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有心籌智卻傷心
有人說：懷疑的來源是不自信。
顯然，張野現在就陷入了這樣的情況之中。在後土等人又一次“悟了”，而去閉關之後，糾結了好久的張野終於又一次開始反省自己了：為什麼後土等人這麼容易就能悟了？為什麼自己自打穿過來之後就從沒悟過呢？
當然，自己的境界比他們實在高出太多，想要再悟點什麼也的確難上許多，但張野絕不會認為自己已經到了無需再悟的地步——而讓人好笑的是，這卻偏偏正好就是事實！
對於自己的修為境界，在張野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像冥河等出生於洪荒的人都能在“短短的”千萬年裏修成個准聖，更何況自己不知道比他們出生的早了多少呢？而倘若自己連這些洪荒晚輩都比不上，那還說什麼成聖呢？
所以徹夜難眠的張野想了又想，總覺得是自己出了問題，是自己又犯了一個錯誤，而這個“錯”似乎比當初在開天時犯的錯還要大。張野甚至隱約的覺得若是不能找出這個“錯誤”，怕是自己永遠都不能“成聖”了。
在這樣念頭之下的張野一個人愈發的神經起來。
幾百上千年過去了，後土等人依舊在閉關，而看着他們閉關的張野越來越是着急，越來越是煩躁，整個人一下憔悴了太多，若是後土等人現在突然破關而出，連認不認得出他都快成了一個問題。
一天，張野又是一個人枯坐在自己的屋子裏，腦中盤旋的不是成聖就是自己的“錯誤”，忽然之間，張野就覺着腦子裏似乎有一道閃電劃過夜空，一個在別人看來幾乎是“詭異”的想法出現了——難道真的是我太笨不成？
張野又聯繫了一下成聖的先決條件，似乎他在看過的所有YY小說中都說：要成聖，就得有大智慧，大毅力和大機緣。機緣什麼的先放在一邊，這畢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時候到了也許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至於大毅力，張野比照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覺着自己都能在鴻矇混沌中度過那麼久遠的時間，以及光是自己能把“壓縮**”壓的連元神都壓沒了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輝煌戰績”，怎麼樣都不能說自己沒毅力啊？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智慧了。
莫非自己真的沒大智慧？難道是自己真的不夠聰明么？張野千方百計的絞盡腦汁想找一個明確的證明，說明自己在這方面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可是，當張野把自己的兩輩子所有做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之後，居然沒找到一個有力的例證。於是，本就很是有些神經質的張野愈發的惶恐了。
聰明與否絕對不是自己說了就能算的——這一點即使是傻子都知道！而張野在經過了穿越的第二次驚嚇（第一次驚嚇是來源於盤古化洪荒，使張野深感自身“修為不足”）之後，竟然過了好幾天才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如坐針氈的張野再也不在屋裏獃著了，每天就在冥河等人閉關的地方晃悠。而且他還一面晃悠，一面想着怎樣測試聰明與否的方法，最後，張野在經過精心“思考”之下，拿定了圍棋條路。
一來，圍棋這個東西的確是考腦力的玩意。不能說不會下圍棋的就是傻子，但是歷史上凡是能把圍棋玩的好的，卻無一例外的都是聰明人。故而，在圍棋上有個俗語說：二十歲不成國手，終身無望。
想當初，宋代的蘇東坡那可是一個聰明絕頂的傢伙，書法繪畫，詩詞歌賦樣樣都玩得不賴，但偏偏在圍棋上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臭棋簍子”，以至於他自己都說什麼“勝固可喜，敗亦欣然”來為自己的臭手辯解。
二來，張野以前一個人做宅男的時候也玩過圍棋，而且還是一個業餘四段的水平——這樣一來，卻是讓張野多了許多的信心。若是你說張野可恥，是在欺負不會下的人，那現在都快急瘋了的張野一定會紅着眼告訴你：“他們不是聰明人么？所以就算是新手，那也一定可以下過我！否則他們就不是聰明人，他們那些悟道的事情不過都是巧合而已！”
其實這就是純粹的“我不好過，那大家都別好過”的一種偏執，只有張野依舊認為這是自己的好心，還打算在自己痛宰了後土冥河等人，出了心中邪氣之後好好的安慰他們，甚至連說辭都想好了——你們還是不夠聰明，成聖堪憂啊！
就在張野挖好了坑沒多久，雲中子先出來了。張野早就曉得雲中子資質不凡，所以開始的時候張野也沒敢和他直接來圍棋，而是從最弱智的軍棋開始。
雲中子哪裏會想到這是張野的陰謀啊？剛剛閉關又有所得的雲中子如今境界已經穩固在准聖前期，而法力也有了大羅金仙中期的水平。而這一切完全都是拜張野所賜的雲中子只是當自己這個高深莫測的師傅又要給自己什麼提點呢，當下二話不說就上了戰局。
軍棋這玩意真說起來根本就沒什麼技術含量，更何況張野還是玩翻的那種，這就更是憑運氣的事情了。但不知道是張野實在是流年不利，背運到了極點，還是雲中子被張野罩的氣運太足了，總之張野是連敗連戰，連戰連敗。
最離譜的是，有一局張野好不容易把自己最後一個工兵都挪到距離雲中子的軍旗只剩下兩步路的地步了，眼看着勝利在望，卻不想本是心若死灰的雲中子隨手一翻，竟然把隔着張野工兵和自己的軍旗的最後一個棋子翻出個司令來，於是張野又一次華麗的敗北了。
張野和雲中子就這樣下了足足上百年的軍棋，張野不說敗多勝少，居然一把都沒贏過。正當一頭惱火的張野打算掀棋盤耍賴的時候，雲中子卻忽然站了起來，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然後對着張野又是一禮，甚是不好意思的道：“徒兒愚駑，直至今日方知師傅是借棋傳我戰法陣道！”
接着，就在張野驚駭欲死的表情中，轉了個身，又去閉關了……
張野那個氣啊！背後簡直都想把雲中子殺了了事，心道：有你這樣打擊人的么？不說我好歹還是你師傅，就算我不是，你贏了棋也不能這樣打擊人不是？而且聽聽，你那最後說的叫什麼？莫不是故意寒磣我不是？
多心的張野是又羞又怒，但畢竟是把阿Q當做偶像的人。鬱悶了好些年，張野又想開了：軍棋這玩意不能代表一個人聰明不聰明。要不，怎麼沒見着正規的世界大賽開這個項目？所以，顯而易見雲中子那一準是蒙的！
於是，張野接着等。一個又一個的人出來，張野又通過跳棋、象棋、戰棋乃至於五子棋把他們一個又一個的送了回去。
回去繼續閉關的人一個個對歡欣鼓舞不說，更是對張野能用這樣“寓教於樂”的方式“啟發”他們，“提點”他們而敬佩不已。甚至都覺着，就憑張野這樣的手段，這樣的腦子，“洪荒第一智者”的頭銜都應該非張野莫屬！可是他們卻沒一個能想到，都快頂替紅雲成了“洪荒第一冤大頭”的張野則是被他們一個又一個的打擊弄的精神都快崩潰了。
等到和其他人比較起來資質稍差的蚊道人出現的時候，就見着張野幾乎是看見了親人一樣，一把摟住了他，眼淚嘩嘩的道：“你總算出來了！你簡直就是我的希望，就是我無助黑暗中的明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