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腳趾
客卧打掃得非常乾淨,床鋪也全是新的。
“要我幫你收拾行李嗎?”
盛小羽叉腰站在他的行李箱旁邊,床邊的衣櫃門拉開,裏面空空如也,一點使用過的痕迹都沒有。
他要在她家住到過完年才走,不是一天兩天的,最好能把衣物和隨身物品收拾出來比較方便吧?
“沒關係,我自己來。”
傅春野環視了房間一圈,在飄窗的窗檯坐下:“這房子看起來很新。”
他進門的時候就留意到了,大理石地板光可鑒人,所有的枱面上都非常乾淨,連雜物都很少有,陽台的拖把掃帚看起來都是剛使用沒多久的,顯然不像是住過很久的房子。
盛小羽點了點頭:“嗯,這是我們家的新房子。佈置好有一段時間了,之前因為姥姥也還健在,老人家們住慣了以前的房子,捨不得搬,就一直空着。爸媽本來想等天氣暖和點再搬的,這回聽說我要帶客人回來,就臨時先住過來,想讓你住的寬敞舒服點。”
這麼說,這裏並不是她從小一直生活的地方?
傅春野感到一陣小小的失落。
“如果我知道會讓他們這麼費心,可能就不來了。”
這話是真心的,孤獨並不算什麼,他並不想因此而麻煩別人。
“哎哎,你可千萬別這麼想啊!其實我覺得能借這機會讓他們搬家換個環境也挺好的,不然姥姥不在了,他們也不願意離開老房子。”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姥姥去哪了?”
“去世了,去年春節后不久去世的。我爸媽都很孝順,這麼多年一直陪着姥姥,所以在原來的房子裏容易睹物思人,情緒上也很難走出來。”
“對不起。”
她搖頭:“沒關係,我姥姥年紀大了,快九十歲了,我媽是她的老來子。她生前活得挺開心的,去世的時候也沒經歷太多病痛,對她來說是好事。”
其實看到爸媽喬遷新居之後,心境開闊,話多了,笑容也多了,她心裏感到很安慰,覺得這也是邀請傅春野的意外收穫。
有時候就是這樣,幫助別人的時候,也同時幫到了自己和家人。
她整理好床鋪,拍了拍那個嶄新的枕頭:“你早點睡吧,明早起來我陪你去買點衣服鞋子?”
傅春野其實特別想提醒她,她現在特別像個真正的女朋友,甚至是小妻子。
她剛才彎腰幫他把床鋪上的床笠拉開,整理被褥和枕頭的時候就很像了。
尤其是她剛喝了酒,臉色有點紅撲撲的,髮絲從臉頰旁垂下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樣子誘人極了。
可惜她不自知。
旁觀的人瘋狂心動,卻又不好讓她知道。
他明明滴酒未沾,卻有點暈陶陶的,甚至有點控制不住的想要做點什麼。
太危險了,他喉結滾了滾,第一次對自己身為男人的危險衝動有了清晰認知。
其實盛小羽也沒有比他好到哪去。
孤男寡女的獨處哎,而且是在“家”這麼特殊的地方,待在同一個房間裏,又有被褥又有床的,很難讓人不瞎想……不遐想點什麼吧?
她肯定是剛才吃飯的時候喝多了,本來只喝杯底那一點點的,可是發現櫻桃白蘭地意外的好入口之後,她又倒了半杯喝下去,然後喝完就上臉的毛病就又來了。
臉上微微發燙,肯定紅得猴子屁股一樣,就這還要強裝鎮定地幫身為客人的傅春野收拾收拾床鋪,他看她的眼神一定像在看個變態吧?
真是太羞恥啦!
她要回房去睡了,希望明早起來兩人都斷片,他趕緊忘了今晚這一幕吧!
“我先回房間了哈,明早見,晚安!”
床鋪收拾好了,閑扯家常的話題也畫上句號,她如蒙大赦一樣就往門外走。
走得太急,一腳踢在了床框上,短暫麻木之後的劇痛讓她一個激靈,啊的叫出聲來。
“沒事吧,踢到哪兒了?”
