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可真太損了
朱昊頭戴善翼冠,身穿一襲明黃色十二章紋袞龍袍,傲然直立於一身風衣休閑的吳祁龍面前。
“就說你了,怎麼的?”
朱昊人貴語遲,言語間寒意無限。
吳祁龍剛才說話時候跟鞭炮一樣聲音大而快。
而朱昊與正在惱怒狀態的吳祁龍不同,他說話時則如千年寒冰,雖然語速緩慢,蘊含的力量卻足以摧山裂谷。
沒結婚,而且還沒...哈哈哈哈。
你前妻說,你身體不行,你身體哪裏不行啊,怎麼連孩子都沒有?
你前妻跟你離婚之後可是接二連三的生啊。
你個媽寶男,巨嬰。
就說你了,怎麼的。
吳祁龍腦海里密密麻麻飛過的,都是朱昊剛才發的彈幕。
他抬頭瞪眼,看見的則是朱昊那張,極其看不起他的眼神和臉。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吳祁龍仰頭看着朱昊,漲的臉色通紅。
朱昊低着頭看着面前正伸手拽住他衣領的惱怒的吳祁龍,忽然覺得很想笑。
剛才說的都是男人最痛,最不想被人抓住說的話。
我真的太損了哈哈哈哈。
朱昊心裏也過了一遍剛才說吳祁龍的話,心裏甚至有一點想跟他道個歉。
“我來大陸開公司十一年,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無論我多有錢,你們大陸有些人看我的眼神里,永遠都藏着看不起!”
他右手仰面緊緊扯住朱昊的領口,左手速度極快的瞅准朱昊直挺的鼻樑,刺出一擊重拳。
拳風破空,拉出一道誇張的嘶聲。
吳祁龍是跆拳道黑帶五段,和柔道黑帶二段。
在沒當明星之前,曾經的他去參加格鬥比賽,獲得過二十三個冠軍,一百三十五塊獎牌的好成績,身體素質非常過硬。
即便是現在已經四十四歲了,他這一擊勢大力沉的重拳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住的。
如果打中,吳祁龍有信心讓朱昊的鼻樑整個都塌進臉裏面去。
至於說朱昊?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從吳祁龍2003年來大陸開公司以來,像是這種事情遇到過無數次。
可每一次連一點風浪都掀不起來,足以證明他有他自己的辦法和人脈。
吳祁龍一拳刺去,眼看着馬上命中朱昊的面門。
他甚至已經能提前感受到拳頭打中面門時,因為骨頭碎裂鮮血迸濺而回饋給他拳頭的感覺了。
但是下一秒,吳祁龍卻感覺自己的拳頭除了空氣什麼也沒碰到,原本緊握住朱昊衣領的右手也被他不知道帶向了哪裏。
正詫異間,明黃色的衣袍從視野的下方浮動而起,在吳祁龍的雙眼裏,那明黃帶繡的圖樣就像是浮世繪風格的畫作里,染上了金色的夢中長空一般。
這明黃色的天空和夢境遮蔽了他的視線。
衣袍抖動的響聲中,日月山河的綉文浮掠過眼,袍袖翻飛的盡頭,一記膝頂破空而至。
吳祁龍在當運動員時,打比賽獲獎全都是在泰拳盛行的泰國和新加坡等地,他太明白膝頂的殺傷力究竟有多恐怖了。
按他現在全身都被自己的一記揮空重拳帶得前撲,臉部正面若被一擊膝頂命中,鼻樑塌陷是輕,整個臉部骨頭都有可能被膝頂得骨折塌陷。
要完了嗎。
吳祁龍一瞬間激起渾身冷汗,他下意識的鬆開一直抓住朱昊衣領的右手,轉而試圖擋在破空而來的膝蓋和自己的臉中間。
咕咚。
預期中對他臉部襲來的膝擊並沒有出現。
但是他的腳踝卻被什麼踢了一下,導致他單膝跪在了地上。
吳祁龍單膝跪地,抬頭看着仍然冷笑連連的站在他面前的朱昊,一臉錯愕。
“禮數真周到,還懂跪下認錯。”
吳祁龍聽見朱昊站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嘲諷,他咬着后槽牙瞪大了眼睛。
他重重的喘着粗氣,他感覺自己快氣死了。
太委屈了!太委屈了!
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從他成名以後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吳祁龍一雙虎目中隱含熱淚。
他轉頭看了一眼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劉施詩,心裏想我治不了朱昊我還治不了你?
他一會兒絕對會讓劉施詩為此付出代價。
從前吳祁龍對劉施詩千依百順,答應快結婚時才能碰她,不過是為了能夠搭上劉施詩的爸爸,而更好的在大陸發展。
同時也因為劉施詩雖然還不讓他碰,但卻足夠聽話。
現在劉施詩已經開始不聽話了,對於不聽話的女人,他從不曾姑息原諒。
他一會兒就要去碰她,讓她知道一下他台島人的手腕!
吳祁龍一拍膝蓋忽然站起身,俯身搬起手邊的方桌作勢想砸朱昊。
“要動手?”
“上!”
李國利一擺手,工作人員從他身體兩側魚貫而入,圍在了吳祁龍和朱昊身邊。
李國利很懷念這個指揮小弟的感覺。
自從回歸,港島古惑仔和暗社會被法治社會嚴加懲治之後,李國利大概有十幾年沒有感受過這種感覺了。
當年他手下人馬圍過去之後抽出的是手裏的西瓜刀和鐵棍,如今拿出的都是手機和照相機等拍攝設備。
看起來是不如以前夠勁兒,可殺傷力卻遠高於過去的時代。
由於都是李國利手下劇組的人,拉偏架嘛,鏡頭全都懟着吳祁龍錄,沒有去拍朱昊。
吳祁龍看着圍上來的樂子人紛紛掏出了手機和照相機,準備拍照和錄像,馬上就放下了手裏的桌子,瞬間變成了職業假笑的一張臉。
作為經常宣傳自己人設的藝人,他太明白宣傳的重要性了。
吳祁龍站在一邊,恨恨的看着朱昊,在鏡頭前笑得青筋暴起滿臉赤紅。
“你知道為什麼你總覺得有些大陸人就是一直看不起你嗎?”
因為全部鏡頭都對着吳祁龍,鏡頭外的朱昊並不用考慮公眾人設。
他語調還是一樣波瀾不驚,但話里的諷刺卻像嚴冬的冰雪,寒冷刺骨。
“心術不正。”
朱昊眼神里充滿戲謔,嘴角優雅淡然的微笑着。
雖然現在身穿的事明黃色十二紋章袞龍服,但是現在那西裝暴徒的詞套在他身上卻正好。
若不是因為劉施詩的關係,他真的懶得跟吳祁龍這樣的人面對面講話。
作為崇禎帝時,他私心甚重。
殺死了過許多人。
可是能讓他記恨並報復的人,哪一個不是朝廷命官,哪一個不是異族豪傑。
姓吳的還真犯不上他動了真怒。
“好啊,好啊。”
“我倒要看看你以後還能不能在娛樂圈混下去。”
吳祁龍額頭兩側的血管一跳一跳的,他定定的看向朱昊,握拳的雙手因為濃烈的恨意已經開始泛白。
“好,我等着。”
面對吳祁龍的威脅,朱昊只感覺到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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