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龍淵劍,趙儒林
趙儒林帶着吳銘來到自己的家中,翻箱倒櫃找出了一個匣子,匣子上落滿灰塵,他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塵,一個製作精妙的黑色匣子映入眼帘,匣子上刻着龍紋,還有玉石作為裝簾。打開匣子一柄長劍靜靜的躺在裏面。
趙儒林拿出長劍,放在手心中輕輕的撫摸劍身。過了一會後,向吳銘問道:“你現在還沒有趁手的兵器吧。”
吳銘點了點頭,陰陽劍現在還不能隨心所欲的使用,需要墨羽的幫助才能召喚出來。
趙儒林依依不捨的將手中的劍遞給吳銘,“此劍名為龍淵,自我幼年時便一直跟隨在我身邊,如今年紀大了,再也沒辦法用嘍!”
“現在這把劍就交給你了,雖然不像仙界的靈劍那樣厲害,但在凡界已經是不可多得的上好兵器。足夠你用一段時間了。”
吳銘接過龍淵,揮舞了倆下,重量上比陰陽劍要重一些,大概是殺的野獸太多,劍身上有着濃重的血腥味兒,黑色的劍柄上透着淡淡的紅色。
趙儒林繼續說道:“我的劍術其實是在李尋明的基礎上改造的,對你來說學起來並不難,劍相對於刀要靈活一些,但也缺少了一些霸道。你先用李尋明教你的刀法用劍,然後我來改正。”
吳銘按照指示舞動寶劍,趙儒林看向吳銘的身影,神色恍惚,彷彿看到了少年時的李尋明。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趙儒林便一直在指導吳銘的動作手把手的去改正。
到了正午見吳銘的劍術已經開始熟練起來,趙儒林便走到屋子一旁的枯枝大樹下看着吳銘的身影,陷入了回憶。
四季輪轉,那年春天,趙儒林二十歲,在前往平陽州時在鐵匠鋪上看見了龍淵,父親見趙儒林對這劍頗有好感,便對他說道:“此次州試你若是考中了,我便許你這柄劍。”
趙儒林大喜,不負眾望考中了舉人,父親也信守承諾將龍淵買下交了他。
次年冬天,趙儒林二十一歲,自他得到龍淵后便痴迷劍術,除了私塾先生教他的時間和休息時間其他時候都在練劍。
趙儒林的祖輩們都是一些在朝廷做官的,父親是赤山鎮鎮長,雖然都有些職位但大多都只是小官,就父親一人是殿試探花,為了照顧家族才在赤山鎮當個小鎮長,別看官職不大,連州長都要敬他三分,一直在為沒有優秀的後輩而苦惱,如今趙儒林年僅二十一便考中了舉人,父親可謂是將所有的心血,期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如今這逆子卻是痴迷劍術,勃然大怒,將龍淵搶走藏了起來。
又過了幾個月,趙儒林因為沒了龍淵劍,每日坐在窗邊發獃,連私塾教書的都無精打采。
見到趙儒林如此消極惰怠,父親更是氣的頭昏腦脹,怒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只有讀書考上皇榜才能出路,如念你卻為了這破銅爛鐵斷了自己的路!”
私塾先生也在一旁附和,唉聲嘆氣道:“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啊。”
又過了不久,春暖花開,冬眠的野獸逐漸蘇醒,隨着百獸之王赤虎的一聲吼叫,赤山百年不遇的獸潮來襲。
趙儒林的父親赤山鎮鎮長急的焦頭爛額,向平陽州州長求救卻始終得不到回信,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組織起官兵說了一陣慷慨激昂的話,官兵鬥志昂揚在鎮長的帶領下沖向獸潮,可是…官兵管民可以,阻獸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不出意料赤山鎮長所帶領的官兵鎩羽而歸,死的死,逃的逃,鎮長也在野獸的踐踏下永遠的留在赤山。
那些官員們見鎮長死了,慌不擇路,帶着錢財妻兒離開赤山,在混亂中趙儒林找到了丟失的龍淵,執手中劍欲為父報仇。
不過趙儒林雖然練過一年劍,但也只是半斤八兩,剛上山就差點被野豬拱死,幸虧遇到了一名年齡相仿的少年將他救下,少年看着他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哈哈大笑。
“小屁孩兒,就憑你這三腳毛的功夫趕緊跑吧。”
趙儒林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稚嫩的臉上滿是倔強,“我要報仇。”
趙儒林繼續朝山上前進,那少年見他如此堅持,無奈的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還沒走多久,便又遇到了一頭野獸,少年再次將他救下,對着他說道:“再往上跑就連我也保不了你,如果你真想報仇,就跟着我,我教你如何對付野獸。”
趙儒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本因復仇而失去理智的腦子此時因為接二連三的野獸襲擊而清醒了幾分,他明白憑他自己一人在茫茫獸潮中只會不到一刻鐘就會命喪黃泉。
趙儒林問道:“我叫趙儒林,你叫什麼?”
