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段奚:“!!!”
這是可以說的嗎?
姬無憂自己丟人便罷了,為什麼要連帶着他一起丟人,真是沒法活了。
閻王爺,求您收姬無憂狗命的時候不要憐惜,來的更猛烈一些,他值得!
段奚紅着臉,支支吾吾:“好了許多。”
可不能說全好了,否則姬無憂又要抓着他釀釀蹌蹌。
陳媛媛一臉心疼,原來美人身上還有傷,皇上也不知道溫柔些,說話硬邦邦的,把美人嚇到了可如何是好?
曹婕妤瞬間明白,低着頭不敢亂看,皇上啊,你可長點心吧!
姬無憂冷着臉,剛下早朝,想去給段奚換藥,沒想到人卻跑了,想起前幾次換藥時段奚的不情願,姬無憂知道他是故意的,一路追出來,沒想到對他不假辭色的人,卻對着別人和顏悅色,眉眼間都帶着溫柔。
陳媛媛道:“嬪妾們正打算去暢春亭歇歇,皇上可要一起?”
姬無憂的視線從段奚身上轉移,卻認不出這兩個妃子是誰,只覺得一身叮呤咣啷的東西閃的他眼睛疼。
還沒來得及說話,段奚身後跌跌撞撞的衝出來一個粉衣女子,頭上的發簪搖搖欲墜,耳邊有許多碎發,尤其是她衝過來的時候,許是覺得段奚擋了路,推了段奚一把,段奚身上本就有傷,差點被推倒,姬無憂當即變了臉。
林德勝看着姬無憂的臉色就知道完了,梅經娥這次闖大禍了!
果然,姬無憂開口問:“你是哪位?”
梅經娥臉上露出喜色,羞答答的抬起頭,聲音透着嬌意:“回皇上的話,嬪妾梅氏。”
“孤沒有問你有沒有事,林德勝,把人拖下去,賜笞刑,禁足於宮中,孤不想再見到她。”說完,姬無憂沒有再看梅經娥,彷彿處置的不是人,而是一隻螞蟻。
對於笞刑,段奚稍有了解,以竹板或者木板拷打人的臀部、背部或大腿,不算重刑,但姬無憂沒說打多少下,之後又禁足,下面的人估計不會讓梅經娥好受,直接打死都有可能。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嬪妾是梅氏,不是沒事啊!”梅經娥花容失色,一臉的絕望,跪在地上磕頭求情,可惜姬無憂不想聽,林德勝揮手,上去兩個太監捂住梅經娥的嘴,不讓她亂喊亂叫,越拖越遠。
段奚不是聖母,梅經娥尖酸刻薄,不僅責打自己的侍女,還想讓侍女打他,段奚自身難保,更別說為她求情,只是心驚膽戰,唇亡齒寒的心悸。
他知道姬無憂是皇帝,手握生殺大權,之前看書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觸,姬無憂殺再多的人,在段奚眼裏都不過是一個數字,現在不同,姬無憂能隨口要了梅經娥的命,就能隨時要了他的命。
段奚強自鎮定着,臉上難掩驚恐之色,整個人木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他不想死,雖然很想回到現代,可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穿的,更不知道能不能回去,若是回不去,在這個世界裏死掉,估計就再也活不成了。
這條命或許是上天給他的機會,他不想失去。
姬無憂見段奚臉色蒼白,知道他被嚇到了,神色略有緩和:“孤還有事,你們自去吧。”
他很忙,明德殿裏擺滿了摺子,偏段奚不懂的珍惜,總想躲着他。
陳媛媛才不管姬無憂心情好不好,反正她心情很好,以後再也不用看到梅經娥那副嘴臉,還能經常見到美人,想想就痛快。
“恭送皇上。”
曹婕妤只得跟着行禮,生怕陳媛媛觸怒聖顏:“恭送皇上。”
段奚能怎麼辦呢?
他也跟着一起恭送,姬無憂拂袖而走,顯然是生氣了,段奚表面上裝作不知道,心裏暗暗發愁,希望姬無憂晚上歇在西配殿,別來後殿。
這幾天姬無憂一直睡在西配殿,許是因為他身上有傷,怕沾染了晦氣,段奚不想惹正在生氣的姬無憂,萬一被憤怒沖昏了頭,把他也拖下去打死呢?
見姬無憂離開,段奚想跑,陳媛媛先一步把他扶起來:“皇上終於走了,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段奚急忙縮回手,有些局促的搖頭。
“你別怕,梅經娥是自找的,她若不撞上來,皇上也不會罰她,這樣一來,她宮裏的人還能少受些折磨,算是好事呢!”陳媛媛道。
見段奚還在緊張,曹婕妤跟着勸:“想必你在滇國時聽過不少關於皇上的威名,皇上十三歲登基,親征吳國和越國,更是親手砍下淵國皇帝的頭顱,外面的人都說他是……”
曹婕妤放低聲音,湊到段奚耳邊:“說他是暴君,不過我們都是真心崇敬着皇上的,自皇上登基后,雍城一片繁華,秦國之內再無爭鬥,就是有時候容易偏激,做些不合常理的事,可他畢竟是皇帝,咱們做妃子的,要學會理解。”
段奚一腦門問號,誰跟你是咱們?
