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章 敢教日月換新天

三位護法見到邊長空，趕忙站起身來，面露喜色。

“教主，那王城主服軟了，傳信說明日來我教中一敘，共商同管汝陽城之事。”一長臉大漢當先一抱拳，掏出信件雙手遞給邊長空。

邊長空撕開信件，開心一笑，拍了拍長臉大漢道：“青龍，這幾日多虧你與那狗官周旋。等我們日後把城主府整個架空，那就是狗官喪命之時。”

一旁的矮胖男子也開心興奮道：“是啊，一定不能放過那狗官，汝陽城前幾年的烏煙瘴氣，全拜這狗官所賜，他一個偏遠城鎮的城主，過得卻像土皇帝一般。你看之前隨手敲詐他幾個府邸給我們住，竟然都佔地如此之大，真不知道這些年搜颳了多少民脂民膏！”

邊長空此時已經看完了手中的信，確是城主府的來信無疑，心下終於一塊石頭落地，今後白衣教將真正掌管汝陽城，他要將這裏打造成自己心中的烏托邦。

“咦，你們莫不是要在此慶祝，怎麼白虎都端了酒來？”邊長空看到一旁黝黑面龐的白虎手中抱着一壇酒，好奇問道。

白虎嘿嘿一笑，說道：“教主，我們一得到這消息，就趕忙來找你，我們白衣教的夙願就要達成了，當然要在總壇里痛飲一番，敬以往那些滾燙的歲月！”

“說得好，敬那些滾燙的歲月，也敬我們四兄弟的韶華！”邊長空豪氣干雲，一把拿過酒罈，一掌拍飛泥封，仰頭便喝了一大口，“哈，痛快！誰來第二口！”

一陣寂靜，只有大廳外的樹枝上，烏鴉在叫。

青龍，白虎，玄武三人臉上再沒有笑容，冷冰冰地盯着伸手舉着酒罈子的邊長空，那眼神讓邊長空感到陌生。他有些驚訝，卻沒有驚訝太久，因為此時他已經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

“為什麼？”邊長空完全不理身體的異樣，他眼神中充滿不解，心冷到發抖。

青龍開了口：“咱們當下一個狗官不好嗎，為什麼要去做聖人。你覺得兄弟們跟着你就是為了讓汝陽城的百姓安居樂業？”

白虎也說道：“教主，我們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出人頭地，稱王稱霸嗎？為什麼明明當了土皇帝，竟然還不許我們燒殺搶掠，世間哪有這般道理。”

玄武冷冷道：“以後我白衣教投靠王城主，整個汝陽城百姓便都是我們的奴隸。”

邊長空聽罷，長笑數十聲，笑得眼淚差點流出來。笑聲響徹整個大廳，若不是他此時內力全失，這笑聲足可以傳遍總壇各個角落。“這就是你們的理由？這就是我最好的弟兄？”

邊長空將手中酒罈用力砸下，“咣當”一聲響，碎了一地，同時碎裂的還有邊長空心中的某些堅持。

“我邊長空大好男兒，竟然與你們三個結為兄弟，真是瞎了眼睛！”邊長空劍眉倒豎，虎目圓瞪，怒喝道。

白虎不屑道：“你已經中了城主專門對付武林高手的‘散功粉’，此葯無色無味，任你內力再高，服了之後一日之內也會功力盡失，你邊長空強弩之末，還敢在我兄弟三人面前喋喋狂吠。”

青龍從背後拔出寶刀，對旁邊二人說道：“不要和他廢話，此人手段頗多，莫要給他時間，我們趕緊了結了他，拿他人頭回去復命。”

邊長空靜靜的看着，見三人兵器在手，卻無一人敢上前，不由得鼻子裏發出一聲“嗤笑”，他雙臂一張，挺直胸膛，豪氣衝天：“來啊！你們覺得讓我沒了內力，就能贏我？”

......

總壇之外，

一個白臉短須的文士快步走了進來，不多時便行至了大廳門口。見那廳門緊閉，文士先是皺了下眉頭，而後側耳傾聽，卻沒有什麼聲音。文士沒再猶豫，直接“砰”一聲推開了廳門，眼前景象讓他大吃一驚。

只見廳內四具屍體，三具躺在地上，皆是頭顱歪到身後，應該是被人扭斷脖子而死。第四人全身血污，衣衫襤褸，卻坐在地上，背靠椅子。

文士好似有些發抖，緩緩往前走着，想要去那坐着的屍體旁看上一看。

突然，坐着的那具“屍體”長呼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看着文士，眼底隱含淡淡的笑意。

文士先是吃了一驚，雙腳一軟差點栽倒地上，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狂喜道：“教主，你嚇我作甚，我差點以為你死了！這，這裏是怎麼回事，我聽三位護法找教主商議大事，就想過來聽聽，為何成了這般景象？”

邊長空心下黯然，輕快地站起身來，扭了扭腰，轉了轉脖子，方才回答道：“這三人心志不堅，叛向了城主府，被我清理了。”不等文士說話，他又說道，“軍師，朱雀護法此前走了，現在三大護法也沒了，我突然感到很沒意思，以後白衣教，傳給你了。”

文士聽罷，連連擺手，慌忙說道：“教主，我實力低微，恐難以服眾。四位護法最差也是練出了內力，入了後天境的武者，你就更不用說了，沒人知道什麼境界。”文士認真勸道，“教主，你不能走，你走了白衣教就沒了。”

邊長空哈哈一笑，走到文士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世界很大，我真的想去看看。汝陽城裏沒有我留戀的事情了，白衣教有一半是你搞起來的，它的未來以後你自己負責，我相信有些時候腦子比武力更重要。”

說罷，邊長空沒有再給文士反駁的機會，長袖一揮朝門外走去。只是走到門口時，終是停了一步道：“軍師，城主府的隱秘情報你一向給得詳細，想來是有些暗線安插到了狗官心腹吧。希望你好好對待汝陽百姓。”

邊長空真的離開了，留下了滿頭冷汗的軍師，癱坐在滿是污血的地上。

是啊，城主府滿是他手下的暗探，三位護法與王城主相互勾結，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沒有報給過邊長空。-有誰不想當教主呢。

邊長空回到府邸，慢悠悠地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將自己那六個小妾都叫了過來。

“春分、夏至、秋分、小寒、芒種、白露。”邊長空喊着這些小妾的名字，看着這些陪了自己幾年的女人們，感嘆道，“一晃幾年了，我以為你們，還有非煙，會陪我終老的......”此世二十年過得並不匆匆，他的確獲得了很多享受。

擺手制止了要說話的女人們，邊長空接着道：“我準備外出闖蕩，好好看一看這個天下。你們拿了府里的錢財，這兩日便散了吧，找個好人家嫁了，或者回去陪着爹娘一輩子衣食無憂，也足夠了。”

“夫君，你帶上我走好不好！我不想離開你。”

“長空，你不要走！留下來當教主不好嗎？”

“邊郎，人說江湖艱險，有些事情還是想想便罷，莫要意氣用事。”

“邊長空，你的錢財是都在書房裏嗎？”

......

邊長空聽着眼前這些女人們七嘴八舌的說著，心下絲毫不覺厭煩，只是安靜的看着，過了好一會兒，見她們都安靜了，方才道：“此去闖蕩，我必然孤身一人，來世有緣，咱們再一起過。哦，還有，我的錢的確都在書房，已經給你們分好六份。”

“我走了。”說完這句話，邊長空再不猶豫，轉身大步離去，身後的女人們表情不一，看着他漸漸消失的背影，遠遠地只聽那人念道：“會當水擊三千里，敢教日月換新天。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