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這就是陳理
橫天揚和譚途算是同一個軍校出來的，只不過譚途畢業時橫天揚剛入學罷了。
兩人開始熟悉也是在軍部軍官預備役里，作為教官的譚途曾經格外‘關照’過這個同校且異常優秀的小學妹。
散會後兩人走在一起，橫天揚忍不住問道：“學長，那個叛徒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議全程左帥都沒有提？”
怪物橫行的世界竟然還會有叛徒的存在，這讓橫天揚極為不解。
“我不明白那個叛徒的想法，他的行為無異於背叛整個人類。可是他這麼做的目的何在？報復社會？但身為信息部的高層，我想不出他報復社會的理由。”
譚途看了橫天揚一眼：“這不是第一次發生叛逃。”
什麼？！
“兩年前，還是信息部，和今天一模一樣。”
“唯一慶幸的是當時負責清除怪物的是異警司，陳理親自坐鎮，傷亡不到現在的三分之一，而且大部分死亡人員都是異警司的人。”
譚途說著看了眼腕上的通訊器，緊接着話鋒一轉：“關於他們為什麼叛逃，到現在都沒有給一個明確的定論。兩年前那個人被總部要走了，左帥也下了命令，總部沒來消息之前這個事情不許外傳。”
“不過陳理應該知道點什麼，只是迫於封口令加上這人性格古怪，到現在也沒人去問過。”
“所以你心裏明白就行，以後還是盡量別談論。”
譚途說了一路，等到兩人走出大樓，恰好看見了站在門口不遠處拿着鑰匙準備走向馬路對面的陳理。
“陳警官！”譚途忽然開口喊了一嗓子，橫天揚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原本站在身旁的人已經走向停下腳步的陳理。
來不及思考譚途的用意，橫天揚只能先跟上。
譚途在距離陳理三步遠的地方停下，後者點頭打了個招呼：“有事？”
“關於馮游，不知道陳警官有沒有興趣聊聊。”
譚途笑眯眯的：“我有些猜測，大約能‘幫上’陳警官。”
陳理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瞳仁里看不出任何情緒：“去哪？”這裏顯然不是聊天的地方。
“陳警官的家是個不錯的地方，”譚途頗有些得寸進尺，笑得十分欠揍，“聽說陳警官這麼多年都是獨身一人，想必做飯的手藝不錯。”
並沒有預想中的拒絕和不快，陳理甚至連表情都沒變：“好。”答應下來后看了一旁明顯不在狀態的橫天揚一眼，而後又看向譚途。
譚途：明白！
“小天你先回去吧，我和陳警官去聊聊，你一個女孩子不適合去陳警官家。”
橫天揚：“……”其實你可以換一個更可信的理由。
不過雖然好奇，見譚途不願多談，橫天揚也沒有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而是假裝相信了譚途蹩腳的理由，微笑着點頭和兩人告別：
“那麼明天見，學長，陳警官。”
“快回去吧，接下來可有得忙。”
“明天見。”
四十分鐘后，異警司職工樓
譚途一臉菜色的將頭盔遞給陳理從電瓶車後座下來，又眼睜睜地看着他將頭盔收回腕上的通訊器內，緊接着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陳理熟練的將電瓶車停到本該停汽車的停車位，一溜或黑或白或藍的汽車中間，這輛藍白雙色的電瓶車是如此的顯眼與格格不入。
停好車取下頭盔拔出鑰匙，陳理一回頭就看見譚途彷彿見鬼了一樣的表情。
“怎麼了？”
譚途：“……”
譚途：“……我依稀記得，異警司不是人手一輛配車嗎？你的車呢？”
車？陳理神色自然，帶着譚途往樓上走：“在軍警大樓地下車庫。”
“……”
“？”察覺到譚途情緒不太對，陳理站在電梯面前偏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了？”從剛開始就不對勁。
譚途一言難盡。
“我能不能問問，就是，你為什麼不開車？”
原來是在好奇這個。
電梯門打開，陳理和譚途一前一後走了進去，隨手按下‘4’，陳理這才開口道：“我不喜歡開車。”想了想又多解釋了一句，“我暈車，開車會讓我很不舒服。”
譚途終於找回了面部控制的能力，裝模做樣的‘嗯’了一聲。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兩人走了出去。
沒走幾步，陳理就停在了‘404’房間門前，掏出鑰匙打開門，回頭一看，果不其然又見到譚途一臉驚奇。
陳理：“我不喜歡用指紋驗證。”
“住在404是因為四層沒人。”
說完看向譚途：“還有什麼問題嗎？”
譚途：“……”默默地走進屋子。
其實他還有很多問題，比如為什麼選擇這麼一個不吉利的房間號，為什麼不喜歡指紋驗證，又為什麼…………住的如此簡陋……
異警司提供的職工小區有不少，陳理所在的正是編號為‘4’的小區，也是住的人最少的，而陳理所在的房間又是在4號樓404……
