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情理之中的背叛
鳥之國邊境的無人山谷，幾間勉強遮風擋雨的木屋。
這裏原是砂隱村的一處歇腳點，不知為何，有一兩間似乎被火燒過。
屋前空地旁有着兩座小土堆，一個中年瘦弱忍者應付的跪在那裏，不時地看着漸暗的天光，計算着自己再跪多久合適。
天際那抹殘留火紅終究是熄滅了。
死寂的林中，瘦弱男子緩緩起身，漆黑的夜色擋不住眼中那抹陰狠，轉身一步一步邁向了一間木屋。
在指尖快要觸及木門時，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
“外面是誰，是石田老師嗎。”
瘦弱忍者正是石田，聽着那道略顯熟悉的聲音，瞳孔驟然放大。
那麼重的傷勢。
怎麼還會清醒過來？
身形停頓了一瞬。
屋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一個滿身繃帶的人躺在地上，看體型像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石田鷹視昏暗的木屋。
他屋中留下的幾處佈置依舊。
疾步走了過去探尋，右手抓住小孩的肩膀，詫異道：“小讓，你什麼時候醒的，感覺身體怎麼樣。”
隨和詢問的同時，左手卻置於背後。
“我也是剛醒，老師，清樹和小原呢，我不該不聽老師勸告的，貿然修習火遁竟然把自己搞成這樣子。”
今義讓虛弱的眼眸中滿是愧疚。
石田笑着搖了搖頭，扭頭仔細看向今義讓的腳底。
依舊雪白。
“小讓，你練習的是火遁嗎，尋常修習可不會把自己搞成這樣，之前具體的事情還記得嗎。”
石田指了指粽子一般的今義讓，目光中蘊含著駭人的貪婪。
那跗骨之蛆一般的藍色火焰。石田心有驚悸。
兩個累贅被燒成灰燼是好事。
火焰的巨大威力卻讓他有了另外的想法。
“就是查卡拉的火屬性性質變化，老師，我全身好痛，忍具包裏面有爺爺準備的極品療傷葯，可以替我拿過來嗎。”
今義讓艱難的扭頭看向石田，目光中流露着稍許渴求。
稚嫩的聲音加上那脆弱的眼神，讓人不忍拒絕。
石田心如寒鐵，無動於衷，再三慢慢打量了一番今義讓，確認沒什麼異常后，點了點頭，起身走向角落。
他當然知道忍具包里有極品療傷葯，可他不會交給今義讓。
石田走的很慢，思考怎麼拿到那股火遁修習方法的同時，又能把自己摘出去。
讓一個半死不活的中忍斷氣，還不用搭上他一個上忍。
快要到達忍具包旁邊時，石田身形驟然一停。
“讓，你還能回憶起當時修習的細節嗎，那股火焰太危險了，說不準還會再爆發。”
幽暗木屋中凝重的氣氛，驟然更加冰冷。
“沒問題，石田老師，我體內的火毒還要靠你清除呢。”
石田嘴角忍不住的咧起，似乎想轉身立刻詢問具體細節。
躺在地上的今義讓顯然低估了石田此刻的無恥與肆無忌憚。
眼中露出濃濃的失望。
不再猶豫，閃身撞破了窗戶，遠離木屋，同時雙手快速結印。
“風遁·千刀刃。”
今義讓口中連續吐出幾道鋒利的三尺長月牙刀光，呼嘯沖向木屋。
同時木屋伴隨着一聲震天的爆炸，頃刻間化為塵埃。
揚塵中隱約有巨大的陰影浮現，似乎有什麼東西不斷被切割。
今義讓臉色凝重，手中印決連續變幻。
“火遁·大炎彈。”
今義讓口吐一顆碩大的火球，手抹腰間，五把苦無攜帶着起爆符悄然緊隨。
灼熱逼人的氣浪外加連續的爆炸聲。
塵土激揚，一時分辨不出原地的情況。
加上藏於忍具包內的十幾張起爆符，今義讓轉瞬間完成四次火力輸出，微微有些後續無力，終於停止了動作。
猶豫了少許，決定穩妥起見，稍緩攻勢。
身體輕躍，沒入身後的密林。
今義讓並不是要逃遁，反而是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印決變化。
亥-戌-酉-申-未。
煙塵過後飛舞出了數十道漆黑幼小身影。
在今義讓的指揮下，無聲包圍了歇腳點。
很快，散發出了極為隱晦的波動。
煙塵漸漸散去，留下一地廢墟，以及一道血污混雜的破爛身影，一動不動躺在原地。
寂靜了許久，躺屍的石田突然咳嗽了幾聲，艱難的翻過身子趴在廢墟中，惡狠狠的掃視着周圍。
“該死的小崽子，手段不錯，不愧天才之名，難怪有人重金殺你。”
石田將口中的血污啐出。
從剛才今義讓出屋爆發的速度，又連用兩個B級忍術的情況看，怕是早已恢復了傷勢。
“想不到他自創的忍術威力這麼高。”
今義讓破屋鬧出的動靜，讓他已經下意識放出了防禦忍術，忍具包內的起爆符對他其實並未造成多少傷害。
並且隨後快速放出了好幾道土牆。
可那數道刀光摧枯拉朽般來到他的身邊，他只能躲避。
以往只是見敵人難以招架，誰料他自己同樣如此。
一招不慎，差點直接死在今義讓後續的攻擊中。
石田罵罵咧咧在廢墟中待了十幾分鐘，右手始終藏在身下。
“難道真的走了？”
石田眉頭一皺，臉色驟然冷酷，緩慢弓起身子跪在地上，有條不紊的處理傷口，眼角餘光警惕的望着黑黝黝的密林。
又停留了一刻鐘，石田體力稍有恢復，奔向了北方。
那不是回砂隱村的方向。
“呵呵。”
一道冷笑驟然響起。
石田身形未止，還加快了速度。
現在的他可不是今義讓的對手。
“石田老師還是這麼謹慎，對付我一個區區中忍，都三翻四次示弱，是不是有失強者風範。”
......
