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隕落
姜子牙與爐子退後，再退後！
退到不會被波及的地方，才停下來，姜子牙盯着爐子黑漆漆的爐體，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見過你！”
姜子牙篤定的這樣認為，卻還是想不出在哪裏跟爐子有過交集。
“後輩小子！”
爐子一聲冷哼，讓姜子牙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它不再搭理姜子牙，這次它受傷不輕，不想白白浪費力氣與姜子牙費口舌。
而爐子裏面的另一個存在——太乙，則無顏面見昔日的老友，同樣無言！
將哪吒與楊戩移出爐子，交給姜子牙以後，就不再管——反正軀體仍在，姜子牙有的是手段讓他們恢復過來。
被人皇一劍劈成兩截的兩人，已經徹底昏死過去，過多的失血讓兩人面色蒼白，姜子牙愕然；
如果——如果再晚來一會，恐怕就算神靈也得親至鬼門關，才能把兩人拉回來——
不過還好，一切都不晚！
取出兩瓶被姜子牙珍藏的生之力，蔚藍色的能量蘊含了無盡的生機，倒在哪吒與楊戩受傷的軀體上；
那斷裂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
做完這一切的姜子牙，才長出了一口氣；
而另一邊，人皇與神靈法旨的對決，正在上演！
那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不知是何材質煉成的神靈法旨，由於至高法則的加持，無限抽取規則之力，勢必要讓人皇無所遁形。
人皇加持眾生信仰，以及那不為人知的星球反噬之力，要與神靈法旨一較高下！
“本皇一生——經歷無數生死，區區一道法旨，也想逞凶？”
虛空破碎，雙方皆超越了大陸規則，全力施為之下，大陸不堪一擊。
“非是爾——非爾也！”
神靈法旨沒口，不能言說，傳遞的意思卻讓天地震動——
說到底還是因為現在的“人皇”，不是那位至高無上的人皇！
他不能以一力鎮壓當世，反而用了很多錯誤的手段，這才導致了多方打壓。
“同樣為人皇——吾又差在何處？”
人皇最聽不得的就是自己不如已經成為過去式的那位，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的現在不知要好多少倍。
“非爾也！”
神靈法旨的意思，法則的波動，讓人皇陷入兩難之中。
“人皇劍出——”
仿人皇劍在這一刻迸發出不弱與真正人皇劍該有的光芒，被人皇傾注無盡的規則，讓它暫時獲得了超越自身極限的力量！
劍光煌煌，照耀古今未來，天地規則被人皇抽取，無盡的力量被他作用到仿人皇劍之上；
仿人皇劍之中傳出悠長的音節，似在歡呼，似在悲鳴，整片大陸都籠罩在劍芒之中！
這一刻，無數大能力者震撼，那劍芒的力量就非他們所能抵抗，更別說面對那一劍的力量。
“以本皇之名義——神則退散！”
人皇之音，若天音浩浩傳來，一劍掃清天地濁氣，一劍盪開萬古愁！
這場神靈之力與人間至強之力的對決，被後世稱為神權與人權的較量。
神靈法旨那看似輕薄的紙張，在人皇至強一劍的壓力下，雖波動不已，卻始終不破！
一股獨屬於至高創世的法則，一股遠超人皇之力的規則，從神靈法旨中迸發而出。
仿人皇劍那人間至強的鋒芒，遇到至高的法則，也難及其項背！
一聲震動人間的顫音——仿人皇劍解體，碎裂成無數塊，飄散在大陸之上，飄散在空間亂流里。
“神權——不可觸動！”
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出的，卻罕見的沒有引起別人的反駁；
強如人皇，位列絕巔，超脫在大陸之上，卻在與神靈的對決中，被壓制至此！
神權——當真是不可撼動。
人皇一擊之後無功，便再沒有打出第二擊的機會！
一身力量消散殆盡，而對面的神靈法旨，依然完好無損。
“真的無法撼動倒懸天嗎？”
“吾只欲為人族開太平呀！”
人皇嘆息，此刻的他，就算信仰之力加身，就算星球反噬之力的加持，依然撐不下去了。
“何故使汝口出此言？”
神靈法旨中，傳出一個聲音——伏羲的聲音！
“吾之傾覆——僅為人族鋪路也。”
人皇眼中流出血淚，人之將去，只留無盡惘然！
“言未尤矣，吾深諳此道也。”
過了很久伏羲才說完這句話。
翻譯過來就是，別說的那麼高尚，我知道的比你多。
這片天地在雙方的戰鬥之下，損壞的不成樣子，那道神靈法旨散發無盡光輝，修補受損的天地！
一道人影踏天而來，衣衫不整，赤足露體，卻自有一種驚人的氣質，讓人生不出褻瀆之心。
彌留之際，人皇睜開雙眼看到來人：“妲己——本皇敗了！”
一聲妲己，點明了眼前之人身份，一句敗了，說出了英雄末路；
“大王——妾身告訴你一個秘密。”
妲己眼睛無神——手莫名掏出一柄匕首，直向人皇胸口刺去！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人皇被妲己刺穿胸口，卻仍然滿臉愛意的望着妲己。
妲己似失了魂一般，獃獃看着人皇，她不知道為什麼人皇早有預料，早就知道，卻還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對於現在相當於只是人偶的妲己來說，這超出了她的認知。
“因為你有妲己一魂，而本皇欠妲己一命——以命抵命，最為合適！”
人皇滿足的看着胸口的匕首，其對妲己的感情，真正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或許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放過你！”
說到底現在的“人皇”就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他一邊放不下對妲己的感情以及愧疚之心，一邊視人命為草芥；
一邊又想要憑藉人族攻向倒懸天，一邊還將星球反噬之力視為其底牌！
就這樣，“人皇”帶着無盡的惆悵，帶着那些心中的遺憾，消散在空中——
從此不見！
只留下而今僅僅為人偶的妲己，在那裏不知所措。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啊——”
妲己發瘋般大吼，腦袋裏面接受的信息，讓她無法承受，很快便又昏迷過去。
姜子牙出現在這裏，接住從空中掉落的妲己——原本未曾多想的他，現在倒是多想了幾分！
“給妲己留下的指令，是對了——還是錯了？”
連他也沒想到，那身為人偶的妲己，會在最後時刻跳出來，他對之前下達的指令，心中多少有些後悔。
原來人皇一直都知道，原來——他只是裝作不知而已！
想也如此，人皇就算被無限削弱，境界也非姜子牙可比，他在人皇眼皮底下做的事情，又怎麼能夠瞞住人皇？
只是一種保護身邊人的手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