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異空間。
“先生你…”
“事已至此，我便先行離去，老朽辭別。”
說完，黑衣人中兩人鞠躬拜別，老人轉身邁着小步子，幾個閃爍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媽的！”
在巨坑數千米之外，一聲聲乾咳與喘息自林葉之中傳來。
風九斷躺在樹梢中，不仔細看完全發現不了裏面有個人。
臉頰上一道口子溢出幾滴鮮血，傷口周圍皮膚卻如同一張死皮毫無生機，向外翻卷，不僅連肉色都無法察覺，甚至毫無生機，彷彿披上了一層死人皮。
風九斷胸口不停起伏，大口喘着粗氣。
手指掐進脖子上的皮膚用力一拉，扯下一張人皮面具。
露出的是一副全新的俊朗容顏。
劍眉大眼，鼻樑挺拔，是那種十分具有有英氣而又從容溫柔的面孔。誰能想到剛才破衣爛衫頭髮花白的老頭轉眼間變成了青年才俊。
“他媽的，害的老子差點力竭！”
風九斷坐起身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深吸口氣開始調息。
風九斷緩緩攤開手，一絲絲青色靈氣自四處吸納而來，在周身形成一個青色的圓圈。
那圓圈緩緩的運轉，風九斷沉下心思穩定的輸入自己剩下的靈力，那青環漸漸有了反應，風九斷刻意控制着不造成太大的動靜，可那青環依舊瘋狂的吸取着方圓百米的青色靈力，如同一個青色龍捲一般將風九斷包裹……
如同極光絢爛的浩瀚星空下，躺着一片延伸進黑暗虛空的海洋，海面上有着淡淡光暈以及彩色霧氣流轉。
海面中央躺着一少年……
“阿滿……！”
虛無的海面傳來一聲輕喚，下一刻路繁頓感頭疼欲裂，雙手對着腦袋毫不留情的是又擠又拍。
“好痛！”
路繁坐起身，甩甩腦袋，剛起身的他雙眼恍惚朦朧如同蒙上了紗，路繁揉搓眼睛，視線漸漸變得清楚……
“我靠！”
眼前的一幕讓路繁瞬間清醒，像受驚的兔子，跳似的站起身，瞪着眼脖子扭來扭去幾個來回，一雙眼裏滿是難以置信！
“有人嘛？”
路繁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得到的卻是來自虛空的迴音。
看着眼前彩霧繚繞的路繁伸出手一擺，那彩霧如同一根根漂浮的絲線纏在路繁手掌。雖然不至於到伸手不見五指，但也差不多了，除了自己的手其它什麼都被這濃厚的彩霧遮住。
眼前炫彩流轉，沒看一會兒眼睛就花了。
路繁一臉痴傻，嘴巴哦着都忘了閉上。觀察着這奇異的現象，這時，手掌上的彩色細線開始渙散。不止手掌，眼前的濃霧開始變薄。化作細線飄飄然的向前方飛去，彩色霧氣開始退散朝着某一個方向匯聚。
路繁緩緩踱步跟上，直到霧氣退散后他才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蔚藍平面之上！
“這難道是海？”
路繁震驚之餘卻又不敢動彈，平面之下彷彿有暗流涌動，可這還面怎會平靜的如同明鏡？踩在上面也是腳踏實地的感覺。
腳下倒映數不清的光點、絢爛光芒。路繁抬頭，頭頂是以前五彩星空，各色星星成片成片，各色漸變光芒混合在一起。
比起親眼所見的極光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與此同時，那霧氣開始自動剝離，一絲絲近乎透明，有秩序的朝各個方位匯聚……
血紅、火紅、紫金、湛青……從霧氣中剝離匯聚，空間裏炫彩無比的霧氣變成了九個顏色各異的大圓球，加上那血紅的剛好十個。
那血紅尤其亮眼！
“這是，什麼情況……”
路繁正想走過去一探究竟，又礙於這空間太過神秘。
“萬一後面還有什麼驚喜我可受不了。”
路繁一動不敢動，突然長衫不安分的飄了起來。路繁左看看右看看，視線又落在了血色光球上，低下頭捂住衣服，犯嘀咕。
“這空間裏哪來的風？”
這時路繁感覺自己的頭髮也在拚命的往前，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自己包裹。心悸間，那血紅大球爆發出一股強大到不可抗拒的吸力拉扯着他的身體。
“等一下、等下……”
