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營養液14w加更合一)
第七十二章(營養液14w加更合一)
松田陣平,男,目前正坐在好友萩原的車上。
兩人的目的地是不遠處的商圈,小池塘玩具廠辦的青蛙扭扭車線下展。
松田有一頭討喜的黑色小捲毛,長相英俊。他從小喜歡動手拆東西,長大后加入警察隊伍,目前是警視廳警備部機動組爆.炸物處理班的一名現役警察。
照理說,像他這種工作體面穩定、外表帥氣的年輕現充,不該對小孩子的玩具產生興趣。
但他的兩位好朋友,一個個都【嗶——】、【嗶——】……實在是很難用合適的詞彙形容那兩個人的行為。
看見降谷零飾演青蛙俠、拍攝扭扭車廣告的時候,松田陣平震撼極了,他實在想不通,他那位成績優異、一畢業就被安排去秘密行動的警校好友,為什麼會下海拍兒童廣告。
由於聯繫不上降谷零,松田還能自我安慰:可能只是長得太像、有血緣關係的兄弟……以警校第一成績畢業的公安警察總不會去淪落到拍這種東西吧……警察廳不可以、至少不應該……
直到前幾周,松田陣平吃飯時,隨手打開了《東京達人秀》。
他本來只是想找個輕鬆愉快的綜藝下飯,看着看着,一名很眼熟的選手出現了,他騎着青蛙俠同款扭扭車從天而降,張口就是悲慘經歷“從小我的媽媽告訴我窮人的孩子……”,把女評委說得眼淚汪汪,接着開始唱歌,唱歌的時候那車還在他身後轉圈。
“我看到了。”
兩人有說有笑,乘着-2F的電梯上樓,一邊逛街,一邊朝線下展所在的位置走去。
降谷零:“????”
萩原立馬接話:“是啊,我還在等着呢,小陣平你結束了嗎,過來幫我拍一下合照吧。”
他的語氣弔兒郎當的,讓降谷零想往他白白凈凈但十足欠抽的臉上狠狠砸一拳;但目前這個情況,顯然容不得他和松田敘舊,扮演阿卡魚的萊伊就在邊上。
松田“嘖”了一聲。
“我覺得,莫非又是……警察廳的任務?”
震驚之餘,松田和萩原把同期的達人秀參賽片段翻來覆去地看,加以大聲嘲笑,並且越發確定青蛙俠的扮演者就是降谷零本人。
降谷零:“???”
“hiro,你在幹什麼啊!?”
展區的設計,像是露天的快閃店。為了青蛙俠和扭扭車而來的孩子、看熱鬧的年輕人、想中籤賣車賺取差價的黃牛,展區那片熙熙攘攘的;又由於配色和主題都十分吸睛,不少人擁在那裏看熱鬧。
怎麼回事,這兩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拜託了啊,青蛙俠。”松田說,“我是你的十年老粉,請滿足我這個要求吧。”
“老實說我也覺得。”
松田陣平驚呆了,剛夾起來的天婦羅從筷子間掉了下去。
他立刻把這期達人秀分享給萩原研二,萩原表現出了同款的震驚。
松田:“那就停地下吧。”
看到穿着戰鬥服和面罩的青蛙俠,他能欺騙自己,那是錯覺;但眼前這位只戴了一個半臉面具的選手,想認錯都難——他不是諸伏景光,松田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降谷零深呼吸一口,用公事公辦的語調說:“這位客人,合影時間結束了哦,後面還有其他的客人排隊等待。”
“喂
,hagi,你看。”
他和萩原決定去碰碰運氣,如果沒有中籤,就當去商場逛街放鬆了。
“必須的。”松田把手機遞給萩原研二,上前,走到降谷的邊上單手揣兜,“給我拍帥一點啊,多拍幾張。”
降谷零:“…………”
“唱歌就算了,為什麼那輛車還要在舞台上飄?這是青蛙車的硬廣吧?……是不是那個玩具廠要求他這麼做的?”
而在人群中,松田陣平遠遠鎖定了青蛙俠。
兩人一拍即合,加入了與青蛙俠拍合影的隊伍。
“青蛙俠,你能再表演一下那個嗎?”松田面向降谷零,目光懇切,好像真誠極了,然而他一旦露出這種表情,必然是要使壞。他咳嗽兩聲,沉下聲音模仿起了廣告詞,“‘把公主還給我,阿卡魚——!’”
