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飛鳥律眯了眯眼,嘴角的弧度很明顯的帶上了些虛情假意:“松田警官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
松田陣平也有來有往的露出刻意而欠打的微笑:“還請飛鳥警官先寫完今天的報告再說吧。”
松田陣平摘下墨鏡,絲毫不戀戰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只留下一個大搖大擺的瀟洒背影。
捲毛警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打了個哈欠,墨鏡后的眼睛像是不經意般掃過緩緩坐下開始寫報告的白金髮青年。
松田陣平:“噗。”
他覺得他半夜凌晨三點被彈幕搞醒的怨氣消散得一乾二淨了。
捲毛警官心情頗好的勾了勾唇,擋不住的痞帥。
昨天晚上還是收穫了很多有趣的信息的。
比如“小玫瑰”。
比如看上去弔兒郎當一副“我有後台我驕傲”的飛鳥警官,大概率只是掩蓋真實性格的一個偽裝,每天最痛恨的事情就是寫報告,甚至連做夢都在吐槽報告。
再比如......
飛鳥律在破案時說的“有一個愛人”,不是過去時而是進行時?而且還是坐懷不亂柳下惠的那種。
松田陣平光明正大的在辦公時間裏走神。
這些都是敏銳的松田警官,根據前言不搭后語的凌亂彈幕推理出來的內容。
他陷入思考。
在這些天來,他基本上可以證實這些彈幕說的大概率都是真的,除去一些比較......嗯,不矜持的彈幕,還是很有用的。
但是這些彈幕的出現,永遠都會和警視廳這位新進來的飛鳥警官有關。
而且很明顯,這些彈幕也不會讓他看到太多,是保留了一定信息的,像是有篩選性般讓他看見。
......究竟是為什麼呢?
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這段時間多注意一下那位飛鳥警官。
雖然對方就目前而言,看上去是沒有什麼壞心思的,但是還是謹慎一點好。
想到這裏,松田陣平才懶懶的伸了個懶腰,開始做自己的工作。
而另一邊,看到松田陣平收回了心思,飛鳥律的筆微微一頓。
銀色的眼鏡遮住了眼底的思索,白金髮青年近乎無聲的嘆了口氣。
......算了。
還能在警視廳里這麼活蹦亂跳的跟一個不算太熟的警官鬥嘴,已經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飛鳥律手上寫報告的動作沒有停,思緒卻不自覺的飄散。
警校時的松田陣平可以說是脾氣暴躁而隨性不羈的,口嫌體直體現的淋漓盡致。
而後來,在爆破組雙子星中的萩原研二犧牲,經歷了幼馴染的死亡后的松田陣平,雖然看上去還是一副漫不經心而玩世不恭的樣子,嘴毒欠打一樣沒少,但是心裏卻豎起了一道厚厚的高牆,防備心極高,很難再讓誰進去了。
四年來不間斷的短訊,想要開口和熟悉的幼馴染分享些什麼時驟然止住的動作,被強行拉去聯誼會時再也沒有一個人在身邊遊刃有餘的調侃......
那是四年的日日夜夜。
直到摩天輪上,最後的煙花燃放。
“飛鳥警官?”坐在對面的佐藤美和子看着白金髮青年有些失神模樣,忍不住開口喚道,“是不是昨天太累了,要不先休息會兒?”
飛鳥律頓了一下,臉上揚起毫無破綻的微笑:“好~謝謝佐藤警官——”
他從善如流的趴到桌子上,
“報告就交給松田警官寫吧,松田警官人最好了,怎麼會不幫這個忙呢?”
坐在後面完完整整的聽到了對方絲毫沒有收斂的話的松田:“......”
