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8回 不問前程
周謙佑：“？”
鄭行則看他皺眉，就知道他沒理解他欣慰的點在哪裏，“你要是這個時候對小水好還帶着目的，我就要狠狠地鄙視你了。”
“你不覺得你之前每次對小水好，都是為了達成自己的某個目標嗎？前陣子你們倆相處那麼和諧……”
“我不是為了達成目標才對她好的。”周謙佑打斷鄭行則的話，強調。
“我明白我明白。”鄭行則點頭，“我不是否認你對小水好，也不否認你對小水的感情，咱就客觀說這個事兒，是不是特別容易給人這樣的感覺？你之前示弱好好相處是為了設計她懷孕父憑子貴，現在每天送飯，就很可能被當成是一種有目的示好。”
周謙佑哽了一下，這次無法反駁——他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周禮和姜明珠就提醒過他了。
“我本來也以為你這麼想呢，既然你說不是，我就放心了。”鄭行則說，“管它結果怎麼樣呢，干就完事兒了。”
鄭行則的話說得有些糙，但周謙佑竟然莫名其妙地被他給鼓舞到了，他看了一眼鄭行則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嗯”了一聲，喉嚨里擠出兩個字來：“謝了。”
“還有個建議，想不想聽？”鄭行則問。
周謙佑：“什麼？”
鄭行則：“萬一，我是說萬一啊——你跟小水要是有機會，你記得以後長嘴。”
“還有，不要總是期待着小水像你媽對你爸那樣對你，每個人性格不一樣，哄人的辦法也不一樣，小水前陣子那樣不是也挺好的嗎？再說了，你只想着她哄你，怎麼沒想想你要怎麼哄她？她不說不代表她不需要。”
周謙佑難得覺得鄭行則的話有道理，聽完之後認真思考一番，然後點了點頭，鄭行則正以為周謙佑要對此發表一番感言的時候，他話鋒一轉：“你最近忙不忙？”
鄭行則：“？”
周謙佑：“幫我個忙。”
——
周謙佑拜託鄭行則幫忙的內容就是每天往徐若水家裏送飯——他原先是計劃自己去的，但聽了鄭行則的那番話之後，他忽然覺得找個人替他送比較好。
他親自送過去，徐斯衍不會讓他進門不說，也會被誤會成鄭行則說的那樣。
讓鄭行則幫忙轉交，雖然也有被誤會的風險，但總歸是比前者低一些——唯一的遺憾是，他沒有理由頻繁和徐若水見面了。
鄭行則碩士畢業之後沒申請博士，也沒找工作，在他父母的基金會幫忙，時間比較富裕，也就接下了周謙佑給他的這個任務，周謙佑每天做好飯會送給他，他再轉送去徐家。
不知不覺，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快一個月，徐斯衍和阮懿也是看在眼底的，周謙佑這次還算是有覺悟，沒有自己出現，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很快到了產檢的前一天，徐若水晚上就接到了姜明珠的電話，之前姜明珠就說好了要陪她一起去做產檢，兩人約了一下時間，聊完之後，姜明珠試探性地問了徐若水一句：“你介意謙佑一起過去嗎？他前幾天就問了，我還沒同意。”
徐若水：“沒關係的，看他時間。”她知道姜明珠是怕她介意才沒同意的，但她跟周謙佑又不可能永遠不見面。
姜明珠：“小水，謝謝你。”
……
翌日早晨八點鐘，徐若水在徐斯衍和阮懿的陪同下來到了醫院，在醫生的辦公室門口和周謙佑一家子打了照面。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徐若水的視線和周謙佑對上，隱約覺得他的下頜線比之前又硬朗了許多，好像是瘦了——他沒穿西裝，一身簡單的T恤和運動褲，鄭行則說他最近休假了，都沒去公司上過班。
“小水。”兩人對視了長達一分鐘，最後還是周謙佑先開的口。
徐若水聽見周謙佑的聲音后，也回過神來，朝他點點頭，算是回應，兩人之間的氛圍還算和諧，徐斯衍雖然對周謙佑心存不滿，但也沒有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只是說了句“先進去吧”，便和阮懿帶着徐若水去找醫生了。
先去的地方是采血室，周謙佑聽完醫生的安排之後，主動請纓：“小水，我陪你去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態度克制又誠懇，幾乎看不出平日的強勢，徐若水思考了一會兒，點頭同意了，徐若水這邊鬆了口，徐斯衍和阮懿自然也不會刁難。
“那就讓謙佑陪你去，我和你爸爸去給你買早餐。”阮懿說。
……
采血室的人不多，徐若水排了兩三分鐘就輪到了，周謙佑看着護士抽了六管血，皺着的眉頭就沒展開過，徐若水本來就空腹，抽完血，嘴唇已經有些發白了，她起身的時候，周謙佑習慣性地扶了上去，“頭暈不暈？還好嗎？”
“眼睛有點兒黑。”徐若水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
周謙佑：“先去那邊休息區坐會兒，吃完早餐再去做後面的項目。”
周謙佑扶着徐若水到休息區的時候，徐斯衍和阮懿已經買好早餐過來了，徐若水接過來加糖的豆漿喝了一口，緩過來一些，才拿起肉包開始吃。
周謙佑的視線一直盯在徐若水身上沒移開過，他們二十多天沒見了，徐若水肚子裏的孩子也兩個多月了，但還是看不出來懷孕的痕迹，她的體型跟懷孕前沒什麼區別，聽鄭行則說，她最近沒怎麼吐了，怎麼還是不吸收營養呢，想着想着，他眼底已經被擔憂充斥。
不過，徐若水的產檢結果卻是很正常的，醫生甚至還說，她現在的情況就挺好的，不需要額外攝入太多熱量，因為她本身體格比較小，所以孕期體重增長最好控制在二十斤之內，不然胎兒太大，到時候可能會面臨難產的風險。
周謙佑想把徐若水喂胖一點兒的想法，在聽見醫生的這句提醒之後徹底熄滅了。
——
這次的產檢似乎讓雙方達成了一個不成文的默契——後來徐若水每一次的產檢，周謙佑都會一起跟着過去。
懷孕四個多月的時候，徐若水的肚子終於隆起來了，也能聽得見胎心了，到這個階段，胎兒的性別也能看出來了。
徐若水對於要不要看性別這點，還是挺糾結的——她很好奇，可是又有點兒想把驚喜保留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