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綱吉臉上的不安不似作假,剛剛莫名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的衝動可能是小嬰兒做的什麼手腳。
流浪者還不至於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把沒有道理的火氣撒在綱吉身上。
當然...這其中究竟是因為沒有道理,還是因為綱吉對他的存在逐漸特殊后無法粗暴動手...就由他自己分辨吧。
綱吉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那就去男廁所...”
“呦~”里包恩的聲音從一旁的灌木叢中傳來,平日裏不顯眼和習慣看見的灌木叢內升起了一座平台,里包恩端着咖啡坐在軟墊上衝著兩人打招呼。
“如果是換衣服的地方,我有一個推薦哦。”
流浪者本來聽見綱吉說去男廁所時眉頭已經皺起,看見罪魁禍首的小嬰兒又裝作無事人一樣悄然冒出,頓時沉了臉。
“說什麼有一個推薦,一開始就打算惡作劇就給我承擔起惡作劇的後續責任!”流浪者雙手抱胸低頭不悅道。
“男,男廁所就可以了!”綱吉看着里包恩熟悉的鬼畜笑容,腦海中頓時閃過雲雀的會客室,如果去哪裏絕對又要跟雲雀打一場!
這真的會折壽的啊...
綱吉欲哭無淚連忙阻止,絮絮叨叨的說著男廁所就好的理由:“現在時間還早,學校沒有什麼人,再說...我這樣也不是一次兩次,大家都習慣了不會再說什麼的...”
流浪者聽聞皺眉,看着小嬰兒:“你說的地方足夠安靜嗎。”
安靜?那是肯定的,雲雀不喜歡群聚,會客室常年也只有他一人使用。
當然,前提是雲雀不在的話。
里包恩笑容沒變,仰頭裝乖,沒有繼續刺激這自己根本沒有察覺出來對蠢綱這傢伙產生愛護和寵溺的人,捏着聲音肯定道:“非常安靜哦~”
綱吉低頭無聲嘆了口氣。
兩人無視自己自作主張定下了去向的談話根本沒有給他插嘴的餘地,整個人都蔫兒在了原地,似乎已經想到把雲雀惹生氣后滿學校亂跑的未來。
流浪者點頭:“帶路吧。”
眼睛一轉發現綱吉身體靠在牆面上,頹喪着臉,好像即將步入地獄一樣的恐怖。
這麼柔弱的孩子,究竟為什麼會跟小嬰兒這般強勢的人生活在一起。
流浪者第一次對綱吉的身份起了好奇心。
他抬手,屈起手指輕輕敲了一下綱吉的額頭,沒有用力,只是將綱吉遊走出身體的靈魂重新叫了回來:“走吧,憑你的身體素質,再待在這裏吹冷風,你就要跟感冒有緣了。”
大抵是聽出流浪者口中的關心,綱吉下意識露出羞赧的笑容,隨即又默默吞了一口口水,似乎不願意邁出腳步。
流浪者沒了耐心,瞥了一眼裏包恩,見人頭頂着竹蜻蜓一樣的東西幽幽飛到不遠處的窗口邊等着他們,他‘嘖’了一聲,抬手攔住綱吉的腰,另一隻手將人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肩膀上,遮擋住他的臉,側頭在綱吉耳邊輕聲道:“閉眼。”
獨屬於流浪者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氣,而凌冽寒風一般的清冽味道瞬間撲入綱吉的鼻腔,被如此溫柔對待,讓他不由紅了臉,雙手抵在流浪者的胸口處,想要推攘的本能硬生生被自己壓下,乖巧的被護在懷中。
寒風被流浪者所阻擋,□□的身體被溫暖環抱。
綱吉心中略有慌亂,但下一秒,他便發覺自己被抱着騰空而起!
“??!”
綱吉自己並非沒有飛過,可能在流浪者看來天性膽小的他會害怕高空的景色,但這久違的自由快感充斥身軀,他沒有閉上眼睛,反而瞪大看着自己以往從未看見的空曠風景。
短暫驚訝后,他猛然想起,流浪者好像並不算是普通人。
耳邊傳來
嘩啦一聲,雲雀會客室的窗戶被打開,流浪者踩在窗沿上,攬着綱吉的腰把人放在會客室的地面后,自己才輕巧躍了進來。
如果走樓梯,路上不免再看見學生,本就被□□身體這件事而內心驚慌的寵物定會羞憤不已。
那不如直接走個捷徑,跨着風流過來。
看見面前熟悉的會客室,綱吉無奈而頭疼的重重嘆了口氣。
流浪者抬手拍了一下綱吉的腦袋,毛茸茸的手感讓他不由多揉了兩下:“不要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無論出了什麼事,我都有幫你擋下的力量。”
被人揉搓頭髮的觸感,居然有些舒服,讓綱吉不由的放鬆了身體,而流浪者口中堪稱狂妄自大的保護者姿態說出的話,更是讓綱吉心生感激還有羞赧。不管怎麼說,被另一個男人說保護自己什麼的...