“老師你不是想知道那種藍色火焰的修習心得嗎，學生同意了。”
......
“老師你這樣可逃不了，兩位部下死不見屍，差點置我於死地，總得給村裡一個交代。”
......
身後的聲音一直持續干擾，屢屢戳中他的心事，讓石田很是煩躁。
可又無可奈何。
對於這個部下，他比別人了解的更深。
基礎渾厚，忍術紮實，體質優異。
與上忍的距離，欠缺的只是經驗與火候。
最多再歷練兩年，絕對能晉陞上忍。
今義讓現在可才十三歲。
而且有些人竟然想阻撓風影候選的進行。
意圖拖延到今義讓成年，讓其參與競爭，可想今義讓的天賦。
思緒紛亂時，石田霍然回頭，身形一定。
停下的腳步有些凌亂。
閉目仔細感知后，額頭上密佈着細汗。
味道，火焰燒過的味道。
以及聲音，身後只有說話的聲音，而沒有腳步聲。
“幻術。”
石田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他明明已經全力跑了這麼久。
可感知到的環境告訴他。
他一直在原地循環。
這讓他想到了一個秘術，今義一族的獨門幻術。
聽聞能影響別人的視覺，讓人產生類似置身迷宮的錯覺。
獨樹一幟的幻術，在整個忍界都是一絕。
破解方法亦異於尋常，見識過的人都死了。
“石田老師，我今義一族待你不薄，為何出賣我。”
石田循聲望去，一片漆黑，冷然道：“好聰明的小子，什麼時候察覺到的，我可還未來得及出手。”
“叔叔收羅砂為徒的消息，來的太巧了，正好是我修習查克拉性質變化的時候，否則我豈會引火燒身。”
嗖嗖嗖——。
手裏劍划入黑幕。
石田瞬間出現在剛才出聲的地方，一無所獲。
“就這個？老師可是替你着想，緒方大人收一個外人為徒都不收你，老師是替你可惜。”
石田樂於拖延時間，暗中不斷打亂體內的查克拉流動，意圖尋找破解幻術的方法。
“我重傷醒來，體內沒有藥物治療的痕迹，我今義一族的傷藥效果，老師你可是知道的。”
“原來是這樣，倒是老師粗心了，讓，你就不想知道為何緒方大人一直拒絕你嗎。”
石田眯了眯眼，微微側頭傾聽。
“哦？為什麼？”
一道略帶恨意的聲音響起，暗中某處的環境稍顯異樣。
毫不猶豫，一道刺眼的光芒亮起，瞬息刺破了夜空。
石田猙獰的望着那流露絕望的眼眸，揮手斬下。
“這個手感，不對。”
人頭落地的場景沒有出現。
今義讓的身體化為了一堆碎石。
土分身。
石田苦澀一笑，欲撤身之際時，晚了。
“吱——。”
一道很弱，落在石田耳中卻極其刺耳的蝙蝠聲響起。
石田目光渙散，頓在原地。
“火遁·火縛環”
兩道火環出現在石田的腳踝處，將其禁錮原地。
“風遁·大風刀。”
一道丈長的月牙刀光閃過，石田脖頸處血線飛濺。
暗中的今義讓未停下動作。
謹慎起見，發動了自己最強的攻擊。
“火遁·地蝕柱。”
詭異的藍色透明火柱衝天而起，石田呼吸間便被燒成了灰燼。
生死之間悟出的藍色火焰，沒有讓他失望。
威能比之尋常火遁強了數倍。
親眼目睹了石田終於化為灰燼，今義讓癱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氣。
這一系列忍術，消耗的查克拉可不是個小數目。
尤其是那道蝙蝠聲。
做為A級幻術·超音擊，饒是有通靈獸輔助，消耗依然海量。
缺點很明顯，只能近距離釋放，否則他哪用耗費心神引誘石田。
但威力亦是喜人，讓他一舉奠定勝勢。
恢復了一些體力后，今義讓開始處理現場。
他並不想讓人發現他的作戰痕迹。
石田感應沒錯，他確實一直在原地繞圈跑。
與原來不同的是，四周赫然多了數十隻蝙蝠，靜靜倒吊在密林中。
在處理木屋廢墟的時候，今義讓被石田的手段驚艷了一把。
地下遍佈起爆符，藏的地方匪夷所思。
精細的毒針陷阱，堅韌鋼絲，更是遍地。
如果他魯莽上前，石田絕對可以輕鬆虐殺他。
“不愧是上忍，哪怕我兩世為人，且佔盡地利都殺的這麼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