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只看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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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一個集鎮,不如說是一個中轉站,到城裏做買賣的人都會在城門打開之前來到這裏歇一腳,整理下貨物,等着做第一波入城的人。
慕雲夕背着楚容若繞着集鎮走了半圈,就在背街處找到一處荒涼的偏院,門前雜草叢生,門虛掩着,銅鎖斑駁不堪。慕雲夕輕輕的撥開一面門,院子裏果然悄無人煙,與鄰居只有一牆之隔。一眼望去,門窗大開,屋內設施一目了然,堂屋裏一根橫樑可能年久失修,一端掉在里地上,隱約可見,蜘蛛網密佈,可見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慕雲夕大喜,本來累的要死,頓時振奮起來,硬憋着一口氣將楚容若背進了屋子,放在一張木板床上。忙完這一切,慕雲夕已經滿頭大汗,腿像灌了鉛似的,提都提不動,只得軟軟的靠在男人身邊直喘氣,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天漸漸亮了,遠遠的都能聽到街市上的喧鬧聲。慕雲夕這才認真打量這屋子,比想像中還要破舊,慕雲夕現在的位置是唯一的房間,牆面斑駁,窗紙破敗,隨風發出簌簌的響聲。靠窗是一張缺了只腳的桌子,桌旁有個一人高的柜子,底下有個黑漆漆的矮凳子,地面凹凸不平。慕雲夕的視線在方面里晃了一圈,最後落在床上的男人身上。男人依舊靜靜的躺着,墨發掩住了絕色姿容,外衫破爛,露出裏面光滑的里襯,絲毫沒有狼狽之感,反而那種落魄貴族的氣質難擋。不得不承認,這屋子裏唯一的亮點就是這個男人了。
自己是撿了個寶回來么?慕雲夕苦笑,將男人的發攏到兩邊,想起一路上這男人惡劣的脾氣,惡意的捏了捏男人光潔的臉頰,這才解氣。
男人身上傷口的血已經凝固,之前在外面冰天雪地,傷口不容易發炎,此刻,回到屋子裏,慕雲夕有點擔心傷口感染。因此,她不敢耽擱,趕緊到外面四處找了找,還好,這裏雖很久沒人居住,但是功能齊全,院子裏有井,廚房裏還有簡單的炊具,一口大鍋,幾隻破碗,一個沒有柄的瓦罐。最後竟然還扒拉出了一個銅盆。
慕雲夕到院子裏汲了一桶水,將瓦罐和銅盤洗乾淨,再把廳里的幾個破凳子拆了,就在廚房裏找了火引,架起鍋燒起熱水來。以前野炊的時候,慕雲夕就是骨幹,這種野地生活的事情倒也難不倒她。
水開了,先把銅盤燙了一遍,只當是消毒,再倒了半盆熱水端到房間裏。小心翼翼的把外衫和裏衣褪去,層層衣服上都是整齊一致的划傷,隱約可見衣服底下的傷口。慕雲夕撕了褻衣的一角,浸濕了水,小心的沿着脖頸一路向下擦拭。一落下,床上的人就不禁瑟微了下,向內縮去,慕雲夕抬眼,就見男人好看眉打成結,皺的緊緊的。昏睡着的男人,沒有清醒時的毒牙,像個怕打針的病孩子一般,脆弱又彆扭。
“不疼不疼,呼呼就好了。呼……”慕雲夕頓時母愛泛濫,學着醫院的護士,一邊擦洗,一邊對着傷口吹氣。奇怪的是男人彷彿真的聽見了,竟然不躲了,眉也漸漸舒展開。由着慕雲夕擺弄。
脖頸上的是擦傷,倒還好,但隨着往下,越發的讓慕雲夕心驚,尤其是胸口的一處刀傷,血肉翻出,幾可見骨,本來,慕雲夕還有些不好意思,所以隔衣操作,此時也顧不得了,直接掀了男人的衣服,頓時吸了一口氣。本來白皙的皮膚上,傷痕纍纍。難怪昨夜躺在雪地里,動也懶得動一下,原來是失血過多。若是自己真撂下他不管,他就死定了。
慕雲夕輕輕碰了一下胸口的傷口,頓時感覺周邊的肌膚一緊,傷口處也有血滲出來。男人的眉又打成死結,牙緊咬着唇,本來毫無血色的唇,倒是搖出了一絲血痕。連昏過去都能感覺疼,可知有多疼了。慕雲夕的心都疼了,眼底也有熱量湧上來,她生活在和平時代,圈子又單純。平日裏不要說那些打打殺殺的,就是血也很少見。突然見了傷成這樣的楚容若,要多不忍有多不忍了。
“不疼哦,不疼,乖……”慕雲夕像哄着小孩一樣,小心的擦拭了傷口周邊的皮膚,將男人的裏衣撕成條狀,將傷口綁上。也不敢用力。處理完一切,慕雲夕回頭一看,盆子裏的水成了血水,一股的腥味直往上沖。
這男人真可憐,慕雲夕已經從開始時路見不平,到對男人深惡痛絕,到現在,已經完全忘了男人的所有缺點,這男人是惹了誰,怎麼這麼狠心。對這個異世,慕雲夕的心裏更生了一絲小心。
慕雲夕換了熱水,又將自己的宮襖脫下來,蓋在男人的身上。畢竟是冬天,還是冷,這房間裏,連被子都沒有。
擔心清洗時間長了,男人會受涼,自己也實在受不了這樣的血腥。慕雲夕沒了矜持,三下五除二的褪去男人的褲子,將幾齣明顯的刀傷進行了簡單的清晰和包紮,只是在處理大腿內側的那處傷口時有些遲疑。
“我是幫你包紮,可不是存心占你便宜,你別怨我。”末了,慕雲夕一咬牙,直接伸了手進去。腦子裏哄哄的,只覺得手感滑膩,手慌腳亂的打了個結,總算是大功告成。
處理完,慕雲夕趕緊給男人套上褲子,手突然碰上那個地方,不禁多瞟了一眼,就這一眼,慕雲夕的腦子頓時轟了一聲,渾身的好奇分子都叫囂起來。這地方,她目前是只有耳聞,還從未目見。雖然生物課上有,但是那是圖片,還是生理結構圖,還是有很大的想像空間的,現在有機會見到真的實物,對她這個好奇寶寶來說,不親眼瞧一瞧,真是的是很折磨,很折磨哇。
可是怎麼能乘人之危呢,慕雲夕小心的瞧了瞧閉着眼的楚容若,似乎沒什麼反應。
就當是醫院的人體標本好了。慕雲夕原本是想要考醫科大學的。只當這個古人就是個木乃伊,活標本。經過一翻思想較量,慕雲夕惡向膽邊生,就當是自己辛苦勞作的一點點小福利吧。
慕雲夕慢慢的,慢慢的俯下身子,兩個指頭捏着褲沿,小心的,又小心的掀開一個小縫。歪着腦袋,眯着眼睛--
“想不想親自試一下?”鬼魅般的聲音突然從頭上響起。
慕雲夕一怔,手一抖,褲沿輕飄飄的落下去,大好的春光就這樣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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