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鐵匠鐵虎
混沌之始，命之始；萬物之始；靈之始。浩瀚蒼穹中，一方大陸，名為萬靈……
南陽國，蒼狼鎮外……
“這人怎麼這樣？真有意思！”
“不知道啊！現在這年輕人……”
睡眼惺忪間路繁聽見陣陣議論，突然一激靈，爬起來：“完了完了，遲到了！”
可一睜眼人就懵了！自己躺在荒郊野外，背上還爬着兩隻飛蟲，不遠處道路上的行人對着自己指指點點。
“這是……哪兒？”
路繁躺在路邊的枯葉上，身上還穿着大褲衩，身邊走過三兩行人看着光溜溜的他意味深長的笑着。還有幾個婦人，捂着嘴笑咪了眼睛，看的他發怵。
路繁起身，清晨的冷風讓他不自覺的抱着膀子。
這裏青山綿延，大樹參天，陽光和煦，與高樓林立燈火通明的城市相比是一種截然不同的美，可路繁的心情怎麼也美好不起來。
冷靜下來後路繁轉過視線看着遠處趕來的行人，全都是古人裝扮。
“小夥子，你怎麼光着膀子？”
路繁一臉蒙圈，完全聽不懂，在他眼裏眼前這大爺嘴巴一張一張發出的是奇怪的聲音。他開始有些慌了，這奇怪的語言，復古的裝扮。
這時手指上的戒指一閃光芒，大爺再次開口，“……你怎麼大早上光着身子？”
“怎麼突然聽懂了？”
路繁來不及思考語言問題，自己早上起來沒睡醒又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耳朵短路了？
連忙爬起來掃掃痒痒的後背，臉上寫了三個大字！
我很懵。
“大爺是哪裏？”
大爺瞪着眼上下打量路繁：“這裏是蒼狼鎮啊！孩子怎麼傻乎乎的？”
大爺說完再次瞟一眼，而後帶着一絲看笑話的意味笑眯眯的離開了。
路繁杵在原地四處張望許久，而後感覺自己大腿涼颼颼的，自己的大褲衩也已經快變成草裙了。
心中罵娘。
無奈之下只好蹲在大樹邊，做了片刻內心鬥爭後路繁還是覺得在冷風中等待過路行人的施捨，好過進鎮丟人。
遠處一俊朗洒脫青年搖着扇子瀟洒走來，臉上總是帶着溫和的淺笑。
沒走幾步青年便發現路繁這個裸男，一臉稀奇的看着他，路繁揪着自己的頭髮腦仁都要炸了，神情愕然，瘋狂運轉大腦。突然抬頭，兩人對視之時路繁別提多尷尬……
不過好歹他終於穿上了衣服。
“穿越？不可能吧？”進鎮之前路繁還抱着這樣僥倖的想法。
兩排整齊的店鋪，熱鬧喧天的叫賣，一眼望不到頭，這一切盡數如同古裝劇里一般，雖說細微之處有些不同，但他並沒心思琢磨。
路繁揉揉眼睛。
“小兄弟，看你面容俊朗，要不要買個玉隕啊？只要兩銀幣，帶上以後不知吸引多少姑娘……”一小販子堆起笑容，滿是期待的推銷攤位上的配飾，且不說琳琅滿目，足夠讓人選好一會兒了。
“小夥子來看看我這綢緞……”
“糕點糕點，兩位公子來點？”
此刻的路繁穿着身旁大哥的衣服，雖說有些寬大，但耐不住顏值在線，整體看上去多了些書生公子氣。
唯有這頭髮惹人注目。
這裏的男子要嘛是髮帶束起辮子，要嘛就是寸頭。束髮的多半是有些家世，或者有些地位的人。
寸頭的一般都是農民粗人，這點路繁很快就看出來了，畢竟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很多。
路繁尬笑，連忙擺手。
走了片刻后，路繁從剛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開始主動伸出脖子盯着路兩邊的稀奇玩意兒，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除了在鎮外的路邊路繁向他討尋了身衣服，兩人就沒說過話了。也許是相遇的場景太尷尬……
走着走着青年打破沉默，“小兄弟，不知你姓名，家住何處？”
四處張望的路繁這才收回發著光的眼睛，回過頭打量一眼青年，突然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無權無勢，沒有人脈沒有錢……一無所有。
“我叫路繁……我住在地球！”
