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天鵝計劃（二）
江嶼把符袋放在桌上，戰戰兢兢看着安以靈那根呆毛又立了起來。
她左看右看地盯着這個絲線織成的明黃色錦囊，研究着上面那個複雜的圖案。
而裏面的符紙被江嶼之前拿出來把玩，隨手丟外面了。
她對此圖案異常反感，眼神里充滿了殺氣，呆毛不光立了起來，甚至還在抖動。
“額…你之前是在這個袋子裏面嗎？”江嶼小心地問。
“當然不是，但我和用此族徽的人有點小矛盾”安以靈回答。
“什麼小矛盾啊？”
“該知道時你就知道了”
“那個，原來裏面有個符被我拿出來了”
“那符已經沒用了，你自己留着吧”她對符紙很不屑“那老太太還有給你其他物件么?”
“沒有，就這個”江嶼回答:“一百塊一個，說是能招財，辟邪和…牽姻緣”
“這你也信？”安以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這東西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也不太信，可是看老人家賣東西挺不容易，就支持了一下”江嶼低頭說道。
“你還算善良”安以靈點點頭算是讚賞“不過她賣給你這東西，是在害你”
“害我?”江嶼不解地問:“我既不是大人物又和她無仇無怨，害我幹嘛?”
“應該說，是害所有買她奪魂符的人”安以靈像是思索着什麼事情，手托下巴小聲自語:“他們氏族就喜歡用這些小法…”
“喂喂喂，你還沒講完那什麼符怎麼害人啊？”江嶼感覺不問清楚無法安心。
“她賣給你們的是奪魂符，可以抽取佩戴者的生命力，她自己有一張聚魂符用來接收，目的是續命”她好似在說一件極為平常之事。
“啊？那我趕快燒了那張符”
“法力連結我早就破掉了，現在廢紙一張”
“哦哦，那就好”江嶼心想有個道士朋友果然安全，又繼續問:“照你這麼說應該佩戴的人越多，對她越有利，她白送不是更方便么?”
“一，制符沒那麼容易，她手裏的奪魂符數量有限”安以靈說著伸出一根手指。
“二，她法力有限，即使藉助符籙之力也不能任意奪取他人生命力，需要對方認同符籙文化才可以。
如果佩戴者完全不信這符有用，也就無法產生效力。但如果佩戴者相信這符有招財辟邪之類的作用，並願意為此付出一些金錢，就說明在心中是認可符籙文化的，奪魂效力才會產生。
這就是所謂的，信則有不信則無。白送可能會把有限的奪魂符都給了不合適的人”
“就是說只要不信，法術就沒用了嗎?”江嶼忍不住打斷問道。
“強一點的法術就有用了”安以靈繼續道:“三，這東西可以讓她延壽，但不能為她招財，不賣點錢她怎麼生活？”
安以靈舉着三根手指，沖他眨眨眼:“明白了吧”
“明白了，你原來做道士時，也賣符賺過錢吧？”江嶼想到她肯定會制符，也許合作可以賺大錢。
“你聽不明白重點嗎?”安以靈搖頭“況且我原來也無需賺錢，大棠有很多王公貴族供奉我，奇珍異寶多的是”
“你有沒有留下什麼寶藏遺產之類的?”江嶼想如果和原主一起去盜墓，應該合情合理不過分“您當初埋哪還記得嗎?”
“閉嘴!”
……
“好吧，但我查過資料，棠朝記載中好像沒有你的名字”江嶼對她身份保持懷疑。
“查得到才不正常吧”安以靈很無奈道。
“重要的人物都會被記錄下來，你不會犯了什麼大罪吧？”
“你能看到的歷史又有多少是真的呢?我見過太多狡詐卑劣之人名留青史受後人敬仰，無雙豪傑們卻未得善終屍骨無存，最後連名字都無法留下”安以靈聲音極其平靜:“我的名字早已被抹去了，但相比曾經那些人，我很幸運，依然能在這裏和你交談，可以回憶他們的名字”
江嶼不知道她口中“曾經那些人”是誰，雖然她沒有表現出來，卻依然能察覺她此刻的落寞，試圖用平靜來隱藏某種悲傷，想和她道歉“以靈，我…”
“喂，你很缺錢對吧。”安以靈突然打斷他，狡黠地笑道。
“嗯…是有點缺錢。”江嶼不解她為何這樣問，難道真擔心自己盜她墓?
“嘻嘻，那我帶你搞錢去”她轉身便要走，江嶼疑惑地跟在後面:“去哪裏啊以靈？”
她緩緩轉身，溫婉地望着江嶼道:“我喜歡你叫我以靈，入門時師尊賜我的，但既然提到了名字這件事…”
她微微飄了起來，愈來愈近，純黑靜謐的瞳孔里倒映出江嶼迷茫的雙眼，用奶糕般軟糯的聲音道:“其實我的乳名叫…安鹿雪，記住了么？不準叫!”
江嶼近視卻不喜戴眼鏡，此刻距離才驚覺，原來她的皮膚竟如此無暇，聽到自己心跳的突突聲，局促而鄭重地點頭:“嗯!我記住了！”
……
神秘的柴爾斯莊園中央，聳立着古老的中世紀城堡，城堡內巨大而空曠的殿堂里，四位老者並排而坐，他們所在的位置之上還有一尊空閑的首席，僅有至高無上的大長老有資格入座，而此刻他不在。
“菲爾普，為了那個女孩，調用這樣的力量，值得嗎？”雅各布.柴爾斯問道。
菲爾普恭敬地站在距離長老們座位十米遠的位置，始終右手撫胸低着頭說:“偉大而神佑的柴爾斯家族，尊貴的長老們，請允許您卑微的奴僕菲爾普向諸位真誠問好!”說完深深躬身，繼續道:
“恕在下直言，暫時無法確定該肉身的靈體處於什麼階段，但如果她恢復至全盛，並且取回她的肉身，我們將再無任何機會將她處決!
而現在所動用的力量，甚至還遠遠不夠，她並非一個僅擁有特殊異能的女孩，而是一個歷經千年深諳人性且陰險至極的妖物!一個專為殺戮與詛咒而生的人形戰爭兵器!她的傳承來自最古老而神秘的東方教派!
三十年前那場戰爭中，我曾親眼見過她的恐怖與強大，而我能僥倖活到如今，全因當時她，恰好處於極度衰弱的狀態。我們面臨的，是一個真正的魔鬼!她曾經沉睡過，如今又將蘇醒…
我帶來了她過去的影像資料，由當時的國防衛星拍攝后定為絕密封存，請諸位長老觀閱后再做定奪…”
三十分鐘后…
“菲爾普，不得不承認這份影像深深震撼到了我們，這樣的力量我們從未見過。然而，你的要求過於龐大，我們無權處理，一切將會由大長老歸來后決定，退下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