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起念

第59章 起念

夏玉稼和夏檸對視一眼,方才臉上的輕鬆適意消失不見,夏檸更是下意識將安奴往身後藏了一下,可到底是徒勞,這裏總共就這麼幾人,藏也是藏不住的。

從馬車上下來的正是信陽君,他們上午談論過的話題人物。

“王叔安好,”兩人上前一步向對方行禮。

信陽君哈哈笑了兩聲,隨即正了正衣領朝他們走來,“原來是阿稼和昭寧啊,今天可真是巧了,竟在這裏遇到你們,”說著,他的視線自然而然移到了邊上站着的其他兩人身上。

這麼一看,眼神就再也無法移開了。

祈簡正躬着身,他看不清其面容長相,但安奴就不一樣了,安奴此刻正從夏檸身後悄然探出身來,小心翼翼地看他。

男童五官罕見的精緻,他的眼睛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黑中泛着幽藍,鼻樑高挺,嘴巴紅纓纓的,整個輪廓感很強,信陽君自詡已經見過無數的貌美男童,但眼前的這個,無疑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一個,而且可以預見,這孩子長成后必定貌美驚人。

“這兩位是?”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安奴,順帶掃過躬身的祈簡,問夏檸和夏玉稼道。

這架勢躲是躲不開了,夏檸索性大大方方將安奴介紹給他,“這是我阿弟安奴”,旁邊夏玉稼也將祈簡介紹給他,“這是陳簡陳先生,如今是父王御前的琴師。”

原來這孩子叫安奴,不過,他是昭寧的弟弟?親弟弟?信陽君回想了下曾經聽過的關於昭寧的身世,她的生母除了她之外,好像確實還生了個兒子,不過這個兒子跟他們夏氏王族可就沒有關係了。

他王兄當初是怎麼找的女人,竟然能生出昭寧和安奴這樣美麗的孩子,饒是信陽君不喜女人,也不由羨慕起紀王挑選女人的眼光來。

“好孩子,長得真不錯。”

他嘆了一聲,眼睛仍舊不肯從安奴身上移開,夏檸臉色難看,但到底顧忌着顏面,便借口要幫安奴換衣先行離開,旁邊的從人幫她將安奴抱上馬車,這才隔絕了信陽君那令人厭惡的視線。

安奴離開了他的視線,信陽君這才將目光轉向夏玉稼和剛才介紹給他的琴師身上,這麼一看,他整個人幾乎呆住了,遲遲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昳麗絕俗的男子。

男童還未發育起來,長得美麗可愛些的確討人喜歡,可成年的男子,還能生得這樣一副丰神俊逸,貌美驚人的模樣,可就令人嘆為觀止了。

尤其眼前這個男人,便是跟昭寧站在一起,怕也不會有半分遜色。

“你是宮中的琴師?”信陽君走近祈簡,眼神灼灼地打量着他。

祈簡雖覺這位信陽君眼神有些熱切得過分,但還是回他道:“不錯,某正在宮中樂室任職,此番得二公子邀約出宮小住。”

這聲音,這聲音聽得人渾身酥麻,信陽君本以為這琴師的相貌已經足夠讓他驚艷,但未想還是他低估了,這人的聲音分明更叫人慾罷不能。

他幾乎已經開始暢想,這人用這般低沉魅惑的嗓音吟哦出聲,該是怎樣一種令人傾倒的風情。

旁邊的夏玉稼和雲石臉色都沉了下來,夏玉稼陡然意識到,他這位王叔好的是男風,可不單單是只喜貌美男童,不過平日鬧出來的事端多跟男童有關而已。

而雲石早就在阿久那裏聽過有關眼前這位信陽君的傳聞,他當時覺得這事腌臢,加之信陽君此人無關緊要,只是一不掌實權的王族子弟罷了,就沒跟公子提過此事,如今看到信陽君盯着自家公子的眼神,雲石恨不得當場將他的一雙眼珠子給挖出來。

這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對他家公子起那樣的心思!

“阿簡,你的葯還在馬車裏呢,趁熱趕緊過去喝了,這邊我陪王叔說說話就好,”夏玉

稼突然過來擋在了祈簡前面,還將他往旁邊推了一把,示意雲石帶他離開。

祈簡心中詫異,他的葯?來時根本就沒拿葯啊,遑論趁熱喝葯,不過他看夏玉稼臉色不好,猜測其中應該還有別的他不知道的事,便二話不說作出一副順從聽話的模樣去車上喝葯。

雲石也緊跟在他身後。

信陽君本打算誘引祈簡到他的府上,未想被夏玉稼插了一腳,只能眼睜睜看着祈簡上了馬車,而方才說要進去換衣的安奴也一直沒有出來,他再看一眼面前沖他笑得一臉憨然的侄子,似笑非笑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嘲道:“這是防着我呢?”

