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藍樹
金嚴在咸陽城裏繞了一圈，他那雙比普通金雕視力強十倍的眼睛看到了無數人跪拜在地上。
似乎也沒帶來什麼樂趣，雙翅一振，順着渭水往東飛去，很快就到了潼關。
這裏是渭水入大河之處，現在的水就已經這麼黃了，金嚴心裏嘀咕了句，不理會下方的軍士。
霍華德就是在這附近奪了烏鴉的舍，同為鳥類，金嚴對同伴抱以深切的同情。
他沿着河水往北飛行，滾滾浪滔和兩岸的山體比他來的時候所見顯得平淡了很多。
大概飛了兩鐘頭，太陽都西沉了，金嚴看到了大河也開始往西，這裏大概就是包頭？
等下，那是什麼玩意？
十公里下方的地面，塵煙滾滾，一群狼拖着半空中的彩色滑翔翼狂奔！
“藍樹？”
金嚴興奮得大叫一聲，接着雙翅收起猛地一紮，直向地面衝去。
體形碩大的金雕接近地面，那狼群似乎有些慌亂，開始對着天空大聲嚎叫，但很快隨着幾聲更響亮的呼號，狼群安靜下來。
滑翔翼慢慢下落，它的下方扒着一隻銀色巨狼，表情興奮地看着天空。
金雕繞着滑翔翼飛了一圈。
“老藍！”
“老金！”
“你很會玩啊！”金嚴感嘆。
“不像你直接能飛，我要從北面趕過來，還得吸引你們的注意。”
滑翔翼下落，藍樹跳落地面，群狼散開，坐地，圍出一個大圈子。
金嚴也收起翅膀，落在藍樹面前，左右看看：“都你親戚？”
“啊呸！什麼狗屁親戚...我那個狼群還有路上收的...”藍樹也解釋了下自己此行的經歷。
一開始只知道自己是在北方草原上，狼群有七個成員，他作為剛成年的小母狼開始的地位很一般。
好在有神識，很快就當上了首領，帶着同伴往南遷移，準備找趙老大，一路上不斷迎來了別的狼群挑戰，於是隊伍就慢慢擴大。
後來乾脆就想出地面滑翔前行，狼拉滑犁，拉着拉着就飛起來了。
因為北部沒什麼特別地理標誌，除了長城和黃河，記得黃河有個大幾字彎，狼鼻子很靈能聞到上百公裡外的水味，黃河水的動靜也不小。
沒想到這麼巧，居然就在黃河邊遇上了金嚴。
“然後呢，你飛過河？”
“拜託，我有救生船的好不好。”藍樹很為金嚴智商捉急，“你呢？你見到趙老大了嗎？”
“哦，對了，我剛從他那邊過來，哎呀嘛簡直了，趙老大在搞什麼你都想不到！”
藍樹也來了興趣：“什麼情況？”
“這個要從我從秦嶺基地說起了！”
“什麼基地？”
“都是潘達和侯尊乾的，這二貨在秦嶺會合之後，也沒商量就把秦嶺給掏空了！”
“把秦嶺給掏空？”
“可能也沒那麼空，反正是從那個太白山，你知道太白山吧？”
藍樹晃頭打斷：“你先說趙老大那邊吧，東扯西扯的沒個完了。”
“你吃不吃榴槤？”
“...你先說趙老大做什麼行不行？聽你的意思，他幹了很不好的事。”
“也不是啦，就是我覺得，他好像把事情搞大搞複雜了，你還記得當初我們穿越的時候怎麼說的？”
“老金！你就說趙老大做了什麼！”
“哦，就是他和他那幫子親戚吃下午茶，我正好看到，他還給人看天文望遠鏡，就是他安在船上的那個，還有那個留聲機，他也帶給人看。趙老大自己組裝的那個，放個地瓜就可以出聲音，給人聽那個。”
藍樹主動開腔：“還有呢？聽了又怎麼樣？”
“沒怎麼樣，人家又聽不懂，他說的那些含含糊糊的，其實我也問了，他說文字要改，很多都要改，因為太多不合理，然後就是讀音也要改，...”
好不容易等金嚴七拼八湊說完，藍樹思考：“...要這麼看，趙老大也不是沒道理，據我所知，文字改的版本身就很多次，如果一開始就合理何必要改呢？”
金嚴理了理毛，這動作很像是在口袋裏找煙。
藍樹抽抽鼻頭：“你餓不餓，我這有羊，路上撿的。”
金嚴眨眨眼：“有牛嗎？”
藍樹咧嘴：“有，很多，好像沒老牛，不過羊更多，還有些牧民。”
“你撿了打算怎麼辦？不會是喂你家的狼吧？”
“有些也喂，總有些老弱病殘的要淘汰，我又不是聖母。你吃不吃？”
金嚴嘖嘖：“烤全羊我喜歡孜然多的。”
藍樹點頭：“那你會不會烤？”
金嚴搖頭：“不會，你呢？”
兩傢伙面面相覷。
“你該不會是急着找老大讓他幫你烤羊吧？”金嚴瞪眼。
藍樹抽抽鼻子：“那是附帶的好處，主要咱們不得先會合嘛，我也不等老許，西伯利亞還是太遠，等他自己過來，還不如讓你去接一次。剛才我們說到哪了？對了，改文字，你接著說，進城之前我得了解下情況。”
金嚴抖抖翅膀：“我知道改沒什麼不好，我只是說，對了他連數字的讀音都要改你覺得呢？我這方面沒什麼文化，也爭不過他，哆哆得哆，哆瑞得瑞，哆見鍾情，哆見如故，咪生咪世十里桃花...”
藍樹笑得打滾。
金嚴冷靜：“發世同堂，手雷轟頂，拉親不認，西情拉欲....”
藍樹笑不動了，仰天眼淚都出來了。
“所以我聽不下去，頭都大了，就飛出來，本來是準備沿黃河往上去賀蘭山。”
“去那做什麼？”
“趙老大把咸陽幫派到那邊，讓他們去挖煤，說可能要運到喜馬拉雅山去烤冰川！”
藍樹一起滾坐起來：“靠，這麼大工程？”
“我覺得沒必要，山高點沒什麼不好，我們都能運水，煤運到高原上燒起來那污雜多嚴重你想是不是？”
“也是哦，這個不能讓他一言堂。”
“就是嘛，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多不合理？”
“...老金，這麼說吧，我部隊出來的，部隊裏數字也是另一套念法，而且我們船上不也是洞妖洞拐嗎？”
“呃，0叫作洞，倒也是更形象了。”
“趙老大說音律這方面的知識，我原來也跟他請教過，那個中央Ｃ，也是定義出來的，世界上哪有什麼中央音，只不過為了讓人好記...從教育的角度看呢，他是有道理的，”
藍樹看看天：“咱們先去找霍華德他們吧，他們到賀蘭山了嗎？”
“應該沒有吧，烏鴉的速度...”
藍樹利落地轉了一圈，把地上的狼全都收進空間，然後指了下那滑翔翼：“麻煩你了！”
金嚴抓着翼桿起飛，白狼跳了上去，舒服地躺着，起飛。
賀蘭山差不多就在這裏同一緯度，金嚴全力飛行，迎着陽光，不到一小時，他就似乎看到了有隻金色鳥朝天放了個煙火。
白狼一聲長嚎。
三人落在一處山坡上。
“霍華德！”
“老藍，老金！”
霍華德翅膀一甩，滾出一隻貓一隻狗。
“湯姆，小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