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請你們直視自己的身份
宇智波泉奈按時按點地到了水倉醫館,沒見到春野櫻等他,而是之前其中一個眼熟的學徒,他愣了一下。
“櫻呢?”
“是櫻小姐特意讓我留在這裏等您的,說晚上應該會有一個朋友過來找她。”涼太回答。
勇太和涼太每天回去的時間門比春野櫻要早,兩個人家裏都是附近務農的農民,還要回家做家務、照顧家人,沒辦法留在鎮子上過夜。早上春野櫻都是早早就來開門,還因為兩個人住得遠特意放寬了他們早上到醫館的時間門,到現在他們其實還不知道櫻小姐晚上已經不住在醫館二樓了。
“她是去做什麼了嗎?”泉奈感到奇怪。
涼太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最近這段時間門櫻小姐不會回來了:“下午的時候櫻小姐被請到大名府去了,後來是託人送來了這封信讓我轉交給你。”
去大名府……?泉奈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府中有重要的人物生病了需要治療,大概是因為那人病症嚴重被留下了吧。
“好。”泉奈點頭,接過那個薄薄的信封。
涼太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這位來找櫻小姐的小哥,看起來……很帥啊!即使同為男性他也不得不承認,好像是哪家的小少爺一樣。
他和勇太幾乎天天都和櫻小姐在醫館,還從來不知道櫻小姐有這樣的朋友呢!
今天被邀請到大名府實在不是個好時候啊,晚上下班來找櫻小姐,應該是一會兒要一起出去逛逛順便吃個飯吧?
好可惜。
對於櫻被邀請到大名府看病,宇智波泉奈並不是很驚訝,畢竟坪冢鎮就圍繞着大名府,既然外頭的幾乎人人都知道春野醫生的大名,估計現在裏面的也都清楚了。
他沒着急當場就拆開信封,而是和涼太道別之後選擇先回到了族地。
然而回去之後真的看到了信,他才明白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春野櫻不是被留在府里治療了,而是即將外出尋找藥材。
信里說的並不是很清楚,就模模糊糊提到了這件事,至於是誰生病了、到底要去哪兒、又是找什麼藥材,一概沒提。大概是信送出府的時候已經被檢查過,根本不會透露太具體的信息,讓外人知道大名府內的秘密。
泉奈很清楚櫻不可能一個人完成這種任務,大名府絕對會派人和她一起去。而且她一介平民,也不可能推拒這種任務。
當機立斷,他馬上去找了斑哥。
看完她的信,宇智波斑緩緩皺緊了眉頭。
“怎麼辦,斑哥?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櫻別去……或者我們申請接這個任務?”泉奈的聲音里充滿了擔憂。
她那麼膽小怕生,要是和陌生人一起外出找什麼草藥,他怎麼可能不擔心!?雖然他們宇智波一貫瞧不上千手以外的忍族,可對於櫻來說,都很危險。
“不能。”斑乾脆利落地否定了泉奈的想法,“這和上次不一樣,是正經由大名府頒佈的任務,況且我們也沒有立場。”
上次他們敢回絕古川的任務已經十分冒險,那還是因為認出來任務捲軸不是大名府常用的,而是明顯低了一個等級,像是個人發佈的任務。
況且外人暫時也不知道春野加入了宇智波,他們沒辦法主動申請——自薦了,那算是春野櫻對外透露任務**——雖然她並沒有,這一切都是他們推斷出來的。
“那、那現在怎麼辦?”泉奈有點拿不準主意了。
斑扭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這個點還沒有接到任務,那肯定沒選我們了。”
泉奈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事已至此,沒辦法改變太多了,但是還有些事情需要告訴她。”宇智波斑沉吟道。
這個時候寫信根本送不進去大名府,二來他們表面上也和春野醫生沒有關係。
或許正是因為春野櫻不屬於任何一派勢力,大名府才會選中她。問題是,現在大名府知道春野櫻是醫療忍者嗎?
如果把一個落單的醫療忍者貿然和其他家族組隊,大名府真的有認真考慮過最後會發生什麼嗎?
