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情況

四月一日，蘇明清晨晨練完在家吃了飯，大哥今天要把三月青鹽送到金山衛去，蘇明看了下堡后倉庫，加上昨天下午自己送回來的一石青鹽，倉庫如今所剩青鹽只有二十多斤。

大哥帶着曹春芮等三十多名所兵趕着4輛馬車離開了，蘇明與十三弟還有鐵柱一起來到鹽場，看見有人在鹽田邊上給鹽田已經凝固的水泥洒水。

這鹽田水泥鹽凝固最少需要三天以上時間，蘇明今天需要把兩個放水渠的閘板再修一下，如今兩塊鹽田放棄了以前直接用沙石填埋辦法，蘇明在水渠之中安裝了三個擋板，即使不是很嚴實，但是比以前好太多，並且取放變的非常簡單。

蘇哲親自動手，按照蘇明剛才做的閘板口也是用心在抹水泥，蘇明突然看見從北方有人過來，他看了身邊的旁邊的五哥一眼，蘇青平帶了兩名所兵迎了上去。

交涉了近一刻鐘，蘇明看見那三人跪在地上向五哥苦苦哀求，可是五哥最後還是把他們三人趕走了。

“八弟，這情況有些不妙了！”蘇青平來到蘇明身邊說道。

“怎麼了？”蘇明問道。

“剛才那三人是從北方拓林所過來的，拓林所遇到倭寇了，有好幾個村子被攻破，所兵損失也很嚴重，所以很多百姓開始南逃了。”蘇青平說道。

拓林所在製鹽所北部，嚴格的說他們是有四個百戶所組成，人口比製鹽所可是要多的多。百姓沒有到逼不得已的時候，是絕對不會離家出逃的，尤其這是在明朝，看見海盜必須就地反抗等待支援，逃跑可是犯罪的。

“有沒有問聽出倭寇有多少？來了多少船？”蘇明問道。

“他們都是普通的所民，看見有村子集體出逃也跟着逃了，什麼也問不出來。”蘇青平不屑的說道。

身為海邊軍戶，一生訓練的都是與倭寇戰鬥的本事，沒有看見敵人就先逃了失去戶口，以後只能變成流民，蘇青平很是看不起那三個拓林所的百姓。

蘇青平加大了韋莊所東部海域的偵查範圍，其他人該幹啥還是幹啥，倭寇雖然恐懼但是他們從出生就在與之戰鬥，即便倭寇來了該怎麼應對怎麼應對，這鹽場可是不能停的。

晚上蘇仁回家，蘇明給他說了今天製鹽場遇到流民的事兒。

“今天去鎮上千戶大人也是說了，讓我們堡要多加小心，拓林所與南橋所東部這次倭寇數量不少，應該是十多支小海盜一起過來的，總數量大概有百人。”蘇仁說道。

“才百人？我們有高牆保護，堡內青壯都能集齊百人，何必要懼怕他們，他們最好別來，來了我讓他們有去無回。”蘇明對大哥說道。

蘇明如此說一方面是這些海盜登錄絕對不可能只在一個地方，分散開開到了韋莊所也絕不會很多。另一方面他有92式手槍，子彈他都已經攢了200枚了，那倭寇數量如果真的不多，他完全可以在大哥的協助下全殲對方。

“八弟，你絕不可輕敵。那倭寇可與我們普通的所兵不同，他們常年在海上生存，每個人武藝與膽識都很強，平時我們所兵與他們正面交戰，人數是他們五倍才能與之對面抗衡。

你如果遇到倭寇，第一時間回到堡中，我們把消息傳給金山衛鎮，守好二韋堡讓鎮裏出兵就行。”蘇仁說道。

“那如果我們是遇到三五個倭寇呢？也要撤出製鹽場，把堡外六村的所民全部遷進二韋堡？那製鹽場的鹽，還有所民家裏不要被倭寇全部禍害了嗎？”蘇明聽到大哥抱着如此態度，心裏有些氣憤的說道。

他是百戶都是如此態度，怎麼讓如同人提起與倭寇對抗的勇氣。幾條小船幾十個倭寇，就能趕的一個衛的百姓四處逃竄，如果大家真的有拼搏之心，何苦能到這種程度，蘇明不由去想。

“八弟，你忘了咱父母是怎麼死的了嗎？當初如果不是我帶你逃到鎮上，我們兩個當時都得死。

倭寇與我們一樣都是人，但是大明落戶早就沒有了以前的勇氣，大家沒有軍餉餓着肚子，時間長了就只是為了活着。

我帶咱們衛所的人與海盜拚命，人折損光了，到時候千戶大人還會治我的罪，最後弄的內外不討好，只要沒有絕對勝算，我是不會主動出擊的。”蘇仁對弟弟說道。

蘇明也知道他剛才的話有些魯莽，大哥一身的武藝怎會不想建功立業，可是他肩膀上承擔的東西太多了，命運讓他不得不隨波逐流。

“大哥…聽說朝廷下令，殺死倭寇一名獎銀15兩，百戶殺倭寇十人計功一件，要是我們能殺幾個倭寇，這不比賣雪花鹽來的更實在？”蘇明心裏對倭寇的憎惡不比蘇仁小，他開口慫恿說道。

