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疑心
“第二點，關於你此次比試的表現讓本座也有些出乎意料。你能夠巧妙利用規則，善於觀察瞬息萬變的戰場，果斷狠辣地利用所有的變數為自己創造優勢。這一點，根本不是一個開靈境初期的弟子能夠輕易掌握的本領，像是經歷過殺伐征戰才有的本身。”
“第三點，你的修鍊天賦確實很強。僅僅憑藉開靈境初期的實力能夠將開靈境中期逼到絕境。一個是你的天賦強於對方，另一個是你的那份狠勁比別人果斷。至於你的失敗……”
“就是敗在你的根基上！”
“根基？”
“你的根基不足，導致你無法徹底掌控玄功的力量，最後不僅沒能發揮應有的實力，反而不攻自破。”
幕長聖眼神一凝，問道：“門主，弟子不解，您先前說弟子天賦甚好，卻又說弟子根基不足。恕弟子直言，如此說來豈非前後矛盾？”
凌無月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你沒聽懂本座的話。”
“依你方才所言，你所理解的根基和天賦是一碼事，沒錯吧！”
幕長聖頷首道：“是，弟子確實是這般認為。”
“既然如此，那本座便詳細跟你說吧。”
“根基指的是你體內的玄力底蘊，這一點用來穩定自身修為至關重要的東西，平時你或許難以察覺它的重要性。當你突破境界想要更進一層時，你的底蘊越是渾厚，你突破的概率就會越高，突破的難度自然會降低，突破境界的實力也會和你體內的根基底蘊成正比。”
“至於天賦，指的是你修鍊的悟性。你體內的那套上階玄功，本座猜測這套玄功絕對是上階玄功的頂尖功法，這世上能夠找到與其相當的上階玄功恐怕不超過十套。它真正的威力恐怕能夠無限接近靈階玄功。”
“你在開靈境初期就能夠使用媲美靈階玄功的功法，這樣的天賦確實難得。”
幕長聖聞言，沉吟了片刻，隨即露出微笑說道：“原來如此，門主果然見多識廣，弟子今日受教了！”
凌無月倒是沒有理會他的誇讚，而是面色肅穆道：“幕長聖，你的本事確實超乎本座的想像。但是，我希望你記住一點。”
“門主請說，弟子願聞其詳。”幕長聖收起笑容。
“追求力量是好事，可若是為了力量疏忽本應該有的東西，終究難登高峰！”
幕長聖聞言，隨即恭敬地說道：“多謝門主教誨，門主今日這番話，弟子聽完感到醍醐灌頂。弟子必定加倍努力，不負門主對弟子的期望！”
“門主若是無事吩咐的話，弟子先行告退了。”
幕長聖雙手作揖，身形後退。
“等下。”凌無月叫住他。
幕長聖眼神一怔，思緒閃電般掠過，眼神深處彷彿掠過一抹寒芒，面容卻依舊保持平靜。
“門主，還有何事吩咐？”
凌無月取出一套捲軸遞給幕長聖。
“本座將此物贈予你。”
幕長聖接過捲軸，只見捲軸通體銀白，上面遍佈着些許水滴形的符文，捲軸表面彷彿傳來一股讓人舒暢的氣息。
“此物名為《凈通心法》，乃是上階玄功，你體內的血魔過於強大，此功對於體內那套玄功的力量能夠起到一定的控制作用，你且好好琢磨。”
幕長聖思緒閃過，關於心法類型的玄功，他腦海第一個想到的是拓跋飛岩，此人就身懷此類玄功。
先前在長臨與曼陀羅城開戰時，幕長聖綁架曉婉來威脅獨孤萬蒼交出解藥時，親眼目睹拓跋飛岩直接運轉心法破解掉了獨孤萬蒼的劇毒。
在他的認知當中，心法類型的玄功是極難尋求得到，一個類似長臨這樣的勢力能夠擁有不下十部已經相當了得。
但這些年來，不是他找不到，而是找不到自己合適的。
如今，擺在自己面前就有這麼一部，凌無月先前那番話可以說是一針見血，輕易道出自己所有尚未理解通透的要點。
凌無月邁着蓮步走到幕長聖身後，說道：“走吧，本座帶你去一個地方。”
幕長聖聞言，問道：“是修鍊的地方嗎？”
“嗯。”
幕長聖心中一動，轉念他試探道：“關於弟子比試失敗的事情，門主應該怎麼處置。”
凌無月聞言，眼神一凜：“怎麼？你是想知道本座如何處罰你？”
“的確，本座確實該處罰你。想必你已做好心理準備了。”
幕長聖面上依舊平靜，他語氣誠懇道：“當然，門主的命令，弟子豈敢忤逆，只是想早點知道，省得內心不安。”
“內心不安？”凌無月秀眉微挑。
隨即，她似笑非笑看着幕長聖，眼神之中彷彿掠過一抹危險的神色說道：“你會內心不安？本座似乎不這麼覺得。本座閱人無數，你覺得你能騙得了本座。”
聞言，幕長聖心中一怔，突然一臉委屈道：“門…門主，您是不…是誤會弟子了？”
看着凌無月洞隱燭微的眼神，幕長聖眼底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幕長聖身形微微顫抖，與凌無月冷戰了片刻。
最終凌無月收回目光，美目之中一絲難以察覺的戲謔之色一閃即逝。
隨即，她輕攏銀絲道：“沒事，本座只是試探你一番，想要多了解你一點，不必多想。”
幕長聖這才鬆了口氣，說道：“原來如此，弟子還以為門主要……”
“以為本座想要為難你？”凌無月鳳目流轉。
幕長聖好像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
看着幕長聖的樣子，凌無月冰冷的碧眸彷彿黯淡了些許，眼底似乎流露出一絲迷惘。
此人為何我感覺……
不，但願是我想多了。
半響后，凌無月收回目光，說道：“此事就此打住，走吧。”
“是。”
說著，幕長聖便跟在凌無月身後走出了房間。
幕長聖此時心裏對於凌無月的感官變得更加複雜。
有時候他不得不佩服女人那種讓人感到難以理解的第六感。
有種無法言喻，卻有時讓人發現意料之外的事。更何況，像凌無月這樣見多識廣又總能一眼看透問題根源的強者。
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認為凌無月似乎……
不過，終歸他沒有看到，似乎就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