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他希望她也能在
春野櫻認為戶門先生說的很對。
只是為什麼沒有人在她6歲的時候這麼說，沒有人在她18歲的時候這樣告訴她呢？
在心裏深深認同的同時，小櫻還要裝出一副困惑的樣子：“嗯……為什麼這樣說呢？”
千手扉間當然不會說什麼‘因為宇智波他家的寫輪眼就是人越扭曲瞳力越強大，所以大家其實都有成為精神病的潛質’這種話。現在還用着變身術呢，而且他的身份是個平民。
“因為他們是忍者啊。”他簡潔又理所當然地說。
既然春野醫生是個忍者又裝作是平民，那他就把她當做平民——平民當然是不喜歡接近危險的忍者的。
還需要別的理由嗎？
春野櫻點點頭：“你說的對。”
可是實際上她現在已經住在宇智波的族地啦！世界上沒有後悔葯啦！
她只能祈禱初代目大人和宇智波斑趕緊合作建立木葉村，反正最後都會是這樣的結果的，別成天殺來打去的、又沒什麼意思，快點結盟得了。
這樣她就能名正言順地以自己是外人的理由加入新的村子，遠離宇智波了。
……啊，不對，是到時候就可以和二代目大人提出回家了。
把完脈，春野櫻把手從他的手腕處拿開：“我覺得你已經沒什麼問題了，你自己覺得呢？”
“我覺得很好。”他本來也沒病。
“那太好了，”小櫻雙手合十笑着說，“不過之後也要注意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哦！”
有宇智波在的話，他永遠不會清凈的，扉間想。
既然複診已經看完了，那他也就徹底沒有理由留在這裏——或者再次回到這裏了。
應該走了，或許大哥這次真的贏了，都是他想太多，族裏還有很多事情要解決要處理，過不了多久可能就會有新的戰爭打響。
有不靠譜的族長在，一切都需要他再親自過一遍。
但千手扉間鬼使神差地繼續坐在了她的對面，開口道：“上次您說，等複診的時候就告訴我‘聽診器’的原理。”
其實知不知道對他來說也沒有重要到非要弄清楚不可程度，不過是類似發明家本能之類的東西，他上次也是好奇心之下隨口一問。
春野櫻馬上從椅背上直起身體，不好意思地說：“啊，抱歉，最近有太多事，你不提醒我都要忘記這回事了。”
她能記得住戶門先生的病症，但是這幾天實在是心思很亂，這種小細節就被她拋在腦後了。
“沒關係。”他沒有責備的意思。
春野櫻從脖子上拿下聽診器，認真地告訴戶門哪部分都用了什麼原理，又是用的什麼材料組成的。本來以為他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不經意抬眼一瞥，他居然真的聽得十分認真。
聽完之後，千手扉間評價道：“很厲害，運用了這麼多知識。”
“是吧？我也覺得很厲害！”春野櫻雙眼亮晶晶的，聽診器的發明可是推動醫學進步的一個重要標誌！
扉間不經意流露出不易察覺但溫柔的笑意：“嗯，能發明出這樣的東西，您的確很厲害。”
“誒……？”年輕的醫生瞬間臉頰染上和頭髮相似的粉色，羞赧地慌忙擺手，“不不不，你誤會了，這個不是我發明的啦……”
“嗯？”
“是……是我以前家裏那邊有人用這種東西，”提到這些，她想起自己以前和師傅、師姐一起修行的日子，但又因為不可能說出自己的家具體在哪裏，不由得眼神有些閃躲，“我只是按照記憶中的樣子做了一個新的。”
“是這樣啊，”扉間點頭，“不過您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獨當一面的醫生，確實是非常優秀的。”
里櫻已經在她心裏面兩隻耳朵冒蒸汽，直挺挺地暈倒了。
這樣的誇獎會讓她很不好意思的啊Shannaro！
回過神來，春野櫻卻覺得自己眼眶發酸。
在忍者學校的時候，自己的學習成績數一數二，她一直為此十分驕傲。等真正成為下忍之後，她才發現這並非全部，而她既沒有鳴人那麼大量的查克拉，也沒有佐助君的寫輪眼。
甚至環顧一周，大家要麼各有各的家族秘術、要麼早早定下了發展的方向。
只有她……好像什麼也沒有。
帶隊上忍卡卡西老師和她的查克拉屬性不和，而且他用的許多忍術都需要寫輪眼輔助，他也沒有太多能教給她的。
後來拜綱手姬為師，即使很努力很努力，她發現自己依舊觸碰不到同班兩人的身影。
鳴人和佐助好像壓在她肩膀上的兩座大山，即使有時候她安慰自己她已經追上他們了，可實際上她知道她沒有。
有時候她甚至想問自己，她走上現在的道路，究竟是她自己喜歡的、希望的，還是她其實根本沒有別的選擇呢？她單純的想要變強，而這個時候綱手師父出現了，而她的特長就是醫療忍術和怪力體術。
