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脈天賦。
這邊，鐵虎坐在一邊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雖說自己也有些實力，可剛才揮着大鐵鎚消耗了不少精力，肚肚空空的也不舒服。
本打算起身去看看，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轉角出跑來。
鐵虎冷哼一聲，把手背在後背，神色嚴肅，“不過百米的距離，怎麼去那麼久？”
路繁看着有些嚴肅的鐵虎，“嗯……剛才有個女人，後來聽說是王家大小姐，騎着一匹大黑馬把我撞到了，我和她吵了幾句嘴，最後還是王家王落落小姐幫我解圍。”
鐵虎一隻手搭在他肩上，提溜起來，扯過來扯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路繁背上的塵土。
“王家隻手遮天，那王家大小姐王淺怎麼說也是個地靈境的修者，如果不是遇到王落落你今天可能就得躺着回來了！”
“以後遇到這種事盡量避開，這個世界權勢遮天！”
路繁點點頭，而後面露喜色，從懷中掏出錢袋，本來有兩個，另一個給了那被掀翻攤子的大叔。
眼見路繁遞給他，鐵虎覺得有些突然，瞪着眼睛一臉疑問看着他，“幹嘛？”
路繁嘿嘿一笑，“給你呀！我在這有吃有住又花不了錢，孝敬你的！”
鐵虎背過身走進房間，隨意擺擺手：“自己留着吧，我不用你孝敬。”
路繁看着手中錢袋，興許自己可以做點小本生意。
“臭小子，你買的包子呢？”
路繁一聽這話身子一激靈，突然回過神。轉頭就跑，遠遠傳來聲音：“我再去一次！”
鐵虎回過頭，看着遠去的身影，表情五味雜成，什麼喜、怒、哀、樂全都寫在臉上。
房裏的小木桌旁，鐵虎拿起酒壺倒了一大碗，一飲而盡，而後眼角不禁泛起淚花，深深嘆口氣。
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少年的模樣，少年面容俊朗陽光，甚至有些單純稚嫩之色。視線模糊中那個面龐與路繁的臉重合，而後緩緩消失視線又重新放在了這個漆黑的小空間裏。
“他的出現是為了救贖現在的我嘛？”
鐵虎悵然中起身離開，走向屋內，打開地下室的入口一躍而下。
一個一人高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籍。中央擺着一個巨大的黑爐子。
鐵虎緩步上前，雙手輕輕的撫摸上去，那漆黑的爐子發出一絲嗡鳴，突然泛起光芒，而後爐中轟的一聲燃起深紅色火焰，高溫讓周圍的空氣都扭曲。
鐵虎深深嘆口氣，看着這些書籍和眼前這黑爐，陷入回憶，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面。
一青年打扮得樸素乾淨，沒有鬍渣，也沒有亂糟糟的頭髮。
靠着書架盤坐在地上，腿上放着一本書籍。身邊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捏着自己的肩膀，不時給自己倒倒茶，在自己耳邊聒噪，而那時的他目光如炬的盯着手中書。
春、夏、秋、冬，四季如一，直到後來，少年衣着光鮮，住進別院、住進了殿堂享受無上榮譽，那個孩子漸漸長大，從當初的孩童，到充滿活力的少年，再到淡婚論嫁的年紀。而自己也從那時的青春年華到發間長出三兩白絲。
唯一不變的就是那孩子、那少年、那青年，那男子始終圍在他身邊。
耳邊總是幻聽，總覺得有人崇拜恭敬，而又熱情的叫着他。
師傅。
“師傅，包子買回來了。”
鐵虎突然回過神，拳頭一握轉身離開，轉身那刻，爐子裏的火焰陡然熄滅，連同剛才的回憶，失去溫度。
如同這片暗無天日的空間，如同現在的鐵虎，重新變得昏沉，將過去的一切藏在地下室，失去光亮。
一個包子兩三口就吃完了，而後隨便擦擦手拎起鐵鎚掄起來。
路繁坐在小凳子上，添火倒茶，時不時把忙拿着物件鐵塊。
“你的聚靈訣修鍊的怎樣了？”
