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至上
家政公司的員工將一片狼藉的武裝偵探社收拾乾淨,面對被炸成廢墟的屋子很是淡定,頗有一種見慣了大世面的感覺。
值得慶幸的是,爆炸源在武裝偵探社的門口,所以武裝偵探社裏還是有一大半的地方沒有被炸毀,只是被厚厚的一層灰塵覆蓋住了,等家政收拾好之後就能夠繼續使用。
看着已經不成樣子的正門,國木田獨步頭疼地給現在正在採購的與謝野晶子打電話,讓他們回來之前順帶去選個新的門回來。
電話那邊的與謝野晶子挑了挑眉,對自家偵探社突然被炸有些意外,但又不完全意外,沒問什麼,直接答應下來。
做完這些,國木田獨步才轉身看向晃着小腳坐在旋轉沙發椅——那一般是江戶川亂步的位置——上的可莉。
短短不到兩個小時的相處足夠國木田獨步這個曾經的老師認清楚可莉是一個怎麼樣的孩子了。
天真懵懂,有着獨屬於孩童的熱情,她對自身所擅長的□□非常自豪,卻又並沒有足夠的常識和正常的觀念,這使得她有着極其難以控制的殺傷力。
思憶此,國木田獨步用商量的語氣說:“可莉,你的委託我們接受了,但是在大冒險期間,可莉不可以隨意地使用炸彈,知道嗎?”
搖晃的小短腿停下,臉上一直帶着可愛笑容的可莉抬頭看他,臉上是十足的困惑:“為什麼呀?”
“因為炸彈很危險,會傷害到別人,也有可能會傷害到可莉自己。”
可莉沒在意前面的話,只是搖了搖頭:“可莉很厲害,不會傷害到自己的。”
“就算不會傷害到自己。”國木田獨步認真地給沒有常識的小孩講道理,“傷害到別人也是不對的。”
“為什麼是不對的?”可莉依舊困惑,“風神大人從來沒有說過這些。”她警惕起來,赤紅的眼眸鎖定了國木田獨步,火元素力也似乎因為她的情緒開始蠢蠢欲動,“可莉知道了,你們想要剝奪可莉的自由。”
國木田獨步:?
小孩子的腦迴路天馬行空,國木田獨步不知道小孩為什麼一下子就談到了自由這種有些哲學的東西,但是這不妨礙他感覺到小孩周身逐漸危險起來的氣息。
“不,我不是……”
“那位風神大人。”攤在還算完好的沙發上的太宰治突然插入了對話,“他跟可莉說過什麼呢?”
“風神大人說,就像微風永遠纏繞着塞西莉亞花朵,自由也永遠高懸於蒙德的上空。”年幼的小女孩學着風神吟唱般的口吻說出這句話,過於稚嫩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好笑,但她的表情卻無比認真,“打擾他人的自由、抑制自己的自由,都是壞人的行為!”
而壞人,是應該被懲罰的。
“是嗎。”太宰治語調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可是可莉隨意地使用炸彈,也是在打擾他人的自由喲。”
聞言,可莉露出有些糾結的小表情。
然而,就在國木田獨步以為女孩會就此妥協的時候,可莉卻攤了攤手。
“那就沒辦法了嘛。”可莉小大人似地嘆氣,“還是可莉的自由更重要嘛。”
國木田獨步隱約聽到太宰治發出了一聲輕嗤,像是在嘲笑着什麼,但他也沒有反駁可莉的話,反而順着她的話問:“那這樣吧,小可莉,如果你聽話的話,我不僅可以帶你去冒險,還可以帶你去旅行喲~可莉有去過遊樂園嗎?那裏有很多可莉沒有見過的玩具,還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這不是限制可莉的自由,這是交換,就像可莉雇傭我們帶你去大冒險一樣,怎麼樣?”
可莉認真思考。
可莉覺得沒問題。
可莉點頭:“好耶!去旅行!”
國木田獨步:……
……
璃月,青墟浦。
驟然從地面到了高空,魈迅速調整了姿態,長□□破空氣,整個人以恐怖的速度下降。
風元素自發地附着在仙人的身軀上為他破開空氣的阻力,刺耳的音爆聲都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遠遠地綴在後面。
“轟!”雷鳴般的巨響讓整個青墟浦都震動起來,遠方的山林里,站在樹枝上互相梳理毛髮的團雀們被驚得從樹枝上滾下來,暈乎乎地搖了搖小腦袋,趕忙扇動肉乎乎的小翅膀飛走。
許久,被震起的塵埃飄忽落下,才回到地面就被黑色的短靴踩住。
魈的本體是金鵬,萬米的高空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但是以人身高速下落還是讓他有些狼狽。
而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少年模樣的仙人微抿起嘴唇,難得地露出一點低落的情緒。
他沒能完成帝君的任務,這是對任何一個璃月人來說都無法接受的事情,更遑論是早在魔神戰爭時期就效忠於帝君的魈。
太無能了,居然被來自稻妻的普通人算計。
回想起猝然結束的戰鬥,魈的表情愈發冷峻。
他不是弒殺之人,但也絕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好人,被算計只能說是他自己過於大意,這是他的過錯,事後他自會向帝君領罰。
但來自稻妻的不明人士阻礙了帝君的命令,這無異於與璃月為敵。
魈不會放過她們。
攜着一身蕭煞之氣,魈消失在山林里,一抹青黑的殘影朝着璃月港掠去。
從青墟浦去往璃月港的路上會路過黃金屋附近,魈路過那條山路時,正巧看到一個千岩軍慌慌張張地跑出來,臉上帶着極其憤怒的表情。
想起黃金屋的特殊,魈略微猶豫,還是停下來。
“站住,發生什麼事了?”