男子一聽納悶了，“地球是哪裏，我可從未聽過！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哈哈！”
青年搖搖扇子，哈哈兩聲緩解尷尬，路繁心情再度鬱悶。
“沒必要這麼大陣仗騙我吧！”
抬起腦袋看了看前方，又看看鎮外的山頭。
“我靠，連電線杆都沒有！”
此刻路繁表情木訥，內心已經在崩潰流淚！
“那小兄弟，我們就此別過吧！”
“大哥，你這衣服……”
“不必，看你也是有什麼難處，就留着穿吧！”
“這樣不好吧，都說男兒不吃嗟來之食！”
青年一聽這話，眼中精光一閃！併攏摺扇臉上浮現出些許欣賞讚嘆之色！
“好一個不吃嗟來之食！”
路繁訕笑着，揪揪衣擺，本來就是隨口一句，脫口而出后還怕對面覺得自己做作，沒想到有意外效果！
“哈哈！”
“我看你也有緣，有空來府上做客，我家就在前面王宅，我叫王雷，你隨便打聽就能找到！”
路繁禮貌一笑，“一定！”
這是必須的，初來乍到，一無所有，看這人人品不錯，衣着光鮮。如果不想辦法抱抱大腿自己在這裏寸步難行。
可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路繁一邊快步走在街上，一邊快速的搜尋着街道兩邊關於這個陌生地帶的信息。
太陽烘烤着大地，路繁坐在店外乘涼。
總得找個安身立命之處吧！雖然內心依舊不敢相信這一切，可總要吃飯的吧！
尋了許久，來到巷子拐角。
鐺鐺……
打鐵聲從一邊傳來，雖然鐵匠鋪的打鐵聲比較遠，但路繁不願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貨比三家，工作也是如此。
鐺鐺……
循着聲音摸索過去，一皮膚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瞪着眼，眼睛裏儘是霸道之氣！
“兵甲三金幣起步，農具菜刀一銀幣起步，小子你要打什麼？”
男子每個字渾厚低沉並且飽含力量，低頭繼續掄起近百斤的大鎚，敲打出滾滾雷聲，披散着的齊肩亂髮大半遮住面孔，一隻鐵臂緊緊握住大鎚，不知疲倦的繼續動作。
見路繁久久不語，男子擺擺手，“娃娃，你不買就快回去吧，別耽誤我生意！”
一無所有的他怎麼可能來買東西，細心觀察下這鐵匠鋪也不小，剛才街邊也看到過一個鐵匠鋪，可還不及這的三分之一，而且那鋪子裏連爐火都沒有，多半是沒了。而這裏，這麼大的店鋪只有他一人，沒準他缺個夥計，自己可以試試……
鐺鐺……
可那幾十斤一個的鐵鎚！
糾結之時，一少年一手搭在後腰，一手搖着摺扇大搖大擺的走到店鋪前，身後跟着兩個僕人。
少年瘦高瘦高的，一身綠袍，青帶束髮。眼睛細長，看上去狡猾得很，不像是什麼好青年。
“鐵虎，我的槍打好沒有？”
少年四處打量，風輕雲淡的直呼其名，無禮傲慢。
鐺
鐵虎放下鐵鎚，走進身後的鐵門，片刻后提着一把亮銀長槍出來，同樣毫不客氣的隨手扔了過去。
少年接住，掄了兩圈，一槍刺破空氣。而後撫摸端詳片刻，嘴角揚起笑容。
少年示意，身後的僕人從懷裏掏出一個袋子，直接放在了火爐邊。
鐵虎拉開看看，一枚一枚的掏出來，認真的數着。
少年嗤笑一聲，顯然對於這一幕有些意外。
可不得不說，這行為確實不像一個血氣方剛的七尺男兒能做出來的事。
剛才還氣勢洶洶，現在怎麼顯得如此吝嗇。
路繁也正想為什麼會這樣，男子卻將袋子扔了回去。
納悶之際鐵虎給出答案，“四品戰兵四十金幣就夠了，一分別想賴，我也不會多收一分。”
少年看看手中銀槍，兩米長，槍頭稜角分明，反射出刺目光芒。略帶嘲諷的撇一眼鐵虎，不屑一笑轉身離去。
鐵虎又數了數檯子上的金幣，雙手捧着，進了裏屋。
出來時一雙深邃滄桑的眸子盯着路繁。
路繁在地球時見過很多大佬，商人、高官甚至將軍，可還是被這一眼嚇得一激靈。不得不說這人氣勢確實難以招架。
路繁第一時刻感覺，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鐵虎冷冷道，“還不走？”
“大叔，您收徒嗎？”
鐵虎手中掄起的鐵鎚忽然停下，眼神中出現一瞬黯然。
