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白貓
魚祝酒一共就一些，一口便喝完了，秦安的鎮妖地宮旅途到此為止，起身朝老者作別。
“這次這麼快就離開了嗎？”老者道。
“嗯，家中長輩讓我這次早些回去，恕徒兒不能多陪師傅。”
“既然如此，便早些回去，莫讓家人多等。”
“多謝師傅，徒兒明白。”秦安頷首應下，即轉身離去。
離開第十層地宮，耳畔傳來一道聲音，“一口一個師傅，哼！若是論關係，我怎麼也配得上你叫一聲師傅吧。”
秦安不回首，都知道是之前那隻突然出現的白貓。果不其然，白貓不知道何時出現在秦安的左邊肩膀上，尾巴勾着秦安的脖子，愜意地休息起來。
秦安回應道：“你不是說要輔佐我統一天下嗎？既然如此，就應該是謀臣身份才是。”
“就算是謀臣，那也是帝師，你說說若是沒有我，就憑你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這些年你死了多少次！若是論實力，我也比那教你兵法的傢伙厲害。早在大紀王朝誕生之前我便存在，能夠看上你這傻小子，你就偷着樂吧。”
在白貓吹噓着自己過往時，秦安即刻打斷了他，道：“行行行，我知道了，多虧有你，日後我統一天下之後，一定尊你為帝師。”
“你小子知道就好，在我輔佐下，一頭豬都能夠建立一番偉業來。”
秦安聽了這話，反問道：“既然如此，帝師你怎麼不親自下場，統一天下？”
白貓似乎是被說到了痛處，爪子在秦安脖子上劃下道道血痕，道：“你這臭小子明白什麼，如今人族為氣運之主，我雖然無所不知，但是也不好親自出面。”
秦安前進的腳步停下，詢問道：“所以，你是扶持我走向前台，當你的傀儡嗎？”
白貓不屑道：“當什麼傀儡，大爭之世，天下一統，氣運攪動，我要的是這股氣運。至於誰來統一，我並不關心，你統一之後要做什麼事情，我也不關心，隨便你倒騰。”
“氣運是什麼？”
白貓聽聞這個問題，神情有些凝重，思索了許久，才道：“不可言說，不可捉摸，就像是道一樣的東西，看不見聽不見卻又無處不在。凡萬物消長，氣運必隨之變遷，小至一人一家，大至一城一國，甚至是一個種族，都有其氣運所在。”
“那你為什麼要選我？你就這麼肯定我能夠統一天下嗎？數百年來不知道出了多少英才，也無法完成這個功績，我如今不過是一個階下囚，生死只在人家一念之間。”
“如今列國之中，雍國日強，來日大有可能統一天下。而你日後大有可能繼承雍國王位，這麼說，你可能明白？”
“呵，”秦安嗤笑一聲，“這話騙騙小孩子吧，我也不是三歲孩子了，十多年前從一開始你便如此說，結果這麼多年來，雍國那邊從來沒有傳回一個消息，倒是我飽受屈辱，朝不保夕。”
“都已經和你說過無數遍了，你父親如今在雍國已經成為王太孫，在雍國成為熾手可熱的人物。一旦你曾祖離世，你父親就會順勢成為雍國王太子，你身為你父親的長子，一定會回到雍國的。”
如今雍國的國王是秦安的曾祖，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掌權五十多年。在他統治之下，雍國朝四方擴張，國勢日強，成為當今各國最為強大的國家，沒有之一。各國為了抵禦雍國入侵，往往合縱對抗。
“秦異走了這麼多年，聽說在雍國還續了一個荊國夫人，
生下一子。恐怕他早就忘了還有我了。”秦安從來沒有將秦異視為自己的父親，這個拋妻棄子，只顧自身安危的敗類，秦安向來是直呼其名的。
“雖是如此說，倒也不是絕無可能逆轉。”白貓捋着自己的鬍鬚，顯得很自信。
秦安諷笑兩聲，不以為意。
原本好好的心情，瞬間被破壞了。秦安再不多言一句，穿過層層地宮，返回地表。
許是這一趟走得太快了一些，等秦安回到地表時，不過午後時分，天光正好。原本趴在秦安肩膀上的白貓不知道何時離去了，這貓來去無蹤，不知道做些什麼，秦安懶得管它。
在鎮妖地宮所在位置，正好能夠直面不遠處的義神神像，堪稱是最好的觀看點。當初設計之時，神像便是為鎮壓鎮妖地宮而立。只不過估計沒有幾人願意來此觀看。
因為周圍沒有什麼人，秦安每次從地宮內出來后，都會習慣性地眺望遠處的神像。從一開始的被神光壓得直不起身子，再到現在不懼神威，看穿神像面目，秦安甚至能夠做到與神像對視一段時間。
這一次，秦安也不例外，昂首挺胸，氣聚胸口，朝遠處的神像投去自身目光。神光閃爍，遠比妖氣強大的威壓席捲而來，秦安身後一尊虛影逐漸顯現而出，與義神神像相差無幾，同樣金光閃爍，幫着消解這股威壓。
世間妖族修鍊陽神，熬煉體魄，最後領悟神通。一旦修鍊成功，往往有着不可思議的力量，壽元也會膨脹許多，就比如之前那白貓，他說自己比大極王朝還要悠遠，秦安不認為這是吹牛，因為在地宮內他和妖族有着不少交集，一些妖族活個幾百年真的不成問題。
相比較而言，人族不修陽神，修的是陰神，也稱性道，大成之後脫去肉身，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不過基本上沒有聽說有人成功，所以很多人族修鍊的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的性道，而是請神之法，運用的並非自身力量，而是神靈的力量。
妖族出一個領悟神通的大妖，不知多麼困難，方圓千里之地百年也不見得出一個來。但是人族通過種種手段請神，哪怕是一介凡俗子弟，同樣能夠掌握神通。當然代價就是自身血氣，與神通走得越近的人，壽命越是短，俗稱天譴。
只不過為了追求這股神秘的力量，便是要遭遇天譴，很多人也選擇逆天而行，執意要掌握這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