路繁大驚失色，雙腿肌肉發力，站成弓步，就差腳趾頭摳穿布鞋底了，可支撐了一秒鐘不到。
隨着距離拉進，路繁開始越發強烈的感覺那團血紅中飽含的冰冷與殺氣，甚至讓他心中產生了恐慌，大腦陷入空白。
眼看就要被那紅色大球吞噬，急不暇擇間路繁似乎激發了自己的本能，將全身所有氣血以及那還算不上精神力的精神力匯聚掌心，掌心小光圈亮起……
大腦瞬間清醒，可無論怎樣路繁都無法逃脫控制了！如此只好捏緊拳頭，準備咬牙硬碰硬！
“哐！”
一聲碰撞在這幽靜的空間裏顯得如此清脆。
轉眼間路繁抱着頭，眼裏泛起淚花。這可不是感動的淚水，那聲音也不是路繁拳頭打出來的。
就在剛才，路繁眼前突然形成一道屏障，在那種情況下怎麼可能來得及剎車，瞳孔瞬間擴張，拳頭還沒來的及做出動作。
那清脆的一響就是路繁的頭蓋骨撞上了屏障，幸好另一隻手擋住了臉……
“這是要把我弄成白痴啊！”
路繁蹲在地上，抱着頭，這姿勢就像被警察叔叔逮住的小偷，先是修鍊出問題，這下又受到重創！
搓搓可憐的腦袋，摸摸那屏障，如同一個巨型玻璃罩子將那血球罩住。隱約看見那血色大球中有一塊巴掌大的物體……
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屏障變得混沌，最後變成灰濛濛的，失去了視線……
轉頭看向其它大球，正準備挪步間，路繁眼前再次一黑，癱倒在空間海面上……
再次睜眼，映入眼帘的是石砌屋頂，路繁猛吸一口氣，第一時刻將雙手扣在床上抓了抓，確認是軟綿綿的被子，轉頭看了看四周環境。一個中年女人在一邊做事，這才鬆口氣。
之前還是黎明，現在多半已日上三竿。
“陸公子你醒了！小姐，陸公子醒了！”
李媽媽三步並作兩步，邁出門框朝外叫喚。
王落落身體一輕，整個人如同小鳥戲水輕點地面，騰起兩三米，一把青鋒長劍，劍柄處淬出黑紫色紋理藤蔓往劍尖生長。
細腰一擰，長劍橫掃，一道彎月紫色劍氣噌的一聲在地上留下一道一指深的長痕。
唰唰……
揮舞長劍，幾道劍氣再次帶着破空聲揮動而出。
地上整整齊齊的排列着數道劍痕。
身法靈巧，劍招靈動，一頭黑髮飄舞。這哪是修鍊啊！看起來如此賞心悅目！
王落落聞言，手中長劍化作光點收納進指上的靈戒，來不及擦汗便快步走進房裏。
幾個眨眼后，路繁便聽到一陣喘息聲伴着急促腳步從門外傳來。
“小路，你這是怎麼回事兒啊，睡了這麼久！”
路繁坐起身，眼前的王落落香汗淋漓，見路繁想要坐起俯下身子將手放在後背輕輕推送了一把。
路繁不禁心跳加快……
“我沒事落落姐，我也不知道啊，感應天地結果腦袋一沉就昏過去了！”
“感應天地？那不是法修入門手段嘛，你莫不是想……”
“我就心血來潮試了試，沒想到會這樣。”
路繁無奈得只好用尬笑化解。
“法修一路本就不容易，何況你已經修到靈體五重，在武修一途有天賦何苦浪費在法修一路，兩者齊修更是難上加難，你所真有興趣待這事兒過去也不遲，我哥一定會幫你的！”
“謝謝落落姐！”
“哥哥和銳兒已經去兵器庫房為你挑選兵器，我領你去看看！”
“嗯！”
領進正廳後向繞過家主座椅，來到一米多高的石椅后王落落拿出一枚令牌，插進座底的凹槽，石椅緩緩的向前挪動，一條暗道展現在眼前。
路繁雙眼望進暗道深處，“沒想到還真有暗道，以前都是在電視劇上看過。”
“你說電什麼？”
路繁冒起冷汗連忙解釋，“沒什麼，自言自語而已。”
兩人並排走着，剛開始由於這空間狹窄，視線昏暗，沒走幾步王落落就腳下一晃不小心撞在路繁肩上，給路繁肩膀個香吻。
兩人總是刻意的向一邊看去，避免視線碰撞氣氛尷尬。路繁故意放緩腳步走在王落落身後。
一步一步下了階梯，漆黑的地下突然明亮起來，一顆顆炫彩寶石鑲嵌在牆上，把地道照得一清二楚，兩人並排也絲毫不會打擠。
氣氛凝固片刻后，路繁盯着牆上的石頭突然發問，“啊……落落姐，這牆上的石頭是什麼啊？”
“這是靈石，光靈石。”
“光靈石？”
“萬靈界，所謂萬物有靈，當然也包括石頭，有些地方集天地之勢，蘊含著天地元素的力量，還有些地方是強者古獸隕落之地，軀體內力量難以快速消散，環境受其影響產出不同的靈石。天地之勢在億萬年的浩瀚歷史中可以說是瞬息萬變，所以天地之勢需要在某一地方停留足夠長時間才能產出靈石。”
