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菜快上!
這評價,真的是親兄弟嗎?
一時間眾人竟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蔡琢抽到秦珏身邊,拉了拉他衣袖問他,“你是他同學,見過他哥沒有?”
在蔡琢眼中,能覺醒出能力的分化者都是很牛逼的人物,所以時雀他哥肯定不可能像時雀說的那麼拉。
而秦珏也在蔡琢的詢問中下意識回憶起曾經在學校門口看見的男人。
時隼的個子很高,五官和時雀很像,但比起時雀少年沉穩,時隼明顯要更活潑,眉眼之間常帶笑意。有認識的家長和他打招呼,時隼就熱情的回應人家。但他從來都沒有去教室找過時雀,都是在大門口的槐樹下等着。
有一次時隼來的早,多等了一會,半新不舊的外套上沾上了幾片落葉,但他也懶得伸手拍掉。直到時雀從校門口出來,走到時隼身邊,他才站直了身體,把懷裏放了好久的烤紅薯放到時雀手上,強行揉亂了時雀的頭髮。
時雀板著臉不怎麼高興,但卻一動不動的讓他折騰。
那個冬天很冷,可紅薯冒着熱氣。時隼的笑容也一樣溫暖。
“就……很溫柔很好的兄長。”秦珏覺得時隼對時雀真的很疼愛。或許是那天對時隼好哥哥的印象太深,秦珏怎麼也無法把他和缺德聯繫在一起。
蔡琢聽完立刻秒懂,哭笑不得的看着時雀,“算了算了,你不想暴露你哥的秘密也正常。那你自己呢?你覺得你在什麼地方比較突出?”
怕時雀再胡說八道,蔡琢特意囑咐,“這個很重要!決定了咱們一會怎麼逃跑。”
時雀很是無語。他還真沒胡說八道,但也的確無法和他們解釋時隼的情況。
他和時隼相依為命了十八年,可他確實不知道時隼有什麼分化能力。甚至時隼在歷史民俗研究所當實習生這件事,也是他在時隼走後才知道的。
在時雀的記憶里,只從父母去世后,他和時隼的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如果時隼真的有像蔡琢說的那麼神奇的能力,恐怕他們倆早就過上住大別墅的日子了。
可實際上,一直到他上高中的時候,他們家還是很窮。哪怕是冬天,想吃烤紅薯,時隼都是只買一個,兩人分着吃。
時雀快速的過了一遍自己這麼多年的記憶,的的確確沒有找到屬於時隼的特別之處。至於他自己的突出之處倒是很明了,“我記性很好。”
“……”蔡琢再次陷入了沉默。根據目前的研究表明,不論是分化者還是修鍊者,都是對人體潛能的一種開發,所以只要開啟基因進化的道路,記憶力好已經是標配。
看蔡琢的表情像是不信,時雀又一次強調,“我過目不忘。”
蔡琢面無表情。
時雀有點上火。為了證明自己,他在腦內迅速的回放了一下方才蔡琢被怪物篩選的場景,說道,“方才怪物要吃掉你的時候,你雖然很大義凜然,但面對死亡,你還是打了一分十二秒的哆嗦,喊了十一遍媽媽我愛你。”
“是呢!”柏明一拍手,“我也聽見了。”
秦珏詫異的看向蔡琢,“你也會害怕嗎?我還以為你膽子挺大的。”
蔡琢臉色爆紅,終於惱羞成怒,“我現在相信你哥哥的特殊之處是缺德了!”
“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忍不住被逗笑,雖然危險還在,但是恐懼的情緒已經減少了許多。
而經歷這場非常糟心的對話,蔡琢索性也不再追問時雀。每個人都有底牌,民俗研究所的研究員一向是最神秘的存在。就包括最活躍的那一批研究員,表面上他們的分化能力都是公開透明的,但實際上也都有自己的秘密。
如果時雀想要保有秘密,蔡琢也不打算在繼續逼問。畢竟他們現在也沒有那麼多時間。眼瞎最重要的,是如何
從這個地方逃出去。
“所以咱們現在其實並沒有什麼好辦法,要麼就是完全破解怪談,要麼就是賭一把等着特案組來救。”秦珏提出自己的想法,“真什麼都不做就太被動了,不如咱們先試試能不能想辦法破解這個怪談吧!”
秦珏記得,之前蔡琢說過,如果可以找出怪談的全部規則,也可以脫離怪談的追蹤安全離開。從方才時雀推測怪談規則的方法來看,死亡現場是判斷規則的一個最好的辦法。
蔡琢也覺得秦珏說的有道理,他看向時雀,“我記得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記錄了對面的情況,不如你和大家說說。”
時雀直接拿出了自己隨身帶着的本子放在了眾人的面前。
柏明好奇的看着本子上一些自己不認識的符號,露出了旺盛的求知慾。蔡琢拎着他的領子把他往後拉,給自己騰地方。
柏明雙手環胸,不怎麼滿意的看着蔡琢。
“正事兒呢,先別鬧。乖~先上那邊玩去!”蔡琢問時雀要了張紙,順手摺了個紙飛機遞給柏明。
柏明盯着紙飛機看了一會,快樂的去了旁邊。
秦珏目瞪口呆,“你們特案組不是一個很嚴謹的組織嗎?”