傅春野伸手扶住她,讓她在床邊坐下,就看她歪着身子去揉腳趾。
她沒穿拖鞋,回家收拾好行李就快速沖了個澡,換了家裏穿的衣服,腳上是一雙毛茸茸的地板襪。
“把襪子脫了,看看是不是指甲開裂了?”
他看她疼得齜牙咧嘴,果然古人說十指連心是沒錯的——不光是手指,腳趾也一樣。
“不用不用,過一會兒就好了。”
她把受傷的腳往回縮。開玩笑,怎麼能公然把襪子脫了讓他看!
倒不是她像古代婦女一樣保守,手腳都不能給男人看,看了就非卿不嫁,可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的情侶,多不好意思呀,萬一有味兒怎麼辦!
可傅春野卻前所未有的嚴肅,蹲在她腳邊道:“你不讓我看,我就去叫你爸媽了。”
這樣硬生生踢到硬木材質的床邊,就像雞蛋碰石頭,指甲開裂都是小事,就怕還有骨折。
盛小羽本就喝了酒,臉上發燙,這下更燙了,簡直像要燒起來,“真的不用,最多就是腫了……哎!”
他已經不聽她再繼續說下去,伸手一把扯掉了她腳上的毛絨襪子。
大腳趾果然紅腫成一團,委屈巴巴的,還想要往裏躲。
指甲還好,沒有開裂,他手指輕輕捏住關節的地方:“你稍微動一動。”
盛小羽不由自主地往房間門外看了一眼,這時候要是爸媽來聽壁腳,不知得誤會成什麼樣兒了。
她腳趾是能動的,但感覺到他指尖的溫度,就像觸電似的,都僵住了,也分不清是腳骨折了還是腦子裏的某個開關折了……
“應該沒太大的問題。”傅春野確認之後像是鬆了口氣,抬頭看向她,“家裏有冰袋嗎?可以敷一敷。”
她搖頭,這新房本就是臨時搬來住的,東西都不齊全,冰箱也是新的,剛啟用不久,打開還能聞到新東西特有的那種味道,放了些最近要吃的肉和菜,沒有準備其他東西。
“你們家最近的藥店在哪?現在還不是太晚,我下去買。”
他說著站起來,卻被小羽拽住。
她搖搖晃晃也跟着站:“不用了,我們這兒不像春海到處都是藥店和便利店,外面這麼大雪,你路又不熟,等會兒感冒了。”
說著說著突然靈感乍現:“對哦,外面有雪,我是不是把腳丫子插雪地里也行?”
什麼樣的小天才能想出這麼二百五的主意?
傅春野最後給她弄了一塊冷水浸透的毛巾冰敷腳趾,防止受傷的地方再進一步腫大。
她一瘸一瘸要回自己房間去,走到門口扭頭道:“上次看到你寫的那個暗戀報告第一版,覺得寫得特別好,但我還是覺得就算再專業的學術視角,也沒法精準描述所有的主觀感受。”
比如她現在這一刻澎湃的心潮、想說又說不出口的歡喜,以及或許根本不該有的小小期待。
傅春野愣了一下,她已經回房間去了。
他完全贊同她所說的,因為在炮製那份報告的過程中,他也有類似的感覺。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愛情也不例外啊。
…
第二天,兩人去市區商場買衣服鞋子。
傅春野那雙雪泡透了的波鞋被老盛拿去刷了,所以他大清早起來就饒有興緻地跟着學刷鞋,感覺對老盛家這個刷鞋配方覬覦已久,誓要學成自己的手藝。
要不是小羽連拉帶拽,媽媽也趕他倆出來,他估計還跟在老盛身後做學徒。
好不容易出來了,他買衣服鞋子也是速戰速決,目標明確,很快就挑好付款,留出時間讓盛小羽逛一逛。
小羽總覺得他還惦記着回去刷鞋……
過年前夕,商場人流如織,貨架也比較豐富,盛小羽自己倒沒什麼想買的,只想着給爸媽挑一點過年穿的衣服鞋子,那天接站時看到爸爸的圍巾和媽媽的手套都已經舊了,也該換新了。
“來都來了,你自己也買點新衣服,過年的時候不是要穿新的嗎?”