理所當然的,萩原開進底下停車場,找了個位置停車。他下車,照下車位線上的編號。
人雖然看着多,但隊伍排起來倒是很快,只過了不到十分鐘,松田和萩原就來到了隊伍的最前端。
降谷零一邊擺出POSE與小男孩合照,一邊思考方才偶遇‘初戀’艾蓮娜的事情。
“這種任務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他一抬頭,驟然看到兩位眼熟的年輕帥哥。
綠色面罩下,他的臉扭曲了。
松田閑散地揣兜,看着邊上那輛黑色保時捷356A,評價道:“這麼經典的老爺車,居然捨得開到外面。”
松田打開手機,鏡頭對準降谷,開口便是揶揄:“喲,青蛙俠,笑一個啊?”
巧的是,松田公寓附近的大型商圈,周六要辦扭扭車線下展。
萩原一邊笑,一邊舉着兩部手機,給他們拍照。
“今天好多人。”萩原慢慢減速,車駛進停車場入口,“地面上大概沒有車位了。”
萩原裝模作樣地提議:“小陣平,你要和青蛙俠合照嗎?”
“我覺得是zero。”
笑累了之後,兩人難以抑制地對這款青蛙車產生了好奇,想買一輛以便研究它的過人之處,然而這輛青蛙車已經從兒童玩具變成了一款潮流單品,現貨炒上天價,標價令人望而卻步,想要原價購買,就必須下載軟件登記抽籤、或者在線下活動展抽籤。
萩原點頭表示贊同,又說:“可能不缺錢吧?所以不心疼。”
血壓突然高了。
於是,松田嬉皮笑臉地和萩原換了位置,幫萩原和‘青蛙俠’拍了照。
合完影后,他們走向合影台後面的展區,大聲地聊天說笑,顯然是說給某位青蛙俠的扮演者聽的。
松田:“買了這輛扭扭車,就可以打敗阿卡魚嗎?”
萩原:“買了之後去哪裏救公主?”
松田:“用不完的青蛙車可以放進冰箱保存嗎?”
萩原:“全文背誦青蛙俠的台詞能內幕我一輛嗎?”
松田:“買這輛車會不會影響我以後開法拉利啊?”
兩人你一眼我一語,旁若無人地講着相聲,每說一句,就往降谷零的羞恥心上捅一刀。如果此地沒有外人,降谷絕對已經丟掉這套破廉恥的戰鬥服,和這兩個人用拳頭交流感情了。
松田看着青蛙俠強裝鎮定、無動於衷的背影,實在覺得好笑。
他壓低聲音,對萩原說:“等會快散場的時候再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機會和他單獨聊一下?zero這傢伙,快氣死了吧。”
萩原深以為然:“先去別處逛逛吧。”
他們接着朝前走。
不久后,松田在商場C座二樓的休息處,被一位年輕人吸引了注意力,不知不覺朝他走過去。
這個位置視野極好,落地窗寬敞明亮,站在窗邊,樓下小廣場熙來熙往的人群看得分明,也將扭扭車的整個露天線下場地納入眼底。
北條夏樹坐在二樓的休息處看戲。
他本來是想下樓看的,也想和青蛙俠、阿卡魚合個影什麼的,但是被黑澤陣攔住了,理由是“會被認出來”。
這是個難以反駁的理由,因為他目前是青蛙組織神秘Boss,不該輕易在二五仔面前暴露真容,所以他不太情願地接受了TopKiller的好意——嘗試過反駁,但是對方的眼神很可怕,北條夏樹被盯得毛骨悚然,聲音越來越小。
雙方各退一步。
“……好吧。不過,我想吃雪糕。”北條夏樹頷首,“那家。”
黑澤陣:“等着。”
北條夏樹莫名鬆了口氣。
短暫相處的一整天,讓他對Gin這個人的感覺相當矛盾。
一部分是戒備,哪怕只是遠遠看見,時刻準備接招反擊的防備之意便油然而生;這種感覺,部分源於兩人肉眼可見的力量差距,對方個子比他高、肩膀也更寬,衣物被爆發力可怕的強壯肌體悍然撐起,一舉一動都透露着壓制力。——現實中,他不太樂意在毫無安保的狀態下遇見這種對手。
此外,就是……怪。
尤其是對方湊近的時候,說不出來的古怪。
同時,北條夏樹又篤定地相信:“我們再熟悉不過了。他不會傷害我。”
買宵夜、買雪糕這樣的無聊請求,對方也會應下——比如現在,穿着黑風衣的銀髮殺手,排到一群嘰嘰喳喳的年輕人隊伍最末,表情極度不耐煩,看起來很想把前面這群惱人的老鼠都崩了。
北條夏樹提出這種要求的時候,像是試探性地邁向一級台階,而對方的答覆,讓他知道那級台階能夠承受他的重量,於是他放心地踏上去,左搖右晃的忐忑悉數抖落,一種暫時的安全感佔據上風。
他坐在窗邊,正在思索如何得寸進尺,突然被人搭了話。
“打擾一下。”松田陣平說,“請問,我們在哪裏見過嗎?”