“至尊強者便能憑藉自身匯聚天地之勢修鍊戰鬥，不過到那個境界已經不稀罕靈石這種玩意兒了。”
“原來是這樣！”
“低級品質的光靈石也只能照照明罷了，看前面，快到了。”
腳步不停，一番交談下來已經看見前路豁然開朗。
果然，盡頭是一間寬敞的地下室，裏面被靈石照的亮亮堂堂，還未接近就已經看見好幾排木架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一件件寶貝，好些布靈布靈的折射着光芒。
王家兩兄弟正彎着腰把弄着一把亮銀長劍。
聽見踏踏的腳步聲兩人齊刷刷的回頭。
“正好路兄弟，你看看這樣的長劍趁手不！”
王雷一笑，將手中的長劍遞給路繁，路繁一愣，接過手來，好歹是在鐵匠鋪打過鐵的，這一般兵器的好壞怎可能看不出來，有些位置粗糙得很。
雖然路繁不願相信王家如此敷衍，仔細的看了好幾遍，不過無法改變的事實卻是這劍真的不怎麼樣！
“要我說，等會兒留給路哥挑把斧子長戟啥的，那玩意兒路哥用來才有氣勢！”
“好了，你們倆兄弟就別爭了，這終歸得看小路的想法。”
路繁雙手捧着那把長劍，有些尷尬。
“怎樣？路兄弟。”
路繁擠出笑容，呵呵笑着，“還可以！”
“那好，快來！”
王雷兩兄弟走在前頭，路繁傻愣愣的跟在身後。
王雷走兩步，回過頭將路繁手裏的劍奪過，隨手一丟拉着他急匆匆的往前。
“那劍只是毛坯，別捧着了。”
“啊？”
路繁腦袋裝滿問號。
“來這選。”
王雷攤手，路繁轉頭看去，一整排清一色的長劍，掛在紅木架上。十幾個木架，一個木架少說擺放着一兩把，並且肉眼看去沒有一把品階低於五品戰兵。
“這一排都是長劍，與你剛才所持那把外形無二，你既然心儀，就在這選吧。”
“青筱、龍泉、暗紋……還有不少，每一把都有名字。”
路繁這才明白，原來剛才只是試手，這才開心起來，靦腆一笑。
路繁拿起那把青筱，青柄青紋，劍很輕，很靈動。路繁舞動了幾下，而後笑容漸漸消失面無表情。
放下青筱拿起龍泉。劍柄做成龍頭狀，劍刃如同波浪……
接連好幾把，目前為止路繁還沒有一把在手中停留過半分鐘……
王雷背着手，一臉從容，可看着路繁拿起放下拿起放下，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路兄弟，這些劍……你？”
路繁呵呵一笑，“這些劍，似乎是有點輕了。”
“這好辦！”
王銳一聽點點頭，畢竟路繁的力量可是能將他擊退的！一拍腦袋，小跑着走到盡頭，手指頭點來點去尋找着什麼。片刻后王銳呵呵一笑，拿起一把通體淡黃色的長劍，這劍明顯比之前那些大一圈。
王銳拖着劍，呲呲呲的將地上的青石板劃出一道痕迹，時不時閃出一點火花。聲音刺耳得不得了！
“這個，一百七八十斤！”
王銳拿起劍，手臂肌肉隆起，靈體五重的力量少說也有四百斤，而王銳的力量更是比一般修者強些。可見這黃色長劍分量十足。
還記得當初鐵匠鋪的鐵鎚七八十斤……
一想到這兒路繁嘴角一咧，接過那把劍，劈砍，突刺，各種能想到的招式都試了一遍。
最後滿意的來回撫摸一遍手中的寶貝。
“王大哥，這劍叫什麼！”
王雷雙手環抱，努力回憶着，摩挲着下巴：“不清楚，之前父親帶我來時說過這好像是一件殘品，原來是準備打造成靈兵的，這劍重量品質是不錯，可沒開鋒呀！劍柄什麼的也都粗糙得很。”
路繁雙手捧着劍，注視片刻。好不容易看上的卻用不了，現在了不是看自己喜不喜歡的時候，兵刃對於戰力的提升顯而易見，何況沒幾天就是百鎮會武。
“那就算了吧，再看看！”
王落落上前，“小路你從來沒有用過什麼兵刃嘛？”
路繁摩挲着下巴，很是認真，“小刀算嗎，刻刀。”
三人頓時無語，面面相覷，王銳撐着腰哈哈大笑，“路哥難不成是想將他們亂刀削死！”
王落落王雷也覺得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憂心，看着王銳盯着自己的眼神，路繁也有些害羞，畢竟他對這些真的沒了解過……
片刻后，王雷突然靈光一閃，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龍鱗雙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