就如同一開始他擔心的那樣,人都是有私心、有貪慾的,存在這樣一個醫療忍者,要麼把她拉入自己的陣營,要麼……殺了她,讓誰都得不到。
從小就生活在戰爭的背景下,無論多麼骯髒的事情他都早早就看過,那些被雇傭的忍者完全可以在草藥找到之後殺了她,回來交任務的時候就說發生意外、春野醫生沒能活下來。
這也是為什麼敵對的忍族連小孩子都不會放過的原因,等他們真正成長起來就會變成自己的敵人,而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像春野櫻這樣的醫療忍者也是同理,落到敵方手裏就會成為傷害己方的利器。
宇智波斑站起來:“我要親自去一趟。”
泉奈滿臉問號:“去哪?”
“大名府,”斑深深地望了一眼弟弟,“有些事情我必須親自叮囑。”
*
被安排到一個單獨的房間門,其豪華程度堪稱春野櫻此生住過的最高檔次。只是她早早洗漱之後無事可做,就翻看一些杉井派人送來的書打發時間門。
不過……憐姬最後選擇的護送到底會是哪個家族呢?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落在了她旁邊。
身在大名府的緣故,她根本沒做任何防備,條件反射身子往旁邊一歪,捏緊拳頭就想出手,可一瞬間門又反應過來這裏是大名府,她……就算把她當做是S級叛忍的懸賞金額給賣了,那也不夠賠的啊!
而僅僅是猶豫的這麼一秒,來人就以她幾乎捕捉不到的速度壓過來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別叫,是我。”一個低沉的男聲說道。
是熟悉的人。
春野櫻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才看清眼前這從頭到腳都漆黑一片的人是……宇智波斑。
他今天換了一身非常傳統意義上——就是那種可能比現在的時代還要再往前推個幾十幾百年才有的,非常適合潛入而且還矇著下半張臉的忍者服。
這就導致從他頭頂的發尖到腳尖,唯一露出來的皮膚只有左眼和附近一小片皮膚。他依舊帶着黑色的手套,不過好在目的不是要捂死她,所以還特意露出了鼻子,讓她不至於呼吸不上來,只是想讓她單純別喊而已。
春野櫻本來就跪坐在榻榻米上,現在身子是往一側歪的、還用手撐着斜後方讓自己不至於倒下去,而宇智波斑為了追上她的動作,難免要壓上來一些。
稍微……有點靠得太近了吧!
這麼近的距離,她甚至能看清那雙和她見過的所有其他宇智波都一樣漂亮的黑眼睛,睫毛意外的長,或許只是他一直以來狂放的髮型稍微遮蓋了他的顏值。
跟那個誰和泉奈還不太一樣,他身上已經完全褪去曾經也會有的少年氣息,而顯得十分有男子氣概。或許是從外面進來,他身上還包裹着屬於夜晚的涼氣,讓春野櫻背後微微發寒。
他額前的發有一縷隨着重力不可避免地垂在了她的臉頰上。
意外的柔軟。
里櫻在她心裏默默吐槽:不對吧!?這麼軟的頭髮是怎麼維持他那奇葩的髮型的?這不科學!
春野櫻:不,這不重要,這個世界是歸六道仙人管的。
而在她無意識打量斑的時候,斑也在望着她。
清澈又明亮的淺綠色眸子,像是上好的寶石一樣,他從來沒有在任何人眼中看到過如此……他無法用語言去形容,是一種不可描述的透明和純粹。
世人——任何人看向他時,目光里都帶着某些東西。
目的也好,期待也好,信任也好,仇恨也好……父親沒去世時,他總是對他充滿期待,弟弟泉奈信任他、族人敬重他,希望他能帶領宇智波到達更高的巔峰,敵人則是仇視。
或許千手柱間門是個例外,他們年幼時在南賀川成為朋友,那是他第一次徹底放鬆自己,沒有敵人、不分姓氏,只是兩個年齡相仿的孩子。
但也和春野櫻的目光不同,她……在一開始的驚訝消失之後,她就只是這樣看着他,眼裏什麼感情都沒有。
就只是單純地在望着他……而已。
而即使是早就知道她特殊的發色,他也不免一次次被櫻花花瓣般的頭髮吸引了目光。
後知後覺的,他意識到捂在對方臉上的手。
即使隔着手套,他也能清晰地感覺到春野櫻的呼吸,能感覺到少女在他手心處的唇……
被燙到一般,宇智波斑猛地鬆開了手,甚至站起身來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他的雙手浸滿了鮮血,即使曾經有過這樣捂着別人讓人無法出聲,下一秒的結局也是苦無劃在脖子上結束對方的性命,這是忍者的工作。
而從前,他可從來沒想過這些沒由來的事情。
而春野櫻什麼都沒意識到,緊張地扭頭看了看左右周圍,小聲又帶着責備地說:“你來這裏幹嘛啊?還弄得這麼神秘!”