夏玉稼裝傻,“王叔這是說的什麼話?侄兒孝順您還來不及呢,不過今天啊是真不湊巧,剛才管家提醒我說府里下午有人到訪,讓我快些回去呢,不然今日我遇見王叔您了,肯定得陪您玩個痛快才行的。”

夏玉稼這話說得不假,方才管家確實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不過倒不是府里有事,而是夏檸跟他傳話,說今日就玩到這裏,其他事回去細說。

信陽君看看不遠處的兩輛馬車,又看看自家侄兒一副假兮兮的笑臉,問他:“那你這就要打道回府了?”

夏玉稼笑着點頭,“實在是不湊巧,下回我在府上設宴招待王叔,王叔還得給我個面子,讓我補足禮數。”

“呵”的一聲,信陽君冷笑一下,“罷了,你既想走便走吧,不過我說侄兒,你這胳膊肘子可得學着往裏拐才是,對一個外人倒比對自己親叔叔還好,多少讓人傷心啊。”

說完,他在夏玉稼肩上重重捏了兩下,不待他說話便帶着從人走向榕樹底下,走到一半路程時,還特意回過頭看了夏玉稼府上的車隊一眼,眼底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的好侄兒都這麼防着他了,他要是不做點兒事情出來,可就白白被人防備了一把,這可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不過那個叫安奴的孩子是昭寧親弟,倒是不好下手,且王兄對昭寧甚是寵愛,若他牽扯其中難免會惹上麻煩,所以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反而那個叫陳簡的琴師身後無所依靠,對他下手,只要避過夏玉稼多半就能成功。

其實他這幾年一向偏愛貌美男童,對已經長成的男子沒有多大興緻,可今日見了這個琴師,他內心潛藏的那些想法便開始重新蠢蠢欲動起來。

車上,夏檸和小雲幫安奴換上了一套夏玉稼的衣服,衣服太大顯得松垮就用束帶給他綁了起來,安奴乖巧地任她們動作,隨着她們的指令坐下站起,等換好了衣服,夏檸將他抱在懷裏,摸摸他細軟的頭髮,臉上露出輕愁。

看來以後要多派幾個人接送安奴上下學了,今天也是倒霉,誰能想到心情好好地出來踏個青賞個景,竟然會遇到信陽君這個變態,關鍵還把安奴暴露在了這個變態的眼皮子底下。

想起信陽君方才盯着安奴的眼神,她心裏一陣惡寒,看來還是得趕緊解決此事,不然即便安奴身邊跟着再多人,也總讓人放心不下,千日防賊總有疏忽的一天,她可不敢用安奴去堵這個可能。

略微思忖一番,夏檸決定給安奴提個醒,他如今上學了,也懂了不少道理,也該是時候提醒他,讓他自己對外界保持着警惕之心。

她將安奴從懷裏拉出來一些,雙手扶着他的小肩膀,很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跟他說:“安奴,阿姐跟你說,如果以後見了剛剛那個人,一定要離他遠點,盡量不要讓他看到你,知道嗎?

還有上下學的路上,也千萬不能亂走,一定要跟在護送你的侍衛身邊,王都最近丟了好多小孩子,這些孩子一旦丟了,就很難再找回來了,所以你在外面的時候一定不要離開府上侍衛的視線,好不好?”

不是她特意嚇唬小孩,而是不說得嚴重點,她怕安奴不會記在心裏。

安奴懵懵懂懂的,阿姐後面說的話他聽懂了,可前面那些話他就有些迷糊了,方才那人阿姐不是叫他王叔嗎?為什麼說得他像個壞人一樣。

“阿姐,你王叔是壞人嗎?”他直截了當發問。

夏檸一本正經地答他:“沒錯,那人是壞人,所以安奴要離他遠點。”

安奴雖還是不甚理解,可他是個聽話的好孩子,所以便沖姐姐點頭,示意自己記住了。

另一輛車上,祈簡也有些莫名,一方面是因為夏玉稼突然催他到車上喝葯,另一方面,他發現雲石的臉色竟然罕見地不好看,一副被惹毛了的樣子,可剛剛分明無事發生啊。

到底是看雲石垮着的臉有些不順眼,祈簡就問他:“你這是怎麼了?拉着一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惹到你了。”

雲石聞言抬頭看他,臉上神情有些一言難盡,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似乎有些猶豫踟躕。

祈簡:“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話不好說的,怎麼還扭捏起來了!”

雲石頗有些難以啟齒,“那我說了公子可不要生氣。”

祈簡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看着氣性那麼大嗎?不分場合就隨意生氣?”

