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聽膩了
自從談笑明着拒絕蔣獻之後,蔣獻看向談笑的眼神就更加直白跟家熱烈了。
當然,不是那種帶着下流意味的直白。
宋玉是最先看出端佴的,他問蔣獻:“將軍和你在一起了?”
蔣獻搖頭否定了。
宋玉這才琢磨着說了句:“我說嘛,將軍怎麼會答應呢。”
蔣獻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可避免沮喪起來了。
還有一個變化就是,自從蔣獻連“結為夫婦”這種冒昧的話都說得出來之後,他的表情就更加鮮活生動起來了,沒有那麼端着了,先前宋玉怎麼看都覺得蔣獻這人就是裝,好像自己真的是遺世而獨立的仙人,表情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還總是各種沉默,惜字如金,現在學會瞪他了,雖然宋玉可能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哪裏有錯。
畢竟宋玉不知道蔣獻這些年做的夢,沒有同他們一道在書院長大,自是不能體會到蔣獻對談笑的執念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看見蔣獻因為一個姑娘而悲傷,宋玉只有不理解以及不可思議:“你這個樣子總讓我誤會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姑娘家可以喜歡了。”
“這個世界就是只有一個談笑可以喜歡!”
“……”得,將軍和自己說了那麼多都白說了唄,這傢伙還是執迷不悟。
窗台上臘梅枯敗了,雪停了。
“你還記得,我下獄那一次嗎?”
那次夜話之後,蔣獻總是會想起幾年前悼詞一案,而絆住他思緒是因為談笑說起嘯谷之戰時悲戚的語氣,讓他禁不住在想自己那個時候在幹什麼。
“我肯定記得。那不還是我救的你。”
確實是宋玉救的蔣獻。
在那個時間點,宋玉不僅救了蔣獻,還給他送來來那塊刻着貔貅的玉佩以及幾封後來被老鼠啃了一角的信,這些東西讓蔣獻有念想活下去。
獄中的日子漫長且沒有盡頭,最為難挨的是一介文人卻從早到晚也瞧不上一個墨點,時間一久,蔣獻連如何執筆都生疏了,每天每天,也只能枯坐着,將腦海里的詩詞典籍翻來倒去背來背去,即使是這樣日子也是漫長的不像話。
蔣獻是個想來都不會懷疑自己做錯事的人。
在獄中他從來不覺得自己不該寫那篇悼詞,他只會覺得自己寫少了這種文章,就該寫個七百八十篇,讓那些心有不軌想算計他的人斷章取義個夠,然而他卻無數次後悔,那年在後花園中遇見談笑,沒有走下那長廊,去和她道一聲“近來可好”,所以才會得到一封滴了血的“問汝何時歸”。
在牢獄時每每想到這些,蔣獻都會心痛不已。
他不能想到那時的談笑遇到了什麼樣的不順,才會在落筆時顧不上拭去血水,才會前思後想落筆問他到底什麼時候回去,才會將一切情思化成玉佩寄來給她。
可是那個時候的蔣獻連明天能不能順利吃上飯都決定不了,遑論打探談笑消息。
可是後來他得到消息是談笑大將軍屢戰屢勝,不是嘯谷之敗,所以將軍的結局怎麼也不能是夢中那個。
“宋兄我自幼時就夢一女子會在刑場上死去,我夜夜驚醒,唯恐是將軍。那年下獄,我帶着鐐銬,這驚恐便成了我的執念。所以不是這個世界還剩一個姑娘可以喜歡,而是我生來就是來喜歡將軍。至於是為什麼,我說不清。可能未來某一天我說得清為什麼吧。”
宋玉聽完還是覺得荒唐:“怎麼可能因為一場夢就喜歡上一個女子。這是我聽過這可笑的話了。我還是勸你再仔細想想,為了這些搭上你的未來划算嗎?”
“我考慮過了。”
在我任職於南州的每一個日夜裏我都在思考都在權衡這個問題。
蔣獻不知道夢裏的事情是否確實會發生,雖然不可否認有些事情和現實發生的確實是一樣的,可是談笑真的會像夢中所夢那樣死去嗎,這真的說不準。
所以蔣獻克制所有想法。
在南州,偶發洪水。
蔣獻任職遇上一次。
那一天,夙夜奔波,將百姓往高處送,堆起沙子加固堤壩。事了后,又是馬不停蹄地修固堤壩,重鑄村莊。回首往事可以用三言兩語來解決掉,可是蔣獻在那兒時候是把自己活生生累倒了,累到在夢中還在嘟囔要去巡河堤,要去查庫房,去看看房子建好了沒有。
這場事故之後,蔣獻得到了一個假期,他去了寺廟靜養。
然後他又做夢了。
夢醒坐在庭院中望那竹柏叢叢。
蔣獻任職南州到那時已有三年,他問同樣睡不着的方丈:“方丈,我總夢見一女子故去。我是否要去找她。”
方丈說:“順着你的心走。”
就是怎麼沒頭沒尾的,所以蔣獻回了京,聖上對他在對南州之治論功行賞,蔣獻提出他要到雁行關來。
他到現在也不確定夢裏的事情是不是一定會發生。
但是他知道他要排除這一切可能。
再則說了,若是成了自己也有一個美名。
自己果然是輔佐的一把好手。
宋玉離開了,被蔣獻氣走了,走時他說:“我就要會京朝了,日後你若是遇難,我可能幫不上你了,我也有自己的仕途要走。”
蔣獻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但是你若是要和我吟詩作對還是可以來找我的。”
蔣獻點了點頭,表示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