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混血?!
看着那道金色的光芒,法釋直接愣在原地,再看向於蒼的時候,眼中已經佈滿了化不開的驚訝。
這一刻,他是真綳不住了。
本以為再次見到於蒼,做好心理準備的他已經不會再露出失態的表情。
但他實在沒有想到,這於蒼身上的活一個接着一個,他是一個都沒猜到。
其他的還好,就算於蒼一瞬間讀完了長生術全篇,法釋也能用“畢竟是於蒼”來安慰自己,但現在……於蒼是法釋的後代??
開什麼玩笑!
長生帳的閉關鎖國由來已久,畢竟大王庭的統治方式,就註定了他們不會讓普通的獵族人接觸太多外界的消息。
不然,大夥都知道了禁卡是什麼,誰還修鍊長生術啊。
這種情況下,獵族很少和外國人通婚,尤其是王室,歷史上根本就沒有通婚的記載……更別說,這是“長生”,其血脈後人的情況,都在史書上記載得清清楚楚,不可能有半點錯漏。
這種情況下,炎國那邊突然出現一個長生的後代?怎麼可能!
獵族人和炎國人雖然看上去長得挺像,但細看還是能看出很明顯的區別的,而於蒼,明顯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炎國人……
而,就算是記載出了差錯,樣貌也因為代代流傳而被炎國稀釋……考慮到長生離現在實在遙遠,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但那樣的話,眼前的情況就根本不可能發生了!
要知道,長生寺是長生還醒着的時候就已經留下的建築,傳承到了現在,那些記載中長生的後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來過這裏,然而,他們一個都沒有觸發過這個禁制!
甚至,這個禁制都沒有流傳下來,法釋已經幾乎將藏經閣中的經書看了個遍,都不知道這個禁制的存在!、
他能看得出來,這個禁制的觸發條件,就是單純的血脈,也就是說,與天賦等等毫無關係……難道,那些正統的長生後人,比起血脈濃度,還比不上一個外來的於蒼嗎?
但,這件事情就這樣實實在在地發生在了自己面前,不容他辯駁。
而在法釋對面,於蒼則是滿臉無語。
搞什麼?自己突然多出來個祖宗?
可別。
找到自己的祖宗沒什麼不好的,但是他可不希望長生這種傢伙作為自己的祖宗。
自己是炎國人,這毫無疑問。
他轉頭看了看旁邊,顧解霜和李安久都已經睜大了眼,眼中全都是不可置信,樓延更是倒吸一口涼氣,眼神不斷閃動,並且做恍然大悟狀。
於蒼:“……你們,不會信了吧?”
顧解霜:“這這……”
李安久上來拍了拍於蒼的肩膀:“兄弟,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不過沒關係,大家各論各的,我們不會因為你的祖宗是長生而瞧不起你的。”
聞言,法釋嘴角一抽。
搞什麼!
說的好像長生是什麼很拿不出手的祖宗一樣。
這可是神話啊!並且還不是普通的神話!就算拋開信仰的因素,知道自己祖上出了個神話,那也該很驕傲才對吧!
他想做長生後代都沒這個機會呢!
假如可以選,他當然想選擇“當世長生”,而不是什麼“當世靈歲”。
而且,在長生寺說這種話?真的不怕被狂信徒教訓嗎?
寺院裏的師兄可不會像他這樣好說話!
一旁,樓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老師他……提前知道了這個信息?
是了,一切都聯繫上了。
老師對自己的身份應該不會毫無所知,所以,他才有這樣的自信!
能夠在國師手中保下自己的自信!
到時候,只要在國師終於忍不住出手的時候,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藉助血脈之力溝通佛國,昭示整個長生帳,到時候國師的陰謀不攻自破!
這樣一來,老師一個炎國人卻願意收自己做徒弟也合理了……並且有老師的幫助,自己也完全可以改革整個長生帳!
原來如此,他完全想明白了!
不愧是老師,就是運籌帷……
啪!
