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夢蘭的戀愛教育課
自從和帥哥見完面,這些天心情可真是好呀!
心情更好的是,夢蘭約我一起去花市買花。
回來后,她邊將百合插入陶罐邊教育我。
“慧兒,每一朵花都是有表情的,插花就是要把花朵最美的表情展現出來。”
我瞅了一眼她插的花,心中默默道:“哎呀小百合,那你做個鬼臉給我看看呀!”
一想到這,我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姑,你插的花真美。我的確應該好好學習。”
夢蘭掩飾不住地高興:“心如工畫師,這世間的萬物,只要用心,在藝術家的手中都會被賦予新的生命。”
“嗯嗯,姑姑就是藝術家呀!”
她越發高興起來:“只要好好修行,你以後也會有所成就的。”
有所成就?
我不明白,我需要什麼成就呀?
“你看文冰,他修得多好。這幾年雖說工作不順,但還是有好幾個姐姐欣賞他的才華,供養他。”
什麼?我心中不免一驚,他、他竟然被女人養着?!
“那他女朋友不是會吃醋?”我試探道。
“他沒有女朋友。他都35了,卻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他很內向的。”
“哦。”
他看着的確非常內向。
“以前有個學佛的小姑娘,畫佛像畫得特別好,很喜歡他。我還撮合他們在一起,對他說不如讓那個姑娘當他的空行母好了。他說他的空行母還在天上飛,都沒從娘胎里出來呢!”
“那後來呢?”
“後來那個姑娘很傷心,去喜馬拉雅山脈找了個山洞閉關了,天天在裏面畫佛像。”
我沉默着不說話了,這信息量着實有些大啊。
姑姑卻又開始叨叨叨不停嘮叨。
“明慧,你要好好記住,最好最純粹的情感就是你的光芒照耀着他的,他的光芒照耀着你的,光光相照。”
“所謂雙修,並不是發生什麼肉體關係,而是男女之間的念頭,就像一根絲線,永遠牽絆着彼此,相互感應,凡是發生肉體關係的都是邪修。”
我內心又開始震顫起來,姑姑要麼不開口,一開口必然要刷新三觀。
“談戀愛也是一樣的,彼此喜歡的人不發生肉體關係,才會永遠有一種美好的想像。不然上一次床扣一分,上一次床扣一分,很快分就扣完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更注重感情,而男人永遠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往往他們追着一個女人不放,並不是真的有多喜歡這個人,而是喜歡征服的快感,是動物的一種本能”
“動物世界你看過嗎?有哪種雄性動物很專一?都是君臨天下,靠武力與權力征服,後宮妻妾成群!”
姑呀姑,你確定你年幼無知的侄女有能力接受消化如此猛烈的觀點嗎?
“即便有少數男人只追着一個女人不放,你也不知道他前面談過多少女朋友。”
“女人和女人之間是不一樣的,當一個男人聞到血腥味,他內心深處的野獸就會被喚醒,只追着這股味道走,這一點只有男人自己最清楚。”
“所以,千萬不要輕易和男人上床!”
………
終於,她注意到了我石化的表情,臉上略略閃過一絲尷尬。
“你現在還小,以後就知道了。”
“來,我們繼續把這些跳舞蘭插上……”
我感覺她手上的跳舞蘭似乎都抖了一抖,聽得心驚膽戰……
在我久久驚嘆、忙忙亂亂、不知所措之後,等我回過神,她又去廚房指點琴姨燒菜了。
阿智從屋裏走出來曬太陽,我決定問一問他的意見。
“阿智,女生可以向男生表白嗎?”
“當然不可以。”
他語氣異常肯定。
我又問:“為什麼?”
阿智嘆了口氣,說話的口氣都軟了下來。
“哎,傻明慧,你想要表白就去表白吧,去經歷吧,去經歷你就知道了。”
他這突然的改口使我更加疑惑了。
我回憶了一下過往有限的情感歷程。
初中的時候,有個男生給我寫過一封情書,文筆不錯,人長得也很高大帥氣。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收到情書,內心難免開始對異性產生好奇起來。
但據我觀察了解,對方卻是個花花公子。
課間美女小芳在向組長背課文的間隙,他總是有意無意走過人家面前,身子故意調戲蹭對方那麼一下下。
一向斯文娟秀的小芳最終忍無可忍,對着他當眾破口大罵起來……
高中的時候,坐後排的男生向我表白,讓我當他女朋友。我有點糾結,談還是不談?
正所謂不懂就要問,於是乎我趕緊問了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同桌閨蜜。
閨蜜對着我賊頭賊腦道:“現在的人都很開放的,交往一星期就要接吻了,我們班的小明和小紅就是這樣的。”
“什麼?”我聽了吃驚不小,“進度條這麼快嗎?但為什麼你會知道這種事情?”
“男生很喜歡炫耀的,他們交了女朋友后關係進行到哪一步,都會在宿舍里炫耀的。”
得了,被嚇不清,看來還是不談為妙。
大學的時候,有個文學社的男生,大晚上的,在我宿舍門口等着,硬是強行表白。
三更半夜的,和一個陌生人見面,我有點怕,和他繞着學校的大操場走了整整三圈,聽他一直叨叨叨地介紹自己。
我的媽呀,男人話那麼多,必然是個娘炮啊!
走吧走吧,趕緊有多遠給我走多遠……
看來我有限的情感經歷,是幫助不到什麼的了。
但我好像從未聽過姑姑的愛情故事,於是我又問阿智。
“阿智,夢蘭的愛情故事是什麼樣的你知道嗎?”
他反問我一句:“怎麼,她沒和你聊過?她的愛情可比小說精彩!”
我繼續追問,他卻笑而不語,讓我自己去問夢蘭。
午飯燒好了,琴姨終於鬆了口氣悠着腳步走了。
我們三在亭子裏吃飯。
夢蘭道:“琴姨燒菜越來越好了。”
我和阿智面面相覷。
她快速地扒了幾口粥,又咬了口饅頭。
“人就是要對自己有要求,有要求才會進步。”
“我燒的胡辣湯,那叫一個絕,每次林師兄過來都要喝上三大碗。”她邊挑着菜邊繼續。
“那姑下次讓我們也嘗嘗您做的胡辣湯。”胡辣湯是什麼菜,我可從來沒吃過。
“等冬天到了,叫上林師兄,到時給你們一起做。”
她吃飯的速度很快,我和阿智總也趕不上。
等收拾好碗筷,她讓阿智幫她挑紫砂壺的圖片,說是咱自己公司的牌子,專門請人拍了照。
挑着挑着,她又打開某個文件夾給我們看她年輕時的照片。
其中有一張,她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迎着陽光笑容明媚,一頭烏黑的長發隨風飄動,配上剪裁利落的禪服造型,大氣又充滿活力和熱情。
這樣的女子,我想她年輕時的感情也必然轟轟烈烈吧。
又何必去問呢,不如永遠留個美麗的猜想。
而我的青春卻從來沒有過叛逆,從來在安靜與乖巧中默默隱忍度過。
這樣一想,我便更加欽佩羨慕我的姑姑了。
據說綠度母是修智慧與愛情的,如果可以擁有,我也多麼希望,希望我愛情的歸宿便是文冰。
那一天,我一直都在虔誠地持綠度母心咒。
到了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牆壁上掛着一幅綠度母的唐卡,夢中慈悲的度母手持烏巴那花,依舊面帶微笑,眼角卻輕輕垂下了一滴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