要是她今天真的被他嚇得下意識還擊的話,那估計這一整趟兒房間門就別要了,他宇智波斑被發現入侵大名府也會被發現,從此他倆一起上了火之國的黑名單。
“外面有看守,我不能提前製造聲音提醒你,會引起注意。”宇智波斑沒有表情地低聲說。
而且按照他對她的了解,第一天見的時候她被他進入房間門嚇得直接拍桌子站起來帶倒了凳子,第一次見泉奈的時候嚇得差點躥出去粘在牆上……
他預料她肯定會被嚇到,說不定就會下意識叫出聲,所以才會第一時間門上去捂嘴。
“……抱歉,好像嚇到你了。”宇智波斑乾巴巴地道歉,不過臉上倒是看不出來什麼歉意。
春野櫻:……我忍。
“宇智波一族族長夜闖大名府是有什麼事情嗎?”她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宇智波斑沒有計較她夾槍帶棒的提問,而是像以前那樣正式地跪坐在她對面:“這次的任務具體是怎樣?你被派去哪裏,需要多久?”
春野櫻用一副‘這是可以說的嗎?’的眼神瞪着他。
“放心吧,我不會透露的。”斑輕鬆地說。
不知怎麼的,她從宇智波斑那幾乎永遠波瀾不驚的臉上(除四戰外)看到了一絲笑意。只是很細微的表情變化,僅僅從那現在只露出四分之一的臉上,眼睛微微眯起,卧蠶也變得更加明顯。
這都得感謝卡卡西老師也一直把自己包的那麼嚴實,讓她把‘如何判斷一個只露了一隻眼睛的人的心情’鍛煉的爐火純青。而且宇智波斑某種程度可比卡卡西老師強多了,至少人家不會露出死魚眼。
春野櫻嘆了口氣,在對視中敗陣下來,認輸道:“要去雪之國,來回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說這麼多了。”
哪怕宇智波斑已經料到了連大名府都沒有存貨的藥材一定很難尋找,但也沒有想過會那麼遙遠。甚至比土之國還要遠,在大陸的最北地,即使是宇智波也只是聽過這個名字而已。
哪怕是忍者趕路的速度,來回一趟估摸着也得一個月左右,這還得按照尋找草藥的進度順利。
宇智波斑的眉頭深深皺起:“太遠了。”
春野櫻攤手,表示自己有什麼辦法。
“那,你有什麼要說的嗎?親自跑過來?”肯定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吧?
“不要暴露你醫療忍者的身份。”宇智波斑嚴肅地告訴她。
春野櫻又是一愣。
“我不管你是從哪裏來的,以前又都是什麼習慣,但是在火之國,無論最後是選了哪個忍族護送你,你都和他們擁有不同的姓氏。”他緊接著說。
“……有那麼嚴重?”她困惑地問,可她是任務保護對象誒!
宇智波斑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你也不想來回這麼遠的路途上還要一直提防身邊的人吧。”
……看來距離她那個時代的木葉,來自任何家族的忍者都可能成為能夠託付後背的同伴,還需要很久。
任重而道遠啊初代目大人、二代目大人!
“我、我盡量……”春野櫻虛弱地說。
這個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差事,自己自從到這個年代來還能稍微瞞一瞞,那都是因為她基本是獨處的狀態,涼太和勇太平時都待在前屋藥房裏,除此以外她就沒有經常接觸的人了。
光是把跳房頂趕路這個毛病糾正過來,就讓她難受了好久。
而長期的長途任務……春野櫻細想了一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先不說不能上樹,那她怎麼去雪之國啊?要真是坐車去那半年都回不來。兵糧丸不能帶,那就得一天吃三頓飯,經常遇到必須露營的環境。在外面吃個飯,用火遁生個小火啊,用水遁洗把臉啊……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隨手就做了。
現在要把這種習以為常的東西從生活中完全剔除……也太可怕了!
