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賭1把嗎?
儘管是江城大學的學生,夏雙卻沒來過教三樓的天台。
年輕人不少喜歡追求刺激,但因為自小陰陽眼留下的心理陰影,夏雙沒動過上天台探險的念頭。
——許個願當然不算,夏雙還沒見過能幫人實現願望的鬼。
這次他也算是長了見識。
沒遇見屍體,應釧的表現很淡定。
在夏雙佩服的目光中,應釧走到天台樓梯門前,輕輕一推門:“走了。”
夏雙連連點頭,扭頭看了一眼兩人上來的方向,馬上跟上了應釧。
要說這個世界的鬼神關係,其實有些玄妙。讓應釧覺得很不安的一點是,屍體也能動起來。
或許是死者生前僅剩的一絲執念,又或許是死者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死了。想起遇到的那個保安,應釧心中有點忐忑。
好在這會上樓梯很是順利。儘管樓道里沒開燈,但兩人打着手電都沒有自己嚇唬自己,不過片刻功夫,兩人就順利到了天台上。
還沒上天台,夏雙就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他也沒藏着掖着:“應哥,感覺天台上有些怪異。”
應釧早料想在這種時候上天台會發生點什麼,聞言只是點頭:“小心點。”
都已經決定要來,夏雙肯定也不會退縮,他在應釧身後左右望了兩眼天台,就跟了上去。
天台上沒有霧氣也沒有鬼怪,除了一些雜物、管道就看不見什麼別的東西了。
夏雙沒說有鬼,應釧也沒有輕舉妄動。
他第一時間拿出十面骰拋起,十面骰在手上打了兩個轉,落在“2”上。
這數字在這種場景下看,已經不小了。何況深夜高樓本來就是危險的場景,更是要多加小心。
“別去護欄邊。”應釧的目光戒備地掃了一眼天台圍欄,手中拿着手電筒與噴霧,隨時做好應急準備。
夏雙也沒有什麼探險精神,聞言貓着身子跟着他,警惕地用手電筒照着應釧沒注意到的地方。
儘管是第一次合作,兩人卻配合得很是默契。
夏雙不清楚應釧具體的來意,應釧也沒想要他真做什麼,不過夏雙還是自顧自腦補到了一些東西。
明明不知道要幹什麼,他的目光卻還是在天台地面上一遍遍梭巡。
天台與室內不太一樣,上面只是鋪了一層水泥。在雨水的沖刷下,天台上即便有過什麼東西,也早該不知所蹤了。
然而拿着手電筒四處掃動,夏雙忽然咦了一聲。
在手電筒的光芒下,他看見了一小片黑暗。
“怎麼了?”應釧沒有忽略他的聲音,第一反應將他拽到了自己身後,伸出一隻手攔在前面。
夏雙知道他是想保護自己,心中暗暗感激,利落地將自己的發現說出來:“我看見那邊似乎有東西。”
應釧因戒備微鎖着眉,身子微微下躬,拿着噴霧的手向前挪了一些。
夏雙不知道他拿着什麼,也下意識緊張地跟在後面,手電筒小範圍晃動着,生怕影響到應釧發揮。
他剛剛發現的,是在天台某根水管下的一小片黑暗。
江城大學建校早,教三樓也建得早,樓內的部分設施重新規劃過,天台上有一截廢棄不用的水管並不奇怪。
被手電筒照亮以後,水管內沾着鬼氣的東西冒着黑霧,便被夏雙看了個正着。
“對,就是那根水管。”
夏雙在後面提醒,一顆心幾乎要提到了嗓子眼。
應釧將手電筒叼在嘴裏,直直照着水管。換他來看,估計就要錯過這處線索了。
仔細查看可以發現,水管上確實有一處細縫,像個盒子的蓋子一般。回頭看了一眼夏雙,應釧將噴霧也放進口袋,小心翼翼地用手接近,打開蓋子。
尖銳刺耳的聲音一瞬在兩人耳畔響起,夏雙覺得似乎有一陣霧從樓梯口涌了上來,他雙目圓瞪:“應哥小心!”
來不及看具體是什麼,應釧將東西從水管中取出隨意在衣服里一塞,回頭的瞬間就地一滾避開了鬼怪的襲擊。
“夏雙,下樓,遠離畫像!”
幾乎是回頭的那一刻,應釧就喊了出來,手電筒也掉在地上。
教學樓內多少會有幾副畫像,不過夏雙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兩人沒有上演那種“快走”“不,我要和你一起走”,然後雙雙殞命的戲碼,夏雙只一瞬猶豫后就下了樓。
鬼怪的氣息幾乎要凝為實質,應釧沒有陰陽眼也能輕鬆感覺到。
剛剛那一擊,應釧能避開完全是因為運氣。
這會兒鬼怪的仇恨完全在應釧身上,大概是他剛剛拿的東西至關重要,讓夏雙逃跑正好。
撿起手電筒,應釧的目光迅速打量一圈周圍的環境,心中暗道不好。
躲是躲開了,但自己離天台邊緣也更近了一步。
假如樓中只有畫像鬼和會移動的鬼,那麼根據白曉曉她們那次的經歷可以知道,這個鬼是能迷人心智的。
萬一中招,那後果不堪設想。
似乎也是發現應釧快被逼到絕路,鬼怪的動作慢了下來。
應釧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向自己逼近,卻完全看不見場景。
他又叼起手電筒,左手在口袋中握住噴霧,右手虛按在背後空中。
手中抓到的鐵欄杆並沒有給他太大安全感,白天時已經看到了,晚上又一次摸到,鐵鏽的粗糲感讓他不禁攥拳。
似乎只要他稍微用力,欄杆就會被掰斷然後帶着他一起栽入深淵。
片刻后,應釧握住噴霧的手一松,握住了另一個東西。
“你會步步緊逼,是想要這個吧?”應釧將東西從口袋裏掏出來,拎在手上。
一個小小的鑰匙扣,看起來無比脆弱,如果不是被放在廢棄的水管里藏着,即使不被水沖走也該腐壞得不成樣子了。
鑰匙扣一被拿出來,應釧立刻感覺身邊陰冷的氣息加重了。陰風如同刀刃般割在他身上。
看不見的厲鬼發出凄厲的聲音,在他面前的某一個地方,天台的氣氛猶如地獄一般。
而他臉上卻沒有什麼慌張,左手高高舉出天台:“想和我賭一把嗎?賭你能不能接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