北條夏樹:“啊?”
他瞪大眼睛,剎那間的想法很簡單:什麼?被男性搭訕了?
接着,他盯着松田陣平看了幾秒鐘,辨認出這位是松田卷卷。
剛剛在二樓,北條夏樹親眼看見了松田和萩原‘調戲’青蛙俠的一幕,不過聽不見聲音,像是看啞劇似的,所以他坐在現場,卻還是在手機上觀看了動物版。
零喵的內心活動好笑極了,它在同期好友面前社死的小貓咪狠狠破防,神情恍惚,在精神層面上受到了相當可怕的折磨,系統評價是【貓咪保護協會強烈譴責您的非人行徑】,並贈送了一堆有用沒用的道具。
松田卷卷和萩原馬二完成它們的折磨任務就走了。
沒想到,他能在這裏被它們的人間體搭訕。
“應該沒有吧。”北條夏樹摸不准他的來意,扶了扶墨鏡,慢吞吞地說。
“你再看眼?”松田陣平把墨鏡推到腦門上,表情固執,再度詢問道,“真的對我一點都沒有印象嗎?”
萩原研二追上來,手搭到他的肩膀上:“是遇到熟人了嗎?”他目光轉向北條夏樹,若有所思地說,“……哎。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這個場景,像極了詭計多端的男同試圖向路人帥哥要聯繫方式,然而北條夏樹迷惑了幾秒鐘,突然反應過來:是他對卷卷和馬二的【弱牽制】生效了。
——“初次見面時,自動獲得60點好感,該角色天然信任玩家……”
60點好感度,是“關係還不錯的朋友”的水平。
但它們不是青蛙組織的員工,這個弱牽制用處不大,最多能藉著這個禍禍零喵。
“好像……有一點吧。”北條夏樹猶豫說,“但我想不起來了。”
松田問:“你一個人嗎?”
夏樹:“不是,我在等我的同伴。”
“原來如此。”松田上下打量他,表情露出一點糾結,像是見到了過得很不好的朋友
、替對方憂心,“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姓松田。”
北條夏樹:“……叫我北條就好。”
他莫名其妙和這兩位聊了起來,萩原和松田也覺得有些納悶,為什麼會對一個在商場碰見的人產生‘一見如故’的感覺。聊了五分鐘,甚至交換了電話號碼。
萩原和松田與他道了別,結伴離開。
幾分鐘后,北條夏樹等到了舉着雪糕筒的黑澤陣。
他問:“那兩個又是誰?”
“不認識,好像是來推銷的。”北條夏樹胡說八道,接過他遞來的雪糕,接着晴天霹靂,“……為什麼有草莓味!”
草莓味雪糕之於草莓家族,就像熱美式之於美式家族,是可恥的存在,應該立刻被開除族譜。
“不吃丟掉。”
“那還是要吃的。”北條夏樹小聲說。
他舔着雪糕球,目光落到樓下的線下展,思維開始漫無目的地發散,和黑澤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然後被敷衍。
“7月4號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黑澤還是那句:“自己想。”
“叫你別殺的那個人,你可要記住了。也不要給他喂毒藥。”
“知道了。”
夏樹:“好敷衍哦。”
黑澤頓了頓,問:“理由?”
“理由?嗯……因為他被你餵了毒藥,就會憤而毀滅我們組織?為了組織着想,盡量不要和他發生摩攃吧。”
黑澤顯然把這句話當成了無稽之談:“哦。”
不過他的心情不錯,所以願意接一句,“所以,為什麼不殺?”