傅春野的語氣有時像極了長輩。
盛小羽望了望不遠處試衣間門口排起的長龍,不由望而卻步:“還是算了吧,這麼多人……”
“咦,小羽,這是小羽吧?”
中年女人響亮的聲音帶着驚喜,在身後響起。
盛小羽回過頭:“姨媽?”
溫湘玉喜出望外,上來摟住她:“我就說我沒看錯,真的是小羽,已經放假回來啦?還帶男朋友一起回來了,嘖嘖,真不錯!你媽跟我說起的時候,我還不信,說哪有這麼快,沒想到今天就遇着了!真不錯,又高又帥的,你眼光真好!”
溫湘玉這些年越發富態了,走路的身形不如年輕時靈活,只有這說話的語速還是連珠炮一樣,讓人連插話辯解的空檔都沒有。
她喜滋滋打量盛小羽和站在她身旁的傅春野,也是一臉丈母娘看自家閨女和女婿的樣子,然後把身後跟着的少女拉過來:“你看看你,見了你姐也不過來叫人,整天心不在焉的,像什麼樣子!”
化着濃妝的少女頭都沒抬,專心致志剝着自己剛做過的指甲,拖長了語調,懶懶叫了一聲:“小羽姐~”
“思葭。”小羽倒是很熱情,“一年沒見了吧,你頭髮又換顏色啦?好漂亮哦!”
聽到有人稱讚她新染的發色,少女終於抬眼,看到盛小羽身旁的傅春野時,笑了笑:“這是新男朋友啊?不錯嘛,比那個周向遠好多了。”
不過比不上傑哥就是了。
傅春野今天戴了頂漁夫帽,稍稍壓住一點眉眼,但少女對帥哥的觸覺是相當敏銳的。
溫湘玉氣得罵她:“什麼新男友舊男友的,你小羽姐以前又沒有過男朋友!”
現在也沒有啊……
小羽看了傅春野一眼,有點歉意地笑笑——又讓他擔了這個虛名,他會不會懷疑她這次邀請他來過年是要假裝她的男朋友,應付她家裏人啊?
她指天發誓,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可是歪打正着的,好像家裏人都以為她是談了一表人才的男朋友,既不會催促她在大學裏加速戀愛,也不會再以為她跟周向遠有點什麼了。
她也是現在才明白,其實以前她對周向遠那點好感真的挺明顯的,是個人都看出來了。
傅春野倒像是一點也不介意,大方介紹自己:“姨媽你好,我叫傅春野,您可以叫我小傅。”
“好,好,來做客就是一家人,我本來跟小羽你爸媽說好了初一過來我家包餃子,撿日不如撞日了,今天就到我家來吃吧!”
盛小羽覺得這樣也好,反正他們今天也沒其他安排。
“那我跟爸媽說一聲。”
“哎,說什麼,叫他們一起來,人多包餃子快!”
溫湘玉好像對誰都是熱情無比、喜笑顏開的模樣,只有對自己這個看起來就是不良少女的閨女除外。
也難怪思葭即使跟她出來逛街買年貨,也老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不過見到盛小羽和傅春野之後,她打起了精神,原本倦懶的眼睛裏甚至迸發出一些狡黠的光亮。
趁着溫湘玉去取車,她突然挽住傅春野,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胳膊上,“這位小哥哥,你這麼帥,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盛小羽看着兩人挽在一起的胳膊,腮幫子一陣酸,“思葭,別鬧了。”
“誰鬧了,青州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哪個不比去我家包餃子有意思啊!”
傅春野沒有馬上甩開她,低頭看到她袖口露出的紋身,問道:“去哪兒玩?”
思葭想了想:“這裏地下就有遊樂城,我們去那裏呀!”
“好。”
好?大哥,你怎麼這麼容易就答應她了呀!
盛小羽驚訝得又張大了嘴,傅春野又轉過來看她一眼,似乎是徵詢她的意思。
你都答應她了,難道還能說不去嗎?