就像明明會火系魔法但還必須要你鑽木取火一樣令人心痛。
聽到春野櫻模稜兩可的回答,宇智波斑不是很贊同地看着她:“如果你的僅僅是一個‘普通的醫生’,沒有人會把你當成敵人,但醫療忍者不同,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些話今天就不再贅述了。”
“好吧,好吧。”她妥協道。
兩人一時間門都沉默下來。
“雪之國應該會下雪吧,記得保暖。”宇智波斑有些生硬地叮囑道,他其實不太擅長做這些事,關心別人什麼的。
不過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火之國人,他這輩子也還沒見過雪。
“我知道的,”春野櫻點頭,“應該等接近土之國、雪之國邊境的時候才能再做準備,在這兒都買不到厚實的衣服。”
“路上……注意安全。”宇智波斑想不出來別的話。
“我會小心的,”春野櫻說,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別總把我當小孩子啊。”
突然,宇智波斑站起來,聲音又壓低幾分:“有人過來了,我先走了。”
他最後向她點點頭,就用瞬身術在她面前消失不見了。幾乎就是前後腳的功夫,一位宮女拉開門,告訴她憐姬大人要見她。
春野櫻再次七怪八繞地被帶到了她根本記不住路的房間門,不過已經不是她為大名看病的那間門了,只有憐姬一個人在。
“請坐,春野醫生。”憐姬伸手示意自己對面的鋪墊。
因着已經是晚上,憐姬已經換上了更舒適的簡單和服,頭上的各種繁雜華貴裝飾也都盡數卸掉,顯得她白日裏無比凌厲的氣勢稍微柔和了一些。
白天的時候春野櫻沒有心思細看,現在再重新觀察,憐姬十分年輕,即使已經成為母親也瞧不出什麼歲月的痕迹,大概是府里的女子都很注重保養自己吧,她猜。
“憐姬大人。”入座后,她禮貌地前傾算是鞠躬,不卑不亢地問,“請問是任務有什麼變化或者新的要求了嗎?”
憐姬搖頭,輕輕笑了一下:“不,只是我個人因為好奇才邀請你來而已。”
……好奇?對她嗎?春野櫻有點不太明白。
“你是出聲於哪個國家呢?好像以前沒有在火之國聽到這樣的忍者姓氏,”憐姬問,“杉井告訴過我之前和你相遇的經歷,你怎麼是一個人在這裏呢?”
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時代第一個詢問她來歷的居然會是憐姬,她愣住片刻,然後半真半假地說:“其實……其實祖上就是出身火之國,只不過後來經常搬遷,我……和家人朋友在一次意外中走散了,所以暫時在這裏落腳,一邊打探他們的消息。”
“啊,大名府所在的坪冢鎮確實是火之國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憐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有打聽到什麼和家人有關的嗎?”
春野櫻誠實地搖頭。
她一直說想要找二代目希望能讓他用時空間門忍術的相關理論幫她回家,可實際上她根本不知道這是否可行。二代目的忍術說白了是空間門忍術,要和時間門搭上關係還稍微差了點,萬一他們到死都研究不出來成功的空間門穿越忍術怎麼辦?
如果真的研究出來了,穿越的時候出錯了呢?
可是她不想讓自己總是想的太消極。
“其實,我是有些奇怪,”憐姬提了提唇角,“你既然有大名府的醫生都比不上的醫術,為什麼會甘願做一個小小醫館的坐診大夫。”
春野櫻緩慢地眨了下眼,她一直想着的都是趕緊把木葉建立前的這段時間門熬過去,隨便找個能餬口的工作就好,不至於在這個時代悲慘的餓死。
“啊……我還暫時沒有想那麼多。”
“對於你的才華來說,有些浪費了,不是嗎?”憐姬挑眉說,“醫療忍者在忍者中,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吧?”
春野櫻只能點頭,曾經醫療忍者不受重視——不如說,忍者的性命也不受重視,忍者只是戰爭和執行任務的工具。既然是工具,用壞了就換新的,誰還會費那麼大力氣去修本來就是耗材的東西呢?
對此,這個時代忍者的對策是,多生。只要生的能趕得上死的,忍族就能繼續存活下來。
知道綱手師父成為了五代目火影,才慢慢開始重視醫療忍者,要求每個小隊都要分配一位,木葉醫療部也是在四戰之後才慢慢建立起來的。
“我和其他那些瞧不起忍者的老頑固們不一樣,”憐姬說,“你這麼年輕就成為醫療忍者,是很早就開始學習了?這是你們家族的傳統嗎?”
