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五千六！
…
“有償獻血？不好意思，醫院只接受無償獻血。”
楊帆來到江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的獻血窗口，但他的要求，卻被護士給無情的搖頭拒絕。
現在醫院只接受無償獻血，也就是義務獻血，根本不可能付費獻血，這是違法的。
至少在自己國家是違法的。
楊帆眼中的期待一下子就黯然下去了，同時也反應過來，醫院的確都是無償獻血。
想要進行有償獻血的話，那就要找黑路子了。
但是這種黑路子，是伴隨着風險的，也就是說要是衛生處理不好，有可能在體內留下什麼傳染性的疾病。
有償獻血之後，忽然得了愛滋病，也不是沒有這種例子。
很多黑路子的取血設備，都是不正規的，甚至可以說消毒都不徹底。
但是走投無路的人，誰還在乎這些？
錢，才是最重要的。
楊帆覺得自己就是走投無路的人，岳父岳父不借自己錢，自己也沒錢，沒工作。
至於妻子…呵呵，不提也罷。
本想好好的找一個工作，誰能想到遇到了徐寧，還被他揭了老底。
一個人要是倒霉的話，可能喝涼水都塞牙。
楊帆此刻就是這種狀態，整個人似乎都透着霉運。
至於找熟悉的人借錢，他有想過，但沒有去做。
人家憑啥借錢那？尤其是自己這種看不到任何還錢希望的人，誰能借給自己？所以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況且自己進去的兩年半，早就和一些朋友沒了聯繫，同學之類的也是如此。
成年人的社交，那都是跟利益捆綁的。
別人在自己這裏，得不到半點利益，又為何會結交自己？
楊帆失落的朝着護士點頭說了句謝謝，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鬧哄哄的人群之中，竄出一個賊眉鼠眼的年輕人，黃毛，三角眼，就是典型的特質，個子也不高，還沒一米七。
他賊溜溜的看了眼周圍，見沒有人注意他之後，立馬來到楊帆身前，小聲開口問道：“哥們，你想賣血？”
楊帆見自己身前出現的黃毛青年，心裏也不禁一喜。
“你有路子嗎？”
楊帆同樣小聲的問他。
現在他只想賺錢，哪怕是這種賣血的方式，他也在所不惜了。
人被現實逼急了，什麼事都可能做得出來。
黃毛青年賊眉鼠眼的看了眼四周，然後示意楊帆跟着自己。
他轉身快步走出了醫院大樓。
楊帆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跟了上去。
他不是沒考慮過，可能會遇到壞人，甚至有可能走入一條不歸路。
可自己的妻子都踏馬的出軌了，自己的岳父岳母更是冷血的很，自己父母早亡，自己還猶豫什麼？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離開醫院，卻又很默契的相距二十米左右。
最後黃毛青年，走到了一個破爛麵包車旁邊，等着楊帆過來。
等到楊帆走過來之後，黃毛青年這才挑了挑眉毛，聲音也變大了。
“哥們，你想賣多少血？”
他的問題很直接，或許早就習慣了。
畢竟無償獻血和有償獻血完全不一樣，無償獻血的話最多也就是400cc，多了的話，醫院方面都不會同意。
可是有償獻血，恨不得你獻血個600cc甚至800cc，這樣的話才有錢賺。
楊帆咬着牙齒，仔細的想了一下，然後伸出五根手指。
“500cc！”
他也是豁出去了，有償獻血就是賣錢。
既然要賣錢的話，就多賣一些，至少多拿一些錢。
500cc那就是一斤的血…
這對人是有害處的，甚至有可能造成短暫的昏迷甚至貧血休克。
然而楊帆的答案，卻讓黃毛青年撇了撇嘴，有些嫌棄的開口道：“缺錢還繃著？人家都賣個600甚至800的。”
“這樣吧，你賣600cc，我給你五千塊，怎麼樣？”
“這已經高於市場價了，正常的市場價，每100cc只有六百塊，我給你每100cc八百多塊，已經很高了。”
黃毛青年蠱惑着楊帆，甚至拿錢來誘惑楊帆。
楊帆聽到自己只要獻血600cc就可以獲得五千塊，有些動心了。
但自己必須討價還價，否則的話就是虧。
“六千，我給你600cc。”
楊帆現在滿腦子都是錢，所以不會在錢上面退步。
黃毛青年聽到楊帆竟然喊六千塊，登時瞪大眼睛，然後拚命搖頭：“你瘋了？不可能，沒這麼高的價格。”
“我是熊貓血！”
楊帆立即補充一句，他的血是非常珍貴的熊貓血，也就是萬能血。
就憑這個，難道不應該多賣一些錢嗎？
黃毛青年一怔，然後仔細的思考起來。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他乾脆敲了敲麵包車的車玻璃。