可她一開始的目的——想要追上那兩個人，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成功。
然而現在出現了新的人，肯定了她作為一個醫生很優秀，也是在肯定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她學習醫術，可能是因為她真的擅長這個，她使用怪力，是因為這或許確實是最適合她的戰鬥方式。
不是為了別人……一切都是關於她自己。
那場夢裏，她生完孩子匆匆回到木葉，趕鴨子上架一樣成為了醫療部的帶頭人。在別人眼裏她就是應該做這份工作的，接替綱手師父的衣缽，而且村裡也沒有比她更優秀的醫療忍者了。
她也的確需要這份工作，不然房貸怎麼辦？她和佐良娜吃什麼呢？
但是因為要一邊帶孩子，一邊處理醫院的事務，又經常要進行大型的精密手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甚至厭惡自己‘醫療忍者’這個身份，讓她活的很痛苦。
可是生活也沒有給她什麼別的選擇，最後就只能接受這一切。
但是……現在她的想法改變了。
把病人的傷口治好時他們驚訝又驚喜的神情，那些因為感激而自發送來的各種農產品，對她的年輕和精湛醫術不停感嘆的人們……
被這些包圍着，她好像……又找回了那麼一點點自信。
“真……真的是這樣嗎？”春野櫻忍不住問道，聲音微微顫抖。
千手扉間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反問——這當然是毋庸置疑的，雖然他還沒有親自體驗過她的醫療忍術，不過族人調查的那些傳言和情報也足夠讓他知道她的技術。
族裏的醫療忍者也未必比得上她。
而正是因為千手一族也自己培養醫療忍者，他才會知道這其中的不易。
人們總用戰鬥力評價忍者是否強大，可永遠都時刻做好準備為同伴治療的醫忍，是同樣重要的。
並不存在誰的忍術使用的精湛，就要比鑽研醫術的那些醫忍更值得肯定。大家都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努力爭取做到最好，也不分誰高貴低賤。
“當然，您是我見過最年輕、最優秀的醫生了。”扉間誠懇道。
雖然知道這其中還是有那麼些值得商榷的點，不過他還是這樣說了。
“嗨、嗨伊！我會繼續努力的！”春野櫻十分激動地說，說完才發現自己反應過度了，又不是被老師誇獎的學生。
“咳……”她尷尬地咳了一下，顧不上自己漲紅的臉色，老實承認道，“其實說實話，戶門先生，我還有許多不精湛的地方，你的失眠症我一開始把脈聽診並沒太看出來……”
“啊，這個……”千手扉間尷尬地摸摸鼻子，那是因為他根本沒病啊，“總之，我現在好了，很感謝您開的葯。”
“你恢復了就好。”
那麼，這次就應該站起身離開了。
有一瞬間，扉間突然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提起聽診器的事，明明春野醫生都已經忘記了。
如果沒說，那他下次還可以若無其事地過來，然後問她那是什麼原理，醫生您上次忘記告訴我了。
可是現在，這個機會已經從他的指縫當中溜走了。
自己身體很好，記憶中就從來沒得過病，這種小把戲只能用一次，他也不可能再編纂出什麼奇怪的理由說自己身體不適了，她會連帶着發現這第一次他也在裝病。
眼看着對話已經結束，千手扉間還是站起來，禮貌道：“那麼再見了，春野醫生。”
她對他揮揮手，就像對待任何一位病人一樣，目光里是對他康復的欣慰。
生平第一次，千手扉間主動想起了大哥柱間無數次在他耳邊念叨的那個不切實際的夢想。
一個由忍者組成的村子，大家不再以姓氏劃分，任何渴望和平的忍者都可以加入共同建設。在那裏，春野醫生就不必再刻意隱瞞忍者的身份，也會有更多的人能看到並驚嘆她的醫療忍術。
她畢竟還是個小姑娘——他看得出來，他的讚賞讓她十分開心受用。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村子。
他希望春野醫生也能在這個村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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