了報警材料,那個賭徒如果因為這個直播而猶豫,放棄壓注,那麼他再想在這個地下錢莊參與賭博時,盤口已經被整個端掉了。
楚修初來乍到,能做的事情不多,但至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還是想幫那個可憐的小雌蟲一把。
雄蟲特意跑過來送飯,伊西斯當然不能晾着他。他快步走進會議室,宣佈散會,然後將楚修帶進了他的辦公室。
伊西斯走在前面,楚修跟在後面,仗着伊西斯看不見,他放肆的打量着自己的雌君。
和婚禮那天一點也不一樣。
伊西斯本人氣場太強,婚禮那天刻意下壓,造型師給他挑了一身溫柔掛的禮服,純白的布料勾勒出腰線,力求凸顯溫柔賢淑的一面,但今天他穿了一身商務款的銀灰色西服,色調又冷又禁慾,楚修在他身後,莫名想到了前世調酒的時候。
他的同事們前仆後繼,競相勾引的商務大佬們,是不是也是伊西斯這個樣子?而他現在提着食盒乖巧的跟在後面,像不像那些被包養的小金絲雀?
他攝像頭放在桌面上,讓廣角可以捕捉到一點他和伊西斯的身影,以證明出境的確實是本人。然後殷勤的提出食盒,將裏面的湯粥一一擺開,像極了為金主布菜的小金絲雀。
伊西斯坐立難安。
他注意到了桌上的攝像頭,但並不知道雄蟲為何要將這一幕錄下來。
雌君坐着讓雄蟲布菜,這是極大的僭越,現在雄蟲愛着他,當然無礙,但倘若效仿彌子瑕分桃,他日這便是足夠進教管所的罪證。
楚修不知道這些,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前世那些小金絲雀怎麼照顧金主,將湯盅和勺子一併推給伊西斯,眼睛亮閃閃的:“嘗嘗。”
伊西斯猶豫片刻,對前路的不確定終究抵不過雄蟲此時的欣喜,於是執起勺子,淺嘗了一口。
“救命。”彈幕刷刷的飄過去:“我有點同情伊西斯了。”
你不知道你的雄主剛剛做了什麼黑暗料理啊喂!
“不是,就算黑暗我也很羨慕好嘛,雄蟲親自做飯誒,再難吃也要喝下去!\"
他們議論着,伊西斯已經執起湯勺,送進了唇瓣中。
他對着楚修露出了肯定的表情,眸子溫和的閃着笑意:“很好喝。”
蓮子和党參的清苦很好的綜合了紅棗的甘甜,配上骨湯的醇和鮮,口味清淡又不失層次,溫熱的湯順着喉管滑下,連抽搐的胃都被溫和的安撫了。
楚修將粥也推過去:”那你多吃一些。“
小調酒師最擅長察言觀色,他一眼就能看出伊西斯是不是真的舒服。
一片的“……”飄過。
“雖然但是,伊西斯的演技也太好了吧,我都以為這玩意兒是真的好吃了。”
“還有滿滿一大缸要喝啊,總裁好慘。”
“話說我學過一點心理學微表情,我感覺伊西斯不像是裝的,肌肉走勢太自然了,有沒有人試一試按照那個食譜做,我覺得說不定會好喝呢?”
這條唯一為楚修“平反”的彈幕,消失在了茫茫的彈幕海中。
接下來所有的評論都消失了,因為雄蟲湊了過來。
楚修放大的俊臉懟在屏幕前,廣角鏡頭的畸變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高挺的鼻峰,恰到好處的眉骨,加上線條凌厲的下顎線,這是一張過分濃烈,過分有侵略感,一眼就會讓人記住的臉。
“啊啊啊,雄蟲湊過來了,他想要和我們說話嗎?”
眾人一陣激動。
楚修將手按在關機鍵上,啪的一下關了攝像頭。
“???”
屏幕一片漆黑。
蹲守的吃瓜群眾狼狽的刷新,終於接受了並不是他們斷網,而是主播下播這個慘烈的事實。
“救命!”恨恨咬牙:“該死的,居然在這種地方下播。”
楚修關的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要展示他和伊西斯琴瑟和鳴,點到為止就可以了,根據他的預估,在兩個小時內,星網就會出現一些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輿論,群星的股價也將逆勢上漲。
而接下來的內容,並不適合他們觀看。
楚修打算做一些金絲雀該做的事情。
收了金主那麼多,只是手了一次,做了一次飯,金主還手回來了,這有違金牌軟飯的職業操守。
伊西斯已經喝完了湯,他的胃還一跳一跳的難受,但比起之前已經好上了太多。
現在他稍微有點犯困,辦公室中有一張貴妃榻用來休息,但只能躺下一個人,如果雄蟲也需要休息,伊西斯就把貴妃榻讓給他。
是他抬起頭,問:“treau,你下午又什麼安排嗎?”
如果是長輩對晚輩,哥哥對弟弟,這可能只是再正常不過的問候,是從楚修的角度,也就是金絲雀對金主的角度而言,這顯而易見是一種邀請。
尤其是現在伊西斯坐在老闆椅上,通身一股精英氣禁慾的氣質,楚修就想過一把角色扮演的癮。
金主相邀,金絲雀怎麼能不有求必應?
他踱步過去,站在伊西斯面前,而後雙膝一屈,直接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伊西斯的眉頭狠狠一跳。
他有點無措,雙手虛虛攬着楚修的腰,摟着也不是,不摟也不是。
“總裁……”楚修壓低聲音,讓本就勾人的音色更加纏綿悱惻,他單手覆蓋上伊西斯隱痛的小腹,微微施力順時針揉了起來,手掌的溫度透過襯衫傳遞出去,很好的緩解了那處的脹痛。
他湊到伊西斯的耳邊,帶着些微的笑意:
“總裁,如果我讓你舒服的話,能不能把我們現在住的那棟別墅,送給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