“我大概是……三四年前才正式開始學醫,”春野櫻回憶了一下,“之前都是做一些十分普通的任務。”
憐姬震驚地睜大雙眼,居然才學了幾年!?
這分明就是個天才!
她看向粉發小姑娘的目光有些惋惜:“不過既然你的目標是和家人團聚的話,那我也不說什麼了。”
春野櫻有些困惑地歪頭,不太明白憐姬說的是什麼意思。
“嘛,估計明天早上就要出發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負責護送的忍者已經定下來了嗎?”
憐姬搖頭:“我還沒有收到回復,不過如果事成的話,那就是明天早上。”
既然對方已經下了逐客令,春野櫻便告退了,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麼憐姬要問她這些問題。
而看着粉發女孩兒離開並關上門的背影,憐姬嘆息了一聲。
真是可惜了,如果春野醫生能留在火之國……這樣看來,她的優秀之處並非是醫術,而是十分強大的學習能力。能將其他人畢生所學在3、4年中學個差不多,恐怕整個火之國也挑不出來幾個這樣的人才。
但既然人家要回到家族中,她也不好強留。
憐姬並沒有睡意,她還在等千手一族的回信,他們的族地離大名府較遠,而他們光是送任務書過去就要一段時間門,收到回復就會更晚了。
*
“竟然是來自大名府的任務嗎!?”千手柱間門好奇地把那個捲軸托在手裏各個角度觀察,“扉間門,這還是第一次吧?”
一旁的扉間門點頭,這是他們第一次和大名府搭上關係。
之前他們一直偏愛離他們更近的、有着多年合作經驗的宇智波,既然已經用了宇智波、宇智波又和千手是宿敵,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紛爭,千手一族一直沒有得到過火之國統治者的重視。
但現在,或許時來運轉了。
上一次戰爭中,柱間門帶領千手一族大獲全勝,現在他們正勢不可擋。
如果這一次能完美執行任務,得到大名府的信任,或許就能徹底把宇智波比下去了。
“嗯……護送一名醫生去雪之國的任務啊。”柱間門打開捲軸慢慢念出上面的內容。
任務本身應該沒什麼難度,只是路途遙遠,找的藥材比較難得,所以才會委託他們這樣的大忍族吧。
“嗯,沒什麼問題,我去就可以了。”扉間門說。
然而千手柱間門詭異地沉默了幾秒鐘。
按照對大哥多年的了解,扉間門本能就感覺到這其中肯定沒什麼好事兒。
“啊不,扉間門,這次還是我去吧。”柱間門無辜地說。
扉間門馬上眼睛一眯,一副‘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話’的樣子:“你是族長,你不會連這個都忘了吧?”
“咳,但是啊,”柱間門非常正直地用手指指向任務書的某個位置,“但是這裏說,要千手一族最強的忍者哦,最強。”
聽柱間門特意又強調了一遍那兩個字,扉間門的額角冒出一個十字路口:“和這個根本沒關係!”
貴族下的任務書里當然會這麼寫!不然怎麼,還能說‘哦你們隨便派一個水平差不多的忍者過來就行’嗎!?
“這是我們第一次接到大名府的任務,”千手柱間門不依不饒地說,眨巴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弟弟,“難道不應該奉上最好的誠意嗎?”
千手扉間門終於忍無可忍,咬牙怒道:“只是因為任務期至少要一個月,我走了族務就全都落在你自己身上了,所以你想去出任務我說的沒錯吧千·手·柱·間門!?”
柱間門心虛地眨眨眼,啊,被發現了。
他眼神飄忽不定,歪嘴垂着口哨,怎麼也不敢和扉間門對視:“那個什麼,咳,我這不是心疼你,不想讓弟弟折騰這麼遠一趟嘛。”
扉間門:呵呵,你看我會信?
千手柱間門裝作沒事人一樣,趕緊低頭接着看任務書:“……任務保護目標:春野醫生……嘶,這個姓氏好熟悉啊,我是不是在哪兒聽過呢?”
柱間門抓耳撓腮也想不起來,餘光卻看見扉間門在自己身邊僵住了一瞬。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弟弟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心虛。
他千手柱間門即使沒有寫輪眼,也看清了!