默默的看着眼前標準的一卧一廳一廚一衛，又看了看四周雪白的牆壁和客廳里簡單的木桌以及……唯一一把椅子。
譚途：“……”
他誠懇的看着陳理，認真地問：“我坐哪？”
陳理：“……”他還真沒有多餘的椅子。
幾分鐘后
譚途坐在整個房子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陳理則是坐在一個黑色的雜物箱上，兩人面面相覷。
陳理依舊十分淡定：“抱歉，家裏只有一個杯子。”所以沒給你倒水。
譚途表示情緒穩定：“我猜你不會做飯。”
“你猜對了。”
譚途：“……那你平時吃什麼？”
“速食，你要吃餃子還是湯圓？”
譚途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捂着額頭笑了起來：“吃餃子，我要吃二十個。”笑夠了方才把手放下，見陳理打開冰箱，又笑着調侃，“你該不會只有一個碗一雙筷子吧？”
從冰箱裏拿出一袋速凍餃子，陳理走進廚房：“司里後勤處在入住後送了兩套餐具。”
譚途沒跟着進廚房，而是仔細打量起客廳。
刷白的牆壁上乾乾淨淨，房間裏的智能燈譚途合理懷疑是統一安裝的，除此之外整個客廳就只有一張不大的黃色木桌和一把同色椅子，以及一個冰箱和一個黑色的雜物箱，簡直是簡單到了極致。
站起身走到陽台，譚途真切知道了什麼是乾乾淨淨。
啥都沒有。
原地站了一會兒，譚途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餃子好了。”
坐回木桌前，譚途吃了一個餃子，突然將筷子一放，滿臉嚴肅：“陳警官，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正事？”
“你也接到了左帥的命令。”
“你忘了醋。”
兩人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緊接着陳理一愣，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些許茫然。
譚途則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陳理，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個性格，哈哈哈……”
陳理：“……”默默地吃餃子。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陳理一般不會答應譚途聊一聊的要求，只是這次情況特殊，考慮到兩人接下來可能會有為期不短的合作，陳理才會變得好說話一些。而恰好譚途又是個得寸進尺的性格，這才有了以上的一幕。
等到譚途終於笑夠了，陳理碗裏的餃子也已經吃完了。
輕咳了幾聲，譚途也知道該說正事了，臉上的笑意一收：“你這裏很安全？”
“不會被監聽。”
“那就好，”譚途飛快地吃了個餃子，“按照左帥的消息，這次的任務應該只有我們兩個，你那邊有沒有什麼不一樣？”
陳理搖頭：“沒有提到第三個人。”
看了眼譚途面前快要泡發的餃子，陳理主動道：“核對任務。”
“譚途、陳理，十日內前往東大陸第九生存區，抓捕叛逃者馮游，制止其繼續潛逃。”
“任務核對無誤。”咽下口中的餃子，譚途皺眉，“我有疑問，為什麼不發佈追捕令，而是讓我們去？”
左帥在會議上一句都沒提叛逃者，他們以為是和以往一樣交由安全部處置，但是現在看來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就算是有內情需要專人抓捕，那怎麼會挑選他們兩個？倒也不是譚途自戀，以他們兩人的地位，一起抓一個叛徒不免有些小題大做。
兩人手下都有實力不錯且信得過的異能者，沒道理非要他們出手。
陳理翻了翻腕上的通訊器，神色更淡了些：“因為有些秘密，不能讓除我們之外的人提前知道。”
“變異怪物的智慧其實不亞於人類，你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咽下最後一口餃子，譚途有種‘原來如此’的釋然，又有着一瞬間的絕望。
人類的武力值本就被怪物全方位碾壓，現在它們又變異出了不亞於人類的智慧……
這麼看來，他和陳理，確實是最好的人選。
軍部的四個中將，除了他之外，遲山滿眼爭權奪利，橫天揚剛來，顏望春負責一線都不適合。信息部全員隔離審查，後勤部塗艷和安全部方紙鷂實力不夠。
真說起來，會議室的九個人里，也只有左帥、橫天揚、他和陳理是實打實的武力派。
“陳理，人類是不是要完了。”譚途嘆了口氣，“叛徒抓回來后，我們該怎麼和民眾說？”
陳理看着桌上的碗筷，神色依舊。
“盡人事，聽天命。”
“先回去準備，明天上午九點四十分，第三生存區食物交易場見。”
“好，明天見。”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