也許他並不需要一味的保護,但來自於朋友的關心依然讓他喜悅。
“流浪者...謝謝。”綱吉抬手捏緊身上的外套抬頭衝著流浪者羞怯的笑了一下。
“去找找有沒有衣服。”流浪者看見綱吉信賴的眼神,愣了一下,隨即轉頭聲音冷淡道。
綱吉打了個噴嚏,快速點點頭,麻利的在屋內找出了備用校服。
“你終於發現了嗎。”里包恩站在窗沿上,冷眼看過剛剛流浪者一系列的神情后,才輕聲說道。
流浪者抱在胸前的手瞬間攢住,被點中內心煩躁的話語讓他一陣焦躁。
你終於發現了嗎,你對蠢綱的態度跟別人不一樣。
“像他這麼脆弱的人,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人欺負了去,我只不過是做好主人的職責罷了。”流浪者滿不在意的回道。
‘我可是還沒有說發現了什麼。’里包恩抬手捏住帽檐往下一拉,遮住了自己臉上揚起的笑意。‘不過,寵物?他現在居然還這樣認為?明明蠢綱對他來說已經不能算是陌生人的存在,卻依舊沒有將人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看待,為什麼?只是嘴上說說,還是內心對自我強大存在的驕傲讓他無法說出承認蠢綱存在的話語。’
‘這傢伙...究竟又看出什麼。’流浪者哼了一聲,兩人卻心照不宣的略過這個話題。
“而你,也是欺負他的人之一。現在,我可以找你算賬了嗎。”流浪者口中說的輕鬆,但不悅的情緒依舊明顯。
哇哦...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毫不顧忌的向他發出宣戰宣言。
里包恩居然也少有的被挑起了戰意,但不行,對蠢綱身邊的人出手,那個傢伙一定會生氣。
“欺負?我可沒有哦,我只不過是做好家庭教師的職責罷了。”
相似的話語被回擊,流浪者兀然轉頭看向里包恩,一開始的輕鬆全然消散。
“你知道我說的什麼,不管你在教導綱吉什麼,你的手段都太過分了。”語氣中的怒意傳出。
里包恩壓下的帽檐遮掩了表情,但像是面具一樣勾起笑容的嘴角緩慢放平:“過分?”
“向今天綱吉赤身裸體被你趕到學校的事情並不少見,不管是否出於綱吉自己真心而做出的選擇,在他的朋友和同學面前這麼丟臉,會引來非議。”
“綱吉的性格本來就容易受到欺負,再加上這笑柄,你是想讓他的校園生活毀了嗎?”
“人是卑劣的動物,會無意識有意識的欺負比他們更弱小的存在,這會讓他們罪惡的本性得到快意。你的做法太過火了,綱吉為數不多的自尊和堅強會一次次消磨。你想要教導他的東西能跟這些相提並論嗎,你究竟...想要綱吉成為什麼。”
兩人的說話聲音很小,而焦急的在房間內翻找衣物,忙手忙腳穿起來的綱吉並沒有注意到那兩人的談話與硝煙。
窸窸窣窣的穿衣聲成為會客室內唯一的聲
響。
“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關心蠢綱。”里包恩久久不言,直到流浪者耐心即將告罄,他才緩緩說出。
“不要扯開話題。”流浪者皺眉。
“不過你對蠢綱的了解太少了。”里包恩盯着遠處嘴裏小聲嘟囔着什麼的綱吉,臉上帶着驕傲的神情。
“他遠遠沒有那麼弱小。像是對待溫室花朵一樣的做法才不適合他。”
里包恩轉頭看向流浪者:“我們要來打個賭嗎?”
流浪者眸光一閃,似乎來了興趣:“賭什麼。”
“賭蠢綱未來的可能性。”
里包恩能看出,流浪者的這番話是出於真心,並且對保持現狀的綱吉沒有任何不滿,好像廢物也好,弱小也好,他對這些並不在乎。在不知道蠢綱的真實身份的情況下,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流浪者:“賭注呢。”
里包恩笑了一下:“就由你自己決定好了。”
“我穿好了。”綱吉一直心驚膽戰,生怕雲雀突然推門而入,讓本來就笨手笨腳的他扣個扣子都費勁不已,好不容易穿好,連忙對着遠處的兩人小聲道。
而這口氣還沒有徹底放出。
他身後的門突然打開,門外闖進來的風流讓穿好衣服的綱吉身上雞皮疙瘩冒了出來。雲雀那恐怖的陰影籠罩在頭頂,讓綱吉頭頂瞬間冒了冷汗。
“你們為什麼在這裏。”雲雀一貫冷淡而低沉的聲響響起。
“抱歉!雲雀前輩,我們這就走!”綱吉連忙轉身鞠躬抱歉。
流浪者望着門口穿着一身校服,有一張出色東方俊美臉孔的人,無論是開門的動作還是抬眸望過來的戾氣都讓他有些許驚訝。
他挑了挑眉,看來寵物大難臨頭模樣的來源知道是誰了。
雲雀被沒有遮掩上下打量的眼神看的不悅,眉頭一皺,浮萍拐從袖中滑落落在手心,冷聲道:“無所謂了,所有群聚的人,咬殺。”
殺意瞬間噴涌而出!