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老大伯
玉亭除魔一事剛剛擱下,村裡一個管事的就來報信了,玉亭慌張的抓住老漢的手,老漢這才放下心來。冰涼的手握住以後,內心的緊張情緒還是不能消除,像是冰川瞬間融化,沒有太陽什麼事情。這樣,便不怎麼樣好,老頭背着手,手裏的一根短小的拐棍引起了玉亭的注意。
玉亭又把自己兜兜里的錢取出來說:“這位大伯,您還是安生歇息吧,我給您一點錢,您去買根長點的拐棍。”
“唉,年輕人,這點事情,怎麼能讓你幫忙呢。”老漢慢慢說。
“你看這村裡,常年有怪獸的出沒,這錢,一是為了讓村子建設的更好一些,二呢,是為了讓你們過上好日子,這好日子一點多幾天,人就會變得更加快樂。三呢,就當是一個心意,這心意到了,人情味才會增加一些。”玉亭一字一句說。
“唉!你看你,這麼破費作甚。我有大把大把的日子曬太陽,哪裏有想的着吃喝,我即將爬進墳墓,只不過最後再來留戀一下這人世間美好的景物。”老漢嘆氣的說著。
玉亭心情一下子不好了,他想到,他也有這樣一天,在黃昏里看着孩子們玩耍,卻極不開心的笑一笑,也會想到自己的童年是那麼的幽暗,感到光陰會是一種替代品,只會被榨乾,挖空,最後被亂葬。
玉亭想着,突然說:“那個,老大伯,您,您……”
玉亭說不出話來,它感覺空虛的身體經不起歲月的打擊,承重的胸口無法碎掉太多的大石。想起來他與小鵬和磊哥在一起的時候,雖然爭吵過,吃苦過,一起停留過。歲月像一塊潔白的玉石,一旦抹上了一點污垢也會讓人怕起來,這怕多過了死亡,也多過了歲月。讓人一瞬間想到了,府中那幾具慘死的屍體,在那一晚的月色中,血淋淋的一片,這一片片不是恐怖的,也不是血腥的,更不是痛苦的,而是被人刻意加上去的。他偶然想到一個身影,發現那些人,並不是真的死了,他們的呼吸很微弱,但是血跡真的有點假,像是什麼巨形怪獸的血,粘附在上面。
這時候,玉亭又怕起來,用自己的雙臂緊緊的抱住殘缺不全的自己,此刻更多的抱住的,是他的靈魂,而他的靈魂,更加羞恥了。
老人,一直圍着他打轉,似乎也在想着什麼。
“……唉,年輕人,你剛才怎麼了,”老大伯說。
玉亭一下子起來,看了看老人的眼睛。說:“我發現,您的眼睛會說話,所以思忖了半天。”
“你這年輕人,凈說瞎話,我的眼睛,那麼乾澀,還能說話,我要是用着眼神,怪獸還不把我吃了。”老伯說。
“等等,您是說,眼神,能殺人?”玉亭很迷惑的說。
“是啊,以前有個古老的傳說,說有些人的眼神比較慘淡無光,而有些人的眼神是炯炯有神的。相比之下,我這種眼神比較平庸,怪獸不喜歡。”老大伯說。
玉亭很是緊張,他想到了一些不該想的事情,彷彿那天夜裏,那些個人形,那些個怪獸,好像是被刻意操控的。很多的人的靈魂,都在那一瞬間喪失了。
玉亭連忙說:“謝謝你啊,老大伯。”
“年輕人,你這是?”老大伯發現他的眼神並不安詳。
“額,不打緊。”玉亭說。然後悄然就轉頭走開了。
“年輕人,你去哪裏?”老大伯說。
玉亭一下子消失了,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