“八弟。你可不能亂來，倭寇的箭法很是離開，30步內百發百中，哪怕對方只有十個人，等我們靠近最少也得陣亡十多個，到時候與他們近身拼殺，就算贏了也很難留下幾名倭寇，這麼大損失不值得。”蘇仁勸說地底道。

“大哥，你可聽說過火統？”蘇明看着蘇仁問道。

“當然聽說過，鎮裏的衛隊裏就有火統隊，倭寇與海盜有時候也會用火統。”蘇仁說道。

“我有一把火統，50步內可殺人。而且戰鬥時候不用停下來填充火藥就能繼續射擊。如果這次海盜攻擊我們韋莊所數量不多的話，我們可以嘗試着去殺幾名倭寇。

如今衛所官員正是更替的時候，千戶大人對我們又不待見，我們殺了倭寇必然會有其他的大人注意我們，到時候哪怕千戶大人針對我們也要思量一番。

還有一點，我們水泥的秘密隱藏不了多久的，到時候千戶大人向我們討要，還有雪花鹽的秘密，我們怎麼辦？”蘇明如此說，蘇仁不由思索了起來。

“即使必須要殺倭寇，也沒有你上場的份兒，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我一隻手就能對付。”蘇仁如此說，也表明他已經有殺倭寇的想法。

“大哥，你還別說，赤手空拳你還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明天早晨我帶你去堡外，咱們比劃比劃。”蘇明這半個月一直加上鍛煉，這具身體比之剛穿越來可是強了不少，已經可以使出前世的擒拿格鬥手段。

“你去睡覺吧！殺倭寇的事兒我們以後再說。”蘇仁不願意弟弟參與與倭寇之間的戰鬥，督促他回房睡覺去。

到了第二天清晨，天還不亮蘇明起床出門看見院裏其他屋子裏都還很安靜，大家都還沒有起來。

蘇明來到大哥的房間外敲了下門，大嫂的聲音傳來。

“誰啊！”

“是我，老八！”蘇明說道。

大哥屋內傳來穿衣的聲音，侄女被吵醒開始哭起來，蘇明等了一會兒看見大哥穿衣走出來。

“怎麼了？”蘇仁看見蘇明問道。

“大哥，跟我出堡！”蘇明說著轉身，蘇仁沒有多問跟了過去。

開門出了院子，來到二韋堡大門口，曹春芮還在帶人在堡牆上巡邏，這幾天堡內水泥製造沒有停，堡外的兩個爐子一直開着，雖然很好奇蘇仁兄弟兩人這麼早出堡幹什麼，曹春芮還是沒有詢問開了堡門。

蘇明帶着蘇仁向南走了2里多這才停下來，這裏是一片礁石區，常年風浪都很大，再向南幾十里也沒有村子，所以很少有人到這裏來。

“八弟，你說什麼我也不會同意你去擊殺倭寇，前年是大哥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去了沈家受了委屈，這一回哪怕是為了整個韋莊所，我也不會讓你上戰場。”蘇仁見弟弟停下，不等對方開口說道。

“我既然帶大哥你來這裏，必然是有說服你的理由，大哥你看見那棵樹了沒有？”蘇明指着60步外的大樹，從兜內拿出92式手槍迅速射出三槍，他對自己的槍法很是自信。

蘇仁聽到連續三聲槍響，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那棵大樹面前，看到6尺多高的位置有三個小孔，這必然是弟弟剛才用火統打中的。

明朝最好的火統一般也就50步有效射程，而且也不可能在忙樹身射出這麼深得洞，蘇仁用手摸了摸三個小洞還有一些餘熱，絲絲青煙從洞內飄出。

“你這是什麼火統，一次性還能發三發子彈？”蘇仁看着蘇明問道。

“這叫手槍，一次性我可以連射出15發子彈，換一次彈夾裝彈需要10秒…五吸不到。如果我們與倭寇作戰，只要對方數量不超過30人，大家纏住不讓倭寇逃跑，我有信心把他們全部留下。”蘇明說道。

蘇仁沒有說話，他看着蘇明手中的手槍似乎在似乎與倭寇作戰的場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

“你這一年多在沈家應該經歷了很多，我聽聞佛郎機人在大明南海很活躍，他們的佛郎機跑可以射出300步以上。

那些毛鬍子人都是未開化國度出來的，你與他們以後少接觸。”蘇仁以為蘇明的槍是從葡萄牙人手中得到的。

“我的槍不是從那裏得到的，這是我的秘密！”蘇明道。

“看來你離開沈家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有這麼厲害的火統，我們對付倭寇能力是能夠提升很多，但是咱們所兵裝備真的很差。

我們武器庫只有布甲5副，而且都很老舊的。長弓2副可以使用，短攻6把，牛皮盾牌8副刀劍58件。平時巡邏警戒還行，如果真的打仗，能上戰場的最多不過30人。”蘇仁說出了韋莊所的困境。

“我們也不需要打多大的仗，到時候就挑選20人左右，如果倭寇來的數量少我們就出擊，如果數量多我們就和以前一樣，全部撤到二韋堡內，我有這把手槍對方沒有二百人以上不顧一切強攻，是拿不下我們的。”蘇明對大哥說道。

“嗯，既然如此！今天我們就開始準備。到時候倭寇如果只有三五人，我們就試試，能殺死對方一人就夠了，送到金山衛鎮也是功勞。”蘇仁終於同意蘇明殺倭寇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