鐵虎仔細的打量着燒的通紅的鐵塊，一邊隨口問着。
路繁猛然抬頭看着他，略微期待的問，“如果是第一次修鍊應該達到什麼程度？”
鐵虎將鉗子中的鐵塊放下，提起大鎚，“第一次的話……起碼要打通一兩條靈脈，有個三五條就算不錯的！”
一聽這話，路繁心裏樂開了花，咧着嘴偷着樂，“我打通八條，算厲害嘛？”
鐺！
手中的鐵鉗一個不穩，通紅的鐵塊差點沒夾住。
鐵虎心中一顫，八條！要知道那些人中龍鳳第一次打通靈脈也不過八九條。而他給的功法是很普通的。
看着路繁，臉上有些得意，顯然不是在開玩笑，也沒必要開這種玩笑。
“你以前從沒有修鍊過？”
“鍛煉身體算嗎？”
鐵虎沉默片刻，這樣一來就說的通了，想必這孩子一定是淬體頗有成效，所以第一次就能打通八條靈脈。
控制了心情，繼續手上的動作，“算吧！不過現在不可急於求成，打好基礎比較重要。”
路繁點點頭，頭還沒低下鐵虎接着問，“囚火印呢？”
“我還沒看呢！”
“既然你在修鍊靈力方面有些天賦，法術什麼的就沒什麼必要接觸了，純粹浪費時間！”
路繁沒有說話，內心已經極度衝動想要問問自己手心那個符號以及那種能力到底是什麼，是法術還是其他什麼東西，一個剛開始修鍊的人怎麼會擁有這種能力，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好找借口，乾脆以後在了解吧。
入夜，路繁盤坐在自己的床上，沉思片刻，自己昨晚確實有點急於求成，今晚必須得穩重一點。
下一刻路繁便閉上眼，專心修鍊。
半個時辰后，房間門緩緩打開，頭髮垂下，遮住額頭臉頰，一隻眼睛趴在門邊朝房間裏望，此人正是鐵虎，約莫一分鐘后，吱呀一聲門緩緩關上……
鐺、鐺、鐺……
次日，蒙蒙亮的小窗外傳來聲響，路繁睜開眼，四肢有些麻木，但兩個呼吸之間便恢復知覺，充斥着力量。
十八條，昨晚打通的十條靈脈可都是認認真真毫不含糊的，就算是這樣昨晚效率也快上幾分。自己現在的身體素質起碼是之前的兩倍，等到所有靈脈都打通了，自己就能吸納靈氣，步入地靈境。
打通二十條為靈體一重，三十條為靈體二重，以此類推，每打通十條便增加一重，當人擁有一百多條靈脈后，靈氣便可通過靈脈化作靈力滋養全身。
換句話來說，擁有一百多條靈脈已經足夠用來修鍊了。
更別說靈體十二重，一百三十條，綽綽有餘。
都說萬事開頭難，不過這修行可是越來越難，這一百多條靈脈很多人都得花費一年多時間，那些天才少說也得要個小半年。
當然也有那種天才，先天十二重，從小吃的就是靈草靈植，加上適當鍛煉，以至於直接跳過十二重，步入地靈境。
伸出雙手，手心灰色圓圈出現而後爆發氣旋，顯然比之前凝實了許多。可目前路繁還不知道這東西除了增強力量，還有什麼用。雖然喜於變化，但也談不上興奮。
路繁看看窗外，嘴角一翹，一隻手抓着門框將身子送了出去。啪的一聲，穩穩落在地上，一邊的鐵虎聽見聲響撇一眼，此刻路繁卻是穩穩落地。
這房屋六七米高，對於現在的路繁完全無所顧忌。
“昨晚怎樣？”
“十條，我都是認認真真疏通的。”
鐵虎手中的鐵鎚停了下來，沉默片刻：“這兩天你就別忙着修鍊了，來訂做戰兵的人有很多，你幫幫忙！”
“嗯。”
這一連五天，路繁都沒有修鍊，因為白天實在太累了，雖說現在八十多斤的鐵鎚在他手裏輕了很多，可每天揮動幾百下，自己也撐不住。
十天、二十天……
二十天後，鐵虎終於放路繁一條生路，這二十天下來就連路繁的右手臂看起來都比左手大了一圈。可想而知這有多麼疲憊，更別說站在火爐旁。
今天鎮上格外熱鬧，格外罕見的是街上有不少年輕人，個個眼神里都有些傲氣。
前方敲鑼打鼓，路繁拎着包子擠進去。
一年輕男子身着藍白長袍，背後背着一把長劍，五官端正，身姿挺拔，站在台上四處打量，雖說並沒有風流倜儻，俊朗瀟洒，不過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
“各位，在下落泉山內門弟子石坤，到此是想告訴大家，落泉山的招生年限從此由五年一次改為三年一次，也就是說再過小半月，二十歲以下的年輕修者就可以去落泉山報名，二十五歲以下的也可以通過測試成為內門弟子……”