雲石給自己壯了壯膽,終於開口道:“公子,信陽君好男風。”

祈簡皺眉,“你在說什麼?”

什麼好男風?信陽君好男風,祈簡將這幾個字重新默讀一遍,突然意識到不對,他一臉匪夷所思看向雲石。

雲石苦笑:“公子,你沒聽錯,我之前聽阿久講過,信陽君不喜女色,偏好男風,尤其是十歲以下的貌美男童,不然您以為剛才昭寧公主為何急匆匆將安奴抱上馬車,她分明是擔心信陽君對安奴起了心思。”

祈簡後知後覺憶起方才信陽君看安奴和他時那熱切到不同尋常的目光,所以,那目光中潛藏的竟然是那麼噁心齷齪的心思?怪不得他正和信陽君說話時夏玉稼突然讓他回車上喝葯。

“你的意思是,信陽君對安奴和我……”祈簡話說到一半,便嫌惡地說不出來後半段,他此刻只想將信陽君那雙不安分的眼睛挖下來,將他弄成廢人!

雲石表情很難形容:“大概是這樣的,樊城近幾年來頻頻出現的男童丟失案,其中大多與信陽君脫不了干係,司寇那邊雖然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但礙於紀王對信陽君的恩寵,根本拿他沒辦法,所以昭寧公主才會擔心安奴,至於公子你,信陽君這幾年其實不太喜歡成年男子,可他剛看公子你的眼神,分明……”

分明是起了心思的樣子,這句話雲石沒敢說完,因為祈簡的面色已經陰沉至極。

就在這時,車前傳來一陣腳步聲,祈簡將心頭的怒火勉強壓了下去,重新換上一副風輕雲淡的神情,雲石見狀鬆了口氣,公子剛才的臉色實在嚇人。

來人是夏玉稼,他已經吩咐整隊車馬啟程回府,上了馬車,他有一瞬幾乎不敢看祈簡的眼睛,畢竟自家王叔對人家起了那麼齷齪的心思,他這個做侄兒的,當然也覺得臉上無光。

不過考慮到祈簡的安危,他終究沒瞞着此事,反而將自家王叔的往日做派說了一通,提醒祈簡日後在外行走要小心謹慎,當然,他也會讓人保護祈簡的,但就怕他那個王叔使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祈簡心裏已經在想要怎麼炮製信陽君了,但面上仍舊善解人意道:“公子不必自責,信陽君是信陽君,您是您,您的為人我是知道的,自然不會將他的惡劣品性歸結到您身上。”

夏玉稼喜極了他的性子,在回程的路上,便主動提起了早上夏檸找他商談關於信陽君的事。

祈簡卻突然打斷他,“公子能否不要將信陽君對我……的事告知昭寧公主?”

夏玉稼一愣,繼而想到什麼,連忙應道:“好,這事我不說,阿

寧她本就操心着安奴的事,要是讓她知道王叔對你也……,她定然受不了的。”

當然,他沒說出口的是,祈簡作為一個男人,一個喜歡他王妹的男人,肯定不願意這麼折損顏面的事情被他心愛的女郎知道。

等回到府里,夏檸依舊將安奴交給祈簡,她如今想正兒八經好好對待自己跟祈簡的事,自然不跟他客氣。

看着夏檸和夏玉稼進屋,祈簡心知他們要商量的是信陽君之事,便帶着安奴回自己的院子教他玩琴,安奴經過這一天的相處,對他也沒什麼戒心,蹦蹦跳跳就跟着走了。

直到天色將暗,夏檸和夏玉稼才從屋裏出來,他們決定先去找司寇大人收集近幾年來王城幼童失蹤案的全部案卷,然後將之與信陽君有關的全部匯總,讓人逐一探訪這些幼童的家人,並在王城大肆宣揚此事,挑起洶湧的民意,以民意為刃逼迫紀王對信陽君作出懲罰。

這樣的處理雖說繁瑣了些,可這是她和夏玉稼能想到的,最周到最有可能見效的方法了,且如果行事順利的話,一月之內,信陽君的事便能一見分曉。

天已經徹底暗了下去,夏檸怕蓮姬在家擔心,便也不敢再耽擱,在祈簡那裏接回安奴,簡單和他道別之後就急匆匆帶着安奴離開。

等她回到家,果然見蓮姬已經等在門口了,看到自己一雙兒女平安回來,她總算鬆了口氣,嘴上卻不由數落女兒道:“怎麼不知道早點兒回來啊,二公子人家也有自己的事情的,你帶着安奴,該注意分寸的。”