“咳咳。”蔡琢面露羞愧,“也有關係戶。我接任務的時候聽他們說,這個柏明是家裏送進來鍍金的。富二代,你懂。”
秦珏搖頭,表示自己不懂。
蔡琢索性說得更明白一些,“就是關係戶。”
秦珏:“就算是關係戶,雇傭殘疾人從事這麼危險的工作也是不合理的。”
蔡琢迷茫的打量柏明,身材賊好,臉也英俊,“不殘疾啊!”
時雀一語道破,“腦幹缺失也是一種殘缺。”
蔡琢沉默了兩秒,乾巴巴的轉移話題,“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兒吧!”
時雀沒意見,直接開始講述自己在會議室里記錄的全部內容。他先解釋了速記的符號,然後將本子遞給蔡琢,讓他一邊看,一邊聽自己說。
“我對比了所有的場景,大概總結出來幾條規則。我先來說我的看法,然後咱們再來一起討論。”
“沒問題。”蔡琢和秦珏都表示可以。
“我覺得,這個怪談的規則主要有兩個方向。一個是時間,一個是人數。”時雀索性將本子上記錄的頁數撕下來在地上鋪平,“你們看這上面標註的人數和時間。”
“從2:40開始,一直到怪物出現在會議室吃掉導演,雖然每五分鐘消失的人數不同,但是怪物進食的時間間隔是相同的,都是每隔五分鐘。”
“所以我判斷,這個怪物每隔五分鐘會吃掉吃了東西的人。進食一次的人數,目前看來還兵不確定,應該是五分鐘之內所有吃東西的人都會成為他這一次選擇的目標。”
“而他這次進食結束后,即便有人立刻吃了東西,他也不會動手,而是會等到五分鐘后,再次出動。導演和余洋的死亡間隔就是5分鐘。而對面房間最後一個人的死亡時間和導演也差了五分鐘。”
“與此同時,被怪物選中的對象,不會對他產生恐懼,也不會對他的出現產生違和。就好比導演看見他的第一反應是疑惑,你什麼時候進來的?而不是恐懼的質問,你是誰?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的確!”秦珏點點頭,他也注意到了,“不僅是導演,那個怪物出現在余洋身後的時候,余洋也一樣沒有很驚訝,反而對怪物說,你讓讓。”
“對,對面錄播室里也一樣。他們當中從一開始就多了一個陌生人,但是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
蔡琢也贊同時雀的推測,接着往下說道,“那他後面堅持吃掉導演的手指,是因為他必須吃掉目標的全部對吧!”
“嗯。”
“但應該還有別的規則,如果只有這三條,不能解釋他吃掉了導演的手指后,為什麼會消失。”余洋轉頭看向四周,怪物走後,籠罩着他們限制活動的黑暗也已經褪去,但是他們怎麼都離不開的18層就說明那怪物並不打算放走他們,只是暫時離開。
“吃飽。”時雀想了一會,說出自己的猜想。
“怎麼說?”
“人什麼時候會打嗝?”
“吃飽的時候!”蔡琢恍然大悟,“這個怪物有飽食度的規則。一開始他是跟着對面錄播廳的人一起進去的,後來吃掉了導演之後一直跟着咱們,但是吃掉余洋以後,他打了個嗝消失了!”
“但是怎麼能確定這條規則里的人數呢?還有就是,吃飽是指暫時吃飽,還是完全吃飽?在他處於飽腹的過程中,咱們可以進食嗎?”秦珏是個很細緻的人,而且還有另外一個疑惑,“這個怪物的吃飽,是只重量,還是個數?”
“不知道。”這幾個問題重重的壓在蔡琢的心頭,讓他覺得有些無解。
“要是能試驗一下就好了。”秦珏自言自語。
蔡琢卻嘆了口氣,搖頭表示很難。他們一共才四個人,都撂在這裏也不夠。
他在進入特殊案件調查組之前,曾經聽前輩說過,怪談是超出人類的存在,他們沒有感情,沒有辦法用人類具有感情的思維模式分析。而想要收容他們,就只有用命去嘗試。
可即便是特殊案件調查組的修鍊者,也只是用自己更強橫的體魄去多嘗試幾條規則罷了。
怪談面前,凡人都是螻蟻。
而他們現在,連螻蟻都不如。
蔡琢感受到了一絲無可奈何的悲涼,柏明卻突然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菜別發獃了,快來!時雀說他想到辦法了!”
什,什麼小菜?柏明這一聲稱呼讓蔡琢悲涼的情緒頓時有點不連貫了。
但接下來秦珏也衝著他喊了一嗓子,“叫你呢小菜,你還在那幹嘛呢?”
柏明看蔡琢一直不動,一彎腰,直接把他抗了過去。力大無窮蔡琢根本沒有辦法反抗。
而時雀看見他過來,第一時間示意秦珏把手裏的瓶子放到了蔡琢的手裏。
“給,小菜,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時雀認真的對蔡琢說道。
蔡琢低頭,懵逼看着瓶子裏爬着的好幾隻蟑螂,沉入了沉默。
直到過了半晌,他後知後覺的問了一句,“我怎麼就是小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