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暗的隱秘
“父……父親？”
那笑容驚得多米尼克快說不出話來。有些扭曲的聲音將坐在一旁的凱茜、克里斯也吸引了過來。
“兩個女兒生死不知，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公爵夫人先是不可置信，隨後便被丈夫的模樣氣得渾身發抖，大聲地質問道。
“要不是你背地裏偷偷給她們定下了婚約，她們怎麼會幹出離家出走這種事！”
“……因為，從一開始，所謂的婚約就是我騙她們的，夫人。”
弗朗西斯.萊安收住了笑容，抬手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慢悠悠的說。
“不然，你以為幾個沒有超凡之力的小姑娘，加上兩個見習騎士，在沒有我的允許下，憑什麼能在管家和那麼多侍衛的保護下走出宅邸半步？又怎麼可能拿得到出海的船票？
“所謂巡邏的空擋，不過是我特意讓唐納德安排的罷了。”
“……這，為什麼，父親？”
三人被他的話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半天，克里斯低聲問道。
弗朗西斯卻並未接話，只是起身走向擺在右側書架，用力將之推到一邊，露出擋在後面的牆壁。
他從兜里摸出一把銀質小匕，面無表情的用之在左手手掌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刺鼻的血腥味迅速在房間裏瀰漫開來。
無視了那驚人的的失血速度，他將劃開的手掌按在灰白的牆壁上。
原本看不見半點縫隙的牆壁上，一扇形制古樸的銅質門扉扭曲着浮現出來。
“安心，從他們出發起我就派了艾爾莎.希斯跟在旁邊，她是‘隱士’、‘暗殺星’以及‘亡靈術士’序列的超凡者，並且有着咒文級序位4的實力，有她在暗中保護，列蒂西雅和桃樂絲她們不會有如何危險，事情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弗朗西斯動用能力將傷口癒合，隨後握住了掛在門扉上的銅鎖，手中閃動起繁複晦澀的符文。
不多時，那鎖便化為虛幻的流光消散了，銅門也隨之自行洞開，露出了隱於其後的暗道。
從書架的暗格里取出一盞老舊的油燈，弗朗西斯率先走入了昏暗無比的密道，手中那盞油燈在進入黑暗之中后自行燃燒起來，橘黃的火光照亮了石壁上的那些早已褪色的古老壁畫。
他招了招手，示意母子三人跟上自己。
等到四人盡數進入門后，銅門便重又合上消散，推開的書架也無聲的移回了原位。
“跟緊點，失去這盞燈的庇護的話，被關押在此的守護靈會頃刻間將你們撕碎。
“等到了下面，你們自然會知道我這樣做的理由。”
弗朗西斯神情肅穆，身體緊繃地提醒他們，同時放慢了前進的速度。
母子三人飛快的交換了一下視線。
每年除了前去王都社交的時間，他們每年有大半的時間都居住在這城堡里，卻從未聽誰說過這處密道的事。
“親愛的，我不理解，為什麼你要故意將女兒們氣走？她們明明不用這樣在一路上擔驚受怕的！”
沉默着走了好一會，凱茜再也忍不住疑惑，提前向走在前面的公爵問到。
提着油燈的弗朗西斯停住了，他轉過頭來，讓三人清楚的看見自己眼神里的嚴肅以及……無可奈何。
“因為……這是預言，夫人。
“你知道萊安家族之所以能成為四境公爵，且自開國以來一直一直屹立不倒的理由嗎？”
“……書上說，
先祖阿奇伯德.萊安是開國大帝格蘭.曼施坦因的首席智囊，他的智慧在當時無人可及，多次料事如神，助格蘭大帝化險為夷，為帝國打下了龐大的基業，所以在正式開國后被大帝封為了公爵。”
多米尼克答道，這是歷史課本上的原話。
“料事如神嗎……確實料事如神呢。
“畢竟他可是‘命運之眼’序列的超凡者啊。”
“‘命運之眼’？父親，據我所知，先祖的序列是‘學者’和‘役靈使’，況且已知的七百多個序列里並沒有任何一個叫做命運之眼！”
克里斯反駁道，多米尼克也難得的附和了弟弟一句：
“我甚至沒有聽說過近似的神秘基石，父親。”
“那是因為你們所知的七百多個序列，指的是能製作出神秘基石的序列，超凡世界遠沒你想像中那麼簡單，我的孩子。”
公爵回答道，繼續領着他們向前走去。
“有些序列的超凡物質是不同的，它們蘊藏的奧秘難以被參透，也無法將之轉化神秘基石，在古代，它們被神秘學者們稱為‘神隱序列’，而成功掌控了他們的人也被稱為‘代行者’。
“諸如帝國皇室的‘天災之主’，薄暮教會的‘天啟騎士’等等，這也是他們世代強盛的根源之一。”
“可是父親，我不理解，普通人直接吸收未轉化成基石的超凡物質，不是會肉身靈魂同時陷入崩潰嗎？，不能轉化為基石，怎麼融合該序列？”
多米尼克不解地詢問。即使各大序列中最弱小的“豐收者”，能力僅僅是讓作物快速成熟、培育良種以及補充土壤肥力的超凡之屑，-也同樣如此！
這些融合后比普通人強的有限的神秘基石甚至成了大人給下人們常用的賞賜！
——須知整個世界的超凡之力可是被貴族豪門牢牢掌控着，平民百姓想成為超凡者幾乎是在做夢，只有在沒有規矩的廣袤海洋上才不怎麼受到限制。
否則當初狄倫也不用冒險去教會走空門，被抓住后的下場可不太美好。
“不，還有另一種方法。
“那就是在融合了超凡物資后，馬上將構成神秘基石的材料注入身體內，讓那個人本身成為一個大號的另類的神秘基石！
“撐住了，就是新生，撐不住，那就去死！”
弗朗西斯停住了，他們終於到了密道底部，油燈已經照亮了前方那道巨大的門扉。
“大號的，另類的神秘基石？”
“你們還記得融合神秘基石的過程嗎。”
弗朗西斯沒有回答兒子們的問題，反而反問了兩人一句。
“先是解除掉神秘基石的封印，然後割出傷口，將自己的血與上面的刻印融合在一起，直到後者徹底消失為止。”
兩人沒有半點猶豫的說道，然後紛紛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難道……”
“代行者們的血肉可以經過特殊的儀式，讓他人掌控殘缺的該序列能力，並且他們的後代成為代行者的的遠超常人，所以，沒有實力背景的代行者一旦被那些知曉這些秘密的人發現，他的下場下場可想而知。
“那將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