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任務開始
“天瓊,我們已經就位了,目標正在往你的11點鐘方向跑,原地待命,此次行動你不是執行官,在區域守望就好。”
李天瓊掐掉了耳機,心裏還是感到了不滿,每次行動都是原地待命,雖然這次破例的讓他去了前線,但是執行官還是輪不到自己,雖然是讓自己去釣魚的,這次任務的行動情報機密什麼的他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有了目標的身體外貌特徵,甚至去充當一個煎餅攤位的老闆,話說攤煎餅什麼的,確實是一項技術活......
李天瓊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坐在車裏來回觀望,但是這幾天的觀察讓他對那個叫付寶之的男子產生了思考。
......
付寶之摘掉了鴨舌帽,慌張的往巷子裏面跑,嘴裏啃着煎餅,他心裏很清楚那幫人會找他,但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媽的,真難吃!”
他本來是當地的一個混混,受到電視裏古惑仔的影響,他覺得自己是講究江湖義氣的,像陳浩南一樣,自己也是受人尊敬的大哥,在學校里當著同學的面裝逼,說自己怎麼怎麼樣,下了課去廁所抽煙,總是帶着自己身後的小弟去和別的小團體打架鬥毆,覺得自己這樣很帥,很威風,每天雙手插兜,在女同學面前賣弄自己,吹着口哨,盡顯自己的風采。
結果跟着他的小弟們考上了大學,自己只能家裏蹲。
高中畢業之後他突然就想明白了,自己這樣其實很蠢,也沒有人尊敬自己,估計都是在看自己的笑話,於是他就想改變自己,開始努力,結果發現自己什麼本事都沒有,就剩下愛溜達和吹牛逼了,還是很後悔高中沒有好好學習,天天只會像傻逼一樣到處發癲。
但是愛溜達和愛吹牛逼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個本事,於是他就在本地給人送快遞過日子,一來二去在本地混的很通透,也見過很多不一樣的人,靠着這個本事,付寶之想做大一點,不能老是這麼混吃等死,結果有一天一個老闆找上了他,讓他去給他們接私單送貨,給的錢不少,付寶之以為是什麼不能見光的東西,心裏甚至有點小激動,結果鬧了半天才發現還是給人家送貨,送尿不濕,箱子上面的標籤是這樣寫的。
雖然內心有些失落,不過老闆給的報酬很豐厚,而且做事也方便,他便沒有考慮的那麼多。
每次老闆給他發消息,他就去約定的地點拿了東西開始在城市裏面轉悠,然後再把東西放到約定好的地點,連客戶的面都見不到,一來二去的成了個全職跑腿的,這點倒是也無所謂,只是這麼不明不白的自己也有點奇怪。
慢慢的,付寶之心裏面泛起了嘀咕,心想只是送個尿不濕,至於搞得這麼神秘么?還這麼麻煩,搞得跟黑社會裏的交易一樣,神神秘秘的,這讓他不禁有點好奇貨物的真實性。
有一次他送完了東西后,找了個隱秘的地方藏了起來,想看看拿東西的是什麼人,可是對方好像知道有人監視自己一樣,幾個小時了,貨物還是沒有人動,雖然自己很疑惑,但還是忍住了,老闆的要求只是送貨,沒說送貨之後要幹嘛,貨送到了,他的任務就結束了,就該找委託人領錢了,之後該幹嘛,那就跟這個活沒什麼關係了。
付寶之隱隱約約感到不安,電影電視劇他可沒少看,黑社會裏面的交易都是很講究的,要是犯了錯誤,後果怎麼樣他可不敢想。
可是人的好奇心是最大的陷阱,付寶之有一天終於是忍受不住拆開了委託人要送的東西,
接連拆了兩三次,發現真的是成袋的尿不濕,只不過是拆開過的,有的甚至是用過的,不過並無異味,付寶之立刻就心想,這老闆是不是有什麼怪癖,喜歡用過的尿不濕?聽起來確實是匪夷所思,都說每個成功人士都有自己的特殊癖好,難道這些人也是這樣么,說起來自己有點奇怪的戀母情結,這樣的話,自己也算半個成功人士了.......
有一次他偷偷藏了一批貨物,想要研究一下,拋去外表的偽裝下究竟是什麼東西,他發現雖然有的貨物包裝完整,但是拆開包裝后發現裏面還是用過的,就好像把液體浸入尿不濕然後包裝好一樣,但是唯一不確定的就是裏面包裹的究竟是什麼液體,沒有任何異味,不像是尿液。
他把尿不濕里的吸水顆粒拆了出來,想要搞明白這裏面究竟吸得是什麼,但是湊近鼻子后感覺自己突然呼吸急促,變得困難,隨後卻雙眼發澀,異常興奮,這神秘的東西像是興奮劑一樣,他感覺自己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但是後悔的感覺湧上全身,他知道了不該了解的事。
緊張感湧上全身,彷彿自己偷看老闆貨物的事情被發現了一樣,老是感覺背後有人盯着自己,強大的壓迫感讓他有些坐不住了,心想趕緊把這批貨處理掉,不能讓人發現,可是思前想後卻不知道該把這東西扔到哪裏。
能夠讓人變得異常興奮,以他的文化水平來看應該就是什麼神秘的藥物,刺激人用的,效果是什麼自己目前還不太明確的清楚,代價也同樣如此,這麼危險的東西必須要處理的嚴絲合縫,絕對不能有紕漏,這是他看的黑幫電影裏面常有的橋段,背叛者終究不得好死,現在他就是那個背叛老闆的人。
要不實在不行就去自首,有困難找警察,任何問題都能獲得幫助,大不了接受改造,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行。
不過付寶之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問題,按照正常人的法律法規來說,自己會得到保護,但是委實來說,他不是個正常人,他是個‘異人’。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普通人和異人,字如其名,異於常人,和普通人不同,異人有着卓越的天賦,擁有一些超能力,付寶之便是這種人,但是奈何天賦平平,擠破頭皮也和普通人差不多。
想了想付寶之還是決定鋌而走險,先把貨物藏起來,調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東西,到時候再去一個叫做‘異人協會’的地方自首,這個地方是被專門用來約束異人群體,有專門的法律法規來管理異人,到了那裏之後,說不定能夠將功補過,想到這裏,付寶之決定把這批貨藏到了他的一個想好的家裏面。
老闆在每次付寶之送完貨之後付錢都很麻利,從不拖欠,也很慷慨,付寶之心裏很清楚他這樣做不合規矩,既然收了人家的錢,就要守住在自己的底線,窺探了人家的秘密,肯定是不應該的,心裏慢慢產生了奇怪的恐懼感,感覺這背後有着驚天的秘密,而自己只是被人家利用的棋子......