盛小羽硬着頭皮拿出手機:“思葭你跟姨媽說……”
“哎呀,你跟她說嘛,你說她肯定聽的,我說她就當放屁。”
少女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言語的粗魯,挽着傅春野乘另一邊的直達電梯直奔地下一層。
盛小羽只得跟姨媽說還要買點東西,晚點帶表妹一起回去。
地下一層的遊樂城很大,年輕人和小朋友把裏面填得滿滿當當,比樓上賣東西的地方還熱鬧。
思葭已經拉着傅春野到服務台換好了遊戲幣。她是相當熟練地掏出了自己的積分卡,但換幣的錢小羽看到是傅春野付的。
“玩什麼?”
難得看到傅春野這樣興味盎然,盛小羽心裏忽然又酸了一下,尋思莫非他喜歡思葭這樣的小姑娘?
他也染髮,雖然不像思葭那樣誇張和多變,但總有點桀驁不羈的氣質,是不是兩人還挺投緣的?
思葭卻不急,拎着那一兜遊戲幣,等着盛小羽慢騰騰挪到跟前,才說:“小羽姐會玩什麼,我們就先玩那個。”
小羽想說她什麼都不會玩兒,這種地方她長大后都是第一次來,印象中上一回還是跟着爸媽一起來坐碰碰車和旋轉木馬之類的玩意兒。
“簡單點,投籃吧好不好?”思葭指了指遠處的籃筐,“比比誰的分高。”
話里話外,都有種要跟她一決高下的意思。
“她腳趾昨天受了傷,不能陪你玩,我來替她。”傅春野突然開口,“你不是本來就是要拉我來玩的嗎?”
而且籃球機火爆,要玩還得排隊。
思葭不滿地撅了噘嘴。
傅春野看了一眼旁邊:“太鼓空着,你會玩嗎?”
她哈了一聲,“當然會玩了,這兒有什麼是我不會的嗎?”
開玩笑,玩得最瘋的時候,她跟同學都恨不得睡在遊戲廳里了,質疑她不會玩簡直是挑戰身為不良少女的江湖地位!
傅春野也不跟她啰嗦,拉她直接到機器跟前:“來吧,一局定勝負,你贏了,今天想玩什麼都可以;要是你輸了,就老老實實回家吃飯,ok嗎?”
“ok,當然ok了!”思葭一邊回答,一邊瞥盛小羽,“你跟我玩嗎?不是小羽姐?”
傅春野似乎笑了一下,“對,我跟你,她在旁邊當個裁判就行。”
他這個樣子,讓盛小羽又回想起之前兩人打羽毛球混雙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幾乎要在場上畫個圈圈,讓她站在中間,其他的交給她就好。
好好的,怎麼還單挑上了?
思葭撇了撇嘴,對他這種公然的袒護很不以為然的樣子。
她別的不行,玩兒才不會輸給他呢!
她顯然對來自柏林音樂學院的這位選手的實力一無所知。
不用等到最後出結果,她已經知道自己輸得一塌糊塗了。
因為曲子剛好是《孤勇者》,還引來了一群小學生圍觀,大家對大哥哥打鼓的架勢和踩點的準確率嘆為觀止。
他們說/要帶着光/馴服每一頭怪獸
他們說/要縫好你的傷/沒有人愛小丑。
思葭臉都氣紅了:“你什麼情況,是不是專門學過打鼓的?”
“對。”
真沒想到他這麼乾脆就承認了,思葭都愣住了。
盛小羽作為應援團頭號粉絲,解釋道:“他差一點就大學專門學這個……”
“那不算!太不公平了,你事前又沒說你是專業的。”
傅春野拿鼓棒在指尖轉了一圈:“你也沒問。”
總之就是氣不過,不能算數。
思葭又看到對面的跳舞機:“我們換這個,要是這個你也能贏我,我就認輸!”
傅春野似乎嘆了口氣。
盛小羽以為他是被戳中了短板,悄聲道:“你不用勉強的……”
“沒關係,來都來了。”
總要讓她輸得心服口服才可以啊。
結果這回的舞,引來的不止是小朋友,還有大朋友,里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了跳舞機,把小羽都快擠到外面去了。
小姐姐跳得很用力,大哥哥比較閑庭信步的感覺,但兩個人動作的一致配上舞曲音樂,實在太好看了啊!
