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真司越想越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切入點。
首先，雖然說咒術師們掌握着非常強大的力量，但和母巢蟲族啊，矽基生命等等生命形態不同，依舊遵循着人類文明的基本樣態，那麼從封建保守走向自由平等就是必然的趨勢——他作為正義的主角，怎麼能夠容忍咒術界御三家這樣的地方存在呢！
其次，雖然說這一次襲擊五條悟的只有兩名一級詛咒師，但在咒術人才極度匱乏的咒術界，兩名一級術師、三位準一級術師、十位二級術師差不多可以構成一個勢力的中堅力量，想必經過這一次的“反向狩獵”，詛咒師一方的力量必然會空虛許久吧。
這不正是他乘虛而入的大好良機？
【嗯？——只有我覺得剛剛禪院真司的笑容有一點滲人嗎？話說既然開啟了直播就代表劇情開始，可是禪院真司從一開始就是和悟子哥一起哎，這是什麼操作？】
【會不會是養崽的劇情？這個時間點的話，悟子哥、■■、■■、禪院直哉都還是幼崽吧，再過幾年■■、■■、■■■也會陸陸續續地出現，嘖嘖嘖，咒術界的黃金一代了，屬於是。】
【等等，樓上的，禪院直哉居然沒有被和諧掉哎！也對，都是禪院家的人，那我期待一下■■姐妹！】
【養崽嗎？確實不錯，讓我吸幼悟！（沉迷吸貓不可自拔jpg.）】
【不會吧不會吧，禪院真司這傢伙一看就不是什麼適合當奶爸的溫柔系，你們居然想讓他去當男媽媽？？？你們是真粉嗎？】
【頂樓上，你們怕不是忘記了上次那個打着救贖旗號結果私底下虐崽的人渣？我反正是感覺禪院真司這貨不像個好人。】
養崽是不可能養崽的，他才不要當男媽媽，可是真司覺得彈幕上有一句話沒有說錯，他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要知道在他被碼字訓練營扔進這個世界之前，網絡上最時髦的人設就是黑暗流復仇大男or女主！而他計劃中下一本小說的主角人設也是偏向該類風格的。
有這麼好的親身體會暗黑流酷哥身體的機會簡直不要太棒了吧！
思緒迅速紛飛，一邊陪同通過實力從家族手中奪取了自由權利五條小少爺吃吃喝喝，另一邊在腦海中，真司圍繞着剛剛確定的劇本主題進行着各種計劃的演練。
人設的話，可以打造成為本性溫柔但在家族壓迫下不得已黑化的有志青年，理想是推翻封建保守的咒術界，建立十歲小朋友不必殺戮的和諧世界，又慘又有大義，嗯，可以採用。
可是主角總不能毫無理由地叛逃家族吧，就算這個家族再陰暗，再垃圾，也一定要有一個激烈的衝突點才能使得劇本更加“合理化”，這一點還需要返回禪院家等待機會，不過他相信禪院直哉不會讓他等待太久。
需要進行的準備活動還有許多呢，比如說關於詛咒師情報的獲取、如何在叛逃后逃離禪院家族的追殺……以及，如何越過眼前小小年紀便已經堪稱“最強”的五條悟的阻攔，將咒術界攪個天翻地覆。
視線不可避免地落到眼前正好着氣吃草莓雪糕可麗餅的男孩身上，雪白的髮絲，湛藍的眼眸，精緻到彷彿閃着Blingbling光芒的五官。
如果他不叫五條悟的話，真司大概也會和身邊第四次假裝擦肩而過的小姐姐一樣覺得這真是個可愛到極點的孩子。
但再可愛的孩子一旦成為劇本規劃上的障礙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愛了。
會卡文的。
真司很苦惱，苦惱到連嘴邊的芒果雪糕可麗餅都吃完了也沒有發現，叫咬着餅乾棒思考下一個目的地的五條悟看出了問題。
“……雪糕確實不錯，等我回去就讓廚房的人加到飯後甜點名目上，禪院真司你還知道有什麼有趣的地方？禪院真司？”
回頭便看到了似乎是在發獃的禪院真司，目光的焦點更是聚焦在自己的身上，讓五條悟不爽抬起眸，享用甜品時輕鬆愉悅的氛圍瞬間凝滯，感到被冒犯的六眼大人危險地眯起眼，再次警告出聲：
“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釋。”
合理的解釋嗎？
將意識從思緒中抽離，聽到五條悟的話，真司不假思索：
“我在想這一筆從那些詛咒師手上搜刮的財產該怎麼處理，當然，我只是跟隨在五條少爺你身邊才有幸使用這筆財產的部分，這份財產是屬於你的，所以目光不自覺便看向了財產的主人。”
“處理財產？”