少年將刀收入刀鞘,緩緩道:“我叫李尋明。”
接下來的幾個月裏趙儒林便一直跟在李尋明的後面學習如何制服野獸,在同行的過程中也了解到李尋明的祖輩都是山上打獵的,前幾天發現山上的野獸有異動便下山避險,召集鄉親們抵禦獸潮。
對於趙儒林在路上的表現李尋明也是刮目相看,趙儒林從最開始的幫倒忙到現在已經可以對付一些比較弱小的野獸了,用的劍術似乎和自己的刀法有些相像,不過少了幾分霸道多了幾分陰柔。
二人結伴而行,不斷在獸潮中穿行,在此期間也結交了眾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在眾人的不斷努力下,山下的野獸已經盡數絞滅,在這期間也有很多人葬身在獸潮之中,只剩下了六人。
倖存的幾人聚在赤山腳下,慶祝着勝利,其它人都喝的酒,只有趙儒林捧着裝有茶水的大酒壺和其他人對杯。
譚宏大喊道:“老趙,大家都喝的酒,怎麼就你一人喝茶掃大家興緻,來來來,喝一杯酒。”他一邊說著,一邊倒了一碗酒朝趙儒林走去。
宋天江攔住了他,道:“老趙他喜歡喝茶,誰像你這廝五大三粗的,不懂得書香門第的雅緻。”
宋天江曾經也是一個讀書人,和趙儒林是一屆鄉試的,不過到最後他沒考上便棄文從武另謀出路了。
譚宏不屑的撇了撇嘴,轉頭對着陸野說道:“老陸咱們碰一杯。”
李尋明拿起烤好的肉撕下來一塊,朝一旁的趙儒林看去,笑眯眯道:“老趙,別光喝啊吃點肉。”
趙儒林小心的往後退了退,嚴肅道:“你不要過來,離我遠點!”
李尋明迅速將肉塞進他的嘴裏,趙儒林捂着脖子,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丁永在一旁默默收拾着野獸的屍體。
李尋明提議道:“不如今日咱們就此結拜為異姓兄弟?”
趙儒林沉思片刻,回道:“都是同生死共患難過的兄弟,如此甚好,李兄最為年長就由他領頭,諸位意見如何?”
其它幾人紛紛表示沒有意見,李尋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後向眾人抱拳。
“今日我李尋明仗着年長就厚顏做各位的兄長。”
“皇天在上,厚土為證,今日我李尋明。”
“趙儒林。”
“宋天江。”
“丁永。”
“譚宏。”
“陸野。”
“就此結拜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時生,但…”
“打住!”趙儒林打斷李尋明道:“咱們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誰也不能確定什麼時候會喪命在這叢林之中,難道明天一人死了,兄弟們都要陪葬嗎?”
李尋明仔細想了想,“倒也是我疏乎了。”
陸野拿起手中的盾牌舉起,“有我陸野在,定會護住大哥和諸位兄弟。”
譚宏也揮動雙斧,“誰要敢欺負兄弟幾個我定會將他大卸八塊!”
李尋明爽朗大笑道:“好!我敬兄弟們一杯!”
六人齊舉手中杯一飲而盡。
趙儒林從回憶中慢慢回歸,眼角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來,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