盛小羽也沒想到這個東西原來玩的好的人跳起來是這麼帶感的。
當然最沒想到的是傅春野連這都會。
不過他確實也說過,他做什麼似乎都比別人更容易取得成功,所以也不需要在某件事上花費太多精力。
幸虧他今天戴了帽子,人多還戴上了口罩,不然不知道會讓多少圍觀群眾尖叫。
一曲跳完還有真有點累的,傅春野摘下帽子稍稍捋了下頭髮,接過盛小羽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才說:“還要比嗎?”
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思葭有點蔫兒了,“你這麼厲害,我還能跟你比什麼呀?”
她忽然朝着盛小羽道:“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帶這麼個厲害的男朋友回來,在大人面前炫耀不說,還來整治我!”
這是從何說起啊,要來遊樂城玩不是她主動要求的嗎?
傅春野道:“你有話想問吧?”
思葭愣了一下,更沮喪了:“你又知道……”
盛小羽好奇:“你想問我什麼?”
難道跟傅春野有關?表妹對這個剛見了一面的優質帥哥產生了興趣,想要旁敲側擊加深了解?
思葭脾氣倔,正堵着氣,覺得剛才自己一把都沒贏,就算有問題想問也問不出口。
盛小羽也挺無奈,思葭跟她年紀相差不大,小時候兩人明明很要好的,屬於可以分享點心和玩具的好朋友,又有血親,真像親姐妹一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大概就進入青春期之後,思葭變得叛逆,染了頭髮,打了臍環,像所有那些不良少女一樣,逃課、爆粗,甚至離家出走,跟她這個姐姐也疏遠了,除了過年過節家族親友聚會時見面寒暄兩句,都很少聯絡。
這兩年她到南方上大學之後就更是如此,見了面都感到有些陌生。
“隔壁有雪糕,我們找個位子休息一下。”
傅春野帶着兩人去了隔壁冷清的酸奶雪糕店,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很快買了三人份的雪糕回來。
思葭吃了一口雪糕,酸酸甜甜的又涼冰冰的奶味兒在舌尖漾開,才說了一句:“傑哥每次回來也請我吃雪糕的。”
他其實喜歡到處去觀摩各種各樣的咖啡店,經常也帶着她一起,不拿她當小孩,請她喝咖啡,問她口感,有時看到店裏有賣雪糕之類的甜食也一定會買給她嘗嘗。
盛小羽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你是想問我傑哥的事嗎?”
思葭沒有否認,“他什麼時候回來?他不是說了今年要回家過年的嗎?”
少女的眼睛雖然被濃烈的煙熏妝覆蓋,但眸光中那種單純而懇切的光輝是不會騙人的。
盛小羽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傅春野代她答道:“他自己開車回來,還捎帶了其他閑雜人等,會比我們晚一點,大概也就是最近兩天了。”
畢竟後天就是除夕了,總不至於過年了還在路上。
“真的嗎?他開車回來……”少女眼睛裏的火苗被重新點燃,“他一個人嗎?會帶女人嗎?”
所謂的閑雜人等里包不包括現有的女朋友什麼的?
傅春野笑了笑,現在的小朋友說話還真不客氣,稱呼自己哥哥的女朋友為女人。
“周向遠跟他的車一道回來,晚點我打個電話問問他。”
盛小羽話音未落,思葭就興奮地抓住她手,“那你打完電話告訴我啊,我還想去接他的!”
“他都說了開車回來了,你就別到處亂跑了,在家等他就行。”小羽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別讓你媽媽一個人忙活。”
思葭難得溫馴聽話,竟然沒有異議,就跟他們一起回了家。
走到樓下正好遇上老盛和溫清玉夫婦倆,他們說姨媽發現家裏五香粉和醋都不夠了,要去買一點,他們一路開車過來不順路,於是讓盛小羽去買。
傅春野自然是陪她一起去。
走在她身旁,發現了她異樣的沉默,他問道:“怎麼了,因為你那個表妹的事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