五條悟果然被更有興趣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雖然五條家為他提供的課程是致力於將他打造成為合格的家主，但對於現在的他而言，術式的開發、力量的運用、體術修行、家族關係的處理等等都比處理個人財產更重要。
畢竟在五條家中無論他需要什麼都有人為其奉上，自然也就不存在價格與私有財產的概念。
加上如果不是禪院真司堅持他甚至都不會去摸屍，殺死那些詛咒師帶給他的最大收穫是證明了自己實力后獲得了自由和話語權，財富什麼的不重要！所以五條悟表現得大方極了，他揮揮手，抬起下巴，傲慢又不屑：
“不用把自己說得那麼沒用，雖然你確實很弱啦，但看在你幫我解開了密鑰的份上，五五分也不是不行。”
說完，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幸災樂禍地看了看禪院真司身上的傷痕：“沒有看到我被那些渣滓殺死，禪院家的那些老橘子應該很不爽吧，你這傢伙恐怕是百分百會被遷怒的，就當是給你的買葯錢了。”
“那需要去銀行辦理一下轉賬手續嗎？”無視五條悟語氣中的嘲諷之意，真司萬分感激且真誠地提出建議。
不愧是狗大戶五條家族的繼承者啊，一千萬居然就這樣簡簡單單地送出去了，他錯怪五條悟了，這哪兒是什麼最大阻礙啊，這明明是天使投資人！
面對禪院真司如此真摯的提議，五條悟發出了來自有錢人的不屑的疑問：“就一千萬而已，你難不成還擔心我出爾反爾嗎？”
【聽聽這形容詞，\''就一千萬而已\''，誰酸了我不說（檸檬精jpg.）】
【不愧是能眼睛都不眨掏出十個億買十影的人，禪院真司你還不快點說老闆大氣。】
【可惡，人家也想被幼悟包養啦QWQ，看看我看看我！】
如彈幕所說，真司眨眨眼，讚歎道：“老闆大氣。”
“這還用你說？”白髮男孩的下巴抬得更高了些，心中也翻湧起些許新奇的體驗。
拜五條家十年來事無巨細地無死角保護所賜，雖然五條悟理智上知道他們不讓他離開五條家防禦結界的範圍是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但情感依舊想要尋求家族之外的挑戰，想要去嘗試更多的刺激。
而在今天他同時體會到了這兩點，前者依靠自己的實力贏得，後者則在自由支配財產的過程中獲得。小少爺今天很高興，但習慣了高冷的他並不會表現出來，抱胸站在前方，矜持道：
“這點錢就暫時放在你那裏吧，我有需要的時候找你拿就行，就算是給你的那個……前期投入了，我相信敢在禪院家毆打族長嫡子的傢伙應該能給我更多的驚喜才對。”
【毆、毆打族長嫡子？紙皮人的兒子……彩虹豬豬嗎？】
【是我錯過的直播嗎？可惡，不能親眼見證這一幕簡直是太遺憾了！強烈建議真司再來一次。】
【放心吧，在欠揍度這一點上你可以永遠相信禪院直哉（大拇指）】
【不了解咒的世界線，但你們不覺得禪院真司怪怪的嗎？我媽哄騙我壓歲錢的時候和他的表情可像了。】
彈幕上關於禪院真司的內容逐漸增多了起來，待到陪五條悟把整個商業區都逛了一遍以後，在商業街的出口處，一大一小兩人看到了早早等候在出口處的五條家族人。
到了該分別的時候了。
男孩身上的散漫順便被淡漠取代，恢復成了五條家所期待的神子的模樣，見到五條悟和禪院真司，隸屬於五條家執行部隊的大漢們齊齊肅穆了身形，活像是見到了大家長的黑手黨下屬，並在五條悟走近后恭敬無比地頷首表示無言的尊敬。
有點中二，但是十分帥氣！
中肯的給出評價，禪院真司停下了腳步，笑着與五條悟告別：
“那麼五條少爺，下次見。”
“別死得太早就行。”
冷冷的留下這句話，五條悟頭也不回地和五條家的人一同離開，只留下禪院真司一人站在商業街的街角，在圍觀五條家大場面的路人們的談論聲中，輕笑一聲，向著禪院家的方向走去。
只要五條悟本人不出手，他相信他還能活很久的。
自信的真司自信地回家，然後在左腳剛剛踏入禪院家的瞬間，被早早守候的一邊的執行部隊咒術師扣住肩膀，送到了族長主宅的前殿。
族長、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坐排排坐開，而作為“犯人”的禪院真司則是被用禁制符籙編織而成的麻繩反綁住雙手，由一位準一級咒術師扣押在台階之下。
“那麼，說說吧。”以一種不羈的姿勢隨意坐在自己座位上的禪院直毘人首先打破了安靜，用長柄煙槍敲敲身前的黃梨木案幾，語氣冷靜而又不怒自威：
“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