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絕境
短暫的消沉過後，夏宇重新振作起來，重度抑鬱都擊不垮他，就這點屁事擋在他面前，還不配。
“也就是說，今天之內，我必須把全部記憶都找回，否則必死？”夏宇雙手交叉，盯着牆面。
“主人若真想躲，艾薇是找不到主人的，但這必然會損失大量的時間，無法應付後續高等學院檢查。所以，總體而言，必死。”小伊一本正經道。
“你可真不會說人話。”夏宇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這黑色幽默它是從哪學來的。
夏宇又想起夢裏看到的那個女孩的樣子，不免又嘆了口氣：“可憐又可悲的傢伙，夏侖也是。”
從上帝角度來看，夏侖確實已經做到了最好，用盡全力拚命努力着，為的就是能縮小與艾薇之間的差距。
奈何艾薇太過鋒芒畢露，以至於引起了校方的關注，她的潛力激起了那些吸血蟲的野心，想要通過她獲取更多的利益。
為了成功一次次逼迫夏侖讓步，從一開始只是讓他勸艾薇轉學部，到最後校方直接逼迫他退學，他不是沒有反抗過，只可惜一點用都沒有。
不過他有一點想不通，雖然教授散播了反監視粒子，但是記憶不會作假啊，夏侖直接去醫院提取記憶不就得了，難不成是沒想到？
夏宇把這種可能性說給了小伊聽，小伊搖搖頭道：“主人，自從開始為你服務以來，小伊見證了主人各種匪夷所思的舉動。
比如，把杯子摔在地上，對着光腦大喊大叫，躲在被子裏失聲痛哭，從那時我就知道，人這個整體本身就是充滿矛盾和複雜的。
他們可以在中彩之後還暗惱自己沒有押更多，他們可以在被虐待過後還對施虐者念念不忘，以前的主人何嘗不是在矛盾與複雜中艱難前行？
在小伊看來，當時主人在情緒過後應該進行了再思考，也許主人認為這樣挺好的，自己能進三星學院，艾薇也能進月級學院，學校也不會再針對主人，這是三全其美的事情，只要事後對她好好認錯，就可以修復這段感情。”
夏宇沉默了片刻：“可他還是選擇了死亡不是嗎？他拒絕了你的援助。”
小伊有些疑惑：“主人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怎麼會死了呢？”
夏宇看了它一眼，沒再說話，這小東西似乎沒有理解他所說的死亡是什麼，他也不希望它能理解。
如果理解了，修正了主人這一寬泛概念定義，並判定了原主已經死亡，那下次見面就是刀劍相向了。
“小伊，你試着檢索在恢復的手術中是否有不提前檢查記憶的情況？”
“好的主人，因為信息量過於龐大，小伊將檢索範圍縮小到了近一百年，總共檢索到276325841條相關信息。”
“這麼多？”夏宇瞪大眼睛。
“由於周天文明人口基數過於龐大，百萬億人口中處理記憶問題的有上百億例，與不查看記憶有關也有上億例。”小伊指出了這天文般的數字是這麼來是。
“那成功的有幾例？”夏宇激動道，龐大的基數之下，出現偶然的概率幾乎就成為了必然。
“成功的共有27592例。”
“果然！”
“不過主人，這些大部分都是依靠月級以上公民權限阻止醫院查看記憶的。”
“沒事，排除這個因素，把最終剩下的給我。”夏宇越發激動，他可一點都不擔心不會出現個例。
“好的主人，共搜尋到3例。
第一例是患者是醫生的丈夫，妻子出於信任，沒有遵守相關條例，便對患者直接進行記憶復原，后醫生受到相關處罰。
第二例是患者是醫生的親戚……
第三例是患者本身就是醫生自己……”
夏宇沒多少氣餒，這才只是一百年內的，往大了說還有兩萬多年呢。
“小伊，將搜索範圍擴大到整個周天歷，排除裙帶關係或自身就是患者這種因素。”
“好的主人，共檢索到12例成功案例。
第一例是法律還不完善……
第二例是處於邊境戰區，患者是唯一具備戰鬥能力的士兵，且當時情況相當惡劣……
第三例是患者接觸到模因生物，思維遭到污染，直視患者記憶會將污染散播出去……
第四例是……
……”
夏宇逐漸皺起眉頭，這些例子一個比一個特殊，還有那個模因生物又是個什麼鬼？
不過，最終運氣還是站在了他這邊，在倒數第三例的時候，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和他境況相匹配的。
這一例是說某患者在失憶后同時得了被害妄想症，因為各種特殊的原因，也沒人發現他失憶。
在經過慎重考慮后這人並沒有去醫院處理失憶，而是去文明中央的基因蝕刻所點亮有關過目不忘的基因，並在花費了5000貢獻點后成功找回了自己的記憶。
夏宇眼前一亮，可算被他找到了，不過這裏又出現一個新的概念：“小伊，這個基因蝕刻所是個什麼機構？”
“主人，基因蝕刻所是周天文明相當特殊的一個機構，裏面收錄了大量對特殊群體有用的基因。
有需求的人可以通過對全能幹細胞進行基因蝕刻，在通過細胞分裂複製，為自己的身體添加想要的性狀。
最經典的例子就是整容，由於***律規定，不能以任何形式，藉助外界物質改變自己的容貌，這是為了防止整容太過泛濫而使個體容貌失去差異性。
於是文明中央太高了整容門檻，想整容只能去基因蝕刻所，改變你最根本的基因，同時也要向身份管理所對自身容貌進行重新備案。”
“所以也就是說，我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去基因蝕刻所蝕刻那個過目不忘的記憶？”夏宇剛因為找到出路而激動，可瞬間就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他的貢獻點壓根不夠。
就連小伊也幽幽道：“主人，基因蝕刻所為基因強度劃分了三種級別，分別是丙級基因，乙級基因和甲級基因。（差不多的等級劃分符號，直接用甲乙丙代替）
可哪怕是最便宜的丙級基因，也需要上千的貢獻點，-更別說更高的乙級和甲級，以主人現在的境況，是沒法負擔過目不忘的基因費用的。”
夏宇當然不信這個邪：“小伊，檢索所有與記憶有關的基因，強度限制為丙級。”
“好的，主人，一共檢索到526項有關項目，其中與過目不忘相似的共有11項。
分別是：象形記憶強化，抽象記憶強化，記憶整理分類，記憶定時閃回……
其中能被主人負擔的僅有一項：記憶定時閃回，基因蝕刻費用1000貢獻點。”
夏宇臉色一喜，記憶定時閃回，聽起來就和他現在的狀況很搭：“點開這項基因的細則。”
“本項基因旨在增強個體的備忘功能，蝕刻此基因后，個體只需要默念自己不想忘記的記憶內容，就可保證此記憶在每個生理周期內定時閃回。
作者註：此項功能與備忘錄功能相同，且只是閑暇時隨意搭配而創造，並無大用，故不建議蝕刻。”
夏宇：“……”
這真是他媽的好棒的基因啊，還可以當備忘錄用哦……去尼瑪的。
夏宇無力地癱在地上，如同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好像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現在他已經徹底走入了絕境。
小伊看到他這個樣子，一如昨天一般，雙眼空洞無神，彷彿心中最後一束光也被無情掐滅。
“主人，其實還有最後一種方法，不過這種方法九死一生，你要聽嗎？”
“快說！”夏宇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急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