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天鵝湖

死天鵝湖

暴丨亂的發生猝不及防,所有被毒氣控制的人里,除了那些眼見着快要死去的,其餘人全都與緊急趕來現場維護秩序的人衝突起來,首先遭遇到衝擊的就是人群中的醫護人員,無數人撲上去,在瘋狂的大笑聲之中,爆發出慘烈至極的慘叫。

然後,在原地留下一具被撕扯得破爛的人形,面龐、嘴角和身上全都沾染了血跡的人群四散開去,肆意地衝擊四周包圍着他們的安防人員,他們不會尋找和使用武器,然而身體牙齒就是他們的武器,不論撕扯還是啃食都是極為有效的傷害。

面對如此癲狂血腥的情形,有不少人都感覺精神受到了污染,面色驚恐、軀體麻木地試圖逃離,然而後果就是他們的包圍圈不斷被扯開口子,不斷有人被抓住,拖拽進人群里,然後重複那殘忍一幕,從呼叫慘叫到再無聲息。

眼見着事態已經完全無法控制,通訊器里的聲音還在說著什麼,然而市警什麼都聽不到,儘管消息早已上報,然而被反覆提及到的支援還未到達,他們卻在不斷減員,最終絕望浮到眼底,嘶聲大叫着:“開槍!”

不論那些市民無辜與否,任由他們四散入市區的話,只會帶來更大的悲劇。

他率先抬起槍口,子彈擊穿了一名襲擊者的腿,妄圖給他們一條生路,周圍持槍的同事們全都動作起來,不會一槍斃命,盡量使對方喪失行動力,可眼前新的事態,激發出他們更大的絕望。

即使是斷了腿,那些被控制的人們還是會不斷前進,任由血液拖拽一地,也要拉拽更多的人同他們一起墜入地獄,而很快地,他們意識到行為受限無法帶來更大的傷亡,倒在地上也抑制不住狂笑的人拉住從身旁經過的同類的腳踝,一口啃食了上去。

難道是自相殘殺嗎?不,完全不是,被啃食到的襲擊者僵直在原地幾秒,隨之就變得更為癲狂,原本挺直、虛浮的軀體被注入了某種力量一般,脊背彎了下去,像是預備捕獵的野獸。

他們的神情愈加猙獰,嘴角裂開到極致、拉扯到耳根,任由鮮血溢出,他們恢復了一點神志,然而那不是清醒的徵兆,相反逐漸會配合彼此。

“——開槍!擊殺他們!!”

原本勉強維持着的平和被打破,在十多分鐘前還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場景變得混亂至極,滿地鮮血,到處都有倒下的生死不知的人,當支援部隊到達各處時,縱使在路途中就接到了一些消息,卻沒想到現場會如此慘烈。

然而來不及發出怎樣的感慨,先前的市警在人手不足時,為了保證更多人的安全,只得下令擊殺襲擊者,腦漿與血液噴洒一地,許多人被牽連、被控制,就這樣無辜地死去,而人手多了以後,就能盡量控制那些人們,先束縛起來,然後采血化驗,儘早破解毒素、研製出解藥,哪怕做不到及時破解,有能緩解的藥劑也好很多。

見識到這樣血腥恐怖的場景,精神仍舊震駭戰慄着,而當支援部隊中有人發現被襲擊的人中還有尚且有呼吸和心跳的人,她立馬高呼道:“快來!來人!還有人活着!”在搬離被襲擊者的過程中,不知為何竟感到淚意。

去到被規劃好的安全點,見到醫護人員緊張有序地展開救治,找到生還者的人抹了把臉,“還好……”

還好還有人活着,否則見到如同煉獄一般慘象的人們要如何逃離噩夢。

看起來人數和武器充足的支援部隊到達,情況能被有效控制住,然而隨着被控制的人群有不少人都恢復了‘神志’開始進行合作突圍,甚至有狡猾的個體學會計謀,從而不斷逃離。

現場留下不少被捆成蟬蛹的狂笑不止的人以後,大部隊中分出不少小隊,藉助遠程支援前去追蹤。

主導這場行動的是‘獵犬’,福地櫻痴叉着腰站在路邊,摸着嘴唇上方翹起的鬍子,彷彿自言自語般地道:“哎呀,可真是慘呢。”

這個男人的表情沉下去,就變得極具威懾力,如同虎狼般沉肅的目光掃視過現場,隨後就招呼着隨同自己行動的人員去找出躲避在各處的、原本在現場的人們,一個不落地帶過來,當然,也找到了那個派發氣球的人。

似乎意識到是自己造成了這一切,男人才被帶出來,暴露在眾人目光下時就無力地癱倒在地,他深深埋下身去,緊抓着自己的頭髮,整個人表現得軟弱崩潰:“……不!怎麼、怎麼會這樣呢?”