夏檸沖安奴使個眼色,安奴立刻會意撲過去抱住阿娘的手臂,將他今日在公子府上的見聞說給她聽,蓮姬被兒子的話吸引了心神,也就無暇顧及女兒這邊了,夏檸趁着機會讓人給她抬了熱水進去沐浴,等她洗完出來,安奴已經在榻上睡得呼呼的。

蓮姬給他簡單擦洗了身上,知道這姐弟倆出去玩累了,她也就沒在房裏多待,還催促着夏檸趕緊休息。

跟夏檸心情陡轉極下截然不同,信陽君今日心情還算不錯,雖然侄兒不怎麼善解人意,但他今日出城也算沒有白跑一趟,一下子遇到兩個合他胃口的大小美人,讓他惦記得心裏直發癢。

回到府里,他召來管家和得力的門客,讓他們留意夏玉稼府上的動靜,幫他盯着那個長得絕美的琴師陳簡,“若他出了府,你們該知道怎麼做,我想儘快在府上看到他。”

之所以選擇祈簡而放棄安奴,信陽君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這些年做了諸多傷天害理之事還能活得滋潤瀟洒,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從來不招惹麻煩,他府上的所有男童,都是出身底層的平民之家,貴族世卿家的孩子,便是長得再可人,他也不會打這些孩子的主意,這就是紀王每回力保他時,這些貴族睜隻眼閉隻眼的緣由。

安奴的身份牽扯到昭寧,對他來說同樣是個麻煩,所以他寧願先將安奴擱置下來選擇祈簡,也不願冒風險和昭寧對上,她長得那麼美,可以想見將來必會嫁的不錯,所以對安奴出手,就意味着要和昭寧結成死仇,他還沒玩夠呢,怎會做這般自毀長城之事。

至於祈簡,一個卑賤的琴師而已,即便有夏玉稼護着又能怎麼樣呢?他敢說就算他將人弄進府里,他那好侄兒也不敢動他分毫,便是鬧到王上那裏,多半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祈簡自然想不到信陽君已經打定主意要對他出手了,光想到那人的齷齪想法就已經讓他心生厭惡。

第二天,他跟夏玉稼說想去仙源琴室看看,夏玉稼要忙信陽君的事,無暇陪他一起,就讓管家給他安排好車馬送他過去,但祈簡卻說不用,路又不遠,他和雲石走着去就好了,順道還可以在街市逛逛。

不過他們剛一出門,巷口便有人跑動起來在後跟着,還有一人跟上面稟告說目標已經出府。

從公子

府到街市上要經過好幾條長巷,這裏是動手的最佳時機,信陽君的人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於是待祈簡兩人走入長巷,前後突然出來幾人將路堵住。

雲石攔在祈簡前面諷笑幾聲,大聲對幾人道:“諸位自我們出府就一直跟着了,敢問所圖為何?”

其中一人眼睛盯在祈簡過於出眾的面容上,嬉笑道:“我家主人想請二位到府上做客,還望二位賞臉啊。”

雲石:“那我們要是不想賞臉呢?”

“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上!”最先開口的那個頭目沒跟雲石廢話,直接揮手就帶着好幾人沖雲石飛奔過來。

祈簡雙眼微閉,悠哉地靠在長巷一側的牆上,耳中痛叫聲漸次傳來,他勾起唇角,很快,雲石就解決了所有人,還問出了他們的來歷,果然不出所料,是信陽君的人。

“公子,您看?”

祈簡睜開眼睛站直,看了一眼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幾人,隨意道:“不必要他們性命,留着人回去跟信陽君稟告吧,左右他也猖狂不了幾天了。”

原本夏檸和夏玉稼已經商量好了對付信陽君的策略,他是不準備插手的,誰料信陽君這是不走尋常路,專走鬼門關,既如此,他只能送對方一程了。

“走吧,先去找阿久,有些事還需他從中安排。”

兩人從長巷緩緩走出,幾個躺在地上的打手好一會兒才被同伴攙扶着離開,見到信陽君,他們自然要好好告上一狀。

仙源琴室,祈簡先是聽阿久彙報了最近各方的情報消息,然後又問了他關於趙鄒戰事的推進情況和燕國那邊的事情。

阿久一一回他,說趙鄒之間的戰事已經毫無懸念,鄒國都城已經被圍困好幾天了,想必堅持不了多久,只要都城被破,鄒國其他各地的防線就會全面潰損,屆時趙國便可大獲全勝。

至於燕國,“康先生已經在替公子落實燕國的貴族身份,這個身份本是燕國一夷族寨主的後裔,跟公子的年紀也大致匹配,康先生說只待他將這個身份的其他細節做實,咱們在燕國的力量便可轉到明面上了。”

祈簡滿意點頭,接着又問起他關於信陽君的事情,還叫他將商巫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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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國漫里的絕色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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