樓延還沒有開始暢享之後抱緊於蒼大腿的美好生活,突然,於蒼輕輕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門,打斷了他的一切思緒。
“唔……”樓延捂着腦袋,委屈巴巴,“老師,幹嘛打我……”
“不是你想的那樣。”
雖然於蒼完全不知道樓延想的是哪樣。
他嘆了口氣:“我說李大哥……你當年好歹也是個治安官,怎麼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呢……”
李安久眨了眨眼,然後指了指一旁乖巧停留在於蒼身旁的金色光芒:“但是鐵證如山……”
一旁,被緊急召喚出來的拉在確認沒有危險之後,也是收回了手。
他肯定道:“我能感知到,這份未知力量的觸發條件,確實是血脈。”
李安久一拍手掌:“你看嘛。”
顧解霜一手捂嘴,眨了眨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看向門外,臉上露出了很為難的神色。
“……拉,你怎麼也來添亂。”
“我只是實事求是。”
“實事求是……也就是說,事實是這禁制是因為血脈而被觸發,而不是‘我是長生的後代’,對吧?”
“沒錯。”
於蒼點了點頭:“這才對,我就說不可能……”
說著,他往旁邊走了兩步……而那道金色的光,也跟着滴溜溜地轉過身,湊了過來。
認準了,就是你。
於蒼:“……”
李安久:“你看。”
於蒼深吸一口氣,而後看向驚疑不定的法釋:“那個……你從剛才就提到了禁制這種東西……這禁制是什麼?”
“也是魂卡的一種,不過,禁制只有長生能夠製作,並使用。”法釋解釋道,“其原理,便是將純粹的‘光’作為製作的材料,製作成各種圖騰,如此一來,一個禁制便做好了。
“這種禁制可以長時間存在於一個地方,不激發的時候就是一束普通的、會隨着晝夜更替而明暗變化的光,誰都看不出來。只有滿足了特定的觸發條件,才會顯露出各種功能。因為這個性質,所以誰都不知道當年的長生留下了多少個禁制。
“總之,於蒼,這是長生親自做出來的東西,絕對不可能有假。”
聞言,於蒼眉頭皺起。
純粹的光……也能作為材料嗎?
假如只是將光作為材料之一,那他還能有思路,但是純粹的光……他就完全搞不清楚該怎麼實現了。
該說不愧是神話嗎?就算人格上再不堪,其實力上也總有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只是,他還是不太願意相信這一點。
難道是自己的某位戰友?
但……自己的戰友中,是藍星土生土長的人,也就泣女了,但很顯然,她作為一個外國人,還是外國禁卡,沒這個可能。
這樣想着,於蒼拿出那張禁忌引擎,在那金光前晃了晃……毫無反應。
泣女:……
那是怎麼回事呢。
莫非,自己真的有這麼個祖宗?
於蒼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嗯……不知道他們家有沒有家譜這種東西,回炎國之後一定得好好查一查……
腦海中思緒不斷,於蒼的眼神落在面前這道金色的光芒之上,心神忽然一顫。
既然這道光芒只有長生後人能夠激活……那這其中,藏着的會是什麼?
是真正的長生術?還是什麼上古時期的隱秘,又或者……是一次來自神話的惡意?
他伸出手,想要觸摸這道光芒,忽然,一道白色的極光從於蒼的卡盒之中飛出,落在於蒼肩頭,化作了一隻純白的小龍。
朝辭的視線落在眼前的金光之上,眼神中閃過思索的神色。
“嗯?”於蒼被吸引了視線,“朝辭?你怎麼出來了?”
“有點熟悉。”
“誒……啊?”
等等。
於蒼忽然睜大了眼。
莫非,這道光芒真正的觸發對象,是朝辭?
朝辭是長生的後代?!
呸呸呸,倒反天罡了。
應該說……長生是朝辭的後代?
額……也不對,這天下間,哪個生靈不是朝辭的後代。
等等,還有一種可能。
於蒼眼神一亮,腦海中閃過了一道光。
“你想的沒錯。”朝辭似乎知道於蒼心中所想,便直接開口道,“這個長生……恐怕是個混血。”
原來如此!