“為了保護物種多樣性。”北條夏樹一本正經地說。
黑澤陣:“有病。”
“真的。”他說,“我不反對殺人,但是你每殺死一個人,這個人給你生活帶來‘不同’的可能性,也一併被掐滅了。日復一日的無趣最折磨人的,比潛在的對手可怕多了,所以留着他吧。既定的軌跡被更改之後,不論會發生什麼,都是值得期待的事情啊。”
黑澤陣當然不理解這種想法。毫無疑問的,他深信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自從離開了母親,黑澤一直生活在“要麼殺人、要麼被殺”的極端環境中,因此,只有將一切握在手裏的時候,才會覺得安心。
不過,他向來沒有興趣和人爭論生存觀念。
而北條夏樹正在觀察樓下的赤井秀一。他看一會兒赤井,再轉頭看黑澤。
赤井魚魚的人間體,確實和黑澤陣有些相似,綠色的眼睛、肩寬腿長的高個子,還有那冷冰冰的殺手氣質。穿上相似的黑風衣之後,既視感越發強烈了。
由於優越的外形條件,赤井秀一那可笑的綠唇扮相,細看還有種莫名的藝術感,像是配合著藝術家化了浮誇妝容的模特。
黑澤注意到夏樹的視線,掃了他一眼。
像是無聲的質問。
北條夏樹想起他和赤井的‘宿敵’關係,做賊心虛,主動解釋道:“我覺得萊伊和你一點都不像。……你比他好看。”
對方的聲音沉下來。
“——你在看他?”
北條夏樹:“……”
嘶。
怎麼回事?
北條夏樹低頭吃雪糕,裝聾作啞,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說。
那停在他皮膚上的目光,卻有如實質,令人坐立難安,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發難。
三個雪糕球,他吃到了最後一個,草莓味。
難吃的草莓味。
北條夏樹捨不得丟掉,接着努力吃。但他對草莓雪糕的嫌棄是刻在骨子裏的,就像見到熱美式那樣,光是看見就要忍不住皺眉,更
別說別逼着喝了。
現在並沒有人逼着他吃,只是他不願意丟掉黑澤排隊給他買的雪糕。
所以他覺得格外折磨。
嘗一口,輕輕蹙眉,嘗一口,輕輕蹙眉……
這什麼?草莓雪糕?好難吃。這什麼?草莓雪糕?好難吃……
保持着這樣循環往複的心情,慢慢吃了半個。
北條夏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微妙的神色變化有多麼糾結,但這在黑澤陣眼裏是十分明顯的。
他面無表情地說:“不想吃就扔掉。”
夏樹果斷反駁:“才不要!你排隊買的!”
明明只是把想法順理成章地表達出來,一旦說出口,又覺得很不自然,好像附上了一層別的意思。
為了掩飾這種彆扭感,北條夏樹若無其事地看向別處。
黑澤陣並未作答,移開視線,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
然而沒過幾秒,他剛變得柔和的神色頓時消失了,突然伸手,將人朝自己的方向拽過來。
霎時間,北條夏樹只能跟由着他的力道走,額頭磕向他的肩膀,淡淡的煙草味撞進他的鼻尖。
落地窗外,明亮的太陽曬到風裏,四處潑得花花閃閃,這一瞬間,也許是因為陽光恰好照到了睫毛,夏樹甚至覺得有些難以抑制的暈眩。
對方偏過頭,湊近,氣息拂撥在他的臉上。
“波本看過來了。”他說,“……別回頭。”
他聲音放得很低,一如既往的冷淡質感,磨在鼓膜沙沙細響。
波本?
北條夏樹消化着他話里的意思,在意識到兩人幾近擁抱的姿勢時,渾身僵硬,大腦空空:“!”
等、等等!為什麼又貼那麼近啊!
……
降谷零若有所感地抬頭,環視四周的建築群。
他目光鎖定住不遠處的二樓,隔着不甚清晰的玻璃幕牆,他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頎長的身形,標誌性的黑風衣,盪在身後的銀髮——那是Gin。
對於Gin出現在這裏,降谷零並不感到意外,畢竟TopKiller是Boss最忠心的一把刀,代表那位先生來巡視玩具廠舉辦的活動,再尋常不過了。
但是,他看到Gin身邊有另一個人。
身材纖細的黑髮少年。
降谷零看過去的時候,Gin抬手將人拽進了懷裏,偏頭湊近,似乎吻了他一下。這一幕籠在朦朧陽光中,甚至是有些唯美的,對方的動作甚至透着幾分溫和與珍惜——對於這位以冷酷著稱的殺手而言,太過不尋常。
接着,Gin眸光一轉,精準看向降谷零的方向,目光冷漠鋒利,彷彿正在無聲地向他宣誓主權。
降谷零:“…………”
降谷零第一反應是錯開對方的視線,接着恍惚地轉頭,面向身邊的赤井秀一,表情一言難盡。
赤井秀一看他一眼,再抬頭,也看到了Gin……以及對方的舉動。
赤井秀一:“…………”
降谷零還處在極大的震驚之中,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
他想了想,如果沒記錯的話,與Boss初次見面時,那位先生親口暗示過Gin是他的情人。
這事,Boss知道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