主駕駛的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一個凶神惡煞的腦袋來。
楊帆沒注意到，車裏面竟然還有人，而且從這打扮來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也是啊，這種黑路子賣血，能有什麼好人？
“熊貓血，600，他要價六千！”
黃毛青年朝着同夥問了一句。
這個凶神惡煞的男人瞥了眼楊帆，搖頭：“最多給五千五。”
“你聽到了，我老大說了，最多給五千五。”
黃毛青年轉過身來，看了眼楊帆，沉聲開口道。
只是語氣已經有了一絲不耐煩了。
楊帆甚至覺得，他們會不會把自己按在車裏面，然後開始抽血。
五千五…
“再給點吧！”
楊帆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黃毛青年看到楊帆這一副落魄的模樣，煩躁的皺眉，擺了擺手：“哎呀行了，別磨嘰了，多給你一百，五千六，這是最多的價格了！”
“好！”
楊帆咬了咬牙齒，五千六就五千六吧。
至少有點啟動資金了。
“那行，來，抽血吧。”
黃毛青年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拉開麵包車的後排，示意楊帆鑽進去。
楊帆看了眼麵包車裏面，骯髒，環境惡劣之差，甚至還有一股怪味道。
座位上擺着一些沒用的抽血設備，以及用過的針頭。
楊帆頓時猶豫起來，這樣的衛生如此不達標，自己後續會不會得什麼病？
黃毛青年看到楊帆露出猶豫之色，也不在乎，很多人都會這樣。
他很有經驗的從錢包裏面掏出五十六張紅票子，用手拍着啪啪作響，清一色的新錢，剛從銀行取出來的。
楊帆看到這筆錢之後，眼睛就再也離不開視線了。
將心一橫，就要鑽進車裏。
“楊帆？你怎麼在這？”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楊帆渾身一震，聽到如此熟悉的聲音，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當然不可能是夏如花了，他這個妻子早就不回家了。
這個熟悉的聲音是慧姐，文慧。
文慧吃驚的望着楊帆，她沒想到會在醫院這邊，遇到楊帆。
她這兩天身體有些不舒服，過來看一看。
剛抓完葯準備離開，就見到一個疑似楊帆的身影，和一個黃毛青年鬼鬼祟祟，她好奇的走了過來。
沒想到這麼一喊，還真是楊帆。
“慧…慧姐~”
楊帆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轉過身去，打了聲招呼。
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文慧姐。
文慧覺得楊帆的言行舉止很奇怪，她不禁看了眼黃毛青年和麵包車裏面的魁梧大漢。
然後她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麵包車後排裏面，亂臟髒的一切，以及抽血的針頭。
她哪裏還不明白？
“你，你竟然賣血！”
文慧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有些憤怒又不可置信的大喊。
“踏馬的，找死啊，喊這麼大聲！”
“老大，快走！”
黃毛青年聽到文慧喊的這麼大聲，頓時心裏就是一顫。
他罵了兩句髒話，然後一把將楊帆推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上車。
麵包車，轟鳴一聲，在一陣黑煙之後，就竄了出去。
楊帆捂住鼻子，聞着車尾氣的味道，望着麵包車越來越遠。
賣血，是不可能了。
他心裏面有些失落，又有些慶幸，很矛盾。
他一開始想賣血賺錢，但看到麵包車裏面的惡劣衛生，又後悔了。
可看到現金之後，他又有些動心。
幸好在猶豫的時候，遇到了文慧姐。
只是和楊帆的心思不一樣，此刻的文慧臉色很難看，她沒想到楊帆竟然墮落到賣血的程度。
當然她並不生楊帆的氣，反倒是只有心疼。
這個認識了好幾年的弟弟，以前都是那麼的意氣風發，還跟自己吹噓，早晚有朝一日會成為年入千萬的著名編劇。
可是兩年多前，因為夏如花酒後被調戲，他進去了。
出來之後，就成了這一副模樣。
她心裏覺得夏如花，真的太過分了。
自己的老公為了她出頭，結果反而落了埋怨。
兩年半的牢獄之刑，楊帆出來之後卻眼睜睜的看到妻子出軌。
文慧不知道夏如花此刻知不知道楊帆要賣血的事，或許即便知道，也不會在意吧？
“走，跟我回去！”
文慧心裏升騰出一股怒意，讓她拽住楊帆冷冰冰的手腕。
然後攔了一輛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