聽到這話路繁怎能不興奮，恨不得把耳朵豎起來。
心頭正想着這考核應該沒那麼容易，台上的石坤當即解答了他的問題。
“入外門，二十歲以下需擁有地靈境以上的實力，如果超過二十歲則需擁有地靈境上階實力。入內門則必須在二十五歲以下擁有人靈境中階以上的實力……”
小半個月，沒準自己努努力能成，這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路繁轉身快步回到鋪子，一臉熾熱的神色讓鐵虎感到有些奇怪。
“師傅，我想進落泉山！”
鐵虎眉頭一皺，而後表情冷漠：“你只是來打雜的！去哪兒？”
這話有些出乎路繁意料，當即變了臉色，“可您不是同意我修鍊嘛，還給了我功法！”
“我只是拿給你玩玩，修鍊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別看你現在一帆風順，過不了三年你可能就會寸步難移。”
“那總得試試吧！”
鐵虎眼睛一冷，走到路繁跟前，居高臨下的注視着他，“天才有很多，大多數都死在了成為強者的路上，你……怕死嘛？何況你又如何證明你是天才。”
路繁被這段話深深的觸動，死死攥着拳頭，無法反駁。
自己本來就是因為意外來到這裏，為的只是活下去，回到自己的世界。成為強者難道就是唯一的方法嘛？
鐵虎眼神恢復正常，轉身之際路繁叫住他。
“這下我算天才嘛？”
片刻之間，鐵虎之感覺到背後傳來一股勁風，回頭之時只看見路繁雙手中凝結出兩個氣旋，手心裏灰色的圓圈若隱若現，爐子裏的火焰有着被吸過去的衝動。
鐵虎已經綳不住了，兩天時間打通十八條靈脈，加上眼前這一幕……
“這是……囚火印？不對……難道這是……”
鐵虎在心中震驚，“血脈天賦！”
“很多年前我就已經擁有了這種力量，本想早早問問你，可我又沒有修鍊過，一個毫無基礎的人擁有這種能力，說出來豈不匪夷所思，省得猜忌，所以我……”
路繁有些緊張，等待着鐵虎的肯定！
鐵虎久久不能平靜，血脈天賦！怎麼會出現在一個普通的鎮上，兩天十八條靈脈，自己早就應該想到這孩子不是一般的天才。
他是絕世天才！
即便不是先天十二重靈體，擁有了血脈天賦也足以比擬先天十二重。
“我可以去落泉山了嘛？”
鐵虎依舊搖搖頭，“不可以！”
路繁終於有些惱怒，自己對這個師傅畢恭畢敬，怎麼依舊如此不近人情，難道自己真的一點修鍊天賦都沒有？
鐵虎眼神了彷彿有了光彩，無比堅定，拎起鐵鎚，“幫我把手裏的戰兵打造完，我帶你去更好的學院！”
路繁一愣，而後心頭一喜，跟在鐵虎屁股後面嘰嘰喳喳問了好多問題，鐵虎沒發火，也沒說話走向一堆材料中翻找起來。
路繁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今天這個消息已經足夠讓他忘記這點小彆扭。拎起小一號的鐵鎚，不知疲倦的揮舞……
“血脈天賦，他比你還厲害！”
鐵虎身處地下室，漆黑的空間裏那黑爐燃起火焰。
鐵虎脫下上衣系在腰間，露出誇張的肌肉以及幾條觸目驚心的傷疤。雙手按在爐上，黑爐頓時由黑變青，變成了墨青色。
從角落裏抓起一條黑色鐵塊扔進爐里，青爐里的火焰呼的一聲長高，差點就要燒到房頂！
鐵虎輕喝一聲，身上靈力爆發，這氣勢是之前那王家大小姐的數十倍有餘！
指尖靈力化為數道鎖鏈，爬上房間四壁形成一層金色屏障，其中一條將爐內的黑色金屬纏繞起來。
片刻后金屬被燒的通紅，手指一揮，金屬浮起，手指從腰間一摸，無數光點匯聚一把銀色大鎚被鐵虎握在手中。
鐺、鐺……
鐵虎將鐵塊放在青爐的底座上，隨着一次次暴喝砸下，佈滿老繭的雙手此刻已經磨得通紅，然而身處外面的路繁正在一口一口大聲叫喚着師傅，絲毫沒感覺到小房間裏的動靜……
第二天一早。
鐵虎看上去無比疲倦的靠在書架旁打盹，一絲絲嗡鳴響起，鐵虎站起身來，爐火在此刻熄滅。
鐵虎瞪着着雙眼看向爐中，略顯興奮！
“伴生器，黑刃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