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大言不慚
監房內，一個身材雄壯的老者盤坐在地上，他琵琶骨被穿了，渾身血跡，雙目緊閉。
突然，他聽到外面有動靜，冷冷地說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
“爹——”
一個虛弱的聲音傳入耳中，老者如遭雷殛，猛地睜開眼睛，看見兒子李正仁被人抬着，從牢房前經過。
“正仁——”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一瞬間，他整個人彷彿老了十幾歲。
這個兒子，是李家最大的希望。現在，這個希望也破滅了。
“現在，你願意說了嗎？”
一個冷酷的聲音傳過來。
老者睜開眼睛，看見那個郡里來的官員。
就是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子，讓李家幾代人的經營，一夜之間全都化為了泡影。
“啊——”
他雙目通紅，發出野獸般的吼叫。彷彿在控訴命運的不公。
控拆李家為何會遭此橫禍。
……
…………
半個時辰后，范江和高繼昌離開了監房。
范江問，“你怎麼看？”
高繼昌說，“看樣子，李家確實不知情。”
剛才，李敬天三兄弟的反應，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那三龍山那邊呢？”
“不太順利，被匪首給逃了。”
范江有些驚訝，“那邊不是四老爺親自出手嗎？”
高繼昌似笑非笑，“四叔老了。”
“那位二當家呢？”
“死了。”
范江沉默了。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卻是沒能查出想要的結果。
這一下，恐怕沒法跟老太爺交待。
現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高家的笑話。
“這邊事情已了，我也該走了。”
高繼昌丟下一句，就這樣走了。
范江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默默回了衙門，他還有手尾要處理。
……
【你成功抓捕兩名武道三重的通緝犯，可以獲得以下獎勵之一。】
【一，經驗值一千七百點。】
【二，熟練度一千七百點。】
【三，《驚鴻刀法》前十一式。】
程仁將人送到監房后，眼前出現了一條提示。
第三項獎勵，那門《驚鴻刀法》，應該就是李正仁所使的刀法了。
他有那麼一點心動。
“我選一。”
不過，他還是堅持了自己的初心。
境界，是排在第一位的。
【獲得經驗值1700點，是否使用？】
“是。”
下一刻，程仁再一次體會到了實力大漲的那種快感。
不一會，體內的熱流消失。
他感覺體內的血液像是一條奔涌不息的河流，將無窮無盡的力量運送到身體各個部位。
別小看這一千七百點經驗值，對他實力的提升，是巨大的。
要是現在的他，再跟李正仁打一場，只需要五招，就能將其擊敗。
程仁打開個人面板。
境界，武道三重（3000/5000）
武技，五形拳（30/5000）
程仁心裏油然生出一股滿足感。
原本，他是計劃在一年內，攢夠五千點的。
沒想到，在幾天時間裏，就收穫了三千點經驗值。這進度，遠遠超出他的預想。
還得感謝李家的無私奉獻。
……
接下來幾天，程仁沒有去衙門，而是留在了家裏。
這三個多月在外奔波，回來后，又忙着追捕李家的人。現在，總算可以閑下來，休息幾天。
以他現在的實力，自然不會有人敢說什麼。
隨着他擊敗李正仁的事情傳開，反而沒人敢上門送禮了。
他現在的實力和威名，已經不是一般的商家有資格巴結的了。
程仁也算是得了幾天的清凈。
直到第七天，李志上門了。
“怎麼了？”
程仁見他臉色不太好，就問了一句。
“李家的人，全……死了。”
李志說這話的時候，臉色煞白，聲音有些顫抖。
“全死了？”
程仁也有些吃驚，“就算是判死刑，也沒那麼快吧？”
死刑，起碼要州府那邊複核。一來一回，最少也要十天半個月。
“昨……昨天，李家人意圖越獄，被當場擊斃。李家上下七十二口，一個不留。”李志的聲音，有些陰冷。
程仁聽得脊背有些發寒。
這個高家，做事太絕了。
僅僅因為李家對高家的七公子保護不周，就要滅其滿門。
三位武道四重，三位武道三重，裏面還有婦女小孩，就這樣死了。
跟高家這樣的手筆比起來，他抓的那些通緝犯所犯的事，簡直就是小兒科。
程仁突然有一種預感，身負這樣的系統，遲早有一天，他會跟這些世家門閥走上對立面。
咦，那樣一來，豈不是再也不用擔心沒有經驗值來源了？
要說哪裏武者數量最多，實力最強，自然是這些世家了。
全都是行走的經驗值啊。
……
…………
另一邊，范江處理完李家的事情后，將典史叫了過來，問道，“這個程仁，是個什麼樣的人？”
典史一時摸不清他問這個的目的，不太敢表態。
范江看出他的顧忌，“你照實說就行。”
典史斟酌了一下，說道，“這位程捕頭向來獨來獨往，而且來衙門的時間較短，屬下跟他也不是很熟悉。”
“不過，程捕頭嫉惡如仇，但凡撞到他手上的犯人，全都被送到了監房。而且，他恪守盡職，極有原則，哪怕是面對罪犯，也從不傷其性命。”
范江心中暗暗點頭，這跟他調查的情況差不多，還提供了一個新穎的觀點。
從不傷人性命嗎？
這個評價，讓他終於做出了決定。
“我打算將他調到郡里，你有意見嗎？”
典史當即表態，“只要程捕頭願意，屬下絕無二話。”
“好，你下去吧。”
典史離開的時候，無比希望范大人能將那個瘟神帶走。
那樣的話，就沒有人跟他搶奪寒石城了。
李家一倒，寒石城就成了一塊大肥肉。如果程仁留在這裏，誰敢跟他爭？
只有這個瘟神走了，典史才有機會。
……
…………
第二天，程仁正坐在院子裏曬着太陽看着書，一身便服的范江突然登門拜訪。
一來，就開門見山地問道，“你這一身本身，留在寒石城可惜了。可願跟我一起去郡城？”
程仁沒想到他這麼直接，也直白地問他，“是像大人一樣，成為高家的門客？還是在郡府里當差？”
范江雖然姓范，但卻是高家的門客。若沒有高家，他也無法坐到這個位置。
所以，他要聽從高家的命令。
這個問題，很尖銳。
范江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你不喜歡高家？”
程仁昂然道，“我生平的志向，便是抓盡一切罪犯，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你若想讓我去當高家的打手，就請回吧。”
“大言不慚。”
范江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程仁也不在意。高家狠辣的手段，讓他決定對任何一個世家都敬而遠之。
他們是真的把手下人當狗，一個不順心，就宰來吃了。
他正要關門，就聽到范江的聲音傳來，“調令半個月後下來，職位是郡府六扇門銅章捕頭……”
程仁有些意外，這老小子是什麼意思？
他已經明確表示，不會為高家做事，居然還舉薦他到郡府。
六扇門的銅章捕頭，九品職位，是真正有編製的官員。比典史還高。
這傢伙，會這麼好心？
程仁想了一會，不得要領，乾脆不想了。
這些當官的，人均八百個心眼。想猜到他們的想法，可不容易。
反正，他只需要照章辦事就行。
“郡城，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