‘扉間門’和‘心虛’這兩個詞放在一起,他生平里還從來沒見到過,於是十分懷疑地問:“扉間門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白髮男人瞬間門恢復了平常沒有任何錶情的神色,好像剛剛柱間門察覺到的都完全是幻覺,他機械地說:“春野醫生就是那個最近在坪冢鎮水倉醫館很有名的醫生。”
柱間門眯起眼睛打量自家弟弟。
不對,這裏面肯定有什麼不對。從前都是他想方設法希望能瞞住扉間門什麼事情,還從來沒有和弟弟角色對調過。
以前他還奇怪,扉間門怎麼這麼聰明?那麼容易就看見他心裏有鬼了?
而現在交換了角色才發現,哈哈,根本就是超明顯的啦!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尤其是發生在扉間門身上,實在是太反常了。
“扉間門,”柱間門板著臉、環起手臂,露出了屬於族長和大哥的威嚴神色,“你還是從實招來吧。”
扉間門冷靜的紅色眸色掃他一眼:“什麼?”
……要不是這小子是他親弟弟,今天他還真的被他給騙過去了!柱間門一下子把任務捲軸拍在桌子上,雖然平時插科打諢慣了,但該嚴肅的時候他絕對不含糊!
他試探着猜:“你不會認識這個春野醫生吧?”
不然怎麼會對這個名字有反應?
扉間門沉默了一會兒,在柱間門越來越有壓力的注目下,意識到這次大哥是認真的。
“……認識,”他惜字如金地吐出這兩個字,還不等柱間門接着問,就馬上補充,“你也認識。”
柱間門一臉茫然:“……哈?”
他認識春野醫生?他怎麼從來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兒啊?
扉間門嘆息一聲:“就是之前你在古蕪鎮被人砸了那次。”
柱間門的表情緩慢從茫然到回憶到恍然大悟:“啊!不會是那個粉頭髮的小姑娘吧!?”
“……就是那個。”
一般來說,說到這個地方,這段逼問的對話也就應該結束了,但!今天,不可多得的,千手柱間門動腦子了。
他想起自己被弟弟毫無尊嚴的拖進小巷之後有的那段對話。
“扉間門啊,光是那次我被砸了,你是不會知道那位姑娘姓春野的吧?你可以解釋一下其中的原因嗎?”柱間門微笑着說。
千手扉間門摸了摸鼻子,要不是今天被逼問的人是自己,他肯定會感嘆一下大哥長腦子了,真是出息了。
“你那個微妙的表情到底是要怎樣啊!?”柱間門忍不住喊道,難道他就不可以思考嗎至於這麼驚訝嗎?“我那天確實是被砸了一下但是沒有腦震蕩也沒有被砸傻,我還是記得你說了什麼的!!”
“好吧,”扉間門不情願地說,目光落在一旁四塊榻榻米拼接的角上,“我小小的調查了一下。”
“小小的。”柱間門重複。
“嗯,稍微。”
想到那天扉間門是如何懷疑那個姑娘是個忍者的,聯繫起每次扉間門針對敵人的各種骯髒——身為親哥用出這種詞已經非常能說明問題了——戰術,柱間門頓時慌了。
“你、你不會對人家做了什麼吧!?”他又驚恐又痛心地問。
“你在說什麼,”這次輪到扉間門不敢相信了,他看起來是那種人嗎?正因為柱間門這麼說,扉間門為自己辯駁道,“我只是去探查了一下,而且事實證明我說的沒錯,她確實是個忍者,還是醫療忍者。”
“誒……?”這次輪到柱間門吃驚了。
“不過已經排除她會對千手一族造成威脅的可能性了。”扉間門揮揮手。
“你怎麼‘探查’的?怎麼‘排除’的?”柱間門刨根問底,實在是對自己的弟弟不放心。
扉間門頭疼地扶住太陽穴,不想再被糾纏,於是將一切簡化:“我只不過是用變身術假裝自己生病去看病了而已,沒有什麼其他的!”
聯想到那次扉間門沒有準時過來吃午飯,回來也沒告訴他一聲,一問還遮遮掩掩,最後自己點燈熬油看了好久的族務——難道就是那次嗎!?
可惡果然是被騙了啊!原來是去干這個了,他根本沒病嘛,他還那麼擔心扉間門有壓力,到現在自己都一直咬牙攬下很多族務!
“扉間門,你怎麼能做出用變身術欺騙人家小姑娘的善心這種事呢!?”柱間門痛心疾首地說。
那張雖然字不好看但寫的十分細心的藥方,那些一份一份用紙包好的草藥……
千手扉間門,你還是人嗎!?