於蒼露出了瞭然的神色。
“不可能!”法釋斷然道,“長生帳中有不少長生的後代,他們都是正常人類,沒有一點混血的特徵,長生怎麼可能是混血?”
這是真忍不了。
說別的也就算了,他雖然是長生的信徒,但是和那些狂信徒不同,他知道信仰不能強求,於蒼他們不信就不信,何況現在他還有求於他們。
換做別人在這個地方,剛才於蒼說的那些話夠被掃地出門幾十次了。
但是這隻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龍,竟然敢說長生是混血……忍不了!
這和說長生是雜種有什麼區別?!
是的,混血並非只有炎國有,但是,炎國的混血絕對是最多、也是最被當人看的。
人和靈獸在合適的條件下,是可以誕生後代的,但可能是因為人類的血脈太過霸道,所以基本上生出來的都是人形,就算是龍宮敖襄那些偏向靈獸的混血,也一樣是人類特徵站了大部分。
炎國是因為武天子的緣故,混血可以被認為是正常人類,但是其他國家就沒那麼好說話了……混血就是異類,是被歧視的對象,雖然那些國家的混血沒有血脈帝國的困擾,壽命正常,但是各種歧視也導致他們根本無法融入正常的生活。
再加上靈獸現在基本已經絕跡,所以混血的數量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長生斷然不可能是混血那樣的雜……總之,這話之後休要再說。”
顧解霜瞥了眼法師,眼神驟冷,她哼了聲。
“終究是化外夷民,見識就是短淺。”
既然你歧視混血,那就別怪混血也歧視你啦。
論及歧視,有誰比得上炎國老祖宗歧視得狠?
“你……”
法釋一咽,而後意識到,他有些失態了。
“……無量長生。混血乃逆天之物,代表着人與獸之間禁忌的打破,是人性的扭曲,本就不該存在於世間。”
“是嗎。”顧解霜冷笑一聲,“當年武天子帶着玄黃衛路過你們家門口的時候,怎麼沒聽見你出來和他說這句話?”
要知道,課本上寫過的。
武天子攜劍遠征三千里,令深山蠻夷之地,亦不聞獸走蟲鳴之聲。
這個深山蠻夷之地。
正包括了長生帳。
當初武天子在長生帳飄着的那片土地上進進出出,當時的大王庭可是屁都沒敢放一個。
法釋:“……武天子自然令人欽佩,但前人所想,我們還是要去其糟粕……”
咔!
顧解霜忽然凝神,眼神中寒意驟濃,若有若無的劍鳴聲響起,天心劍意已經逼到了法釋的眼前!
同時,她的血脈之力也沒再掩蓋,清清楚楚地釋放出來,展示在了法釋的面前!
見此,法釋神色突變。
這個女人……是混血?
怪不得剛才她反應這麼大……但這股氣勢是怎麼回事?怎麼……讓他有一種要死的感覺?
顧解霜:“家祖顧千山,玄黃衛統帥。若你有什麼意見,我可以替祖上和你過過招。”
“你要和我決鬥?”法釋臉色稍變,他看了眼一旁的於蒼,“但我是七級,你打不過我……”
“七級,不是沒殺過。”顧解霜臉色未變。
當初在紫虛湖外,段載身體所化的那隻龐然大物,就是由她所殺。
“……”
法釋沉默許久。
忽然。
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他一鞠躬。
“施主,適才相戲耳。”
“哼。”
……
一旁,於蒼和朝辭交談片刻,終於,差不多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所以,你是說……”
“沒錯。”朝辭點點頭,“我的感知應該不會出錯……響應這道禁制的不是你,而是……”
於蒼的意念沉入某處,感知到了一個暗紅色的珠子。
螭龍!
朝辭道:“長生,是一隻螭龍混血!”
和妖岐一樣的螭龍混血!
所以,實際上觸發這份禁制的,就是當初妖岐犧牲自己,凝聚了血脈帝國中全部螭龍真血的那枚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