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約定
金烏當空,腰酸背痛。
梁淵睜開疲憊的雙眼,把搭在自己身上的嬌軀,厭惡的一把推開。
看着身旁睡得正香,楚楚動人的刀魚兒,想起這麼多日積攢下來的氣血全被這個妖女全部吸食殆盡,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可是也只能想想,迅速起床,走到桌前,便看見一群類似於馬蜂的蟲子,圍着一碗渾濁的液體。
梁淵走上前,衝著蟲子揮了揮手,蟲子立馬散開,接着他捏着鼻子一口悶下,瞬間只感身體裏面的虧損正在漸漸恢復,可也僅僅只是讓他身體恢復到原先那副病懨懨的樣子。
依舊是走幾步就喘一喘,咳嗽不止。
無奈的搖了搖頭,拿起自己的吃飯傢伙朝着大帥府走去,一路上走幾步就歇一歇,然後捂着胸口不斷咳嗽。
路邊上的小販也見怪不怪了,有鄙夷的,有厭惡的,有羨慕的,應有盡有。
而自己坐在路邊台階上打量着路上的行人。
現如今大約時間是上午八九點的樣子,縣城中為了討生活的人群相繼出屋,人流涌動。
有冒着熱氣,吆喝不斷卻無人問津的麵條攤。
巷子口蹲坐在地上,一臉哀求乞討的口吃的老乞丐。
亦或有大樹下拿着梭子替人剪頭的理髮匠,一路上販賣販賣着雜物的小女孩。
正在街道上橫衝直撞,試騎一種名為自行車的鐵馬的富家子弟。
以及一些新式背着鐵槍的新式軍隊,身穿短大,魁梧精裝,攜帶着各類武器的江湖人士。
四周新式飯店閣樓上倒是人群攢動,吆喝聲不斷,要說這是為什麼,還不是全靠那穿着清涼嬌艷的旗袍開到大腿根的女服務員,時不時還會給你怕拋一個媚眼,再加上那迷人的身段,試問誰不想進去好好消費一場?
至於有沒有什麼特殊服務,那就全然不知。
至於你說梁淵有沒有進去過,答案自然是明顯的,根本沒有,不是說不行,那是因為梁淵乃是一介君子。
怎可能入這污穢之地,傷風敗俗。
就在他剛想起身繼續前行之時,他遇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名頭髮花白,下巴白須,身着長袍,人雖老卻滿面紅光的老者。
此人正是前幾日救了刀魚兒那名老醫生,梁淵剛想上去打招呼,誰知這老爺子就彷彿是看見了瘟神一般,沒有一絲猶豫扭頭就走。
梁淵也是好奇,使着渾身力氣拚命的在追趕前方的老者。
“老先生,你等等,你跑什麼?你別跑啊”。
儘管梁淵年紀尚輕可因為被刀魚兒採補的實在太多,腳步虛浮,力不從心。
才只是跟在這老頭身後跑了二里路,立馬就摔了一個狗吃屎。
只能一臉疑惑地看着前方的老者頭也不回的奪命狂奔。
梁淵看着老頭,心生惱意,怎麼這老頭就好像是見到一個瘟神一般,跑的那麼快。
慢慢伏地而起,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一瘸一拐的朝着大帥府走去。
待走到門口,便被守門的侍衛看見,看着梁淵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立馬上前攙扶。
梁淵也不客氣,現如今的他實在是太虛了,待身體被兩位士兵攙扶進去后,氣喘吁吁的坐在藤椅上,不斷地大口喘着粗氣。
正在空地上練武的殷十娘看着梁淵盯着兩個大黑眼圈,全身冒着虛汗不斷咳嗽的樣子,立馬對着身旁的丫鬟吩咐。
“來人啊,
去給梁先生,拿幾顆老爺吃的補氣藥丸過來”。
沒過一會,便有一名小丫鬟,端着一個瓷瓶遞到了梁淵身旁,他先是抬頭看了看殷十娘隨後又看了看瓷瓶,沒有一絲猶豫。
從瓷瓶中倒出幾粒黑色小藥丸,直接吞入腹中,讓站在一旁端着茶水的小丫鬟,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心道這畫匠先生恐怕時日無多了,白長的這般俊俏,卻是個短命鬼。
殷十娘看着梁淵的樣子,急忙上前叮囑他,年輕人要知道節制,不能縱慾過度,不然的話,會精血流失,虧損身體的。
現如今的梁淵很想告訴殷十娘他這三年之內從未跟刀魚兒同房,這精血虧空全是因為刀魚兒那毒婦採取所致。
可是想起阿狗的慘狀,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只能一臉苦笑的說道:“知道了,殷夫人,謝謝夫人的藥丸,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咳咳咳....