這種劇情他在小說或電視裏看過無數遍,捲入了大人物之間的糾纏,以自己的能力很難自保,一般像他這種送貨的只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最後的下場,可能連收屍的人都沒有,怎麼死的估計自己也不知道,越想就越害怕,終於有一天他受不了了,跟老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娘的不幹了!說什麼也不幹了。
付寶之還給對方編了一個自己頗為滿意的故事,說自己的老爹年事已高,得了重病,時日無多了,最後的這幾年賺的錢差不多了,自己回家陪陪她,也算盡孝心了,付寶之心想這樣的理由即使對方再變態估計也不好挽留了吧,心裏還暗自竊喜逃離了這場所謂的陰謀。
平時跟老闆之間用的是最簡單的短訊聯繫,一有任務對方就會給付寶之發短訊,時間地點什麼的都交代的很清楚,一單200,完成任務后打到付寶之的銀行卡里,每次付寶之只會回復一個收到,然後按照時間地點去完成任務,逢年過節的時候也會給老闆發個節日快樂,老闆也不像他想的那樣不近人情,有的時候甚至會給付寶之發紅包,一來二去的,在這個老闆身上賺了不少錢,都能算是個穩定的工作了。
會不會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說實話,他自己是真不願意放棄這個委託人,這樣幹活比自己天天累死累活的送快遞掙得太多了,這份美差沒難度,也不累,老闆也不催時間,送到了就行,慢慢悠悠溜達着就掙錢了,這樣的事兒,誰不願意干?
但是這次老闆沒有回復付寶之的消息,而是給付寶之打了個電話,付寶之聽了之後彷彿五雷轟頂,差點跪在地上。
“付寶之,你哪來的爸?”那一頭老闆的語氣很平和,不緊不慢地說出這句話,
但是這句話就像惡魔的武器一樣,一擊穿透了付寶之的心,這是個秘密,天大的秘密,他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個事情只有他和他媽知道,自己其實根本就沒有父親。
那年臘月,冰雪交加,寒風刺骨,一般小說劇情里都是在這個時間平白無故出現個孤兒,但是他的出現不平常,付寶之的確是個孤兒,但是他媽說撿到他的時候是個夏天,不過在那年冬天的時候,付寶之他媽狠下心來把他丟了出去,最後沒忍心把他撿了回來,娘兒倆相依為命多年,這個秘密從來沒和外人說。
於是只能跟別人說自己的父親在國外做生意,很忙,很少回來。
這讓付寶之很自卑,他怕別人知道了會攻擊他,他其實打心底里是個懦弱的少年,原來一切都只是他的偽裝,他害怕,他真的害怕,害怕自己的醜陋,害怕自己的缺陷,害怕愛情,害怕友情,他只能偽裝自己,將自己偽造成虛假的強大,讓別人看起來滿不在乎。
原來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真正的自己。
原來再大的聲音也蓋不住心底里膽小的自己。
於是到了青春期開始變得叛逆,不過就是這樣的人生讓他變得逐漸扭曲,和母親相依為命幾十年讓他產生了畸形的戀愛觀。
他總是望着母親佝僂的後背,知道半夜裏為什麼母親總是偷偷出去,也知道第二天為什麼碗裏會多了幾塊肉。而腳上穿的新鞋究竟是怎麼來的。
“你能活到今天已經是奇迹了,你不僅沒有父親,其實連母親也一樣,你這樣的人不僅可憐,也很可悲。”電話那頭的人饒有興緻。
“既然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就代表你選擇加入這場遊戲了吧,你想玩,我當然歡迎。”
“別著急走,既然是玩遊戲,態度當然要端正,但是你沒有籌碼,我想想,哦~你有籌碼,你的命就是你的籌碼。”
就像有一雙眼睛在付寶之的頭上盯着他,這雙眼睛把他看得體無完膚,並說出了惡魔的低語,這雙眼睛無時無刻地在攻擊他,不停地重創他的靈魂,直至靈魂崩塌,散落在付寶之地內心。
付寶之崩潰了,在這個神秘的老闆面前,他輸了,不僅是他自己,還有他心底里那個16歲的付寶之,那個形象豐滿,意氣風發的虛偽的自己。
他失態地吼向電話,一遍遍重複一樣的話。
“你們究竟是誰?你們究竟要幹什麼?”
可是對方掛斷了電話,伴隨着一條短訊的到來,
“接着充當棋子吧,我會把傭金提高的,你知道怎麼選擇的,好好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