“你別看他罰了梅經娥就害怕,做錯了事本來就該受罰,放心吧,梅經娥的父親好歹是個太守,那些人不會把人打死,不過以後她想再出宮門就難了。”
陳媛媛笑嘻嘻的拉住段奚的胳膊:“走啦走啦,總說她做什麼?咱們去喝茶!”
“依我看啊,你就是真的做了什麼,皇上都不捨得罰呢!”
這樣的美人,她要是皇帝,一準供起來,要什麼給什麼,哄的美人高高興興。
“我不想去暢春亭,你們去吧。”段奚想到前幾天姬無憂提到的事,他現在不能以身伺候老闆,完成不了老闆的要求,那就抓緊完成其他任務,起碼別被開除。
陳媛媛道:“不去就不去,我們也不是很想去,你想去哪裏?我給你帶路。”
曹婕妤點頭:“你剛來,對宮中不熟悉,有我們帶路總好過一個人亂轉,也不用碰到那些不長眼的奴才。”
“我想去春芳齋。”段奚道。
陳媛媛意外:“春芳齋?”
“也好,下個月太后壽辰,咱們正好先去看看戲班子排的戲。”
段奚咬唇:“我不是去看戲的,皇上說讓我排兩齣戲,我想去看看有多少人,然後都會什麼。”
他倒是看過戲,不過不多,連種類都區分不了,最多知道什麼是京劇跟黃梅戲,還有河北梆子那種哇呀呀的,很容易聽出來。
“你還會排戲?”陳媛媛驚喜:“我最喜歡聽戲了,等你排出來,一定讓我先看看,品評品評!”
“好,到時候一定叫上你跟曹姐姐。”段奚點頭,他不知道古代人的審美,確實需要有人掌眼。
春芳齋在御花園外圍,不屬於後宮,畢竟裏面有不少男子,外面守着諸多侍衛,以免他們亂跑,擾了後宮貴人清凈。
有陳媛媛跟曹婕妤,三人很容易被放進去,若是段奚自己來,肯定需要費些口舌。
班主見有貴人到,立馬湊了上來:“見過幾位貴人。”
“不必多禮,下個月太后壽辰,你們準備了哪些曲目?”曹婕妤問道。
班主一一回答,都是些熱鬧的戲,雖人人都聽過,但絕對不會出錯,剩下的就看屆時太后和貴人們點什麼曲目。
“這幾個倒是不錯,行,你們先演一遍吧。”曹婕妤怕段奚不懂,滇國跟秦國不同,說不準根本沒聽過這些。
段奚很感激陳媛媛跟曹婕妤,如果讓他自己來,肯定不敢讓他們演一遍,怕他們覺得麻煩。
看了一上午戲,段奚大致了解,太后應該是喜歡熱鬧的,那他回頭寫個大鬧天宮,既熱鬧又精彩。
三打白骨精也可以,再加上沉香救母,以表孝心。
這個時代還沒有皮影戲,段奚想着要不要再加一場皮影戲,讓太后看個新鮮,太后高興了,老闆定然滿意,就不會覺得他沒用,好歹留他一條狗命。
就這麼辦!
段奚回到明德殿就開始寫劇本,先寫了一段大鬧天宮,又想起現代的各種戲服,讓人找來紙筆,不一會兒,紙上就出現了一套戲服,精美而華麗。
段奚畫的認真,連姬無憂什麼時候來的都沒有發現,姬無憂突然開口,段奚手裏的筆跟着滑落,一路擦過衣擺,在衣服上染上大片墨跡。
“怎麼這麼不小心?”
段奚僵着身子行禮,被姬無憂攔住,從桌子上拿起他畫了一半的戲服。
“畫的很好,孤從未見過。”
連帶着上面的花紋都是第一次見,上面勾着蝴蝶栩栩如生,隨着衣袖飛舞。
畫雖然美,但人更美,段奚畫畫的時候眼神專註而堅定,眉宇間少了幾分妖嬈,渾身由內而外散發著自信。
段奚平日裏有些瑟縮,說話也細聲細氣的,此般神采飛揚,好似整個人都在發光,姬無憂看了許久,不想貿然開口,把人嚇了一跳。
見段奚一臉疲憊,姬無憂好奇:“怎麼不坐着畫?”
應是站的時間太長,身體僵硬。
段奚很想朝姬無憂吼一句,要不是姬無憂把他弄傷,他至於站着畫畫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