但是目光觸及已經
安詳的趴下去睡覺的飛鳥律時,松田陣平的眉毛抖動了一下,還是“嘖”了一聲后,從對方桌子上拿走資料,
“真是服了你了。”
回憶的閘門一旦打開,就很難關上。
漠然的疲倦的神情被臂彎遮擋,無人看見。
沒記錯的話,按照柯學的日曆......11月7號的爆炸案,很快就到了。
【“BOSS。”
層層防衛的堡壘里,被遮的嚴嚴實實的房間透不進一絲光亮,帶着死氣沉沉的灰。
而傳聞中頗受BOSS寵愛的迦納正單膝跪在地上,暗金色的眼睛溫順的低垂着,等待命令的下達。
“迦納。”經過重重變音的聲音響起,“你過去做的很好,作為組織不可或缺的智囊團。”
那個聲音不緊不慢的繼續道,“接下來的這個任務相對而言輕鬆一些。”
“去警校,找出一份檔案。”
白金色頭髮的少年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順從的領命,“好的,先生,如果這是您的指令。”
飛鳥律沒搞清楚這個任務為什麼要他去,這和他以往的任務風格大相逕庭,
“先生,請問我是要去警校讀書嗎?”
少年的語調平穩,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我覺得我會在圍着操場跑第一圈的路上被送到校醫室。”
那位先生:“......”
“我考慮到了。”平板的機械音透出一股莫名的情緒,“你自然是不用和他們一起訓練的。”
“具體的等會兒琴酒和你說。你可以把自己當做是一個去警校體驗生活的人。”
話音剛落,那頭就乾脆利落的切斷了通訊。
門外,少年殺手靜靜的等着,就像過去的無數次一樣,
“琴酒,BOSS和我說你來告訴我這次內容的詳細情況。”
“先回房間。”琴酒淡然的開口,然後就一聲不吭的往前走。
飛鳥律自然是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面前的人隱隱在鬧彆扭,他摘下手上純黑的手套,冰涼的手貼上琴酒的脖子,滿意地看到銀髮殺手一瞬間沒忍住的身體應激反應:“這次的任務顯而易見耗時不短,看來要和阿陣分開一段時間了~”
在面對從很小起就在他身邊保護他的琴酒,飛鳥律才會肆無忌憚的露出皮的一面,“安心,BOSS的用意......我大概有了點想法,你先和我說說我的身份。”
琴酒瞥了他一眼,走進房間,關上門:“你已經猜到了。”
完完全全的陳述句。
“可是我想讓阿陣親口和我說嘛。”眉眼已然長開,瑰麗得令人驚艷的少年笑眯眯的說道,“你不說我就親你了。”
琴酒:“........”
少年殺手別過頭,冷白皮的皮膚上哪怕有一點紅暈都顯得相當明顯,語氣卻依然是冷的:“別說胡話。”
飛鳥律覺得好奇,戳了戳琴酒臉上的紅暈:“阿陣,你臉紅了。”
“.......沒有。”
“有。”
“.......”
看到一言不發扭頭就走的琴酒,飛鳥律留在原地,悠哉的哼起了歌。
“咳咳。”在不遠處看好戲着的貝爾摩德輕咳兩聲,金髮女郎張揚好看的眉眼裏帶着驚奇,“喲,這可真是有趣。”
迦納扭頭,嘴角的弧度未變,眼神卻漸漸冷下來:“有問題嗎,貝爾摩德?”
“沒有沒有沒有。”女人愉快的發出一長串笑聲,“只是有些驚訝......啊,還挺開心的。”
太有趣了,能見到這麼一面。
飛鳥律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態度一軟似的又笑了笑:“你
最好是真的這麼覺得的。”
“不許搶他。”白金色頭髮的小少年頓了頓,雖然知道這人應該不至於老牛吃......嫩草,但還是有些固執的說出了自己心裏的話,“不許搶。”
聞名組織和里世界的迦納一字一句的說著聽上去幼稚而天真的話語,
“他是我的。”】
正反兩面,回憶翻轉。
【那是多年後的雨夜。
已然成為組織topkiller的琴酒沉默停在大雨里行走,手上的黑傘擋不住雨滴飄落在懷裏之人已然冰冷的身體上。
從來不記手下亡魂的殺手第一次為人殮屍,對象卻是他的愛人。
但是殺手不知道。
他的愛人孤魂仍在世間,不知歸期。
純白空間裏的孤魂注視着他死之後,無法觸碰到的愛人,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