自大災之後,帝君重臨璃月,駐守於郊外的仙人們也時常回到璃月港內,行走於城鎮之中,千岩軍自然也認識這位哪怕在人群中也顯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仙人,他立刻站直,朝着魈激動地行禮:“魈上仙。”
隨後,他才滿臉憤懣地說:“大人,被關在黃金屋的罪人越獄了!”
……
“哼~哼哼~”一邊哼着蒙德的民間歌謠,可莉一邊蹦蹦跳跳地踩在街邊的影子裏。
此刻正是下午,夏日午後的陽光有些灼人,無風的市內更是顯得悶熱。
雖然接下了可莉的委託,但偵探社日常的工作都是已經安排好的,今天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也有一些調查需要去做,就算要帶着可莉“冒險”也至少得是明天了。
有沒見過的美味零食和能變換圖案的神奇盒子在,小孩很容易就被忽悠着好好獃在偵探社裏等國木田獨步和太宰治回來。
那麼為什麼現在可莉卻跑到了街上呢?
如果有人這麼去問女孩的話,恐怕也只會得到女孩一個疑惑的表情和非常簡單的回答——因為可莉想出去玩。
“哇!那是什麼?是會跑得很快的史萊姆嗎?”驚嘆地看着馬路上呼嘯着跑過的車輛,可莉有些蠢蠢欲動。
她想要抓住一隻“史萊姆”帶回提瓦特。
阿貝多哥哥最喜歡研究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如果可莉把這種史萊姆帶回去,阿貝多哥哥是不是就會從實驗室里出來陪可莉玩了呢?
可莉期待地想着,小手已經伸向了身後的背包。
被高樓大廈包圍的街道上卻奇妙地吹起了一陣涼風,風輕柔地擦過可莉的小尖耳,像是風精靈在對可愛的小女孩竊竊私語。
……或許不只是像也說不定?
可莉側耳聽了一會兒,若有其事地點了點頭,伸向背包的手也收了回來,轉而興奮地跳起來:“好喔!嘟嘟可大冒險,出發!”隨即緊了緊背包帶子,興沖沖地跑走了。
雖然共噬事件已經過去,橫濱表面上也平靜下來,但實際上,混亂的餘波依舊存在於那些不被光照耀的角落,諸如擂缽街、倉庫區這樣的藏匿着各種勢力的地方只會比以往更混亂——誰都想從也許還沒有恢復秩序的港口Mafia身上扯下一塊肉來。
“真是的,稍微給我有一點自知之明啊,渣滓。”留着橘紅色小辮子的青年煩躁地說著,低沉沙啞的聲音從唇齒間緩緩碾出,沁出刺骨的寒意,他蹲下身,鈷藍的眼眸與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對視,“說吧,貨藏到哪了。”
地上已經看不清面容的人張了張嘴,喉嚨里擠出夾雜着溺水聲音的音節:“啊……”
青年艷麗的臉上浮現不耐,微微俯下身子。
“啊……”像是廢棄了不知道多久的鐵門,地上的人發出的聲音刺耳而卡頓,半天擠不出一個字,喉間發出的聲音與其說是像被血液堵住,更像是鐘錶的卡頓聲。
……鐘錶?
中原中也表情驟變,暗沉的紅光呼吸間攀上他的周身,腳下用力一點,整個人便直接脫離了重力的束縛飛了起來。
“卧倒!”他對自己的部下喊道。
下一刻,灼熱的火紅席捲了整個地下室,甚至將天花板——或者說是地面——炸了開來!
被爆炸拋上天空的石塊又墜回地面,給已經傷痕纍纍的地面二次打擊。
再這樣下去,這裏會塌!
中原中也的臉色霎時陰沉下來,他自己不會在地下層的坍塌中出事,但是他的部下不一樣!
嘖!別讓我抓到那個混蛋!
中原中也暗罵著,手上毫不含糊地使用異能將石塊挪開,同時也將天花板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