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誰死了?

第二十四章誰死了?

談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麼多年一直在軍營里,說話走路,都過於豪邁,毫無姑娘家的溫婉可人。

又因着要去互市,所以她特意又來找了一次阿蕉。

這些天一直聽護衛說阿蕉今天綉了花,明天納了針的,還時不時給自己送些甜膩得很,又稀奇得很的糕點。

想到這些,談笑很難得去了一次雜貨鋪。

但是商品終歸還是太少了一點。

談笑看了老半天,也就挑了一條素色的帕子。

還不如阿蕉昨日送的那條綉着大雁的帕子來的好看。

談笑心說,待會去了,得先賠禮,再送禮,然後才是請人辦事。

等明年開春了,互市辦起來了,就可以安排阿蕉離開這裏。

希望到時候自己有銀兩可以相贈,好讓她日後日子好過些。

結果談笑還沒到客棧,就和客棧里的小二撞在一起了。

小二着急忙慌的,也沒看路,沒看人。

撞見了人,抬頭看見是將軍,立馬就哭喪着臉:“將軍!”

談笑看他表情,心裏咯噔一下。

阿蕉!

她連忙往客棧跑去。

但是還是晚了,只能看見阿蕉安靜地躺在床上,了無生息。

談笑深吸了幾口氣,緩慢地走到桌子旁,將禮物放在桌子上,靠近床,單膝跪在腳踏上,看了許久,不敢置信地將手搭在了她手腕上,確定沒有脈搏后,談笑低着頭,緘默了許久。

沉默的幾秒,悲傷充滿了狹小的空間。

再起身時,悲傷已經從將軍身上摘掉了。

她問店家:“李大財,你說說最近有誰進出過這屋?”並順勢坐下,倒了一杯水。

李大財慌了神:“就按將軍的吩咐,只有我和小二進去過嘛。”

談笑:“那你確定你看見的小二還是你原來的小二嘛?”

李大財瘋狂點頭:“這店客人不多,所以我和小二大多數時間都呆在一起算賬。再說了他是我兒子,是不是我孩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近日有什麼書信寄過來嗎?”

李大財搖頭。

“這屋除了窗戶還有其他通道嘛?”

李大財:“將軍,這屋早就按你的吩咐,把所有邊邊角角都封了起來,一隻螞蟻都進不來,而且這窗戶底下十二個時辰都有護衛輪着班。”

談笑疑惑,那麼是哪裏出了問題,才會出紕漏。

她站起來:“那行,你安排一下把人安葬了。”談笑頓了一下,“查一下她的家人都埋在哪裏,如若找不到,那就找一個風水好一點的地方,以免被狼狗挖出來了。”

李大財點了點頭。

“啊對了,你這小二我還沒仔細看過,這幾日就去我府里幫忙,幫我伺候個人。今兒就和我走吧。”

李大財猶豫了一下:“那店裏的生意怎麼辦?”

“小王啊,我讓他來。”

“那老大粗的,只會力氣活,待會把我碗摔了。”

談笑笑說:“所以,就難為你這個東家多幫襯點了,再說了,都是兄弟,不要成天搞看不起誰這一套的。”

李大財還是不服氣。

這李大財和小王以前都在兵營中時可愛較量了,小王力氣大,李大財詭計多,兩人時常贏回的是不分仲伯的結果,正是因為如此,兩人才互相看不起對方,才都覺得自己更勝一籌,直到後來,談笑因部署安排,將兩人一個調去搞基建,一個調來看客棧,監控主幹街的動向。

不服氣歸不服氣,李大財還是走到那瑟瑟發抖的小李那,拍了拍他兒子的肩,溫和地說:“將軍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千萬不可忤逆將軍,曉得了嗎?”

看小李點了點頭。

李大財才走到談笑面前,和談笑說:“將軍,你儘管處置他,正是他犯了錯,連我這做爹的……”他停頓了一下,想了一下措辭,“你也一併抓走吧,子不肖父子過。”

談笑沒說什麼,只是拍了下他的肩。

然後走到小李面前。

小李不也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已經堪堪和她一併高了,好像是一陣子沒見,個子就竄了一大截。

“之宜。”

小李叫李之宜,這個略顯姑娘家的名字,聽說是李大財留給閨女用的,後來沒想到是等來了兒子送走了婆娘。

談笑放緩了語氣:“你放心,不是把你當行兇之人帶走,只是將軍我那確實不夠人手,過來幫個忙。”

李之宜聽着將軍打着商量的語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沒那麼緊張。

談笑走之前,回頭深深地再看了一眼阿蕉。

終歸來講,沒有很多感情在。

談笑憐惜她,從風光無限的貴女跌至這泥濘之中,無從掙脫,也可以理解她為了那滿腔的愛意對自己隱瞞的關於三兒的一切,自己也不願去嚴刑逼供,讓一個姑娘家放棄心上人的保護,也會為了她的離去而感到悲傷,但僅此而已,是她隱瞞,是她一次又一次面對談笑尋理由造訪她時還選擇的隱瞞,失去了談笑有針對性的庇護,最終了無生息地躺在這。

給她一場體面的葬禮,足以。

不過她的離去,倒是在某個方面印證了在談笑腦子裏的猜想。

在回程的路上,談笑攬着李之宜的肩,悄聲和他說:“你到府上去,替我看着一個人,到哪去,做什麼事,說什麼話,每天都來給我彙報,若是沒瞧見我,就寫成信放在二餅那。”

李之宜點了點頭。

“二餅你認識吧。”

李之宜倒好,臉紅了。

談笑看着有意思:“哦豁,怎麼回事阿這小臉。”

李之宜小聲說了一句:“我不知道那是將軍的徒弟,要是知道,我一定不會揍他的。”

談笑撲哧笑了:“那小子鐵定輸了吧。”

李之宜點了點頭。

談笑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不枉費你爹教你的武術,那小子皮的很,是該教訓一下。”

李之宜聽見這話,放下心來,敞開了笑。

話說怎麼說,談笑卻在思考,蔣獻說的那個也不無道理。

是應該教二餅點武術,免得人回頭沒了自己會受欺負。

談笑看着身旁這個少年郎終於肆意開懷的笑容。

真心希望這城中多些這樣的少年郎,最好是街頭巷尾都可以看見這樣的意氣風發,不只是在書院看見,而是不一樣的行業,不一樣的崗位,都有這樣的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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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不被撤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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