他只是很平常地出來找工作,從中介人那裏得到兼職,拿到先付的薪酬然後去發放氣球,當時中介人說的是,“明明他告訴我的是‘新店鋪開張,發放氣球宣傳,最好說幾句廣告語,還有介紹店裏的產品’……”

“我不知道……”他痛苦地喃喃道:“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才造成了那麼多人死去。”

放眼這一地慘狀,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對,那些猩紅的色彩和腥臭的氣味不斷提示悲劇已經發生,他也是造成一切的罪人。

就算最後被宣判無罪,可他已經認定自己是罪不容恕的罪人了,他將贖罪,他將懺悔,以未來所過的每一天的痛苦去悲泣那些已經失去明天的人們。

福地櫻痴冷眼看着他痛苦至極,咧開嘴的時候展現出怒氣,沉聲問道:“別再惺惺作態了,現在你要做的,就是交代你的這一天,把經過全都說出來。”

……

在另外兩處,獵犬和武裝偵探社的人全都忙碌着,與謝野晶子和國木田獨步、宮澤賢治搭檔,在支援部隊的幫助下展開救治、控制現場,還有條也採菊奔波着,不斷去將逃離的被毒氣控制的人帶回來,順便抓住了發放氣球的人,雖然他看不見,但超人五感更能發現一些隱秘事實;

太宰治、中島敦和谷崎潤一郎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在路上還碰到了末廣鐵腸,來不及敘什麼話,太宰治盯着監控畫面忽然道:“趕快!來不及了!”然而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不肯說,當他們才抵達另一處,就見到港口Mafia駐紮在附近的部隊出動,因遭遇襲擊,在幾分鐘前就集結起來向人們射擊。

由於這一片雖然明面上沒問題,然而私底下是港口Mafia的重要產業之一,政府部隊都離得遠遠的,卻駐紮了港口Mafia的武裝部隊,因此在遭遇異常襲擊的第一時間就展開反擊。

鮮紅的血液流了一地,幾乎快要鋪滿整個場地,腥濃的血腥味令人作嘔,而為首的隊長似乎接到了什麼指令,見襲擊者沒剩下多少了才下達‘活捉’指令,於是部隊四散開去。

太宰治沉着臉色,他在出發前就預估到了這一幕,不論這場‘襲擊’的緣故是什麼,作為里世界龐然大物的港口Mafia都必然以血腥暴力的手段給予重創,根本不可能說是留情,最多在證實其人無辜以後給一筆賠償金。

已經來遲了那麼便不必再去了,遠遠地再看一眼,太宰治平靜地說道:“走吧,去與謝野小姐那裏,可能還需要我們幫忙。”

末廣鐵腸想要衝上去,可他聽到了太宰治的話,“你救不了他們。”

沒有解藥,救不了被毒氣控制的人們;沒有足夠的威懾,無法令港口Mafia成員終止他們的行動。相反就現在這樣,港口Mafia才可能在找出幕後兇手這件事上出力。

在來的途中,他們沒有支援,在折返時,沒多久就看到有重裝運輸車駛過,中島敦敏銳地聽到了從車廂中傳出的癲狂惡意的狂笑聲。

太宰治留意到了他的神情,卻什麼都沒有說。

……

因為事件影響巨大,也過於惡劣,政府各部門與民間暴力組織(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全都行動起來,在解藥研發上要麼派出人才要麼提供高端器材,就連有關人員的審問都由各方人員進行過數次。

首先確定的是派發氣球的兼職人員確實不知內情,而中介也只能說出下單的人的特徵,並不知道氣球內有有毒氣體,最終有人找到了關鍵性證據,在路旁一個物體上讀取到記憶,於是順利掌握了幕後兇手的外貌形象。

所有人都以為對方是個難纏的對手,然而在此後翻遍了整個橫濱都沒有再找到其人蹤跡和相關線索,倒是有人賣假情報,卻連人帶組織被拔除得徹底,一時風聲鶴唳,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各個地下組織安分無比。

倒是在港口Mafia總部大樓上,看到一紙報告的森鷗外有很頭疼。

中原中也被傳喚到首領辦公室,進去就看到森鷗外坐在桌前手撫着額頭,那副神情多少有點痛苦……或者說難言的模樣?

怔了一下,中原中也摘下禮帽,彎腰行了一禮,“首領,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嗎?”

森鷗外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只把一張紙向他推過去,隨後擺擺手。

中原中也拿起來一看,表情也不由變得和森鷗外一致,都一樣複雜難言,他再認真看了看這份報告,目光看向首領,“這是……真的嗎?”

不怪他會質疑,真的是……

誰會懷疑各方勢力都還在找的‘小丑’已經死了呢?

而且死因是事件發生當天,他們港口Mafia的一個底層成員,看到路邊一個小丑裝扮的人行為太古怪,害怕自己被襲擊,就率先開槍擊殺了對方,並且將其人屍體丟入下水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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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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