“……你不會好好說話就別說。”扉間門冷漠道,“而且我只是很普通的收集情報而已,看病又不是沒給錢。”
絕口不提自己還真的上門複診了一次。
千手扉間門決定,自己要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
“你既然對人家做出這種事,那這次任務肯定就得由我來做了。”柱間門非常正經地說。
“……?無論怎麼看都是我更合適吧。”扉間門困惑,“而且不要把話說得那麼奇怪,謝謝。”
這麼遠的路途,怎麼可能把春野醫生交給大哥這個笨蛋。
“……你剛剛是不是在心裏罵我了?”
“沒有。”
柱間門打算不再理會弟弟,重新在桌前坐好,拿起毛筆準備給大名府寫回信,並說明明天早上會準時抵達大名府。
千手扉間門一把按住了攤開的任務捲軸,神色無比嚴肅:“大哥,我是認真的,我去做這個任務。”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那麼堅持。
如果換成以前,大哥耍耍賴撒撒嬌,或許他就讓他去了,以前柱間門也不是沒當過甩手掌柜,族務很多都是他在看。
可是聽到需要保護的任務目標是春野醫生時,他……
嗯,肯定是不放心大哥這種一根筋笨蛋會在路途上照顧好春野醫生。
千手柱間門抬頭和弟弟對視了一會兒,突然猛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向門口拉開門出去了。
扉間門疑惑了一下,反應過來要追上去看看他在幹嘛。
之間門千手柱間門一直走出大門進入另外一個院子,在敲門得到回應之後滿臉笑容的拉開門:“這麼晚打擾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桃華。我和扉間門要一起去執行一個為期大概一個月的任務,這段時間門內族裏大小一切就交給你啦!”
扉間門:……?
桃華:……?
在看到跟上來的扉間門之後,桃華把求救的目光轉向靠譜的二把手,族長大人今天是又犯什麼毛病了嗎?
白髮男人不贊同地皺眉:“大哥,即使現在不是戰時,我們兩個也不能同時離開族地去執行任務。”
但柱間門威嚴地說:“我已經這麼決定了,要麼你別去。”
扉間門:……
“既然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情,那就趁着這次機會好好補救吧。”柱間門扔下面面相覷的剩下兩人,回去寫信了。
桃華探究地挑起雙眉。
千手扉間門……一個瞬身術遁了。
回到屬於兄弟兩人的宅院,扉間門知道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一旦大哥真的決定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那他說話也不好使。
寫完信用忍鷹送走之後,兩人開始做任務計劃,這種事情大名府那邊是不負責的,所以規劃路線、中途的落腳點等等都需要他們自己提前規劃。
柱間門:“如果春野小姐是忍者就好辦了,趕路快,我感覺用不上一個月就能回來。”
“……其實,她一直對外隱瞞自己忍者的身份。”扉間門慢慢道。
“為什麼?”柱間門不解。
扉間門無奈地捏了捏鼻樑,當全世界都是他這個查克拉量堪比尾獸的變態嗎?現在全世界能對柱間門造成威脅的也只有那個宇智波斑了吧。
解釋完之後,柱間門:“好吧,所以現在你知道她的醫療忍者身份,但她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用變身術裝病騙過她,更不知道你已經推測出她是忍者,對吧?”
“……是的。”
“我明白了,春野小姐既然有她自己的顧慮,”柱間門說道,“那就看明天早上她的表現,她要是還裝作自己只是普通人,那我們就當不知道她是個醫療忍者。”
“……啊?”這也能裝不知道嗎?
柱間門恨鐵不成鋼地說:“現在是你對不起人家,就這讓你配合人家演戲演一個月,你還做不到嗎?”
扉間門:……可以,但沒必要。
但如果真的是春野醫生自己不希望被人發現身份,那……也只好這樣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不過,在這一切之前,是不是還應該考慮一下,上次在古蕪鎮她不小心從天上掉下來砸中柱間門這件事呢?
這才是他們真正的初遇。
小姑娘臉皮薄,見到他們兄弟二人,第一個想起來的肯定會是這個吧?
千手扉間門果然料事如神。
第二天早上起來,春野櫻在杉井告訴的任務地點看到早早就在等待的千手兄弟時,整個人在風中凌亂了。
誰能來告訴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們一個初代目火影一個二代目火影接這種程度的破任務,不覺得掉身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