殷十娘擺了擺手,隨後故作疑惑的問道:“無礙,這藥丸雖然有補腎養氣的功效,但是它也是葯,是葯三分毒,我家口子也只不過是有些時候心有力而余不足的時候,給他吃上點,哎,還有一件事,怎麼今天阿狗沒有陪着梁先生來啊,他跑去哪裏了”。
梁淵聽着阿狗的名字,明顯身形一愣,隨後裝作疑惑的搖了搖頭。
殷十娘看着梁淵今天這般奇怪的樣子,左手背在身後,單手掐印,對着眼睛一抹,朝着梁淵看來。
只見此刻的梁淵,頭頂漂着一股淡黃色的金光,只是這道金光被一團黑色霧氣緊緊包裹,忽明忽暗。
看到這殷十娘眉頭越發緊皺,這些年她為何這般看重梁淵,全是因為這傢伙氣運極佳,但卻只是一個短命鬼,所以才想等到梁淵自然死後用奪運之法奪取氣運加持在自己丈夫身上。
可是現如今這金光好似被這團黑霧快要吞噬殆盡了,心中暗罵。
“刀魚兒,說好的氣運一人一半,人歸你,但是不能過度採補,第一次看在這小子復活的份上,就原諒你了,現如今你竟然還敢這樣做,並且還殺了我事先留好的搭橋之人,真的是不知死活,看來今日我是得讓你知道一下,這滇中乃是誰的底盤”。
梁淵看着殷十娘臉上一片陰霾,忍不住出聲問道:“殷夫人,怎麼了?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殷十娘被梁淵的話打斷,立馬回過神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沒有沒有,就是想着我家那口子的手下那群兔崽子今日竟然直接砸了龍王廟,我家那個憨貨的畫像掛上去了,還說什麼,我家的憨貨乃是活龍王,真的是愚昧至極,你先在此好好休息,要什麼東西吩咐下人便可,我先出去看看,省得他們弄出什麼么蛾子”。
說罷,邁着大步朝着屋外走去。
梁淵看着殷十娘氣沖沖的走好,端起旁邊小丫鬟又送來的人蔘茶喝了起來。
略微有些苦澀,但是身子卻暖了很多。
殷十娘看着四周沒人,一個騰躍,翻越梁淵家圍牆,還沒等她走進屋內,刀魚兒的聲音便從裏面傳出。
“喲,稀客啊,是什麼風能把殷夫人吹了過來,寒舍真的是蓬蓽生輝啊”。
殷十娘眯着眼,看了看四周,隨後單手一揮,整個屋子被禁法封閉,傳不出一絲聲音。
隨即便對着刀魚兒厲聲呵斥道:“刀魚兒你快點給我死出來,你竟然敢一而再而在三的違反你我約定,可是我手段不厲乎?”
屋內的刀魚兒停頓了片刻,隨後緩緩說道:”姐姐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我什麼時候違反了約定?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請姐姐進來一敘”
殷十娘絲毫不懼,大踏步朝着屋內走去。
.......
過了片刻,殷十娘滿臉憂愁的從內走出,扭着頭冷冷的警告了刀魚兒一聲。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隨後推門而出。
刀魚兒待聽到殷十娘走後,看了看桌子上擺着的諸多銀錢,閃過一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