“不收，快滾！”
路繁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一愣一愣，這不合常理啊！
鐵虎再次撇一眼，本來彎着的腰直起幾分，而後撩起頭髮，直勾勾的盯着路繁。
“這樣眼睛……怎麼這麼像！”
見男子許久沒反應，路繁輕輕的道，“我也可以當夥計，給口飯吃就成！”
男子大腦表情陷入恍惚，直到路繁開口才回過神。
男子放下鎚子，這次沒有發火，終於站直身板直視路繁。
“掄得動這鎚子我就收你！”
鐺！
男子將手中的鐵鎚放在鍛造台上，震得地面都顫動了一下，差一點身子就往後仰了。
路繁猶豫片刻，拍拍胸口上前，儘快調整呼吸。
火爐中一直蹦噠着火星，升騰的火焰呼呼咆哮。還沒等靠近路繁就感受到了恐怖的高溫，皮膚開始滾燙。
路繁站在一邊，足足矮了鐵虎一個頭。
“單手！”
這聲一出本來伸出去的雙手收回一隻，眉頭一皺，右手握了上去。
站穩身子，低喝一聲，咬着牙將鎚子拎起，可只能平舉到胸口處。每次發力都是徒勞無功，直到身體顫抖……
看了片刻，不知為什麼，鐵虎神情有些失望，“不用試了！你……”
“這不可能是我的極限！”
話音未落，眉心傳來一股清涼，精神與此同時手臂力量大漲。路繁一咬牙一挪步，鎚子被舉了起來！鐵虎瞳孔收縮，略感詫異。
幾秒后，鐺的一聲路繁穩穩將鎚子放下。
甩甩胳膊，轉頭有些興奮地看着鐵虎。
“你是修仕？”
對於路繁來說這是一個聞所未聞的詞彙。
見路繁傻乎乎的樣子鐵虎也明白了，沒有再多問。
“進來！”
鐵虎走在前，屋子裏有些漆黑，掃一眼地上全是金屬鐵塊，還有幾個不同型號的鍛造錘，澆築模具，路繁從縫隙里穿過，幾步后一左一右分別有兩個房間。
“隨便挑一件，房間不大，被褥枕頭自己去閣樓上找。”
說著，鐵虎突然轉過頭一臉嚴肅的盯着路繁，“不許去地下室，不管什麼原因，否則你沒好果子！”
路繁點兩下頭，眼睛瞟向別處不願與之對視。
說完鐵虎轉頭出屋外繼續打鐵，路繁則扶着牆小心翼翼的上樓。
吱呀吱呀的木板梯，隨處可見的鐵塊，沒準一不小心就磕着腳趾頭，一不小心痛的是自己。
相比之下閣樓比下面熱得多，這裏高度勉強足夠鐵虎這種大漢在裏面走動。
不過依舊黑漆漆的。
摸索中路繁找到一個柜子，接着縫隙里透下的光線找到一床花被褥，一個小枕頭，許久后也沒找到其它東西。
“這是？”
路繁將手伸進柜子，摸到一張紙。
按理來說這裏不應該放紙，受潮后就會直接爛在裏面。
路繁也是想到這，摸索着將紙張翻出來。
很顯然這是被撕毀了的，一邊十分不工整，還有一小塊都要掉了。
路繁走到光束下，眯着眼瀏覽。
“封環——囚火印”
“這個世界居然有法術嘛？”路繁不禁大喜，回想之前種種，正常人哪能單手拎得起近百斤重的鐵鎚，還有之前那少年，看那銀槍少說也是一百斤，在他手中舞的赫赫生風。
沒準自己也能登峰造極打破界線或者穿越時空回到自己的世界！
當即笑容浮現，飛速下樓，腳步急促的跑到屋外。
“鐵叔，你有沒有修行功法啊，我想修行！”
鐵虎轉過身，略感詫異，從見面開始就蔫了吧唧的小子怎麼突然這麼興奮，“修行？”
路繁之所以直接討要功法，是為了將自己的奇怪的來歷隱瞞。如果問這裏是否可以修仙，在討要功法豈不是很奇怪了？
可是為什麼鐵虎面對自己是情緒總是那麼波動？
“有功法，那你是想當登峰造極的鐵匠還是想稱霸一方？”
“我都要！”路繁一臉渴望，眼中閃爍着的是極度純粹的渴望，而不是貪念！
“行吧！”
路繁跟在身後，走進屋內，鐵虎走到樓梯下，抓出一根鐵鏈一拉，一塊鐵板抬起，露出一個暗道口，通往地下室的！
鐵虎跳下去，路繁就唯唯諾諾的蹲在一邊，眼睛寸步不讓的盯着暗道口。
這下該鐵虎蒙圈了，怎麼一轉眼人不見了。
聲音從地下傳上來，“小子，快下來！”
“啊？鐵叔你說過不能下地下室！”
鐵虎頓感尷尬，一時語塞。
片刻后，鐵虎縱身一躍，跳上來，落地時哐的一聲嚇得路繁不輕，直接退坐在地上。
只見鐵虎手裏拿着一本冊子。
“聚靈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